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在这支军队90年的成长历程中,无数战士洒热血,献忠魂,以感天动地之精神铸就军魂。在建军90周年之际,甘肃少年儿童出版社特策划“建军90周年献礼丛书——铁血忠魂”,以作献礼。
本套丛书共7本,分别是《刺梅》(贾月珍著)、《夜蝶》(周莲珊著)、《红石》(闫耀明著)、《地火》(陈华清著)、《神枪》(张曙光著)、《无畏》(范增利著)、《赤焰》(李铭著)。全套书以革命战争为背景,通过作者的妙笔,为我们展现了一个个有血有肉的英雄人物形象。全书故事情节曲折,人物形象丰满,语言表述生动,是一套非常适合孩子和家长阅读的红色经典故事书。
本书是其中的《赤焰》一册。
李铭著的《赤焰》讲述了抗日烽火中的女英雄——“花木兰”邢瑞芝的故事。邢瑞芝从小就聪明伶俐,日本人残忍地屠杀了她们村里所有的男女老少,爷爷拼了命才将她保全下来。在那个充斥着铁与火、血与泪的年代里,国难当头,邢瑞芝抛却了女性的柔弱,冲破了旧社会的樊笼,女扮男装加入到了抗击外侮的队伍中,觉醒为救国无悔、临敌无畏的巾帼英雄。
我的家在太行山下沁水河畔的一个小村庄,虽然依傍着美丽的太行山,却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它的轮廓,那层层的山峦就是我遥不可及的梦。奶奶说:望山跑死马。而我每天最快乐的事儿就是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那山,看着它在远远的云雾里若隐若现。
那条清幽的沁水河刚到村头就蜿蜒着流向了别处。这里有着一望无际的田野,种满了玉米、高粱还有甜薯。
我的大名叫邢瑞芝,小名叫妞妞。这名字是爷爷给我取的,爷爷说,叔叔伯伯和姑姑家一连生了一大串儿男孩,好容易盼来一个女娃儿。生我的那天,天气特别的冷,连续下了好几场雪。爷爷说本来想叫瑞雪的,可奶奶说雪字太冷了,还是芝字好,芝字比较金贵。这个字是我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奶奶去私塾先生那里用几个芥菜疙瘩换来的呢。
我是在爷爷的独轮车里长大的。娘生我那年,产后就去世了。爹也远走他乡,去太行山的那一边给人家做长工。爷爷在独轮车上铺了一个红底碎花的小棉被,走到哪里就把我带到哪里。独轮车转啊转,我的年岁也随着长啊长。
转眼到了1937年的夏天,这一年我9岁了。
我最喜欢夏天的故乡,也许是儿时的记忆太深刻了吧!我总忘不了晨雾中的缕缕炊烟,还有那乡间小路上盛开着的紫色的野菊花。每次去田间割草,我都会捧回一大束来,把它偷偷地插在奶奶最珍爱的青花瓷瓶中。或者编一只花环戴在头上,打开束好的发辫,任那稀疏的头发在风中轻拂。每次戴着花环跑回家,奶奶都会笑骂我一句:“你个小疯丫头。”我也因此结下了一生的紫色情结,那是故乡给我的最亲切的颜色。
故乡的天空湛蓝而高远,故乡的田野一片生机,故乡的云朵轻柔得像爷爷棉花地里的一团团洁白的棉花一样。我恨不得爬上去,躺在里面,听小鸟唱歌,和风儿对话。
我还有两个朋友:一个大青,一个阿黄。不对,是三个,还有隔壁的狗娃。大青是我家的一只长着青毛的大笨狗,每天只会伸着流着哈喇子的舌头,围着奶奶团团转。干吗?要吃的呗。阿黄则是一只安静的长着黄白斑纹的小猫,它可从来不随便黏人,除了我以外,很少有人能够接近它。上一次,狗娃来我家,就被阿黄狠狠地挠了一爪。
狗娃比我大一个月,奶奶非要我喊他哥。他哪里有个哥哥样儿嘛,我俩有一次去村口那棵大槐树上掏鸟窝,这小子没爬一半儿就摔下来了,还是我掏了两只鸟蛋分给了他一个。还有一次我们跑到几里以外的沁水河去抓鱼,他却迷了路,带着我在田野里这个转啊,真是气死我了。都天黑了我们才摸到家,嘿嘿,听说他被他娘狠狠地揍了一顿,当然,我也没逃过奶奶的一顿训斥。
这不,狗娃又来了。 “妞妞!妞妞!”狗娃一路小跑地窜到我家门口,迫不及待地冲着还在窗前胡思乱想的我喊着。
“干吗?”我头也没抬地回了他一句。
“妞妞,走啊,趁我爹和二爷爷不在,咱俩去周爷爷家瓜地转转。”狗娃神神秘秘地说。
“去周爷爷的瓜地干吗?南瓜还没熟呢。”
“玩儿呗,能干吗。走吧,二爷爷和我爹去地里了,我看着他们一起走的,我娘给带的干粮,估计也得傍晚回来呢。”
“不去!我还得帮奶奶干会儿活儿呢。”
“你个小丫头能干啥?二奶奶在我家跟我奶奶纳鞋底儿呢,哪还有空管你呀?走吧!快点!你不去,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不玩儿就不玩儿,谁怕谁?”我没好气儿地回应着。
狗娃一下子跳到炕上,揪着我的一条小辫子就往地下拽,边拽边嚷:“走喽!走喽!是不是你不敢去啊?怕被周爷爷逮到,告状吧。”
“哈!我才不怕呢。”
狗娃这句激将法还真好使,我挣脱了他的手,一下子就蹦到了地上。
狗娃拽着我的手就往外跑,我在后面紧紧跟着。门口的大青看着我俩急冲冲的样子,冲着我们煞有介事地叫了两声,就耷拉着脑袋爬回了自己的窝。
我俩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周爷爷家的瓜地。狗娃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赶忙屏住了呼吸。还好,周爷爷今天不在,没听见他没完没了的咳嗽声。
我俩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在瓜地入口潜伏了一会儿。看看没有动静,就蹲着身子挪进瓜地。我俩挨着个儿地瞧,瓜地里,架上架下结满了大大小小的南瓜。狗娃悄悄地对我耳语:
“妞妞,咱俩找个最红的,我抱着就跑,你就跟着我,别回头。”
“嗯嗯。”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哪还敢跟狗娃多说几句,连忙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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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花木兰”
太行山绵延起伏,在夜色里沉睡。
八路军某部营地,站岗放哨的士兵大壮警惕地注视着村口的小路。此时正是早春三月,北方的大地上还很萧瑟。尤其是凌晨,夜风很冷。
大壮冻得有些打哆嗦,马上就该换岗了,这个时候更不能马虎大意。突然,夜色里传来“吧嗒”一声,声音很小,是石头从山坡滚落的声音。
大壮的反应很迅速,他端起枪,警惕地朝着前面喊了一声:“口令!”
山坡上传来一个声音:“是八路军同志吗?我是老乡,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接着,山路边上的大石头后面闪出来一个身影。大壮走近仔细一看,老乡年岁很大了,一大把胡子。老乡焦急地跑过来,惊喜地说:“亲人啊,可找到你们了!”
说完,老乡脚下一滑,摔倒在大壮的面前。
大壮赶紧把老乡扶起来,脱下自己的衣服给老乡御寒。
老乡缓了口气,着急地说:“我要见你们当官管事的,有重要的情况反映。”
大壮安慰道:“老乡,你别着急。我们是为老百姓做主的队伍,有什么事情找我们就对了。”
老乡颤抖着说:“同志,快去救人吧。你们的战士,叫张明的,被鬼子关在我家柴房里,被折磨得快不行了!”
张明被捕了?他还活着!
大壮听老乡这样说,心“怦怦”地跳了起来。是啊,几天前,大壮和战友张明还在一起。他们负责运送几个伤员返回后方,不想,在山里与一大队鬼子遭遇了。鬼子的武器装备先进,人也多,一次一次向八路军发起攻击。为了掩护战友和伤员赶紧脱身,张明和其他两位战友引开鬼子的注意力,一路向鹿角崖跑去。
后来大壮他们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听动静是鬼子动用了迫击炮轰炸。战斗结束以后,大部队赶去查看,鬼子早撤退了,而最后的战场是一处临近悬崖的地方。战友们都难过地哭了起来,他们都以为好战友张明为了掩护伤员光荣地跳崖牺牲了。
没有想到张明被鬼子给抓去了。大壮赶紧带着老乡向连长报告。
连长听完老乡的汇报,研究了一下方案,觉得天亮之前赶到六十里地外的老乡家解救张明和战友是可行的。据老乡讲,鬼子的兵力开始很多,后来好像接到了什么指令,大部队迅速开拔走了,只剩下几个鬼子和伪军留在那个村庄里。
有熟悉道路的老乡带路,连长带领大壮等几个战士连夜急行军,在天亮的时候顺利赶到老乡家。连长一声令下,战士们像猛虎一样冲杀进去,七八个鬼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乱枪打死,那些个狐假虎威的伪军一听枪响,一个个早都丢下枪支不抵抗了。
大壮冲进柴房,看到战友张明被绑在柱子上。他浑身都是血,说话有气无力。尽管这样,张明也没有向鬼子低头。
大壮心疼地给张明松绑,卫生员赶紧过来抢救。张明的身上还在流血,衣服都被血水染红了,紧紧地贴在身上。
卫生员需要把衣服剪开,给张明包扎伤口。
张明睁开眼睛,对大壮说:“大壮,你先出去。卫生员要剪掉我的衣服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救命要紧。再说,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可避讳的。命都要保不住了,你还像个娘们似的害羞起来了。大壮心里嘀咕着。
张明嘴里清晰地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对不起,我……我是一个……女孩子!”什么?别……能不能别闹。看来张明是被鬼子的毒打折磨糊涂了。
大壮笑起来,打趣道:“好,我背过身去,叫他们剪。你这身体被鬼子打坏了,脑壳也被打出问题喽!”
卫生员的剪刀“咔嚓”剪开张明的衣服,一个女儿身露了出来。白皙的皮肤被鲜血浸染,苗条的身躯伤痕累累。原来女儿身的张明是那样美丽,卫生员也惊到了,推一把大壮说:“你快出去吧,张明真是一个大姑娘!”
大壮惊得一下子坐在地上,他不敢回头看张明,弄得张明反倒“咯咯”笑起来。
大壮一脸狐疑地出去,刚好遇见连长。
连长问:“张明同志伤势怎么样?”
大壮说:“报告连长,张明同志英勇作战,遭受鬼子毒打,宁死不屈。不过,情况有点……”
“有点什么?”连长问大壮。
大壮结巴着说:“情况有点突然,张明同志被敌人严刑拷打,由大老爷们变成……变成了大姑娘!”
连长也被惊到了,伸手摸大壮的头,没有发烧啊,到底怎么回事?
大壮满脸认真和不解。
连长大声喊:“卫生员,到底怎么回事?”
“报告连长,张明同志确实是一个大姑娘。报告完毕!”
啊?开什么玩笑?连长惊呆了,听到的战士们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回事啊,那个整天跟大家一起吃饭睡觉打仗的战友张明,他……他竟然是一个女的!
一缕晨曦透过窗户格子铺在屋子里,照射到被子上。外面是部队操练的声音。这些天,战友们给张明弄来山鸡熬汤调养身体,张明同志的伤势好转起来。现在,张明的脸上都红扑扑的。
恢复了女儿身的张明睁开眼睛看到连长笑眯眯的,一下羞涩起来,脸上“腾”的一下起了彤云。
连长安慰她:“张明同志,不,‘花木兰’同志,你感觉怎么样?”
张明微笑,点头说:“连长,我没事。”
连长说:“没事就好,你要安心养伤。”
张明不好意思起来:“连长,是我不好,我不该隐瞒自己的女孩身份。大壮呢?”
连长哈哈大笑起来:“张明同志,大壮不敢来见你喽!他说他经常跟你一起打闹,洗澡的时候也挨着,都没有发觉你是‘花木兰’哦。现在,他羞得不敢见人了。”
张明低头笑起来:“连长,我真名叫邢瑞芝,我老家是沁阳屯头村人。我隐瞒女孩身份,也是有苦衷的……”
连长不急不躁:“你一会儿再讲,战友们都想听听你的故事呢。”
连长的话音刚落,木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几个战友因为都在外面偷听,没控制住撞了进来。这几个愣头青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上,模样别提有多滑稽了。
连长说:“那正好,你们也一起来吧,叫张明……不,是邢瑞芝同志从头说起。”
张明看看战友们,害羞地说:“好吧,那我就讲给你们听……”
谁说女子不如男
当邢瑞芝讲述完这些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战士们都在认真地听她讲故事,还沉浸在故事里。连长带头鼓起掌来,大壮更是红着脸站在邢瑞芝面前,不好意思地说:“张明同志,不,是邢……邢什么姑娘,以前都是我不好。我要向你学习,向你道歉。努力杀敌,嘿嘿……”
邢瑞芝被憨憨的大壮逗笑了,她抿嘴笑起来。战友们这才发现,原来那个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张明恢复女儿身以后,还挺俊俏呢。
连长最后总结说:“这是一件好事,我们真是开了眼界,邢瑞芝同志是我们身边的花木兰啊。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们,谁说女子不如男!”连长的话再次引起大家热烈的掌声。邢瑞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小脸蛋粉嘟嘟的,像是天上的一朵彤云。
后来,部队首长得知邢瑞芝的故事以后,要把她调到文工团去。可是,邢瑞芝同志还是不答应。在经过短暂的休养以后,她恢复了健康。这回,她不再以男儿的模样跟大家见面了,而是留起了长发,在野战医院继续工作。
后来,邢瑞芝同志又参加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战斗,直到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建立了新中国。有一次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邢瑞芝这样说:
现在很多人问我,60多年前,我们每天面对着恐怖、血腥与死亡却永不言退;我们面对敌人的酷刑却能够不出卖组织,我们靠的是什么?是什么力量能让我们无怨无悔地在硝烟没有散尽的战场上,英勇无畏?在面对敌人的屠刀和死亡的威胁时,能够坚贞不屈?即使在掩埋朝夕相处的伙伴时,也不肯流下一滴眼泪?我们高歌《在太行山上》,穿着最破烂的军装,扛着最笨重的步枪,因为我们心中有着不朽的信念啊!是这信念支撑着我们,从弱小渐渐强大,最后到不可战胜。
这信念是心里一直涌动的赤焰,虽然星星点点,但却在中华大地上星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