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相仿的兄弟
颜恩有许多兄弟,但只有那些和他年龄相仿的兄弟在他的生命中有着重要的地位。拉德比他大2岁,是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一直对自己的“理智”引以为豪。虽然拉德比颜恩年长,但是在学校里,他可是颜恩的手下败将。对此他很怨愤,因此总会抓住一切机会,炫耀自己在肌肉上的优势。他有信奉宗教的倾向,会严格要求自己的言行举止。他从来没有抽过一根烟,撒过一次谎,或者说“天啊!”“见鬼!”之类的话。他勇敢、坚韧,却冷漠、苛刻,他的身体里没有人的成分,也没有一滴鲜红的血液。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吹嘘自己心如止水,没有激情,只相信理智,说自己直言不讳,一就是一,不像别人喜欢拐弯抹角。他的智力属于中等偏上,但他急于让别人认可他这个人聪慧机敏,而且不被情绪左右,所以什么无情的事情他都干得出来,只要这件事不违背他装出来的性格。他并不是个特别自私的人,然而却装得很自私,仅仅是为了让人们钦佩地说:“难道他还不精明吗?难道他还会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问题?”他心中那仅有的一点人性的温暖早已泯灭了,随着渐渐长大,他只是成功地让自己变得越来越讨人厌。
他和颜恩的关系从下面这件事中可见一斑。
颜恩曾在屋子下面,在地板梁木和地面之问的低矮宽阔的蜘蛛网似的空间里爬来爬去。这种探险似的快感让他爬得更远了(探索到最后,得到的却是他爸爸的鞭打,因为他把衣服弄脏了),他发现了附近的地方有个洞,他可以直直地站在里面。他当即就想出了个计划——弄一个秘密的,至少是私人的工作室。他知道如果他自己去请求父亲允许的话,断然是会被否决的,但是如果他和拉德一道前往的话,也许会因为拉德自诩的理智的名声而被赞同。说来也怪,拉德对这个计划印象挺好的,但是他相当确定,他们“最好不要一同请求爸爸的允许”。他“独自一人可以把这件事做得更好”,他的确做到了。
然后他们就着手工作了。首先,要把洞往各个方向再挖深3到6英尺,并且把挖出来的土运到屋子地板下面。这部分工作就花了许多日子,而且颜恩坚持每天放学回家后继续干。拉德不能分担这份力气活的理由总是有很多。当洞挖到10英尺宽、14英尺深的时候,就需要铺地用的木板了。木材很便宜——那种次等的、二手的木材只要索要一下就有了,颜恩找到并搬来了足够造个工作室的木材。拉德是个木匠能手,现在全权负责建造工作。他们一晚接着一晚工作,颜恩满腔热情地谈论着各种各样的计划:等他们的工作室建好了之后做什么;他们如何及时拿到竖锯,做相框赚点钱。拉德哼哼地表示赞同,偶尔冒两句经文——这就是他的处事方式。每天他都会告诉颜恩要做些什么,自己却不在场。
终于,墙壁完工了,一边也装上了窗户,门也做好了,还配了合适的锁和钥匙。多开心啊!颜恩为自己成功地完成他的计划感到高兴和自豪,红光满面。他把地扫了扫,作为竣工的仪式,然后心满意足地坐到板凳上,这时,拉德突然说道:
“现在把门锁上。”这话听起来意义深厚,让人兴奋。颜恩踏出门外。于是拉德把门锁上,把钥匙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转过头来,冷冷地、残酷地说道:
“从这一刻起,不要到我的工作问来。你和它一点关系也没有。它是我的。是我获得了爸爸的允许。”这些他都可以证明,他也已经证明了。
艾尔尼是小儿子,比颜恩小18个月,两个人的体型差不多,不过也只有这一点相像之处了。他的主要生活目标是赶时髦。他曾经把很真诚的请求加到他孩子气的祷告中:“求您了,上帝,把我变成棒棒的时髦人物吧,看在耶稣的份上。”这着实让他的妈妈震惊了。虚荣是他的弱点,懒惰是他的罪恶。
他能为任何一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达成的事情而自鸣得意。他极度渴望成名。他无比渴望被点名称赞,说他伟大的这个,伟大的那个或其他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他能被称赞。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在所不惜。可怜他在学校是个笨蛋。他比颜恩低了三个年级,而且在他的年级里是倒数第一。他们每天一起出发上学,因为这是爸爸的命令;但是他们很少能同时到达学校。他们毫无共同之处。颜恩热忱,有激情,真诚,有活力,但是脾气大得很,难以控制。一点小事就能让他勃然大怒,但是很快就没事了,接着同样强烈的反情绪开始了,他总是急于请求谅解,和别人又成了朋友。艾尔尼懒懒散散的,脾气很好,又很有幽默感。他的兴趣都在操场上。他丝毫不赞同颜恩的印第安情结——“印第安人都穿着脏兮兮的破衣服。呸!真可怕!”他常会这么轻蔑地说。
好了,以上就是他的兄弟。
颜恩和他们日渐疏远也就不足为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