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的光芒,通解了自身存在的一切痛苦,超拔于对世俗功利的拥有。于是,写作使那些不甘平庸的心灵爱上了它,同时也爱上它的痛苦与艰难。正是写作的这种纯粹和丰富,世上才有了活着时把日子过得很糟糕的写作者,譬如杜甫、蒲松龄、曹雪芹……又譬如狄金森、亨利.梭罗……他们的文字中散发出的金质的光芒,不但没有一丝酸腐气,反而照亮了人类的精神家园,并代代相传。作者程振华正是因为此,坚持的创作写作写下了《行走的意蕴》,相信你能通过本书看到作者对人、对景、对故土的各种热爱之情,看到他的美好的精神家园。
| 书名 | 行走的意蕴/独秀文丛 |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 作者 | 程振华 |
| 出版社 | 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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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 编辑推荐 写作的光芒,通解了自身存在的一切痛苦,超拔于对世俗功利的拥有。于是,写作使那些不甘平庸的心灵爱上了它,同时也爱上它的痛苦与艰难。正是写作的这种纯粹和丰富,世上才有了活着时把日子过得很糟糕的写作者,譬如杜甫、蒲松龄、曹雪芹……又譬如狄金森、亨利.梭罗……他们的文字中散发出的金质的光芒,不但没有一丝酸腐气,反而照亮了人类的精神家园,并代代相传。作者程振华正是因为此,坚持的创作写作写下了《行走的意蕴》,相信你能通过本书看到作者对人、对景、对故土的各种热爱之情,看到他的美好的精神家园。 内容推荐 《行走的意蕴》为作者程振华近年来创作的散文精品汇编,如《漫步独秀园》《在城市里潜行》《徽杭古道》《椰树:海南岛的感叹号》等。 本书共分为5辑,分别为“故土之情”“山水之恋”“云天之望”“青涩记忆”“乐园学歌”。全书所写主题涉及作者热爱的恩师、亲人、朋友,作者游历的大好山川、名胜古迹,作者钟爱的文学经典、艺术美文。全书内容质朴真实,自始至终洋溢着温暖、美好的色调,让人读着读着,仿佛走进了乡音缠绕的故土,心中充满了暖意。 目录 第一辑 呓语或瓷片 人与树(九组篇) “辈字”中的家训 认识 教读人生 杯具 早起的鸟儿 扫出心灵的清芬 研磨一棵竹 脚印 擦痕 走进皖南 接纳中年 穿越暴雨 秋雨 立春 望春 研磨年关 图腾的清明 野菊花 劳动的重量 目送 春天的飞扬(三章) 初秋 诗意的圆满 第二辑 胎记或符号 场院(三组篇) 家园 火笑 雪夜 念想 农事与浮生 畦地 打捞 袅袅烟痕绕故园 泥土 一荫花草 劳心费神数装修 谷子地 第三辑 缅怀或倾诉 您是我的债主 上扬的“教鞭” 双河 家是爱心结出的网 荣枯的草 剪影 望月 屈子 魅力项羽 拜谒陶行知 没有送达的祝福 悲悯与抚慰(纪念海子七组篇) 万祀不朽王星拱 第四辑 醉美或墨痕 魅力高河(八组篇) 期待石镜· 平畴出粮山(三章) 且行且吟(三章) 山水“天一阁” 独秀风吹我 春到美林苑(同题篇) 禅意氤氲龙池庵 我和“韩国”有个约定 不曾篡改的故乡 漫步独秀园 徽州的脐带 行走太湖(四组篇) 陶公祠随想 印象岩寺 龙山放想 徽杭古道 敬畏与激活(姊妹篇) 第五辑 素读或有感 素净分泌出融融的暖 ——读钱续坤散文集《闲雨轻敲鱼鳞瓦》 一条河流的呓语 ——读钱续坤散文诗集《我只是一条河流》 灵魂的云游与回归 ——龙彼德长诗《坐六》赏读 一份博大的爱 ——读龙彼德诗集《与鹰对视》 发掘行走的意蕴 ——许松涛《跟着时光向前》读后 爱,点燃生活的片断 ——读何诚斌散文集《心随万物转》 动物世界里的人世百相 ——读程谱长篇侦破童话《神探机灵猴》 石之美者 ——给著名儿童诗人程谱 涌动的生命与伤痛 ——读汪道林长篇小说《幸福路弯弯》 诗意的陶醉 ——读汪维伦散文集《闲锄窗月》 开启沟通“世界”的窗口 ——读周国勋散文集《半坡竹园》 挖掘故事里的美好 ——读郑生发诗文集《洪水中的麦子》 因为坚定,所以纯粹 ——路顺诗歌作品简评 我手写我口 ——读陈小兵随笔集《散落的记忆》 时评:从“莫言获奖”到“哪里,哪里” 附 录 《幸福在路上》序 在城市回望场院 ——读程默散文集《幸福在路上》 我为幸福醉 ——读程默及其散文集《幸福在路上》 代后记 文学路上引路人 试读章节 人与树(一) 当一些事物以时间的方式老去时,它已经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了。譬如一棵枯朽的树吧,当我们想在它的身上找寻一点实在的东西时,就连树自己也不能把握。这种以时间的方式老去的树,除了曾经生长的过程和可以劈为薪柴外,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生存的意义随着自然老去而不复存在,意义便自行消解了。这样的树,我见过几种。在乡下沟渠或池塘边,一群古老的杨树什么时候开始落根的,没有人能说出个大概时间。现在,它们长成了龙钟之态:有的倒在水中,有的已经折毁。枯死的枝干,裸露于地表,像朽骨狰狞不堪,只有头顶那一簇簇的绿,诠释着生命的坚强与壮美。躲进树干内部的蛀虫,早将树干掏成了一棵棵空心树。仔细瞅,还能发现几只木耳长出来,它是在倾听岁月吗?还是倾听将朽的树木传出什么回光返照的话语? 在一棵泡桐树旁,我找到了白蚂蚁走过的痕迹。那棵树是张三家的,却长在邻居家老房子后面的一块斜坡上,因为多年不曾伐倒,树干约要两人才能合抱。记忆里,邻居曾要求张三家伐去,可能是因树占基的心理作祟吧,张三家总是借口说目前用不上,让它多长几年,邻居便不再催促了——自家的余基地长着别人家的树,这需要一种多大的雅量啊!数年后,邻居新辟了房基,老宅子就空余出来了,自然地,邻居也没必要去催促了。在早些年的乡下,泡桐树干锯成木板,那可是优质的家具材料,它不仅轻便、防潮,更隔音、不变形,木工操作也容易。因此,一棵泡桐树最好能锯成木板。而一棵松树,最好能架在房梁上或打造成家具的框架。 有些树老而弥坚,有些树老而弥空。那棵两人才能合抱的泡桐树,因为白蚂蚁啮咬树根,加上雨水从枯死的树枝上渗入,腐烂了树心,泡桐树成了一棵名副其实的空心树。前年的一场大风给泡桐树重新命了名或者说刷新了内涵——吹倒的树杆子压垮了邻居家的老房子。不可避免的争议维持了十多天,张三家最终将邻居家的老房子恢复了——因树占地的劣根性被老而弥空的泡桐树重重地惩罚了一回!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与树的生命张力包括价值取向浓缩在这句俚语里了。“树老中空,人老冬烘”,树与人的最终状态如此地神似。万物在消逝,同时也是一种呈现或定向。挤满这个世界并充斥我们视野的许多事物,若干年后都会只剩下一副皮囊,像草木走进秋天后,不可抗拒地接受衰落或凋零。对于未知的事物,我们往往依赖于假想和推测,但我们所能记住的,往往是某些重要的东西或者一些细节。人和树在鲜活下来的乡谚俚语里相提并论了,就证实人也是事件中的一部分,都不可抗拒地接受时光的考验。如果说细节是事件的血肉,那情感就是事件的筋脉。血肉和筋脉不存,徒有骨架何益?让那些“人性化”的泡沫和放纵的欲念早日湮灭吧,那些被舍弃了私欲的坦荡与淡然,才是真正的壮阔与健美! 凡夫俗子的我们,真的应该记住生活里的“几棵树”。 人与树(二) 木质的棒槌、搓衣板等家居用品,对于水泥筒子楼里的居民来说,业已淡出生活,被现代化的洗衣机替代,但树没有停止与人类的奔跑。就像今夜,我坐在床上,只要我稍稍用力扭动一下,它就会“吱呀”一声——床匕的木板已经成就一个符号了,若将它还原成曾经高大的树,它在喊“疼”呢?还是放下高大屈尊于我的身下发出的反抗?抑或要唱和窗外那一排整齐的香樟,在明亮的街灯下起伏? 眼下是深冬,我依旧喜欢打开玻璃窗户睡觉,不可避免地,窗外的风会携带香樟附散发的淡淡的清香轻袭我,像熟睡中的妻子散发的发香与肤香,穿行于时间,充溢于空间,共同支撑一个深深的梦。房间里每一件木质的生命,从某棵切割下来之时,就已经改变了它原来的身份,再重新组合在一起,便赋予了生死相恋或唇亡齿寒的新情缘,成为共荣共存的最好释疑——我很难想象,某件件家具,若用质地坚硬的木块,比如乡下常见的松树做框架,而整个门料却用质地疏淞的泡桐木,它们却能长久地默契下去。经常开合的泡桐木,吃不住钉子,势必先毁坏,或迟或早地退役,便意味着家具生命的终结,意义的终止。树与树之间尚且存在匹配的问题,何况有着各自思想的、活体的人。 尚有利用价值的事物是时空的一半,也是生命的一种延续。再说身下的这张床吧,与我一家人相处久了,便有了一种不忍割舍的情结。它每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看见的是它的实体,想到的却是美好的情愫,心境快乐或不快乐,与它无关。它依旧发出“吱呀”的声音,但我从来不曾产生厌恶的情绪,甚至不会无端生发重新换一张的念头,除非它到了非换不可的地步。尽管时下网络上流行“任性一把”,但它在我的心里留下的是美好的情结,而不是情伤。 自然界里的树仍然在山间、沟渠乃至行道旁飞行,在原野里与花草为伴。那黄叶飘落,在切割时空的同时,也会给空间切割一道优雅的曲线。落叶,是树对生命“化作春泥更护花”的觉醒还是对季节的悲愤?一叶知秋,那可是压倒继续生长的气势,再好的天气搭出舞台,再多的昆虫去粉饰、去矜持,最终是会迎接一片片叶儿的卸妆。它们明白自己的美丽,也明白自己在入类眼中的神秘与不可或缺,但树和人类一样,都不能把握自己。 我亲眼见过几棵有些年岁的树,因“树老中空”而折断死去;也见过无端戕害树木的人,几刀子下去,碗口粗的树木便倒下了;更见过收购树木的人,先“削足适履”再“削发美容”,然后倒拖着运到另一块地方,从来没有考虑树是否愿意或存在“水土不服”,最终成了一截枯木。人也一样,因身体器官病变或老化,便或长或短、或迟或早地离开人世,一切有生命之物,都无法主宰自己。对于树,人类常常就是这样对待的,先是循“图”索“骥”地欣赏,紧接着,占有的欲念便产生了,膨胀了,甚至把美好揉碎了,还会理直气壮地“阿Q”一回。“宁可玉碎,不为瓦全”,表达的是一种坚贞的情操,用在这儿,却是褒为贬用了。乌木、上古的木质建筑、简片,乃至年代久远的家具器件等,都是相对应的那棵树存留下的活体或符号;木乃伊、干尸、骨骸等,是某个人残存的死体,而以人名命名的建筑、纪念物、署名等,便是以精神、思想的方式洞烛并传承下来的一颗不朽的符号,诚如雨果所言:“熄灭的火炬,以思想的方式复燃。”人类和树,就这样相互依存,互为映照。生命就这样从有限进入无限,并存于苍茫时空。 抛弃旧物与另觅新欢,都是思想作用下的产物。我们眼前所有的,不一定都失去价值或存在缺陷。客观且公正地赋予其内涵,价值就能体现,缺陷就会缩小。 一棵树即便在岩缝间生长出来,那也是它自己的决定,人类若使它“离开自己的躯体/怒放成一朵花”(沈天鸿《蝴蝶》),只会东施效颦,类似给人安上翅膀,照旧飞不起来一样。 身下的床是若干年前某棵大树的另一种存在,托举过父母亲及我们兄妹四人酣睡的好梦,也镌刻着两代人清贫而幸福的时光。今夜,孩子是第一次睡上去,希望他拥有一个甜美的梦。从梦中醒来,若发出哪怕是最简单的“舒服”二字,便是对那棵曾经的树最好的褒奖了。 …… P3-6 序言 自拔与救赎(代自序) 程振华 不知不觉,我爱上了写作,但写作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著名诗人、评论家沈天鸿先生在为我的散文集《幸福在路上》作序时,开篇说道:“所有的作家、诗人最初都只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与一般文学爱好者不同的是,他们不仅爱好文学而且进行文学写作……”我,一介布衣,既没有固定的工资收入,又没有渊博的知识,按理说与写作无缘,纵然有那份心意,也是年轻时的一种冲动,但有些人却坚持了下来,甚至当成了一辈子的爱好。这类人中,譬如我,辛辛苦苦写出的文字比不上曹植被兄长曹丕治罪,七步之内噙泪咏出的《七步诗》,但我早已将生活之余的所有闲暇,作为一种牺牲,交付给了文学的祭坛,同时接受着生存和灵魂的双重煎熬。身边的数位文友,几乎每天都有作品见诸报刊,较之于他们,我所从事的写作,无异于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写作之于我,跟谋生有点关联,但我明白,写作,尤其是从事纯文学写作,它的本质不是一项功利性的事业,爱上它,无异于爱上寂寞、孤独和窘迫。 跻身写作者的行列,我并不想做昌耀、梵·高、尼采,包括海子式的殉道者,是写作本身的那种不可抗拒的魅力,诱惑着我坚持了30年。每当构思并完成一篇新作,我俨然成了影视作品中寻找宝藏的探险人,明知前方困难重重,甚至有葬身的危险,但骨子里早应验了那句“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无悔。当有文字被编辑先生斧正并采用时,那些不为亲友们所理解的孤独、伤痛,甚至因为生活上的窘迫而遭受的漠视,都变成了浩渺珍宝中极小的一颗——美丽、神圣且高贵。 我曾经将介宾结构的词语“在路上”视为人生的主题,并借此勉励自己。我们随时处在时间的路上,处在社会的路上,处在人性的路上。“时间是一味良药”“吃一堑,长一智”,这些哲语,正是人们在迷惘、苦闷、自卑、绝望中走出来后,理性的总结。我们拼命摆脱平庸、偏执、贪婪、势利、狂妄……目的是使自己活得像个人(诗人于坚说:我们一辈子的奋斗,是要装得像个人)。写作,正是心怀冲动的我最有力的应对“在路上”的方式,因为写作不仅仅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消遣方式,更是一种精神的自拔与救赎,我的写作谈不上建树,却能自我慰藉。写作的时候,我们的灵魂无异于接受一次洗礼,就像教徒在虔诚的忏悔和祈祷中,能使灵魂得到“慰藉”般的净化和升华一样。它的光芒,通解了自身存在的一切痛苦,超拔于对世俗功利的拥有。于是,写作使那些不甘平庸的心灵爱上了它,同时也爱上它的痛苦与艰难。正是写作的这种纯粹和丰富,世上才有了活着时把日子过得很糟糕的写作者,譬如杜甫、蒲松龄、曹雪芹……又譬如狄金森、亨利.梭罗……他们的文字中散发出的金质的光芒,不但没有一丝酸腐气,反而照亮了人类的精神家园,并代代相传。 因为热爱才写作,因为热爱才坚持。不奢求自己的文字能流传,但我们都应该有一颗伟大的心。写作总是伴随着阅读,这正是我们对心灵的自我充电与训练的必要方式。于是,我喜欢上了一位作家说过的一段话:“我经常在想,人的一生不一定要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才算幸福,其实能够拥有一份健康美丽的心情,让生命的每一刻都处在爱与被爱的心境中,那么,再平凡的人生,都是一曲动人的歌……”而这,也正是我将它排在《幸福在路上》扉页的一个理由。 不会因为写作而后悔,也不管它带给我怎样的人生,甚至遭受怎样的生活窘迫。毕竟我认真地付出过,写过,还将坚持下去,于是便有了这第二本文集——《行走的意蕴》。 后记 代后记 文学路上引路人 2012年4月,我的第一部散文集《幸福在路上》自费付印1300册后,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很快便售尽了,为此,我写了一篇《自慰与救赎》的文章。在文章开头,我写道:“不知不觉地,我爱上了写作,但写作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一名布衣,既没有固定的工资收入,又没有渊博的知识,按理说与写作无缘,纵然有那份心意,也是年轻时的一种冲动,但我却坚持了下来,当成了一辈子的爱好。 我曾经将介宾结构的词语“在路上”,视为人生的主题,并借此勉励自己,因为我们随时处在时间的路上,处在社会的路上,处在人性的路上。而写作,正是心怀冲动的我最有力地应对“在路上”的方式,因为写作不仅仅是我打发业余时间的一种消遣方式,更是一种精神的自拔与救赎。 生命是不断追求、不断进步的过程。而对只有初中毕业却矢志文学写作的我而言,是“他们”,在我迷惘时点亮了前行的火把,尽管属于自己的路终需自己走下去,但紧要处出现的光明和温暖,会化成无穷的力量激励着自己。韩愈在写作他重要的论说文《师说》时继承了孔子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的观点,表明了任何人都可以做自己的老师,进而提出“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的著名命题。反观我的来路,正因为不少的文坛恩师给了我无私的恩典,才使得我走到了今天。 我读小学时,家父便去世了。初中毕业后,我听从兄长的建议,去了远在南方某山村扎营的堂兄的瓦工队,我被安排做“火头军”。一年后,堂兄的瓦工队相继接到了所在地乡镇卫生院的扩建工程及镇初中教学楼迁址工程。因为配有炊事员,我与木瓦匠师傅几十人住在搭建的工棚里。那时,精神层面的供求很匮乏,也很落后。无法施工的日子里,大家多半遛街,顺便买点日常生活用品,碰巧的话,能看上一场电影。一则我性情比较内向,二则我的日工资才二元五角钱,因此不愿上街,而看一些闲书成了我最大的爱好,遇到文中的好词佳句什么的,还亲手摘抄,两年下来,笔记做了六大本。那年上春,雨水较多,经常歇工。作为包工头的堂兄,心中自然是焦急而不快。某日回来,见我独自一人在看书,堂兄莫名地指着我说:“人家都出去了,就你像个大姑娘,成日里捧个‘灵牌子’,给你念书的时候不发狠……",我一听就不快了,但念及他是我兄长,便溜到一边去了。 在好几位工友的劝说下,我勉强做到了年底,想起堂兄说我看书是捧“灵牌子”,我在心里便发誓,一定要在文字上做出一点成绩。次年,我没去南方而是居家进了一家村办水泥厂,成了一名企业员工。闲暇里,我便沉浸在各类书籍中,并赌气地鼓捣起豆腐块大的文章来填充报缝。接到第一张稿费单是在1989年,虽然只有三元八角钱,但我看到了一丝希望。此后,我便广种薄收,诗歌、散文、小说、评论,包括新闻报道,稍有空闲,便同时兼顾,颇有“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的意思。 程默同志:你好! 来信和稿件已收到,短诗集《青春风采》收录了你两首诗歌,已交由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新作《梦幻》及《等待》,修改后,我誊抄一份后已推荐到《安庆日报》社。修改的原作寄给你,供你参考。若到县城来,请到我家来玩。 祝创丰! 孙必泰 ×年×月×日 展开原作,只见“做手术”的诗句达12处之多,且在后面标注了①②③④……而纸张的空白处,则相应地做了简评以及修改的理由:‘‘①处主意象选择不错,能很好地烘托主题‘梦幻’,但⑦⑨处副意象的选择,显得苍白了,故做修改;②处语言欠妥,所以将语句进行了‘破’与‘立’;③处进行了删改。现代诗嘛,标点符号也当慎重运用,相信你将来能理解并正确使用;之所以将④放在诗歌尾句,是想就这一首诗提提自己的意见:一、当你选择一个主题后,就必须紧扣主题,提炼几组辅助意象,把主题托住,使主题鲜活起来, 《梦幻》一诗中,你提炼了⑥⑦⑨⑩等几个副意象,这是可喜的;二、就是辅助意象的组合。不论是何种流派的自由诗,它的行文结构并非只是一段诗意散文的分行排列。诗歌有诗歌的生命力,各意象的叙述,结构上要有跨跳,中心意象隐含在辅助意象的叙述中,让读者自行咀嚼,从而理解你的诗歌,这样才有韵味。所以同一首诗,不同的读者读后,就有可能获得不同的感受,这才是成功作品的魅力所在……” 因为这份巨大的“诱惑”,我红着脸拜识了走上文学道路以来的第一位师者——时任怀宁县文联主席兼主编《怀宁文艺》杂志的孙必泰老师。 这是一位身材魁梧且极其和蔼的长者。他的修养使他用平等的身份和心灵同我交流起来,并当场对着习作,指出习作中几处典型的语法错误。随即又就本县文学新人培养情况鼓励起我来:“市文联主办有《振风》杂志,副主编程多富先生就是怀宁人。程默,你以后可以寄作品给他,他可是小说创作上的一位‘伯乐’作家,以后有机会,不妨去认识一下,这对你的文学创作是有好处的。你这两篇散文习作,有一定的功底,你先放在这里。回去后,有空就多看些书籍,写出的文稿,自己要多加琢磨、多修改,誊抄后,不妨寄给我……”此后的《怀宁文艺》上,每一期都有我稚嫩的文字同读者见面,直到《怀宁文艺》被迫停刊。 1995年,正在山东青岛打工的我,突然接到母亲托人拍来的电报,问我是否愿意回家任代课教师。那一夜我失眠了:打工生活虽清苦一些,但工薪较丰厚;代课较为轻闲,但工资低了许多,不过其间得失又怎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想起自己曾经发誓要在文字上来点建树,于是次日天明,我结算了打工工资,毅然背起行囊,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只有初中文化的我直到站在讲台前,才感到腹中的那点基础知识是适应不了教学需要的。半年后,我在其他同志的影响下,一边代课,一边报考了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大专班,偶尔写一点豆腐块填报缝。记得接到两门单科成绩结业证书的那天,我同时接到了发表了一篇万字小说的稿费单。是日夜间,妻子搂着熟睡的儿子,伏在我的胸前流下了结婚以来的第一抹热泪。那感人的情景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里,进一步激发了我完成自修学习和努力习作的热情。 这期间,我贸然拜访了从事文学写作以来的第二位、第三位师者,他们分别是《振风》杂志副编辑程多富老师及《安庆日报》副刊部主任沈天鸿老师,差不多就在同时,我还神交了蜚声中国诗坛却无缘谋面的湖南籍浙江诗人、作家龙彼德老师。原本都是教师出身的程多富老师及沈天鸿老师,大约是惊异我坚持不懈的毅力吧,进而将鼓励内化在了在任期间对拙作的认真修改并采用中。为此,我在随后几年开始酝酿的长篇小说中就有两位具有慧眼的伯乐式的编辑贯穿全书。他们分别是程多富及沈天鸿老师的化身,是本土的他们,对我的写作产生了巨大的导向与影响。 兹摘录电子版长篇小说《天堂的颜色》中的一段语句,来回馈程多富老师对我在小说写作上的提携与指导:“你这篇小说的故事情节是可取的,题材选择上也符合时代的需求。改革开放后,我国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农村,广大农民朋友们在很短的时间内相继改善了生活,解决了温饱问题,相当一部分农民还盖起了楼房,这是物质生活上的改变;精神生活上.许多新思想新观念正在渗入,并融入了进来。你适时地选择了这样的题材,是非常可取且可喜的,也是你逐渐成熟的一个表现。你长期生活在农村,创作上理应多在乡土题材上进行挖掘,但小说创作,不是单一的生活的再现,应该有作者的搜集、整理、加工、提炼的部分,行文时,也不能把什么都交代清楚了。从心理上讲,读者乐意接受喜剧的结局,但是生活是严峻的,世界是错综万象的,新旧观念的交替总是在矛盾中展开的,有时还会给人倒退的假象,所以,悲剧的结局,往往更能自觉地带动广大读者去积极思考。你构思的结局,应该有一定的‘空白’,有容许读者思考的空隙。就你构思的《苦楝树下的欢歌》而言,蒋姚两家,结怨已久,蒋碧佳和姚文进最终能否结成眷属,取决于故事情节的慢慢发展,每一点的进步,应在生活和劳动上慢慢进行,你在行文上要步步留下暗示,结局的可能才是‘欢歌’,读者读后便相信,随着新观念的不断渗入,蒋姚两家老人会接受这个现实。换一个角度说,你可以把主人公的命运交给读者,让读者循着你设下的伏笔去安排他们的命运……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意见,不一定好也不一定正确,但你可以参考一下。” “另一位给我印象深刻的当数安庆本土的全国著名诗人、评论家沈天鸿先生了。他寄给我的几十封来信,信封很特别,都是用旧信封拆开,里外倒置粘贴后再次利用;信封内多半装一张采用作品后的样报及同期的一份剪报,必要时才附上一张便笺——从另几位文友处得知,这就是沈天鸿先生与众不同之处,像他笔下的诗歌和散文一样,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这是散文拙作《满纸的感动》一文中的语句,现在读起其中一份便笺上的鼓励,心里便温暖了许多。“程默:你的这两首诗写得不错,给你上了‘天柱山’ (报纸版面名,专发纯文学作品)。多看,多想,多练,就能提高你的写作水平。沈天鸿。”短短40个字,透出一份浓浓的关爱及无私提携的恩典。也正是在这样一位师者的帮助和指引下,安庆文坛的诗人、作家剧增,且影响巨大。 而我和龙彼德老师的神交,当追溯到代课前两年。其时我在街头旧书摊上翻阅,被一篇题为《黠》的短篇小说吸引住了(刊见1991.6期《东海》杂志,作者杜文和)。随即半价购下。回来翻阅,主编该刊的总编辑竟和书架上《爱的王国》的作者同名。心潮涌动之下,便整理了一篇诗稿寄给了龙彼德老师。信发出后,我不由后悔起来,心想:龙彼德老师乃当代诗坛名见经传的“诗歌县令”,他岂会抽暇理会我这万千读者中的一员?日审百稿的他,又岂会给我改稿、赐教?也许信一到编辑部便给扔进废纸篓了。顿时,我“成熟”地看到了自己幼稚的面孔。 然而事出我的意料。半月后,我竟然收到了龙彼德老师的亲笔信,而那首得意之作的右边,被铅笔逐句辨析过了。那一句“此句不是诗歌的语言”,令我记忆犹新。百感交集的我,自此每月总要寄一首诗作于他,而龙老师总会不厌其烦地加以指导。 1996年,我在村小学继续着“代课”的职业。因此,读书练笔的时间成了湿海绵中的水,挤挤总是有的。然而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龙老师竟然给我邮来了10本装帧精美的图书。2000年,龙老师邮来几本新书,并附一封短信:“振华同志夏安:三首诗作收到,30行诗《春雪》,写得不错,业已荐到《江南》杂志。另两首议论成份重了一点,相对而言,张力便小了许多,仅提一点个人拙见,盼你自己认真琢磨为好。我最近调到了省文艺研究室上班,不再担任《东海》杂志主编了,所以对你的诗作只能提一些我个人的看法,不一定正确,仅供参考。同时奉寄朋友们送我的个人诗集、散文集,供你阅读……祝创作丰收!颂教安。握手!龙彼德。” 为此,我相继收到了龙老师个人的诗集《瀑布鸟》《与鹰对视》《铜奔马》《魔船》《爱之海》《年轻的海》《散文诗艺术技巧100种》,等等。直至2012年,散文拙著付印后,我还收到了他老人家的《坐在一个“六”上——龙彼德(坐六)长诗系列及相关评论》一书(浙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8月版)。面对菲薄的纸片连缀而成的书籍,我感到了书页中所承载的厚重情感及沉甸甸的分量。因此,当我经常翻阅那一本本仍散发着油墨香味的赠书时,我表达不清读这些书时的复。杂心情。也许,20多年如一日地鼓励和帮助无名作者的我,且无偿赠书的浩荡心怀,其本质便是一本耐读、启人深思的“太书”。 为了早曰拿到毕业证书,我只有慢鸟先飞后落林。于是不管是热烈祥和的春节,还是暑热蚊叮的夏夜,我都克制自己静下心来,提前预习教材。在开展正常教学工作之余,我也学会了安排时间:课前课后的间隙时间及备课之余的空闲里,我用来习作诗歌、散文,若“突现”小说的题材,只好记下梗概或章节纪要;节假日则集中精力攻克自修教材……就这样,我考完了汉语言文学大专科的13门课程,极大程度上夯实了自己的文学功底、提高了自己对文学作品的审美观,同时也拿到那本浸透了我和妻子心血的毕业证书。随后,我又参加了普通话学习,自修了《教育学》《心理学》,拿到了教师资格证。好景不长,随着生源的急剧减少,我被镇教委辞退,随即辗转到陕西、湖北打工。外出的那些夜晚,为了完成自修学习时搁笔的长篇小说《天堂的颜色》及构思成熟的五部万字小说,也为了不影响其他工友休息,我的写作时段都是在卫生间里度过的。 最后一位重点提到的师者,我荣幸见过两次面,他就是安徽歙县《紫阳》杂志的主编周德钿老先生。有着50多年创作经验的他,用“著作等身’’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曾被《人民日报》报道过。 那是2009年春夏之交,我在《新安晚报》上读到一篇写周老的文章,随即朝周老书信一封,为他退休后仍一如既往地扶持文学新人、不计年过花甲地再次担任《紫阳》杂志主编而喝彩。书信寄出半月,我便荣幸地收到了改版后的三期《紫阳》杂志。周老自2008年9月继任《紫阳》主编至今,借《紫阳》杂志的平台,开设了“开城延师”栏,先后刊登有铁凝、张抗抗、王安忆、季宇、葛崇岳等全国知名作家、翻译家的作品,在丰富《紫阳》杂志版面的同时,也为《紫阳》注入了新血液,增强了《紫阳》的可读性、耐读性,杂志品味无疑提升了几个台阶。我在细细拜读之余,觉得一家县级杂志能办出如此高的水平,确属难得,心潮涌动之下,便将完稿不久的长篇小说《天堂的颜色》第一章约一万二千字独立出来,取名《半路夫妻》,传了过去,拜请周老提提意见。不曾想在秋季号上,周老给编发了。此后,我便萌发了有朝一日要亲自去求教的念头。 2012年4月,我怀着接受了《紫阳》及周老的恩典,却无以回报的心情将散文集寄给周老一本。收到拙著的周老,随即打来电话,针对作品的不足提出了建设性的宝贵意见,使我受益匪浅。同年,黄山日报社及歙县古城办等多家单位联合举办了“徽州府衙杯”征文,我便用心写了一篇,直至2叭3年3月下旬,大赛组委会用电话通知我,我所写的散文获得了“徽州府衙杯”征文奖项。那一夜,我异常兴奋,不仅仅是因为获奖了,更多的是我终于有机会可以去拜见心仪已久的周德钿老师了。于是,我决定从打算收藏的文集中,带上10本送给歙县的文学朋友们。2015年,值《紫阳》出刊第200期之际,周老约我写一点文字,感动之余,我便草写了近3000字的《名城的靓丽名片》并刊发了出来。2016年,犬子升学,我硬是要他填报了黄山市的一所高校,然后乘机去了周老家做客。 直到现在,我依然和上述五位文学恩师保持着或疏或密的联系,时刻牢记着他们对我的谆谆教诲与恩典,以此激励自己在文字中走得更深更远。因为我坚信:有“恨心”就有恒心,有压力才有动力。如果我连这点“恨心”都失去了,那我还能找到动力支撑自己在文字中像蚂蚁一样爬行吗?权力,此生我无法实现了,金钱、名誉,我从来不曾奢盼,但我在文学这条大道上毕竟是迈开了自喜的一步,现在想来,得感谢堂兄当年那番变了味的刺激和文坛众多编辑老师们的抬爱吧。 29年来,我常有劣作见诸一些报纸刊物,但我一直牢记着诸位老师们的批评与鼓励。同时记住的还有他们对规范化语言写作的孜孜追求以及他们谨慎求实、平易近人的高尚情操。面对文坛众多老师和朋友的无私提携与帮助,我自感愧领了一份份恩典,而我希望自己能做到的是尽量地让他们对我少失望一些。文中提及的五位师者,只是我“接触”最多的,也是许多关心我、指导我、提携我的众多师者的代表。孙必泰老师(1937.4—2017.10.20)已经作古人世,沈天鸿老师尚60开外,其他3位已是70、80高龄的老人了,这里,我且祝福他们,保重身体啊,各位老师,再活上二十年,三十年…… 2011年末,我无意间检查出脑血管上长了3个血管瘤(需两次开颅手术才能摘除),因为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去摘除它,写作活动便被迫压缩了下来,但我仍坚持着。不管写作带给我怎样的人生,甚至遭受怎样的生活窘迫,毕竟我认真地付出过、写过,必将坚持下去。 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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