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杰克斯著，董惠铭译的《北方与南方(第3部天堂与地狱)(精)》写的是南北战争结束后，南方重建的故事。作者在小说里面多次说到，这个过程的烦恼、斗争、血腥、残酷一点也不亚于内战本身，从某种角度讲甚至更加复杂、更加不可预测。

美国独立后的历史，就是北方与南方的恩恩怨怨的历史，就是爱情与战争的缠缠绵绵的历史，就是天堂与地狱的来来回回的历史。

约翰·杰克斯著，董惠铭译的《北方与南方(第3部天堂与地狱)(精)》是《北方与南方》三部曲之三，以美国内战为时代背景，讲述了战争前后北方工业主和南方庄园主两个家族的变迁。这是一部具有垂范意义和教科书级别式的史诗式作品。乔治和梅是西点军校的同学，亦是好朋友，乔治来自北方，梅来自南方，故事就是围绕他们的家庭展开。战争开始后，乔治和梅、比利和查理成了敌人。双方各自历经磨难。战争一结束，梅千辛万苦找到了妻子玛格丽特。查理去找爱人，发现她已经难产而死，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孩子。比利马不停蹄第一时间赶到帕特家，与妻子团聚。最后众人在梅的庄园重新相聚。

序 大阅兵(1865)

第一卷 失败的事业

第二卷 图画编年史

第三卷 土匪

第四卷 艰难的年头

第五卷 沃希托河

第六卷 天路

第七卷 渡过约旦河

尾声 平坦的军校校园(1883)

后记

他的四周，一柱柱火焰冲天而起。火点燃了干燥的灌木，接着点燃了树木。硝烟熏得他直流眼泪，很难看清敌方的散兵。

查尔斯·梅因低低地伏在灰马“运动”的脖子上，挥舞着他的草帽，大声喊叫着：“哈！哈！”他的前面，战驹疾驰，鬃毛飞扬，二十匹精良的战马一会儿冲向这边，一会儿扑向那边，试图从灼热的红红烈焰中逃命。

“别让它们转弯。”查尔斯对阿布·伍尔纳大叫道。他可以看到阿布就在浓浓的烟雾中。步枪啪啪开火。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在他的左边从马鞍上栽落下去。

他们能冲出去吗？他们必须得冲出去。部队太需要这些盗来的马匹了。

穿着联邦军队蓝色军装的一位魁梧的中士从一段木头后面跳起身来。他瞄准马群前头的那匹母马，将一颗步枪子弹射进了她的头部。母马大声嘶鸣着倒下了。紧随其后的一匹栗色马被绊倒在地。查尔斯飞驰而过，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中士乌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射出的子弹在那匹栗色马的脑袋上打了一个洞。

热浪燎烤着查尔斯的脸。浓烟差一点使他失明。他已经完全看不见阿布和其他穿灰色军装的突击队员了。他只记着一点，一定要把这些牲口弄到汉普顿①将军那儿，唯其如此，他才要死要活穿越在这个阳光与大火交织的地域里。

他的肺开始生痛，呼吸困难。他觉得他看到了前面有一道缺口，这表明燃烧的树林到边缘了。他马刺一踢，“运动”反应神勇。“阿布，正前方。看到没有？，，

没有回音，只有更多步枪的射击声，更多的喊叫声，更多的战马和战士倒在覆盖地面、正在燃烧的树叶中的声音。查尔斯匆忙地将他的草帽戴到头上，一把拔出他的点四四口径陆军科尔特手枪，用大拇指扳起扳机。他的前面，三个联邦战士一字形排开挺着刺刀横在逃生缺口。面对奔逃的马匹，他们只好让到了边上。一个战士将刺刀刺向一匹花斑马。一股鲜血喷溅到他的身上。花斑马发出一声极度痛苦的嘶鸣，倒下了。

对一头牲口这么残忍、这么恶毒，查尔斯忍无可忍。他射出两发子弹，但是“运动”飞驰过的地面高低不平，他的子弹全都打飞了。马群飞奔着绕过三个联邦战士，他们瞄准射击。一颗子弹正好在“运动”的两只眼睛中间撕开了一个口子，热血溅到了查尔斯的脸上。灰马的前腿弯曲，将他抛向前去，他发出一声疯狂的喊叫。

他狠狠地摔到地上，接着双手双膝撑地爬起身来，一阵头昏眼花。另一个微笑着的联邦战士端着刺刀猫着腰冲了过来。查尔斯只见一道橙色的光，太耀眼了，根本看不清，温度太高了，他可以感觉那温度几乎就在炙烤着他的皮肉。那联邦战士越过倒在地上奄奄待毙的“运动”，将刺刀捅向查尔斯的肚子并往上一挑，将他从肚脐眼到胸骨来了个大开膛。

第二个战士将步枪对准查尔斯的头部。查尔斯听到了枪声，感觉到了子弹的撞击力……接着，树林一片漆黑。

“查尔斯先生……”

“一直往前，阿布！这是唯一的出路。”

“查尔斯先生，长官，醒醒。”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沐浴在深红色的光亮中。他喘着大气，翻滚扭动着。红光，森林在燃烧……

不。光亮来自客厅四周红色圆盘里的白炽罩煤气灯。没有着火，没有高温。他仍然糊里糊涂说道：“奥古丝塔？”

“哦，不，先生。”她难过地说，“我是莫琳。你的喊叫声可吓人了，我还以为你什么病发作了呢。”

查尔斯坐起身来，将他的黑发从汗淋淋的额头抹开。头发有一段时间没理了，波浪状的头发已经盖过淡蓝色的衬衫领子了。他虽然只有二十九岁，但是他的英俊相貌已经被物质的匮乏和精神的绝望给销蚀光了。

这是在芝加哥的大草原酒店。越过套间的客厅，他看到他的武装带放在一张椅子的坐垫上。枪套里装着他的1848科尔特，枪上面镌刻着印第安人跟美国陆军龙骑兵交战的情景。（P15-16）

他听到它说，内德没有熬过战争……很多人都没有熬过战争。

引自拉里·麦克默特里的《寂寞之鸽》

写完这几段，《北方与南方》三部曲终于杀青了，这一工程耗去了我五年多一点点的时间。

第一部《北方与南方》主要说的是南北战争前的那个时段，力图阐述冲突正在缓慢而又难受地酝酿之中，以及这一冲突的复杂根源。《爱情与战争》主要讲述战争本身，四年的永远的印记，不必说，有多少伤痕，有多少民族的觉醒，最终引起了世界的关注。迄今为止，那场战争还在对数以百万计的人们施加着磁石般的感染力。这是稀有的甚至独特的旧与新的结合、无情的磨难与闪光的理想的结合。“战争就是地狱。”比利·谢尔曼大叔的话振聋发聩，足以概括所有的磨难。具有理想色彩的部分，1884年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描绘得极其精彩。他回顾自己的战争经历(在马萨诸塞第二十团任上尉)后说：“通过我们年轻的巨大财富，我们的心被烈焰点燃了。它让我们开始了解，生命是一样深邃而又充满激情的东西。”

四年战争给我们国家带来的变化是启示性的。需要补充说明的是，说来让我感到有趣，到目前为止，无人看出我在《爱情与战争》正文中为这一变化所选择的隐喻——马。小说中，马的形象频繁出现。马的最初形象是在《序》之后出现的奔驰在阳光明媚的牧场上毛色油亮的黑马。马的最后形象是在一条铁路边上红头美洲鹫大肆饕餮的黑马残骸。看来，作者在文学手法上花时间是要担风险的。

在《天堂与地狱》中，我把焦点聚拢到了西部，因为我觉得这是诸多气势磅礴的历史事件的归因。与此同时，我想要对已经羽翼丰满的民权革命进行较为详细的阐述，这一革命通常被称为“激进的南方重建”，内战结束之后不久便开始的持续多年的这一重建，有得有失。历史学家通常把1876年定为“南方重建”结束，这与南卡罗来纳州被“解救”是同一年份——就是说，民主党、全白人州政府的回归一南卡罗来纳州，就所谓的“密西西比计划”或者“猎枪计划”而言，是南方最后一个被“解救”的州。从约翰·卡尔霍恩提出州对联邦法令拒绝执行开始，所有这一切，始于此州，也终于此州。

我不反对用1876年作为一个终结点，但当我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并进行了研究之后，我开始发现，激进派的理想主义和机会主义的巨大波澜早在八年前就达到峰值，继而开始崩溃，对约翰逊弹劾的失败以及北方普遍对激进派民权纲领的反对，给了理想主义和机会主义巨大的打击。这在1868年的选举中已见端倪，当时，正如书中着重提到的那样，本来占有大多数的共和党被大大削弱，北方有好几个尚属开明的州拒绝通过给予黑人投票权的公民复决投票，这正是撒德·史蒂文斯以及他在华盛顿的同志通过武力手段强行在南方推行的事情。  到了十九世纪六十年代，我们，作为整个民族，还没有准备好实施无先决条件的民主。安德鲁·约翰逊在“巡回演讲”期间告诉过克利夫兰的听众，在攻击南方前先打扫干净俄亥俄的屋子，但却遭到了嘘声和嘲讽。甚至有很多自诩北方共和党人的人——诸如自由民局的官员约翰·威廉·德福雷斯特和新闻记者怀特洛·里德这样的文人们——也不愿意在他们的文章里对“黑鬼”屈尊俯就。他们的著作里种族成见俯拾皆是。里德写道：“谁不曾钦佩南方黑人神秘莫测而又清澈明亮的牛眼呢？”他还写道：“那炫耀的象牙简直会把牙医逼疯的。”尽管有林肯，尽管有激进派，尽管有《宪法》修正案，美国白人在战后一段时期仍然信奉种族主义。整个社会的政治肌体对由几个空想的社会外科医生所移植的新的社会秩序产生了排异。

讲述南方重建的故事对现代美国来说是具有重大意义的。今年1月份，我正在将最后的草稿录入计算机的时候，佐治亚州的福赛斯县便爆发了震撼全县的种族暴力。举行和平游行的人受到了一帮白人暴民的威胁，就因为他们是黑人。有时，历史留给我们的教训是一个可悲的教训，如果我们不能从我们的过去吸取这些教训，必须得无穷无尽地重复这些教训，桑塔亚那就这样告诫过我们。

在描写南方重建的过程中，我没有忽视另一群人在小说中扮演他们中枢性的角色。我指的是这个国家的原住民，土著美洲印第安人。在本书所涉及的时段里，他们最后被赶出了他们的家园，实际上被剥夺了任何参与政治的机会，其手段就是我们现在称之为的“种族灭绝大屠杀”。在《天堂与地狱》里，印第安人并非主要的关注对象，但是即便如此，那并不意味着我似乎忽视他们在历史上应有的地位。他们的遭遇是一出悲剧，我希望以后在另一本书中来加以更充分的描述。

当然，就像前两部小说一样，这部作品首先是小说，第二才是历史(尽管一直以来我都从未有意识地因为描写某个情节而对历史进行改变或者歪曲)。小说的有些历史面貌的确需要进行不客气的评说。

我发现，就此而言，三K党(习惯上都这样说)是一个难写的主题。南方受到三K党危害的人完全有理由认为其戴兜帽的成员令人恐怖。然而，看了那些身上裹着床单的三K党人有百年历史的照片，看了他们词藻华丽、矫饰炫耀的传单和报纸上的通告，是很难不掩卷大笑的。这样的双重性不方便作为故事来讲，所以我不敢肯定我是否准确抓住了三K党活动的实质。我很想要跟读者确认的是，本书中出现的一些仪规和部分出版的短讯片断不是我杜撰的，它们有据可查。内森·贝德福德·福里斯特并非是创建三K党的人，但是，有两三年，人们普遍认为他是首领，直到暴力失控，他公开发表了一个声明，命令解散三K党为止。  在以南方为背景的部分章节里，假如在一些人物身上，似乎有某种几近歇斯底里的尖刻，那么我得赶紧强调，这是研究的成果，并非想象的臆断。小说里面像拉莫特和格蒂斯这样的虚构人物有关种族歧视的话语，完全是建立在报纸上发表的演讲中的同类观点的基础之上的。在过于激烈反应的问题上，我赞同电影史学家和传记作者理查德·希克尔以及修正派历史学家肯尼思·M．斯坦普的观念。

……

在希尔顿黑德岛上，当地的图书馆一如既往、不厌其烦地帮助查找图书馆的资料。这里要特别感谢鲁斯·高尔和沙伦·洛厄里。南卡罗来纳州的图书馆员们跟康涅狄格州的图书馆员一样，倾注了全部的热情，所不同的是，南卡罗来纳州的众多图书馆财政状况十分拮据。州、县的大多数议员似乎更热衷于旅游和州里支持的足球队，对学术方面则不太重视。这一态度使得当地很多图书收藏不足。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却总是那样心情愉快，并且能化腐朽为神奇。

位于纽约州美国西点军校特别收藏部的罗伯特·E．施内尔再次提供了帮助，提供了特别资料。另一份重要的研究资料来自于田纳西州图书馆。

我的好友拉尔夫·登纳、我儿子迈克尔·杰克斯、我女婿迈克尔·蒙哥马利以及我妻子，为一些特别研究项目提供了帮助。

我还要感谢比尔·康蒂、华纳兄弟电影公司档案馆的阿尔·科恩，以及戴维·L沃尔普机构的副总裁奥利尔·桑德森夫人。

无论如何，跟往常一样，为本书的准备提供援手的人们和机构都不应对本书承担任何责任，不管是单个事件还是某个观念还是其他事情。我承担全部责任。

鉴于《天堂与地狱》将使信念满满但描述简略的三部曲画上一个句号，如果我对比尔和彼得·乔瓦诺维奇以及在推进这项工程中我所认识的所有好人不表示谢意，那么我就是不负责任的。我尤其想到了鲁宾·普费弗、薇拉·珀尔曼、我的杰出责编朱利安·马勒以及他能力很强、性格开朗的得力助手琼·贾奇。

我最初被介绍给保罗·培根是通过哈考特·布雷斯·乔瓦诺维奇出版社，他的那些巨大的公文夹给了这个三部曲力量的源泉，也给数以千计的其他书籍以力量的源泉。保罗站在这个领域的顶峰，由于他在《北方与南方》以及后两部书上付出的心血，我们成为了一部属于我们自己的儿童图书的合作者，也成为了朋友。这种好运可谓是出版业的附加利益。

弗兰克·R．柯蒂斯先生，我的能干的律师和朋友，一如既往地是我的力量和智慧源泉。在英国，我的代理人琼·霍尔以及柯林斯出版社的伊恩和玛乔丽·查普曼，都坚定不移地表达了他们的兴趣和鼓励。

写有些书容易，但是写有些书很难。这部书属于后者，因为跟写作丝毫没有关系的境况使然。在写作最初稿的时候，我的岳母尼娜得绝症驾鹤西去。她是一位亲善而又有胆量的女性，身量不大，智慧不小，个子不高，活力不低。她出生在伊利诺伊州一个传统的农村镇子上，大部分时间也生活在那儿。她在那儿不仅养育了一大家子，而且公开支持黑人和妇女的权利，当时这两项权利都还远远没有得到认可。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支持我的，尤其是在几年前当时有很多人都不支持我的困难情况下。我全心全意地爱她。1986年10月她的逝世，对我们所有喜欢她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十分悲伤的损失。在这一事件既有未来也有现时的痛苦折磨中，《天堂与地狱》写成了。

当最后一稿从电脑里出来的时候，又一个打击从天而降。上个星期五，我自己的母亲与世长辞。她的死亡有所不同，因为她住院已经三年了，而且对周围的环境丧失意识也有三分之一强的时间了。她九十一岁，但高寿并不能减少我心灵的缺失。

最后，没有我的妻子雷切尔，我则将一事无成，当然也不会有这部著作。我承认我欠着爱情的债，一笔永远偿还不了的爱情债。

约翰·杰克斯

康涅狄格州的格林尼治

和

南卡罗来纳州的希尔顿黑德岛

1986年8月7日至1987年3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