“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请你节哀!”医生说完,就走了出去。
她愣住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接着颓然跌坐在地上。
她没有哭,因为泪早已流干。
她没有站起来,因为日夜守在床边,帮着抽痰、倒尿、擦脓,她已经灯油将尽。
她呆坐着,直到邻床一声尖叫,才惊醒过来。只见邻床病人的妻子,为了病人的一口痰塞住气管,急得乱了方寸。
她仿佛看见三个月前的自己,丈夫初进医院时的慌乱。偌大的医院,却要什么找不到什么。医生护士不足,连急救的人都没有。到后来,不得不自己学着动手。
邻床传来病人痛苦而急促的呼吸声,长久的体验,使她知道已经有了危机。
她突然站起身,冲过去,把那人的妻子推开,一言不发,以熟练的动作,为病人清除了浓痰。
呼吸平顺了,病人的妻子向她下跪,谢谢她的帮助。
从那妇人的脸上,她看到自己。可不是吗?她们都是病人可怜的妻子。她们的丈夫,得的是同一种绝症。
才办完丧事,她就赶往医院,义务指导那同病相怜的妇人,教各种急救的技术。
丈夫原来的床位,又住进了一位同样的病人。
她愈来愈觉得自己并不是唯一苦命的人,在帮别人急救的时候,她竞觉得每个人的丈夫,都像是自己的丈夫。
就这样年复一年,一个又一个“未亡人”,居然在她的带领下,一同带领了更多的苦难者。
对这种病,她们比护士更内行,比医生更热心。
尤其可以肯定的是:
她们比别人更能了解彼此的心,而且在帮助他人的过程中,也使自己的丧偶之痛,得到了升垡……
把周记交出去,小菁真是又紧张又兴奋。
因为这篇周记不同,它是小菁听完一位名作家演讲之后的感言。平常周记一两百字就解决了,这篇感言却足足写了三千多字。
’
感言是夹在周记里交上去的,因为周记本子写不下,小菁干脆誊在稿纸上。这是她平生最满意的一篇,小菁自信能得到导师的赞赏,何况那位作家,也是导师心仪的。
演讲会上,小菁看到导师也在场,不但不断做笔记,而且会后导师也排队上去请作家签名。
“如果导师发现我跟她的见解相近,该多高兴啊!”小菁想。自从交出周记的那一天,小菁就特别注意导师的反应:“她一定会在上课时,给我一个会心的笑!” 只是,将近一个星期了,导师好像完全没反应。
“她一定会在周记里,给我很好的评语。”小菁又想。
问题是,周记发下来了,什么评语都没有,那篇文章却不翼而飞。
“难道导师弄掉了?搞不好学术股长把周记拿去导师办公室的时候,不小心被风吹飞了?”小菁想了各种状况,最后终于忍不住跑去问导师。
“你的文章写得不错,过两天还你!”导师笑着说。
小菁放下心上的一块石头。可是愈想愈不对劲,三千字的文章,需要看那么久吗?算算日子,到今天已经快两个星期,搞不好被弄丢了!也可能导师忌妒我写得好,故意压下来。她不是也崇拜那位作家吗?她一定是吃醋。
小菁愈想愈气,看到导师也就愈不顺眼。“瞧!导师的眼神跟我一碰上,就奇怪地闪过一抹笑,不怀好心的、鬼鬼祟祟的笑!”小菁决定,这次周记发下来,如果导师再不把文章退回,就要找导师理论。
周记发下来了,打开周记本,仍然没有自己的那篇文章,小菁立刻冲去了导师办公室。
“我正要找你呢!”导师笑着把文章交到小菁手上,“非常抱歉,让你等了两个星期!”
打开文章,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的评语,小菁浑身一震,两行泪水滚过面颊。
“你的文章写得太好了。我觉得只有一个人可以给你评语。”导师说,“所以我把它交给了那位演讲的作家。”
“阿花不见了?”
回家老半天,小李才发现狗不见了。前前后后找了两遍,一定是打扫的王妈不小心,让狗溜了出去。
“阿花!阿花!”小李打开门叫了几声,没反应。又穿上外套走到巷口张望了一下,空荡荡的没个狗影,只好回来了。
“所幸狗牌上刻了电话号码,别人发现,自然会打来。而且阿花不是纯种,不太可能有人要。当然……”小李想到冬天正是卖香肉的季节,他开始有点不安。不过俗话说“一黑、二黄、三花、四白”,阿花既不黑,也不黄,应该不会有人要。小李就又安心了。P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