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道而来的游人,身披乌拉盖湖清晨润泽的霞光,贪婪地呼吸着大草原清爽的空气,拥抱这尺壁寸阴的宝贵时光。而那些摄影爱好者们,立刻架上长枪短炮,“咔咔咔”一阵快门,抓拍霞光浸润的塞外草原天人合一的绝美画面。
按计划,这天是在乌拉盖湖周边游玩。
离开宿营地不久,见路边草地上大片色彩斑斓的野花开得正艳,那是塞外草原特有的天然随性之美,不同于江南那种脂粉气过于浓重的雕琢。见有身披五彩丝巾的游客在花海里徜徉,我们也要求下车拍照,司机却说,他前些天来过此地,比这里漂亮的花海多得是,趁着人少,咱们先去芍药园吧。
一路上,一片片不同种类的花海迎面而来,又被我们微笑着甩在身后,天气忽晴忽阴,忽而又细雨飘摇,给游玩增添了浪漫色彩。可当我们抵达芍药园时,却被栅栏挡在了外面。因为芍药花已落,园子关闭了。
后来的旅程,再也没见过那般绚烂的花海了,惋惜之情油然而生。
每一种相逢都该是一种缘分,或擦肩而过,或驻足相遇,只看自己的一个决定。如果总是挑挑拣拣,把希望寄托于下一个目标,很多时候便错过了缘分。错过也便错过了,有几人能返回去寻找,又有谁还会在原地等着你呢?
为自己采一束野花,为敖包加一块石子,那是简单的快乐,更是虔诚的寄托。
下午五点半,隐约听到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我们决定马上返回宿营地。可是,乌云即刻大幕股横拉过来,肆虐的狂风紧跟其后,大雨滂沱,逆风狂泻的雨点裹挟沙粒拍击车窗。刚刚还柔情似水的大草原,发起脾气竟如此狂野彪悍。而相对于大自然,人类此刻变得渺小无能,只能胆战心惊地忍受它淫威的肆虐。
当我们艰难抵达宿营地时,雨渐渐停了下来,云层也变薄了,可眼前情景却让我们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又紧绷起来。由于湖岸地势低洼,来势凶猛的雨水裹挟着泥沙依然气势汹汹地从四面八方往湖里猛灌,乌拉盖湖水上涨,搭建在岸上的蒙古包全都漏雨,游客们没有收起的帐篷更无一幸免。最为严重的是,由于沿湖周围接待区都是采用便携式小型发电机自行发电,我们接待区因雨水造成线路短路,停电了。彪悍的老板正横眉立目,用蒙古语吵骂着带人排查。
半个小时后,主包拉上临时照明。晚七点半才勉强开饭,原定十个菜的晚餐仅仅对付出来六个,凉馒头没蒸就端上桌,手抓羊肉七分熟,游客意见很大。
高大威猛的冷脸老板对用餐的人们说:“今天费用少收三百,篝火晚会照常开。”
一听说晚会照常,顿时响起了掌声。
置身草原腹地,马头琴在身边奏响,大草原在脚下延伸,音质音色如何,舞姿美丑,已经无人去品评了,要的就是这种接地气的舒展与奔放,那些因暴雨袭击、晚餐不悦、住宿条件恶劣造成的沮丧与无奈,全部被高潮迭起的篝火晚会冲散殆尽。
要说此次乌拉盖之游最美之地,首屈一指的应为九曲湾。
九曲湾是乌拉盖河的一部分,因河流蜿蜒曲折百转千回而得名。这里最为奇特的是,河床南岸全部光秃秃的,与草原连接,而北岸却自然生长着一排清新的红柳树,把河段装点得波澜起伏,令人拍案叫绝。
站在高尧乌拉(蒙语美丽的山)观景台远眺,一马平川的绿色草原上,白色蒙古包、棕色小木屋在蔚蓝的天空下星罗棋布,一条墨绿色卷着银边的哈达镶嵌在茫茫大地之上,波浪翻滚,不见首尾。这里蓝天如洗,山川锦绣,男人骑马射箭,女人采花扑蝶。姑娘们穿着红蓝不一的蒙古袍,头戴缀满漂亮流苏和红玛瑙珠串的帽子,载歌载舞,场面如诗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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