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威尔著的这本《动物庄园(全译本)》是一部寓言体的小说,农场里的一头猪在提出了“人类剥削牲畜,牲畜须革命”的理论之后死去,若干天后(准确是三个月后的6月24日),农场里掀起了一场由猪领导的革命,原来的剥削者——农场主被赶走,牲畜们实现了“当家作主”的愿望,尝到了革命果实的甘美,农场更名为“动物庄园”并且制定了庄园的宪法──七诫。但不久领导革命的猪们发生了分裂,一头猪被宣布为革命的敌人,此后,获取了领导权的猪拥有了越来越大的权力和越来越多的特别待遇,逐渐脱离了其他动物,最终蜕变成为和人类完全一样的牲畜剥削者,动物庄园的名字也被放弃。
奥威尔著的这本《动物庄园(全译本)》讲述了动物反抗人类的革命及其蜕变:曼娜庄园的动物不堪人类主人的压迫,于是赶走了庄园主,将庄园更名为“动物庄园”,并制定了“七诫”;但不久,动物的领导层内部发生了分裂,两头领头的猪为了权力而互相倾轧,胜利者一方*终成为了独裁者。被控制舆论的动物们稍有不满,便会招致血腥的镇压,“七诫”也随之遭到篡改。最终,庄园再次沦为不平等的专制社会。
动物庄园
第一章
在曼纳庄园里,一天晚上,庄园的主人琼斯先生认为已经锁好了鸡棚,但是他喝得醉意十足,并没有把里面的那些小门都关上。他提着马灯踉踉跄跄地穿过院子,灯光一直跟着不停地闪来闪去。到了后门,他把脚上的靴子踢了出去,又从洗碗问的酒桶里舀起最后一杯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才上床休息。此时,床上的琼斯夫人已是鼾声如雷了。
当庄主卧室里的灯光熄灭了,整个庄园窝棚里立刻响起一阵扑扑腾腾的躁动。白日里,庄园里就风传着这样一件事,说老麦哲,就是得过“中等白鬃毛”奖的那头雄猪,他在前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想要把梦说给其他动物听。老麦哲(他一直被这样称呼,即使他在参加展览时用的名字是“威灵顿美神”)在庄园里一直年高德劭,所以动物们为了聆听他想要讲的事情,都非常乐意牺牲一小时的睡眠时间。当时,大家都已经同意,等琼斯先生完全走开后,他们就到大谷仓内集合。
在大谷仓一头一个凸起的台子上,老麦哲已经稳当地坐在了草垫子上。在他头顶上方的房梁上吊挂着一盏马灯。他已经十二岁了,虽然现在身体有些发胖,但他依然一表人才。尽管事实上他的犬牙从来没有打磨过,可这并不影响他面带智慧和亲切的模样。不一会儿,动物们开始陆陆续续赶来,且按各自习惯的方式坐稳了。先到来的是布鲁拜尔、杰西、平彻这三条狗,随后猪走了进来,直接坐在台子前面的稻草上。鸡站在窗台上,鸽子飞上了房梁,羊和牛一起躺在猪的身后并开始反刍起来。两匹套四轮货车的马,鲍克瑟和克拉弗,一块赶来,他们走得很慢,很小心,每当他们落下那巨大的、毛乎乎的蹄子时,总是小心翼翼,恐怕草堆里藏着什么小动物。克拉弗是一匹健壮而慈爱的母马,接近中年。她在生完第四个小驹后,体形再也恢复不到原样了。鲍克瑟身材高大,大约有两米高的个头,身体强健得与两匹普通马相当,但是他脸上长了一道直到鼻子的白毛,多少显得有些鲁猛。事实上,他的确不怎么聪明,但他坚韧不拔的性格和干活时那股十足的劲头,使他赢得了普遍的尊敬。在马后面到的是白山羊穆丽尔,还有一头驴本杰明。本杰明是庄园里年龄最大的动物,脾气也暴躁,他沉默寡言,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必定会说一些风凉话。譬如,他会说上帝赐予他尾巴是为了驱赶苍蝇,可他宁愿没有尾巴也没有苍蝇。在庄园所有动物中,唯独他从来没有笑过,要问原因,他会说他觉得没什么事是值得好笑的。但是他对鲍克瑟却是真诚相待,只不过没有公开承认罢了。他俩总是结伴在果园那边的小牧场上打发星期天,肩并着肩,默默地吃草。
这两匹马刚躺下,一群没有了妈妈的小鸭子站成一队走进了大谷仓,嘎嘎不停,四处张望,想找一处不会被踩的地方。克拉弗粗壮的前腿像墙一样地围住他们,小鸭子依偎在里面,很快地入睡了。莫丽来得很晚,这个愚笨的家伙,是一匹套琼斯先生座车的母马,长着一身白生生的毛。她忸怩地走进来,一颠一颠地,嘴里还含着一块糖。她挑了个靠前的位置,就开始抖动起她的白鬃毛,企图炫耀一番那些扎在鬃毛上的红饰带。猫是最后一个来的,她像平常一样,到处寻找最暖和的地方,最后挤进了鲍克瑟和克拉弗当中。在老麦哲演讲时,她在那儿从头到尾都得意地发出“咕咕噜噜”的声音,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那只被驯服的乌鸦摩西睡在庄主院后门背后的架子上,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动物都已到场。老麦哲看到他们都坐稳了,并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就清了清喉咙,开口说道: “同志们,你们都已经听说了我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我想过会儿再提它。我想先说点别的事。同志们,我想我和你们在一起待不了多久了。在我临死之前,我觉得我有责任把我已经获得的智慧传授给你们。我活了一辈子,当我独自躺在圈中时,我总在思索,我想我敢说,如同任何一个健在的动物一样,我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活在世上是怎么回事。这就是我要给你们讲的问题。
“那么,同志们,我们又是怎样生活的呢?让我们来看一看吧:我们的一生是短暂的,却也是悲凄而艰辛的。一生下来,我们得到的食物只不过是使我们苟延残喘而已,但是,只要我们还有一丝气息,我们便会被驱赶着去干活,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旦我们的油水被榨干,我们就会在难以置信的残忍下被屠杀。在英格兰的动物中,没有一个动物在一岁之后懂得什么是幸福、什么是闲暇,没有一个是自由的。由此可见,动物的一生是痛苦的、备受奴役的一生。
“但是,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吗?那些生存在这里的动物之所以不能过上舒适的生活,是因为我们这块土地太贫瘠了吗?不!同志们!一千个不!英格兰气候适宜,土地肥沃,它可以提供丰富的食物,可以养活数量比现在多得多的动物。就拿我们这一个庄园来说,它足以养活十二匹马、二十头牛和数百只羊,并且我们甚至无法想象,他们会过得多么安逸,活得多么体面。可是,为什么我们的悲惨境况没有发生改变昵?这是因为,我们的全部劳动所得都被人类窃取走了。同志们,有一个答案可以解答我们的所有问题,我可以把它总结为一个字——人,人就是我们唯一真正的仇敌。把人从我们的生活中驱赶出去,饥饿与过度劳累的根子就会被永远地拔除。
“人是一种最可悲的家伙,什么都产不了,只会大肆挥霍。那些家伙产不了奶,也不会下蛋,瘦弱得拉不动犁,跑也是慢慢吞吞的,连个兔子都抓不到。可那个家伙却是所有动物的主宰,他驱使我们去干活,给我们的报酬却只是一点少之又少的草料,仅仅够我们糊口而已。而我们劳动所得的其余的一切则都被他攫为己有。是我们在流血流汗地耕耘这块土地,是我们的粪便使它肥沃,但我们自己除了这一副空皮囊之外,又得到了什么呢?你们这些坐在我面前的牛,在去年一年里你们已产过多少加仑的奶呢?那些本来可以喂养出许多强壮的牛犊的奶又到哪儿去了呢?每一滴都流进了我们仇敌的喉咙里。还有你们这些鸡,这一年里你们已下了多少只蛋呢?可又孵成了多少只小鸡?那些没有孵化的鸡蛋都被琼斯和他的伙计们拿到市场上换成了钞票!你呢,克拉弗,你的四匹小马驹到哪儿去了?他们本来是你晚年的安慰和寄托!而他们却在一岁时被卖掉了,你永远也无法再见到他们了。补偿给你这四次坐月子和在地里劳作的报酬,除了那点可怜的饲料和一间马厩外,还有什么呢?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