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昆著的《三侠五义》是中国古典长篇侠义公案小说的经典之作,也是第一部较为成熟的武侠小说。书中很多脍炙人口的故事对近代评书曲艺、武侠小说乃至文学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作品中的“三侠”是指北侠欧阳春、南侠展昭及双侠丁兆兰、丁兆蕙兄弟;“五义”是指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锦毛鼠白玉堂。这些侠客义士的盖世武功和侠义风范,给读者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鲁迅先生对此也给予了高度评价:“独于草野豪杰,辄奕奕有神,间或衬以世态,杂以诙谐,亦每令莽夫分外生色。”这也正是《三侠五义》流行一百多年来始终深受各阶层人士,尤其是平民百姓喜爱的主要原因。
石玉昆著的《三侠五义》大量使用悬念的手法,使情节更加迂曲、变幻、起伏。随着情节的展开,作者不断地制造悬念,而小说也就在这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悬念中吸引着读者不停地看下去。悬念的产生和揭开是由前后相关的一系列事件构成的,而这些事件往往是接连叙述的,但也有突然中断另叙他事,等到适当的时候再接着讲述前事。毛宗岗在《演(三国志)法》中将其称为“横云断岭”。这种叙事方法推迟了揭晓悬念的进程,不断地调动着读者的阅读兴趣。这种笔法在《三侠五义》等书中得到了较好的运用。
第五十一回 寻猛虎双雄陷深坑 获凶徒三贼归平县
且说包公正与展爷议论石子来由,忽听一片声喧,乃是西耳房(跟正房相连的两侧的小屋,也指厢房两旁的小屋)走了水了。展爷连忙赶至那里,早已听见有人嚷道:“房上有人!”展爷借火光一看,果然房上站立一人,连忙用手一指,放出一枝袖箭,只听噗哧一声。展爷道:“不好!又中了计了。”一眼却瞧见包兴在那里张罗救火,急忙问道:“印官看视三宝如何?”包兴道:‘方才看了,纹丝没动。”展爷道:“你再看看去。”正说间。三义、四勇俱各到了。
此时耳房之火已然扑灭,原是前面窗户纸引着,无甚要紧。只见包兴慌张跑来,说道:“三宝真是失去不见了!”展爷即飞身上房。卢方等闻听,也皆上房。四个人四下搜寻,并无影响(影子和声响,引申为踪迹)。下面却是王、马、张、赵,前后稽查也无下落。展爷与卢爷等仍从房上回来,却见方才用箭射的,乃是一个皮人子,脚上用鸡爪丁扣定瓦拢,原是吹膨了的。因用袖箭打透,冒了风,也就摊在房上了。楞爷徐庆看了,道:“这是老五的。”蒋爷捏了他一把。展爷却不言语。卢方听了,好生难受,暗道:“五弟做事太阴毒了。你知我等现在开封府,你却盗去三宝,叫我等如何见相爷?如何对的起众位朋友?”他那里知道相爷处还有个知照帖儿呢。四人下得房来,一同来至书房。
此时包兴已回禀包公,说三宝失去。包公叫他不用声张,恰好见众人进来参见包公,俱各认罪。包公道:“此事原是我派人瞧的不好了。况且三宝也非急需之物,有甚稀罕。你等莫要声张,俟明日慢慢访查便了。”
众英雄见相爷毫不介意,只得退出,来到公所之内。依卢方还要前去追赶。蒋平道:“知道五弟向何方而去?不是望风扑影么?”展爷道:“五弟回了陷空岛了。”卢方问道:“何以知之?”展爷道:“他回明了相爷,还要约小弟前去,故此知之。”便把方才字柬上的言语念出。卢方听了,好不难受,惭愧满面,半晌道:“五弟做事太任性了。这还了得,还是我等赶了他去为是。”展爷知道卢方乃是忠厚热肠,忙拦道:“大哥是断断去不得的。”卢方道:“却是为何?”展爷道:‘请问大哥赶上五弟,合五弟要三宝不要?”卢方道:“焉(yan,怎么,哪里)有不要之理。”展爷道:“却又来!合他要,他给了便罢;他若不给,难道真个翻脸拒捕,从此就义断情绝了么?我想此事,还是小弟去的是理。”蒋平道:“展兄,你去了恐有些不妥,五弟他不是好惹的。”展爷听了不悦,道:‘难道陷空岛是龙潭虎穴不成?”蒋平道:“虽不是龙潭虎穴,只是五弟做事令人难测,阴毒得狠。他这一去必要设下埋伏,一来陷空岛大哥路径不熟,二来不知道他设下甚么圈套。奠若小弟明日回禀了相爷,先找我二哥。我二哥若来了,还是我等回到陷空岛将他稳住,做为内应,大哥再去,方是万全之策。”展爷听了,才待开言,只听公孙策道:“四弟言之有理。展大哥莫要辜负四弟一番好意。”展爷见公孙先生如此说,只得将话咽住,不肯往下说了,惟有心中暗暗不平而已。
到了次日,蒋平见了相爷,回明要找韩彰去。并因赵虎每每有不合之意,要同张龙、赵虎同去。包公听说要找韩彰,甚合心意,因问向何方去找。蒋平回道:“就在平县翠云峰。因韩彰的母亲坟墓在此峰下,年年韩彰必于此时拜扫,故此要到那里寻找一番。”包公甚喜,就叫张、赵二人同往。张龙却无可说,独有赵虎一路上合蒋平闹了好些闲话,蒋爷只是不理。张龙在中间劝阻。
这一日打尖吃饭,刚然坐下,赵虎就说:“咱们同桌儿吃饭,各自会(付账)钱,谁也不必扰谁,你道好么?”蒋爷笑道:“狠好,如此方无拘束。”因此各自要的各自吃,我也不吃你的,你也不吃我的。幸亏张龙惟恐蒋平脸上下不来,反在其中周旋打和儿。赵虎还要说闲话,蒋爷只有笑笑而已。及至吃完,堂官算帐,赵虎务必要分帐。张龙道:“且自算算,柜上再分去。”到柜上问时,柜上说蒋老爷已然都给了。却是跟蒋老爷的伴当,进门时就把银包交付柜上,说明了如有人问,就说蒋老爷给了。天天如此,张龙好觉过意不去。蒋平一路上听闲话、受作践,不一而足(指同类的事物不止一个,无法列举齐全)。P269-270
《三侠五义》是中国古典长篇侠义公案小说的经典之作,也是第一部较为成熟的武侠小说。书中很多脍炙人口的故事对近代评书曲艺、武侠小说乃至文学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作品中的“三侠”是指北侠欧阳春、南侠展昭及双侠丁兆兰、丁兆蕙兄弟;“五义”是指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锦毛鼠白玉堂。这些侠客义士的盖世武功和侠义风范,给读者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鲁迅先生对此也给予了高度评价:“独于草野豪杰,辄奕奕有神,间或衬以世态,杂以诙谐,亦每令莽夫分外生色。”这也正是《三侠五义》流行一百多年来始终深受各阶层人士,尤其是平民百姓喜爱的主要原因。
原创者石玉昆,堪称中国武侠小说的开山鼻祖。其生卒年不详,大概生活在清道光至成丰年间,字振之,号问竹主人。他擅长评话,尤其善讲《忠烈侠义传》,后经人改编为系列小说,其中《三侠五义》一百二十回,《小五义》一百二十四回,《续小五义》一百二十四回。《三侠五义》又经晚清鸿儒俞樾改编,名为《七侠五义》。
《三侠五义》一百二十回可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主要叙写北宋名臣包拯在众多侠义之士的辅佐下,审奇案、平冤狱,其中穿插众侠义除暴安良、扶危济困的故事。北宋仁宗年间,包拯参加会试,巧遇侠士展昭,共除金龙寺恶僧,协助李员外除歹徒。包拯经殿试中进士,点翰林,出任定远县令,后执掌开封府,奉皇命到陈州放粮赈灾,带来三口御赐铜铡刑具。安乐侯庞昱派人刺杀包公,多亏展昭暗中保护,使包公得以刀铡国舅,除暴安良。随后,包公又查清了多年前的皇宫“狸猫换太子”案,使仁宗与李娘娘母子二人得以团聚。展昭因多次救包公,耀武楼献艺被皇帝封为“御猫”,引发“五鼠闹东京”的故事,后来“五义”同归朝廷供职开封府,其间穿插韩彰、蒋平等人捉拿采花贼花蝴蝶的故事,包公的门生倪继祖在北侠欧阳春、黑妖狐智化、小侠艾虎等人的帮助下铲除霸王庄恶霸马强的故事。第二部分主要讲述包公的门生颜查散和白玉堂等人,治理洪泽湖水患、收复军山、剪除襄阳王赵珏党羽的事迹。
《三侠五义》大量使用悬念的手法,使情节更加迂曲、变幻、起伏。随着情节的展开,作者不断地制造悬念,而小说也就在这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悬念中吸引着读者不停地看下去。悬念的产生和揭开是由前后相关的一系列事件构成的,而这些事件往往是接连叙述的,但也有突然中断另叙他事,等到适当的时候再接着讲述前事。毛宗岗在《演(三国志)法》中将其称为“横云断岭”。这种叙事方法推迟了揭晓悬念的进程,不断地调动着读者的阅读兴趣。这种笔法在《三侠五义》等书中得到了较好的运用。
《三侠五义》虽由评话改编,但由于是清代作品,尤其是文中的一些方言、典故和行文方式,对普通读者来说仍存在一定的阅读难度。为此,我们对小说中的生僻字词及典故做了注音、解词、释典,必要时加以简要的串讲。本书的注释,吸收了前人的研究成果,在此表示谢忱!由于注释者能力有限,失误之处在所难免,恳请读者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