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日本东京、横滨发生了7.9级大地震。中国北洋政府筹集巨额物资赈济日本灾民。南京大商人、大画家方道文募捐大批粮物运往东京。方道文的儿媳、金陵美女玉娘,慷慨义捐丈夫方子亭四年前为她和九个月大女儿方琼画的油画《玉娘哺》。日本东京大画家大江一家在这场罕见天灾中家毁人亡,只剩下他和一个5岁的孙子大江秀川。在东京留学的南京画家方子亭,把来自南京方家的物资救助。大江早年曾到南京写生,与方道文是老朋友。让中日两个画家所不知的是,日本军方暗自采取了借地震之乱消除异己行动,曾带头反对不平等条约、为中国劳工讨要工资而对抗日方的留学生方子亭被日人秘密杀害……
余之言所著的《战争画廊》中,23幅画作和照片,组成关于战争、任性、罪责、救赎、爱情的大写意。
冷峻严苛与怪诞不经的笔锋,透过幽深的历史画廊直抵日寇占领下中华民族灵魂的最深处。
1923年,日本发生关东大地震,中国政府筹集巨额物资赈济日本灾民。一幅彰显天伦之爱的家珍油画《玉娘哺》,被义卖捐助东京震区。自此,南京方家与东京大江家结下渊源。但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十余年后,日本发动了侵华战争。此时,方家小女方琼已成为南京小有名气的画家,人称“金陵画狐”;大江之孙大江秀川则成为出征中国的日军“笔部队”的高级摄影记者;而与方家素有渊源的刘家之子刘寒子则成为一名英勇善战韵国军骑兵营营长。他们在这场旷日特久的中日战争中交锋,将面悔怎样的抉择与挣扎?战争结束之后,他们的人生又将去向何方?
余之言所著的《战争画廊》将以23幅画作和战地照片,串联起那段岁月中所有的生死搏击与爱恨情仇,带我们走入那道色彩浓烈、气息逼窒、引人深思的战争画廊。
NO.1油画《玉娘哺》
这一年是1923年,刘寒子刚满十岁,一幅名叫《玉娘哺》的油画,带着几许神秘色彩,进人了他的视野。他稚嫩的目光,自然还看不出这幅油画的深韵内涵和神秘之所在,可那饱满挺拔的乳房和欲滴欲挂的乳汁,却使他的心狠狠地鼓动了一番,脸上泛起一阵阵潮红。
一个十岁大的男孩,实在记不得在母亲怀抱里吃奶时的那副馋相,可当他第一次见到这幅油画时,心里却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股饥饿感。“真想扑上去吃一口。”都半大不小的孩子了还想吃奶,尤其是想吃油画里女人的奶,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那当口,他仰脸看着那幅油画,分明是嗅到了乳汁的香甜味道,止不住流出了口水。他以孩童的标准,在心里暗暗地叫了一声:“这画真好!”他知道,自己说这画好是因为上面的乳房和乳汁好。
刘寒子的父亲刘大为也说这幅画真好。刘大为说这画好时,总是平淡如水的那么一句话:“这画耐看,画风蛮老到的。”话虽平淡,油画在他心里的分量却极重。油画挂在了书房的显要位置,被他视为珍品,谁也碰不得。
刘大为的妻子刘王氏对这幅画的态度截然相反,真真把画当成了洪水猛兽。她的攻击是从画的价格上开始的。“花二十万块钱买来一张烂布,不划算哪,吃大亏了。精明一世,糊涂一时,上大当了呀。”
刘大为还是那句话,这次只多说了一个字:“这画耐看,画风蛮老到的。值!”
刘王氏脸上泛起了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话却明明白白的。“哼!什么画风老到?全是假话。这画耐看倒是真,耐看就耐看在那奶子上,这心也分明在那奶子上。”
刘大为恨得牙根直疼,愤愤地说:“庸俗至极!龌龊至极!”
刘王氏也用狠话解恨:“谁庸俗,谁龌龊,谁肮脏,谁淫秽,谁心里明白!”
后来,刘王氏唠叨多了,刘大为就以沉默来应对。一段时日,刘家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障。这雾障凝重而肃穆,阴森森的,始终围着那幅油画飘来飘去,让人感到后背老冒凉气儿。
刘大为的不解释、不辩说愈加激怒了刘王氏。她把矛头直指要害处,挑明刘大为本意不是买画而是想买人。“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弄得满宅妖气冲天的。看我哪天给你扔到秦淮河里去。那里才是这烂货的好去处!”
事实上,这幅油画画的是两个女人。严格地说,是一个成熟少妇和一个九个月大的女婴。
等刘寒子又长了几岁,有了一定的鉴赏眼光,才真正发现了这幅油画内在的好。
他先从那女婴别致的笑容里看到了美。九个月大的孩子吃奶,其笑容中已经有了内容。她有思想了,她咿呀学语了。她捧乳吃饱了肚子,仰脸望着母亲,一只小白胖手抓着依然饱满欲滴的乳房想说些啥,可她说不出来,于是,就以满足的笑容和惬意的眼神答谢母亲。她在努力用眼睛说话,和母亲产生了只有母女之间才能体会到的初弱交流。显然,母亲是听懂了女婴无语的心声。然而,有声的,母亲也听懂了,女婴说给母亲的话全随一连串“咯咯吱吱”的笑声散发出来了。母亲的笑眼给予了婴孩夸张而直露的应答。她笑眼里饱含了一个母亲的全部慈爱和亲情。
油画中母亲的容貌美丽无比。笑眼的美有了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爱意追加,就愈发美得惊人,再加上一双对称的酒窝,就又把这美提高了一大截。这对酒窝可以说是举世无双的。它的形状很精巧,大小深浅自然而然,与饱含爱意的笑眼、与薄而鲜亮的嘴唇、与微露的细牙、与挺秀的鼻子,极度和谐地生存在鸭蛋脸上,构成了一张丰美夺目的面容。再看那女婴,咧嘴溢笑的唇上沾着几滴乳汁,嘴角两旁有两个淡红色的小点儿。多年之后,画上这位母亲透露,她自己也是在不到一岁大的时候,嘴角两侧出现过两个小红点儿。家人以为是发炎长了东西,还用药水涂抹过一阵子呢。长大了才发现这是一对世界上最美的酒窝。显然,这女婴将来也会是一个长着绝妙酒窝的大美人儿。
多年来,刘寒子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体验与回忆少年时代油画《玉娘哺》给他带来的美好感受。当然,母亲刘王氏对这幅油画的羞辱也时常在他脑海里回荡。刘王氏把这幅双美图与一桩肮脏的奸情联系在了一起。刘王氏所指的奸夫自然是丈夫刘大为,而那个只配扔到秦淮河里的女人便是玉娘了。很显然,玉娘就是油画《玉娘哺》上的主角儿。
到底这幅油画的背后,有着一个怎样肮脏的故事?刘寒子不得而知。他有时想,没准儿反倒是一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呢。他觉得,美丽绝伦的玉娘只会与美好的爱情有关,而不应该与那些肮脏的东西沾边儿。
就此,刘寒子曾小心地问过父亲刘大为。刘大为却反问他:“寒子呀,你母亲那番话你也信?!”
刘寒子无法表态。刘大为又说:“这幅油画是城南一个画家朋友画的,画的是他二十岁的爱妻和怀里的女儿。这画是圣洁的,无论什么人都无权污辱它。我与这玉娘的关系是清白的。朋友之妻不可欺。我是有身份的人,这个道理我是懂的。”
刘寒子还是不想表态。刘大为又问:“你从玉娘眼神里看到了什么?”
这个答案在刘寒子心里积存已久。那时他还满嘴的学生腔,张口就来:“是爱。随着圣洁乳汁溢出来的,全是洒向女婴的爱。这种高尚的母女之爱,是人类最纯洁的爱。” P1-3
忍辱含耻却又高贵坚韧性格的艺术再现
汪守德
南京大屠杀无疑是令国人最为心痛滴血的题材,每当接触到反映这类题材的作品,都会有不可扼制的疼痛与悲愤在心中泛起。余之言的《战争画廊》又是一部以南京大屠杀为背景写出的长篇小说,在阅读时将经历和承受怎样的煎熬是可想而知的。当我艰难地读完这部并不算很长,但却极为厚重的小说之后,所产生的震撼与激愤几乎要将一颗心击得粉碎。这使我相信这是迄今为止我读过的,关于南京大屠杀的最具冲击力和文学质量的佳作。我感到小说撕开的是民族至今依然阵阵发痛的疮疤,在血污与沦丧的洗礼中,在痛楚与苦难的咀嚼中,不仅让人进一步看清日本侵略者的丑恶与罪行,更引领读者走进民族本应具有的性格与精神的世界,去认识被泼满战争血污却又决绝抗争的伟大人格,其所实现的无疑是对这一题材的文学超越。
小说首先令人印象颇办深刻的是其结构方式。作品用23幅出自作品人物之手的画作和照片作为章目,这不只是匠心独具地构成了小说的总体叙事框架;而且随着每一幅作品的创作、拍摄与展开,情节、人物和生活便得到了日益凸显、深化和丰富,将读者带入小说所设置与营造的历史氛围之中。最先进入我们眼帘的是一个诗意绝美的情境,即油画《玉娘哺》这一美轮美奂的审美与情感载体的呈现,这无疑是对女性、母亲和生命的那种美至极致的描写与赞美。而由人及画的《凌波仙子》的诞生,似乎是在某种古典浪漫主义的气质与韵律中,显现出某种近乎完美、圣洁与纯粹的那一切,给人留下无穷的想象与回味。年轻而执拗的女画家方琼,对军人刘寒子及其战马形象特征与精神气韵的感受与捕捉,完成了带有爱情与战斗色彩、震动一时的《呼啸的生命》,在饱含抗击入侵的雄壮意蕴和前置式的描写中,预示和铺垫了人物惨烈的命运轨迹。正是日本发动的侵略战争,及灭绝人性的大屠杀,让原本最为美好的这一切遭到了蹂躏、撕碎和毁灭。小说以浓墨重彩、荡气回肠的描绘和叙事,表现男女主人公怎样走向淞沪会战血拼的战场,把一个冲锋陷阵、舍生忘死的铁血军人,一个同样热血贲张、无所畏惧的女画家形象,演绎得感天动地、淋漓尽致。从刘寒子的不幸重伤,到方琼《举着恋人断臂冲锋的女人》的悲愤的自画像,小说以激越的情怀与老辣的笔触,给予为祖国而战的儿女以不遗余力的赞颂。
小说最重的笔墨,当然是描写破城之后方琼和玉娘母女的被凌辱,长期处于日寇占领之下那种极端的压抑与恐怖,以及母女俩几乎是孤立无援状态下的抗争。遭受凌辱不仅是美的象征被毁灭,而且在疯狂暴虐的铁蹄下的苟延,在令人窒息、危机四伏的不对称的对峙中,更是对人性的摧残、践踏与扭曲,这从深度上揭示出日本侵略军凶狠暴戾、人怒天谴的罪恶本质。方琼母女与战地记者大江秀川的交往,对始终心怀淫心的青木的戒备,无疑都是在刀锋上的游走,砧板上的闪躲。小说正是由此将关注点引向日寇占领之下民族性格的真正深处,去进行极具人性和哲理的挖掘,作品也因此包含了极为冷峻的现实力量和审视意味。作者赋予方琼这个形象以双重的内涵和意义.即她不仅以石破天惊、令敌胆寒的画作,形象地揭露侵略者的罪恶,从文明与审美的角度,反映出这个人物是一个高度精神性的人物,意味着这个人物及其代表的民族,是永远不会被野蛮的侵略者所征服的;而且更是一个直接的行动者,以其母女所能具有的独特方式,通过化装杀死,曾凌辱其母女的三个日寇,实施悄无痕迹实则石破天惊的复仇。这不止使小说带有强烈的传奇色彩,同时也反映出方琼并非只是个坐而论道、手不缚鸡的画者,而事实上是敢于付诸行动的强者,有一种对仇敌绝不宽恕的复仇意志和坚定性格。在作者的笔下,这个女性形象无疑就是如同圣女贞德一样的光辉夺目的英雄形象。
长篇小说《战争画廊》的一个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是其对各幅画作和照片的表现性、反思性与审美性特征的刻意凸显。画作《独臂疯子》《屠金陵》《枕着恋人断臂入睡的女人》《红鲤》《马家山》《V·鸽》《痛女》《喊和平》等作品依次进入我们的视线,不仅是故事和内容的衔接,而且是主题和思想的深化,使小说的描写越来越往深处突进时,其思想的深度和情感的强度也越来越被推向极致,而这又是与主人公的内心的情感走向是相一致的。侵略者人性灭绝的丑恶暴行,施于主人公的既是肉体的又是精神的摧残,对于内心极为敏感、又有着极高审美意识的女画家而言,激起了多么汹涌巨大的复仇的征涛巨浪是可想而知的。正是对这一特定人物精神性格的精心塑造与充分揭示,反映出女主人公发生自灵魂深处的那种搏斗,使这一题材的文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烈度和深度。如方琼在那种险恶复杂的情势下,与大江秀川的种种环境和氛围下的对话,越来越表现出乖张激烈的行为,正表明野蛮入侵对其的扭曲,及其所表现出的几乎是绝不妥协的抗拒。其行为越乖张,越能反映侵略者的野蛮暴行对于一个民族心灵与情感的戕害有多沉重,也越能反映出其反抗与斗争的态度有多彻底和坚决。
小说在故事的结构与推进中,还设置了一条副线,就是方家在上世纪20年代日本关东大地震时,以义卖油画《玉娘哺》之举,向日本灾民捐款二十万元,中国人民的这份情意并未使日本当局以德报德,而是挥起凶残的屠刀对中国人民进行肆意的杀戮。如果从大江秀川身上还能看出一丝念恩的良知和一点残存的人性,是其事实上使方琼母女免于遭受进一步的加害,这也反映了作者构筑小说的整体叙事策略,及其反映历史事实的某种客观公允的写作态度。但终究对于绝大多数日本侵略者来说,是彻头彻尾毫无人性可言的一群。这让读者跟随作者张力十足且震撼人心的叙事,再次去认识和看清一个兽性大发的族群的各种劣行恶迹。作者在行文中所秉持的写实笔墨,反映出作为一位严肃的作家,对于野蛮侵略战争的透视,对民族性格的思考,对铁蹄下被摧残、被奴役的人们命运的悲悯,以及对于今天人们的警醒。同样值得赞赏的,是作者对每一幅画作和照片的精到解析,但这并非是要显示其读画时的专业水准,实际上是透过血迹斑斑的幽深历史画廊,透过画作所呈现的形象、细节、情感与主题,来再现民族真正具有的苦难的精神历程,来证实我们这个民族始终具有的忍辱含耻却又高贵坚韧的性格特征。从这个意义上讲,不能不使我们对作者深怀一种由衷的敬意。
(汪守德,著名文学评论家,总政宣传部艺术局原局长)
早在上世纪90年代初,我在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读书时,就对南京大屠杀的史实进行过系统研究,也走访了部分还在世的南京大屠杀的亲历者及其家人们。完全可以说,那个时候,我真的陷进去了,深深地陷进了悲伤、屈辱、仇恨和痛苦之中。我当即立下志向,有朝一日,一定要用文学的形式把这一切都表达出来。
说心里话,这个题材实在太难碰了。文学界的朋友也劝我,别动这个心思,这个题材很难写好。写完了之后,我才有了切身体会,这个“太难碰”,主要是难在写作过程是一个刀割心头肉的过程。天天在这些悲惨的史料和人物故事中游走体验,真是太痛苦了,经常一进入角色,就难以自拔、痛不欲生。难怪涉猎过这个题材的作家精神上都受到了极大创伤,像华裔女作家张纯如写完关于南京大屠杀的书后忧郁成疾,最终选择了自杀。另外,南京大屠杀这一公然违反国际法的残暴行径,铁证如山,早有历史结论和法律定论。但作为一部小说如何运用好这些史料,尤其如何把这些史料放到国际政治背景下和大战争观中去考量,写好人物、铺陈故事、叙达主题,却也有较大难度。正因为有了这“两难”,使我对这个题材的小说创作,几度拿起又几度放下,几易其稿又几次推倒重来,断断续续写了十几年,也没能最终完成。
这期间,我先后创作出版了五部长篇小说,其中四部都是抗战题材的,有的还被拍成了电视连续剧,但我总觉得这些作品还不能最精准地反映出某些实质性的东西。我越来越感到,用小说形式反映南京大屠杀这段历史,能更深刻更形象地折射出日本军国主义侵略本质,也更能多角度多层面地体悟杀亲之恨、民族之痛、国家之难,从而深刻反思战争与和平、死亡与生命等终极命题的内涵。尽管这种反思是艰难的,尽管小说表述也存在着矛盾和困惑,即,在面对日本侵略者的时候,小说要表现正义战争的合理性,可站在整个人类发展全局的高度,又不能隐瞒战争的非合理性。但是,不管有多艰难,揭露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激扬民族强盛之斗志,作家责无旁贷。于是,我又走上了痛苦旅程,继续了这一题材的创作,坚持了多年前就选定的那个角度,即,从绘画和摄影艺术入手,借用影像的引导力量,以近乎荒诞与冷漠的手法,通过细节毕露的描画和哲理层面的大写意,召唤出一幕幕飞溅着血花、轰鸣着炸响、散发着血腥和火药味的画面,组成一条我心中的战争画廊,来揭示战争本质和人性中的杀戮与残忍,引发人们对人性、战争、死亡、罪责、爱情、艺术、救赎、和平的思索。
历史是由记忆组成的,个人的记忆汇聚成群体的记忆,群体的记忆凝结成民族的记忆。小说《战争画廊》正是这种民族记忆的文学表达,是南京民众创伤与苦难的形象化、艺术性记叙。是的,对于成千上万的玉娘和方琼们来说,南京大屠杀给她们制造的创伤与苦难,是留在记忆中的噩梦,压在心中的石头,横在命运中的坎沟,止不住血的伤口。然而,这些亲历过南京大屠杀的受害者们,带着对日本侵略者的深仇大恨,大都渐渐故去,还活在世上的已寥寥无几。现在,报纸上说,回顾战争创伤,铭记历史苦难,并不是要延续仇恨,而是为了以史为鉴,勿忘国耻,开创未来。舆论倡导侵华战争受害者的子孙后代,不要延续仇恨,旨在为了向前看。但是,我们还应该着重强调,不延续仇恨不等于要忘却仇恨。国耻民恨无论过去多久,都是应该记牢的,这是一个民族记性、民族气节的大问题。南京大屠杀的历史,要永刻在每一个中国人及其子孙们的心里。
然而,事实上,当今社会一部分年轻人,已经不考虑昨天的痛苦和明天的危险,只想今天的快乐。那么,就请这些年轻人,在国家公祭日这一天,或者利用国家公祭日之外的几许休闲日,看一看小说《战争画廊》吧。看了之后,也许你就会产生“羞答答”的痛苦,进而从痛苦中汲取精神力量,强化民族自尊心。是啊,当忘记国耻民恨的人一旦有了“羞答答”的愧疚,就离从安逸生活中清醒过来的日子不远了。醒来吧,一些得了历史“健忘症”的人们。
小说《战争画廊》中的主人公们,针对战争和南京大屠杀中许多问题进行过争论,其中在某些本质问题上达成了共识。但他们始终没有非常明确地提出:“一个民族在遭难之后,只有记仇和复仇吗?”如果现在方琼和大江秀川还活着,不知他俩该如何作答。作为这部小说的作者,我也在深深思考这个问题,最终有了这样的理解:我们缅怀那段历史,公祭在劫难中失去生命的人,并不是宣泄某种情绪,更不是要倡导民族复仇,而是旨在增强现代人对国家遭受战争灾难历史的记忆,表达中华民族热爱和平、维护和平、奋发自强的决心与责任,以避免历史悲剧再次上演。同时,也是提醒中华民族每一个人,要超越个体、家庭和血缘,形成一个坚强整体,共同深切体会国家存在的目的和价值,体会国家统一强大和民族精神升腾的重要,从而以实际行动来热爱和捍卫我们的家园。
金陵劫难屈辱史,子孙无权不殇思;何惧鬼魅死灰燃,众志拿命捍华夏。从这个意义上讲,小说《战争画廊》是一种有益而必要的警示与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