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轩小说集(典藏版共6册)(精)》融合了曹文轩多种写作风格与写作题材,在这些作品中,可以看到勇于面对命运、面对逆境的孩子形象,坚韧自尊、吃苦耐劳的孩子形象,朴实包容、悲悯善良的孩子形象……在这些作品中现实与诗意融为一体,既具有作者一贯的美学风格,以洁净的语言建构古典美的世界,又极富现实意义,从儿童视角出发叙事,让青少年从其温婉如水的诗性情怀与人性的悲悯意蕴中获得心灵成长的力量。
作者以其经典的、富有美感的叙事语言,人性的、具悲悯情怀的故事,呈现出超凡脱俗的厚重与大气,以优雅文字建构古典美的世界,抗衡浅阅读,在阅读成长期培养儿童深层阅读的兴趣与能力。
丛书采用的配画均出自名家大师之手,廖冰兄、陈舫枝、岑圣权、黄穗中、李小澄、张怀存、常秀峰……美术与文学在书中完美交融。图文相映,配以丛书唯美的设计,美术与文学一定能在读者心中碰撞出美丽的火花。
国内顶尖儿童文学大师、国际安徒生文学奖获得者曹文轩力作,独家收录曹文轩近年中短篇新作,配以曹文轩经典名篇,汇集曹文轩多年心血。经典文字,陪伴孩子一生成长!
《曹文轩小说集(典藏版共6册)(精)》收录曹文轩中短篇小说66篇,包括《放鸭记》《六十六道弯》《帽子王》等全新创作,也包括《艾地》《海牛》《痴鸡》等经典名篇,融合多种写作风格与写作题材,秉持作者一贯美学风格,蕴含深厚的人文情怀、震撼的人格力量和执着的精神追求。
丛书收入众多名家大师配画,唯美精致,图文相映,让美术与文学在小读者心中碰撞出美丽火花。
《黑魂灵》
小船总是往前行驶着。
那河变得越宽,水流就越平稳,小船的行进变得越顺利。
爷爷的身体似乎在一天一天地好起来,日子看上去很不错,但不知为什么,看上去身体开始转好的爷爷却在将鱼鹰一只一只地卖掉。卖了钱,爷爷并没有用它来治病,而是都收在腰间的钱包里,只是拿出一部分买吃的,买杂鱼喂黑水手。傻子男孩毕竟不像爷爷那样会放鱼鹰,一天下来,那些鱼鹰只能将就着将自己喂饱,而黑水手就得买杂鱼来喂它。
黑水手至今也没有能够站立起来,只能整天蹲在一只早先就准备下的草窝窝里。一天里,大部分时间它的双眼是闭着的,仿佛在回忆它一生的时光。
食量倒还可以。
“能吃不能做,人老了也这样。”爷爷说。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爷爷从钱包里掏钱买杂鱼时,毫不犹豫,出手大方,将黑水手整天喂得饱饱的。
黑水手也不拒绝。
不住地卖掉鱼鹰,一个劲地喂黑水手,傻子男孩并不明白爷爷的心思。
爷爷自己心里十分清楚,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别看这几天他看上去精神好了一些,甚至能起身上岸走走,但他实际感觉到的是,他的身体还只剩一些气力,现在,这些气力聚集在一起,在支撑着他。
爷爷的生命像一盏油灯。这盏油灯的油马上就要见底。这火苗还亮着,但忽地就会熄灭。
爷爷必须在一切黑暗下来之前,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此时的爷爷,平静而沉着。他甚至还不时地微笑一下。
深夜,当傻子男孩在他身边酣睡时,他却睁着眼睛看着船篷外的天色。那些被他看了数十年的天空、月亮和无数星星,不久都将远去,而他将沉没于深不见底的黑暗,倒也不怕,活了这么久,也该走了。现在,让他牵挂的,就是黑水手和傻子男孩。其他几只鱼鹰,都还能抓鱼,他走后,也许它们就成了野鱼鹰,也许被另外的养鱼鹰的收留。他不打算再卖了,他希望他走时,能有鱼鹰相随,直把他送到去天堂的路口。
他已从过路船上给傻子男孩买下一只大大的背包,并装上路上行走的若干用品。他悄悄地将钱放在了背包里面的夹层里。
“该送它上路了。”这天,爷爷对傻子男孩说完,眼睛一直看着黑水手。
傻子男孩不明白“上路”是什么意思。
爷爷从货船上买了一瓶酒,几支蜡烛。他特地叮嘱,他要的不是红蜡烛,而是白蜡烛。“不是我喝。”爷爷说,在傻子男孩面前晃了晃酒瓶。 傍晚,爷爷从船的尾部取出一把短柄铁锨交给傻子男孩,把白蜡烛和一盒火柴放在衣服口袋里,弯腰抱黑水手,让傻子男孩将他扶到了河滩上。
这是一片很大的河滩。
爷爷让傻子男孩一直把他搀到离船几十步远的地方。那里有棵大树。
爷爷对傻子男孩说:“挖吧,挖个坑。”
傻子男孩疑惑地望着爷爷。
爷爷打开酒瓶,扒开黑水手的嘴,将酒“咕嘟咕嘟”地倒进它的嘴里。
傻子男孩觉得今晚爷爷很有趣:自己不喝酒,倒让黑水手喝酒。
爷爷几乎将一瓶酒都灌到了黑水手的嘴里。其间,黑水手几次挣扎,要躲闪爷爷的酒瓶,却被爷爷牢牢抓住,使它无法躲闪。
“喝吧喝吧……”爷爷对它说,“你老了,要上路了。就高高兴兴地走路吧。这是你的命。命是躲不了的。我也躲不了。我会跟着来的。你只是先走一步。我要是先走了,你就上不了路了……”
爷爷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爷爷对傻子男孩说:“挖呀!怎不挖呢?挖得深一些。”他把黑水手轻轻放在树下。
黑水手拍了拍翅膀,想站起身来往水边小船方向跑,但根本站不起来。它的双翅耷拉在地上,不一会儿,脑袋也垂了下来。
“正醉着呢!”爷爷对它说,“这是传下来的规矩,上百年上千年了,一只鱼鹰老得实在不行了,就用酒把它灌醉,然后埋到土里。你也是知道的。你也看到过我埋其他的鱼鹰。这回,该轮到你了……”
傻子男孩似懂非懂。他抓着铁锨,却始终没有动手。
爷爷拿过铁锨:“不是爷爷心肠狠,孩子!”他开始吃力地挖土。
P11-13
曹文轩的小说,水一样的文字
张怀存
“风把天边的白云吹得散漫开来,不断地变幻着。湛蓝的大海在高远的天空下晃动,像块无边无际的蓝绸,厚厚的却又柔软的蓝绸。阳光从云罅里倾泻下来,辽阔的海面上跳跃着无数的金色光点。”我常常沉浸在曹文轩的文字里激动不已,在他的水一样的文字里看人间百态,感受时光静止,感受万物和谐。读他的小说,似乎感觉大块大块的色彩从天而降,或如绵绵细雨,落在嫩绿的叶片上.使无数的枝叶一起快乐地颤动;或为暴雨,倾盆而下。在田野上,在小路和大道上,它们以交响乐的方式,震撼着万物生灵。它们飘洒,从容,无所不在。
曹文轩是个性情中人,他把激情融进文字,他说:“读书无法改变人生的起点,但可以改变人生的终点;读书无法改变人生的长度,但可以改变人生的厚度。”他这样说也这样做。他的文字,无论是小说还是散文、绘本,都有一股亲昵的清新空气,朴素、自然、真切而又丰富博大。
曹文轩说他的故乡开门见水,满眼是水,到了雨季,常常是白水茫茫。那里的人与水朝夕相处,许多故事发生在水边、水上,那里的文化是浸泡在水中的。他已经习惯了这样湿润的空间。现如今,他虽然生活在都市,但那个空间却永恒地留存在了他的记忆中。他在《阅读是一种宗教》的书里有这样一句话:“水养育着我的灵魂,也养育着我的文字。”
其实,曹文轩的文字也养育着千千万万像我一样热爱他的读者。我有记笔记的习惯,读书期间,凡是好的句子和段落我都会摘抄在笔记本上。我喜欢曹文轩的文字,从初中开始摘抄到现在已经有十六本笔记,满满地落在书架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又开始用画笔描述曹文轩的文字,也有十几本了,而且每幅画上都有一段文字,都是来自曹文轩的书里。我热爱曹文轩的文字,热爱先生小说里所有关于对大自然和景物的描写。这种热爱传承到我的女儿小贤子身上。她的书房珍藏着曹文轩所有的书。在她读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在北京出差,下午和安武林一起到清华园拜访先生。记得我们仨正在吃饭,电话响了起来,当我接听电话,只听见电话那头小贤子大声地哭:“妈妈,青铜死了。为什么曹叔叔把青铜写死了?”原来她在读《青铜葵花》,那年她才九岁。我们仨也被小贤子的哭声吓到了,也被她的问题逗乐了。曹文轩从我手里接过电话说:“小贤子,青铜没有死,青铜会说话了。”其实,我第一次读《青铜葵花》的时候,也是哭得稀里哗啦。这就是文字的力量。
我喜欢读书。梦想着有一天能做一套先生的书。从约稿到拿到先生的稿子历经两年的时间。编辑卞晓琰和戴淼也是曹文轩的忠实粉丝,他们热爱曹文轩的文字不会逊色于我对曹文轩的热爱。南方出版传媒、广东教育出版社把曹文轩的小说定为重点项目,他们精心设计,结合曹文轩的文字选用不同名家的画作,让文学与美术在孩子的世界里碰撞出美丽的火花。插图的背面,设计成有趣的笔记本的样子,让小读者记录下自己初看曹文轩文字时的感动……试想几年后,这些孩子再看到这些自己当初写下的文字,会是怎样的心情?十几岁的孩子,这几年在他们身上发生的变化应该会很大吧?这些成长中的孩子一定会记得自己在这个年岁所拥有的纯真与美好。
曹文轩的文字带有哲思和优美,故乡、童年与梦,有着相同的质感,它们像水一样,清纯透明,滋养生命。打开这套《曹文轩小说集》,像是踏上了一段奇妙的旅程,你会随着他回到懵懂的童年,回到多雨的水乡,回到梦里多次去过醒来却找不到的地方……
我希望我的读者是这样的读者
曹文轩
我也许不是一个十分典型的儿童文学作家,因为我在写作过程中并不总是考虑我作品的阅读对象是儿童,更少考虑他们是我作品的唯一阅读对象。在书写的日子里,百般焦虑的是语言、故事、结构、风景、意象,甚至是题目和人名之类的问题。我曾经多次发表过一个可能偏颇的观点:没有艺术,谈论阅读对象是无效的。但我十分走运,我的文字引来了成千上万的儿童。当那些书每年都以很快的增长速度被印刷时(《草房子》正在接近200次印刷,晚5年出版的《青铜葵花》正在赶超,也已120次印刷。《我的儿子皮卡》《丁丁当当》等也在迅速传播),我暗自庆幸我所选择的文学法则。我要在这里告诉诸位:儿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读者。
但这世界上的最好读者却是需要引导的。
我们所面对的是一个浅阅读时代,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因孩子正处于培养阅读趣味之时期,所以,在保证他们能够从阅读中获得最基本的快乐的前提卞,存在着一个培养他们高雅的阅读趣味——深阅读兴趣的问题。他们是一个国家、一个社会、一个民族未来的阅读水准。
我曾在一次演讲中发问:儿童文学的读者是谁?听上去,这是一个荒诞的问题——儿童文学的读者当然是儿童。可是,儿童在成为读者之前,他们则仅仅是儿童。他们是怎么成为读者的呢?什么样的作品使他们成为读者的呢?回答这些问题就远不那么简单了。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说:那些顺从了儿童的天性并与他们的识字能力、认知能力相一致的作品使他们成了读者。可是有谁能确切地告诉我们儿童的天性究竞是什么?古代并没有儿童文学,但儿童并没有因为没有儿童文学而导致精神和肉体发育不良。写《红楼梦》的曹雪芹没有读过安徒生,但无论从人格还是从心理方面看,都是健康的、健全的。鲁迅时代,已经有了儿童文学,他甚至还翻译了儿童文学,他与俄国盲人童话作家爱罗先珂之间的关系还是文学史上的一段佳话。但鲁迅的童年只有一些童谣相伴。然而,这一缺失并没有影响他成为一个伟人。从这些事实来看,儿童文学与儿童之关系的建立,其必然性就让人生疑了:儿童是否就必须读这样的儿童文学呢?儿童喜欢的、儿童必须要读的文学是否就是这样一种文学呢?这种文学是建构起来的还是天然的?但不管怎么说,后来有了一种叫“儿童文学”的文学,并使成千上万的——几乎是全部的儿童都成了它的读者。问题是:他们成为读者,是因为这种文学顺乎了他们的天性,还是因为是这样一种文学通过若干年的培养和塑造,最终使他们成了它的读者?一句话:他们成为儿童文学的读者,是培养、塑造的结果还是仅仅是因为这个世界终于诞生了一种合乎他们天性的文学?一些儿童文学作家在承认了儿童自有儿童的天性、他们是还未长高的人之后,提出了“蹲下来写作”的概念。可是大量被公认为一流的儿童文学作家则对这种姿态不屑一顾、嗤之以鼻。E.B.怀特说:“任何专门蹲下来为孩子写作的人都是在浪费时间……任何东西,孩子都可以拿来玩。如果他们正处在一个能够抓住他们注意力的语境中,他们会喜欢那些让他们费劲的文字的。”蹲下,没有必要;儿童甚至厌恶蹲下来与他们说话的人,他们更喜欢仰视比他们高大的大人的面孔。
“读者是谁”的发问,只是想说明一个问题:儿童文学的读者并不是确定不变的,我们可以用我们认为最好的、最理想的文字,将他们培养成、塑造成最好的、最理想的读者。
书是有等级的。
书分两种,一种是用来打精神底子的,另一种是用于打完精神底子再读的。所谓的打精神底子的书,简单来说,就是那种大善、大美、大智慧的书。它们的功能是帮助一个孩子确定基本的、合理而健康的存在观、价值观以及高雅的情调与趣味。
书是有血统的——这是我一贯的看法。一种书具有高贵的血统,一种书则血统不怎么高贵。我这么说,并无这样的潜台词:我们只需阅读具有高贵血统的书,而可将一切非高贵血统的书统统排斥在外。我只是想说:那些具有高贵血统的文字,毕竟是最高级的文字,它们与一个人的格调、品味有关,自然也与一个民族的格调、品味有关——如果一个人或一个民族,想成为高雅的人或民族,不与这样的文字结下情缘,大概是不可能的。
如果一部儿童文学作品、一个儿童文学作家只属于读者的童年,而这个读者在长大成人之后就将其忘却了,这样的作品、作家当然不是一流的。一部上乘的儿童文学作品、一个一流的儿童文学作家,是属于这个读者一生的。“儿童文学”由“儿童”和“文学”组成。在适当考虑到它的阅读对象之后,我们应当明确:就文学性而言,它没有任何特殊性。它与一般意义上的文学所具有的元素和品质是完全一致的——儿童文学是文学。如果只有“儿童”没有“文学”,这样的儿童文学只会停滞于读者的童年,是根本无法跟随这个读者一路前行的。如果一个上了初中的孩子羞于谈论他在上小学时读的儿童文学作品,如果一个成年人不愿提及他的童年阅读史,那么,那些所谓的儿童文学即使不是垃圾也一定是很糟糕的东西。
一部儿童文学作品,若能在一个人的弥留之际呈现在他即将覆灭的记忆里,这部作品一定是一部辉煌的著作。一个儿童文学作家的最大幸福就在于被一个当年的读者在晚年时依然感激地回忆起他的作品。
这个境界对我而言非常遥远,但却是我向往的。
我希望我成为他们所希望的作家,我也希望他们成为我心中所希望的读者。
感谢广东教育出版社精心策划和出版这套书。感谢怀存对这套书始终如一的热情。这些年来,她就一直在惦记着它们,即使在伦敦的日子里,也没有放弃牵挂。她完美地诠释了“朋友”和“执着”的定义。感谢戴淼以及他的同事们。他们的耐心和没有抱怨的等待以及操作过程中的细致和创造力,使我感动。他们的举动,注定了我与广东教育出版社的友谊地久天长。
2014年6月20日于北京大学蓝旗营住宅
每一本好书,都是黑暗中的一道亮光。这一道道亮光,将给我们这一叶叶暗空下的扁舟引航,直至寻找到风平浪静且又万家灯火的港湾。
——曹文轩
你会踏上一段奇妙的旅程,回到懵懂的童年,回到多雨的水乡,回到梦里多次去过醒来却找不到的地方……
——[英]张怀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