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刃著的《人间正道》是一部长篇历史小说,共30章。本书写的是成吉思汗的后代巴拉格特氏这支族人的故事。国共和作时期,巴锦秀目睹李裕智领导工人罢工,建立军队,对其产生爱慕之情。国共分道扬镳,李裕智遇害,巴锦秀铲除凶手。革命陷入低潮,贾奎泰起义泄露,巴锦秀之兄巴振华掩护其逃走。日寇侵入草原,巴锦秀的丈夫因给傅作义部送情报被杀,巴锦秀拉起队伍抗日,部队被打散,巴锦秀经贾奎泰联络奔赴延安。傅作义部攻打日寇占领的包头,巴锦秀之兄巴振华策反伪军为内应,国共联手大败日军。日本投降,内战爆发,傅作义部献出北京城,可是,他部下控制的绥远(今内蒙古西部)地区仍与解放军对抗。巴锦秀及其兄巴振华暗通情报,使绥远在共和国成立之前成功举行起义。巴、麻两家失散的亲人历经重重磨难,终于又走到一起。
胡刃著的《人间正道》讲述了:见到心意和投的人就要结拜,江湖义气在她心中根深蒂固,然而突然之间,她却成为地下工作者。绥远起义的关键时刻,当敌人在起义签字仪式上潜入人体炸弹时,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革命者敲门,革命者离开,革命者暴露,革命者被追捕,他都用自己的生命予以保护。他把自己的家和工作场所做革命的机关和联络站。然而,夜深入静,他竞跑到国民党高级将领的下榻之处密报床下有炸弹。这又欲何为?
第一章
土默特蒙古男人早就不扎耳眼儿了,这个小要饭的怎么有耳眼儿呢?李裕智看了看小要饭的脸,见他脸色虽然灰暗,但皮肤细嫩,眉宇之间有几分女相。李裕智的心一动,难道他是个小姑娘?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首民歌已经流传了1500年,歌词凄婉隽永,幽远空寥,描绘了草原的美丽富饶,抒发了作者对草原的深情厚谊。
敕勒川是南北朝时期阴山南麓的泛称。明朝时期,土默特部蒙古民族在这一带游牧,因此,这里又称土默川。
土默川上的蒙汉百姓继承了祖先热爱生活、热爱家乡、不畏强暴的优良传统。土默川西部有颗璀璨的明珠,那就是包克图。包克图又叫包头。
1925年的包头既有铁路,又有水路,交通便利,商贾云集,买卖兴隆。
李裕智在空气污浊的车厢里坐了一天一夜,他走下火车,外面正下着小雨。
塞北的初春,在花草还没破土之时,常有沙尘肆虐。小雨一下,空气清新,沁人心脾。李裕智背着包袱出了火车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
几个赶车拉客的车夫在雨中招揽生意。李裕智不想坐车,他想在这么好的空气中走走。
包头火车站在包头城南门外,从火车站到南门只有二里多远。
进了城,雨下大了。见前面有座小庙,李裕智跑过去避雨。
李裕智站在庙廊下,忽听庙里有人说话:“人说心诚则灵。为表达我的诚意,弟子愿割自己身上的肉献给大仙,只求大仙保佑我升官发财……”
李裕智往庙里一看,见有个人跪在地上,此人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长衫,脚上穿着一双脏兮兮的鞋。他撸起裤子,一手拿着牛耳尖刀,一手在腿上揪起一块肉,一刀下去,血如泉涌。
这个人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把他的肉放在供桌上,肉还在“突突”直跳。
李裕智冲进去,惊道:“兄台,你怎么这样!”
那人看也不看李裕智,一甩手,转身出了庙门,一瘸一拐地走了,湿漉漉的地上留下殷红的血迹。
李裕智呆呆地站着,望着这个人的背影感叹:我听说佛祖释迦牟尼割自己的肉喂鹰救一只鸽子,也听说春秋时的义士介子推割自己的肉给公子重耳熬汤充饥,可为了升官发财割自己的肉献给大仙,却闻所未闻。
李裕智正愣着,不知哪里来了一个小要饭的。
小要饭的身材高挑,脖子修长,眉清目秀,牙齿洁白,头戴一顶破毡帽,腰系一条草绳。
小要饭的问:“外地人,你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李裕智还在想着那个割肉之人,仿佛没有听见。
小要饭的向前走了两步:“哎,外地人,跟你说话呢!”
李裕智不经意地看了小要饭的一眼,心不在焉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外地人?”
小要饭的有些不屑:“连本地人外地人都看不出来,我还算是要饭的吗?”
小要饭的竟然这么自豪,李裕智觉得他挺可爱,便道:“哦,小兄弟,这个人是谁呀?”
小要饭的一笑:“这个人叫王富贵,从小死了阿爸和额吉,可能,大概,也许跟我差不多,当年也是个要饭的……哎,外地人,你是汉人吗?”
李裕智摇了摇头:“我是蒙古人。”
小要饭的并不相信:“你是蒙古人?”小要饭的用手指着李裕智,“你这个人不实在,不可交。”
李裕智微笑:“比,蒙古勒乎,巴图尔庆格得。”
李裕智说的是蒙古话,翻译过来就是:“我是蒙古人,我叫巴图尔庆。”
小要饭的歪着头:“那你知道额吉是什么意思吗?”
李裕智随口道:“额吉就是母亲啊。”
小要饭的乐了:“还真没看出来,你真是个蒙古人。”
李裕智问:“这么说,你也是蒙古人了?”
小要饭的道:“算你聪明。”
李裕智又问:“刚才那个王富贵不是蒙古人吧?”
小要饭的一挑大拇指:“说你聪明,你还真聪明,我就喜欢结交聪明人。外地人,你来包头,是投亲呢,还是住店呢?”
李裕智是北京蒙藏学校的毕业生。北京蒙藏学校也叫国立蒙藏专门学校,是现今中央民族大学附属中学的前身。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爆发,1912年1月1日,孙中山在南京建立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倡导五族共和、民族平等、国家领土统一。后来,袁世凯当了中华民国总统。
民国初创,政局不稳,各地军阀混战不断,尤其是蒙古、西藏地区,形势更为严峻。在漠北草原,沙皇俄国扶植哲布尊丹巴八世活佛,在乌兰巴托宣布成立大蒙古国;在雪域高原,英国对西藏上层势力威逼利用,试图把西藏从中国分裂出去。
为了培养蒙藏少数民族人才,打击分裂势力,1912年9月9日,袁世凯批准组建蒙藏学校。1913年3月,国立蒙藏专门学校正式挂牌,在校学生的食宿和书本费全部由国家提供。P1-3
清朝建立之前,包头是蒙古土默特部的一片无名草原。
明朝后期,明廷强化对草原的封锁,草原上铁锅、食盐、布匹、盆盆罐罐等生活必需品极其缺乏,蒙古百姓生活十分艰难,以致煮肉没锅,许多牧民把石板烧烫,把肉放在上面烤。据说,这就是“铁板烤肉”这道菜的来历。
土默特部可汗阿拉坦试图打破这一封锁,他寻求与明朝通商,但派往北京的使者相继被杀。阿拉坦汗盛怒之下越过长城,抄掠明朝境内的山西、陕西,一度打到北京城外。
然而,杀人一万,自损三千。就在阿拉坦汗徘徊之际,白莲教起义失败,丘富、赵全、李自馨等汉人遭明朝通缉逃到塞外草原。阿拉坦汗对这批人十分重视,凡是秀才、举人,阿拉坦汗一律按才授官,对于没有功名的普通百姓,阿拉坦汗划土地给他们耕种,不收或少收赋税。
此时,边塞之内的嘉靖皇帝忙于炼丹修道,以图长生不老,国家大事由严嵩、严世藩父子把持,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民不聊生。草原上的白莲教徒返回明境,一声呼唤,应者云集,一批又一批汉人冒着杀头危险奔赴草原。
草原上的汉人越来越多,由于生活习惯原因,他们不搭帐篷,而是筑土为屋,同乡人聚居在一起,形成村落。最初,草原上的蒙古牧民称这些汉人为“百姓”,转音为“板升”,后来,汉人居住的村落演化为“板升”。
这就是至今仍然在呼和浩特和包头一带遗存的“板升”文化。
这也是最初的走西口。
皇太极把土默特部纳入清朝版图后,“尽烧板升”,并在草原上推行盟旗制度,实行旗、参领、章盖(佐领)三级统治,旗与旗之间不得往来,不得越境放牧,不得通婚,也不得与汉人接触。从此,土默特部巴氏家族便驻牧于博托河两岸。博托河就是今天包头市东河区的东河。
清朝雍正年间,山西、陕西大旱,逃荒的汉人汇成了走西口的大潮,一部分汉人见博托河两岸土地肥沃,他们就在这里停下脚步。巴氏家族以宽广的胸怀接纳了这些衣衫褴褛的汉人,把自家的草场租给他们耕种。随着汉人的不断增加,在博托河两岸形成了“博托村”,也写作“泊头村”,后规范为“包头村”。
从此,巴氏家族与汉人相濡以沫,共同开发这片处女地。包头由村置镇,由镇置县,由县置市。
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涌现出一大批彪炳史册的人物。巴氏家族有杭高、托博克、沙津满德勒、巴文峒、巴文峻、巴增华、巴增秀等,巴氏家族之外有经权、云亨、李茂林、郭鸿霖、王定圻、李裕智、多松年、王若飞、乌兰夫、刘仁、奎璧、吉雅泰、李森、恒升、王一伦、贾力更、高凤英、杨植霖,等等。如果把每个人物的事迹都写出来,那就是资料汇编而不是小说了。因此,小说根据情节需要,选取一些历史人物为原型,也对一些历史人物进行了合并和艺术加工。
对于小说中的历史人物,作者很是矛盾,如果把历史人物的姓名用谐音字或近义字代替,便有篡改历史之嫌;如果使用历史人物原名,又担心自己水平不够,不能很好地把握他们的内心世界和感情世界,从而引起他们后代的不满,甚至发生纠纷。真诚希望能得到这些历史人物后代的支持、理解和包容。
同时,作者也虚构了一些人物,用虚构的人物把故事串起来,以突出小说的故事性、可读性和趣味性。
历史小说毕竟不是历史。写历史小说有个原则:大事不虚,小事不拘,即在重大历史事件上绝不能胡编乱造,但是,在一些细枝末节上,作者可发挥想象,信马由缰。所以,本套书的重大历史事件,其时间、地点、原因、结果都是真实的,都是有确凿资料可查的。
这套书的创作历时10年之久,数易其稿,重点参阅了已故著名学者巴靖远先生所著的大量历史资料,期间采访了至今仍居住在沙尔沁章盖衙门旧址的巴建民、巴金柱、巴银柱先生,也采访了现已离世的巴秉清、巴奎勋、柳陆先生,得到了包头巴氏家族后人巴永福、巴奎寿、巴继武、巴彩霞、巴建和先生的大力支持,包头医学院教授张贵先生对书中的史料和民俗进行了细心指导,包头市供水总公司九原供水分公司王钧先生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在此表示衷心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