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洲》一书是科学、博物学、旅行奇闻录引人入胜的混合物。本书作者加布里埃尔·沃克是真正的科学家,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她五次穿越冰封的南极大陆,给我们提供了难能可贵的独特视角。加布里埃尔在这部动人的书中,生动地描绘了南极洲的面貌。她不仅有科学家的视角,而且有探险家、厨师、驾驶员、洗瓶工和游客的视角。她在南极大陆各地都扎过营,从南极的非正式首都——美国基地麦克默多站到俄罗斯基地东方站,从南磁极和地球最不宜进入的寒极到法国和意大利共同经营的科罗拉多站。在科罗拉多站,浓咖啡和新鲜烤面包的香味欢迎你来临。南极洲也是地球上最另类的地区,人类无法独立生存的唯一地区。这里确实象另一个星球。在这里,鱼儿适应环境、在血液里产生了防冻剂,冬天在冰层封闭的深海里不断游动。瀑布从冰层下喷出。南极独特、宁静、亘古如一,还保存了地球过去和未来的线索。加布里埃尔在《南极洲》书中向我们展示科研工作如何进行,这些研究从根本上改变了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
这本《南极洲(一片神秘的大陆)》科学、博物学与旅行见闻录的奇妙混合。作者加布里埃尔·沃克在书中生动地描绘了南极洲的面貌。她不仅有科学家的身份,而且兼具探险家、驾驶员、厨师、洗瓶工人和游客的视角。她五次穿越冰封的南极大陆,在南极大陆各地都扎过营,从南极洲的非正式首都美国麦克默多站到俄罗斯东方站,也从南极点到法意两国共同经营的协和站……
南极洲独特,宁静,亘古如一,它保存了有关地球的过去和未来的线索,对它的研究将从根本上改变了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南极洲是地球上另类的地区,也是人类无法独立生存的地区。在这里,鱼儿在血液里产生了防冻剂,冬天在封闭的深海里不断游动。水流在厚厚的冰盖下潜行,造成向上喷涌的瀑布,并载着冰盖缓缓滑动。蓝藻生长一些岩石的内部,在温暖夏季的阳光和水滴滋润之下,会把岩石内部变成一片“迷你的热带雨林”……
第一章 欢迎来到麦克镇
麦克默多站坐落在一个火山岛上。从新西兰起航一直往南,走到底就是南极洲——最早的探险家就是这样发现它的。但是,现在大多数人去那里,都是乘坐庞大嘈杂的军用运输机,人们将整个身子绑在织带座椅上,周围满满当当全是货物。
如果运气好,一次就能飞抵目的地。如果运气差,飞机尚未飞到燃料足够返航的“安全折返点”时,天气就开始变糟,于是只得像回旋镖一样折返新西兰,第二天再来一次漫长而痛苦的尝试。(回旋镖的最远点过去被称为“无法折返点”,后来出于心理安慰换了现在这种叫法。)
住在这里的人把麦克默多叫麦克镇,或者简称“镇子”,它是美国科研项目的运营总部,触角从这里延伸到整片大陆。但如果你从没到过南极,一心期盼辽阔壮观的冰天雪地,麦克镇很可能会让你大吃一惊。
你走下海冰跑道,坐进一辆车轮比你脑袋还高的巨型巴士W,在看不见的障碍物上不停地颠簸。你伸长了脖子使劲朝窗外看,但周围人身上冒出的热气绝望地蒙住了窗玻璃。当初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大家都按规定穿着多层衣服,现在都默默地忍受着燥热。
最后总算是到了,你跌跌撞撞地走下陡峭的巴士台阶,抬眼望去……只见到一个肮脏丑陋的烂摊子。麦克默多本身没有冰,也没有浪漫情调。它更像一座矿山小镇,趴在污泥烂土里。建筑都矮趴趴的,一点儿都不协调。建筑物中间的道路上,履带车和重型装备笨拙地往前爬行,搅起黑色的火山土,散播着灰尘和污垢。没有任何东西能缓和一下坚硬的工业棱角:在这里见不到树木或其他植被,也没有儿童或外来动物。除了成人外,这里禁止所有外来物种进入。
我还记得刚到麦克镇的头几个小时,但这种记忆出奇地模糊。头顶上不断传来直升机的嗡嗡声;卡车将物资从一栋楼运到另一栋楼。人们从身旁跑过,拖着在基督城(Christchurch)发下来的橙色大袋子,里面装着红色保暖大衣、保暖内衣、防风裤、水杯,还有一排排令人眼花缭乱的、用于各种场合的分指手套、连指手套和围巾。有人骑着雪地车,摩托般轰鸣着朝海冰的方向驶去。我们这些新人忙着填写数不胜数的表格,接受令人头昏脑涨的各种详细指令,需要去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去、为什么去、带什么东西去,等等。
凌晨1点钟,其他人都前往指定的宿舍睡觉,我却在明亮的午夜阳光下偷偷溜到小镇边上,爬上了观测山(Observation Hill)。这是当地的一处火山灰堆,像孩子画的火山一样呈锥形。
山上的小路布满岩石,但清晰可辨。大约个把小时后,我登上了山顶。山顶上高高耸立着一个木制十字架,这是罗伯特·斯科特(Robert Scott)船长在从南极点返回途中遇难后,他的同事们在1912年竖起的。十字架上刻着五位遇难者的名字,还有一行取自丁尼生(Alfred Tennyson)爵士的《尤利西斯》的诗句:“寻找、探索、奋斗,永不屈服”。
斯科特两次南极探险均以罗斯岛(Ross Island)为基地。第二次(也是更著名的那次)是从埃文斯角(Cape Evans)启程的,从这儿沿着海岸就能走过去。但是,第一个基地建在麦克默多前方半岛末端的小屋点(Hut Point)上。现在远远地也能看见它,就在破冰船年度补给停靠点附近。那座小屋的木墙一尘不染,低矮的房顶十分整洁,仿佛昨天刚刚建成——它提醒人们,寒冰的保护作用很强,而且南极洲的英雄时代距今并不遥远。
我背对十字架坐下,想象着小屋周围发生的许多悲欢离合。贴在门上留给返回的探险队员的留言条,见证过成功,也见证过至少同样次数的灾难。在冰面上一路跋涉而归的探险者,渴望看到明亮的灯火,受到热情的迎接,但他们往往只能见到一片黑暗。
左手边是连绵不断的白色大冰障(Barrier)。它是一块浮动冰川,面积与法国相当,被称为罗斯冰架(Ross Ice Shelf)。冰架边缘形成巨大的冰崖,矗立在洋面上(洋面以下延伸得更远),就是这些冰崖阻止了早期探险家向更南方航行。任何人想去南极点,都必须在冰架上长途跋涉数百英里。斯科特手下的一名队员曾将此地描述成“狂风、积雪和黑暗的滋生地”。就在距此地约90英里的罗斯冰架上,斯科特和他的队员饥寒交迫,最终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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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洲,地球上独一无二之地。虽然也有其他的蛮荒绝域,但唯有这片大陆,人类从未永久居住。在这片大陆的腹地,人类无以为生——没有食物,没有住所,没有衣服,没有燃料,也没有液态水。一无所有,唯有寒冰。
长期以来,人们一直猜测世界尽头可能存在某种陆地。古希腊人曾经根据独特的哲学逻辑,相信一则关于南极的传言:在遥远的南方肯定有一块大陆来平衡北方的陆地。诗人和小说家也曾幻想,炎热的南部大陆上居住着新的人种,或者南极存在一个巨大的孔洞,通向中空的地球内部。
他们的幻想可以随心所欲。伟大的航海大发现让欧洲强国在西部找到了新大陆,在东部找到了古代世界,但是每当他们驶向遥远的南方,却总是被迫返航,因为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浮冰群坚不可摧,环绕了整个南部海域。
1819年,人类首次发现南极洲最外围的几个岛屿,但是对岛屿后面是什么样子,却仍然充满好奇。一百年前,人类才开始尝试进入南极内陆从而开启了由斯科特、阿蒙森、沙克尔顿等人引领的英雄探险时代。南极内陆。
这片大陆要比欧洲或美国本土还要大,但是即使现在也只有49座临时基地,而且大多数位于相对容易靠近的海岸。每年夏季,冰盖上生活着大约三千名科学家,另外还有三万名来此做短暂停留的游客,后者通常乘船去南极半岛西部;而到每年冬季,整个大陆可能只剩下一千人左右。
在这里,很难判断距离的远近。前面有一座山或者一座岛屿,看上去只有几小时的路程,于是决定徒步去看个究竟,但五天过后,你依然在路上跋涉。这样的事,早期的探险家经历过许多。问题不仅在于冰川和山脉的规模太大——冰川大到令阿拉斯加相形见绌,山脉高到令阿尔卑斯山尽显渺小,而且还在于没有可以进行判断的参照物。这里没有树木,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植物,也没有陆生动物;目之所及,只有冰川、雪原和棕褐色的岩石。
南极广袤无垠,但是并不属于任何人。全球49个公开表示对它感兴趣的国家已经签订了一项国际条约,明确禁止商业开发,整片大陆只用于“和平与科研”目的。因此,南极大陆是一片科研热土。几十个国家都以科研为崇高目标,在此建立了基地,并以此为立足点进行更深入的探索。无论各国政府资助南极科研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研究成果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南极大陆本身。在这里取得的科研发现已经极大地改变了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
由于上述及其他很多原因,二十多年来,我一直痴迷于南极。我先后五次造访南极,主要身份是美国政府国家科学基金会资助的科研计划的客座研究员。通过参与科研计划,我去过南极极点几次,在麦克默多站(McMurdo Station)待过四个月——支克默多是美国在南极的主要基地,也是南极洲的非正式首都——还去过散布在整个大陆上的多个美国野外营地。我还应意大利、法国、英国和新西兰政府的邀请到过南极。在不同时期,我还乘坐旅游船、英国皇家海军破冰船以及科学考察船到过南极。我在冰面上开过拖拉机、推雪机、雪地车和怪异的三角车轮履带车,还乘坐过直升机、“大力神”运输机和带有小型滑雪板的“双水獭”飞机在南极上空翱翔。
在所有这些经历中,许多事情让我惊叹不已。南极绝非仅有冰川和企鹅。去南极,就像在火星上漫步;它是探索太空的一个独特窗口;它拥有被时间遗忘的山谷、秘不示人的湖泊以及水往高处流的冰下瀑布。它还保存着关于我们星球历史的绝无仅有的历史档案。南极是浪漫、冒险、有趣之地,也是代价高昂的秘境。这里以前没有出现过人类文明,没有土著居民,在南极生活的现代人可以从头书写自己的历史。对于新来者,这里就如同一块白板。
甚至满目荒凉的景象,也彰显着南极的魅力。人们被吸引到南极,正是因为可以轻装上阵。我遇到的保障人员告诉我,他们到南极来与其说是要“寻找自我”,不如说是“自绝于世界”。人类社会的大多数常见交往手段,在南极都难觅踪影。这里不需要用钱,人人都穿同样的衣服,拥有同样的住宿条件一无论是帐篷、小屋、宿舍,还是较大基地里与旅客之家差不多的小套间。你吃的食物也跟别人的一模一样。你会忘掉手机、银行账户、驾驶证、钥匙,甚至孩子——几乎没有基地会接纳18岁以下的人。极简的生活,令人心神澄澈,如醉如痴。
不仅是待在冰面上会如此,回到现实世界后,南极生活也会赋予你一种看待事物的新方式。从美国麦克默多基地返回的人,主要是前往新西兰的基督城。这些南极人在冰面上度过数月后返回此地时,当地人对他们的种种怪诞不经早已司空见惯。入住酒店取房间钥匙时,他们会顺便要一杯鲜牛奶(南极没有奶牛),或者不结账就信步踱出餐馆,没人会对此感到惊讶。每到科考季结束,植物园里经常可以见到那些家伙,他们静坐移时,好奇地盯着花花草草,仿佛这是生平第一次看到。
在本书中,我尝试独辟蹊径,将南极洲的方方面面融汇到一起。这些不同的方面包括:在南极的感受;形形色色的人被吸引到南极的原因;南极所扮演的角色,如科研园地、政治足球场、地球历史秘密档案馆、能够预测我们未来的冰质水晶球,等等。只有看到这些不同的方面,明白它们之间的相互联系,才能开始了解这个异乎寻常的地方。
简言之,我在为地球上唯一一块几乎没有人类史的大陆写一部自然史。
南极洲由两块巨大的冰盖组成,本书第一部分以东部冰盖上的海岸科考站为背景。东部冰盖相对较大,有一片荒凉而美丽的冻湖区,因为太像火星,所以被戏称为“地球上的火星”。在这里可以遇到南极“异形”,它们常年生活在这片海岸上,被迫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变化,以适应极端生存条件。其中,有血液中含防冻液的鱼,有整个冬天都在海冰下不停游动的海豹,有飞翔时像天使、一靠近就吐你个满头满脸的雪海燕,还有为了哺育下一代而把自己饿到极限的企鹅。
在第二部分,我们将目光转移到位于东部冰盖腹地的高原。这里是天文学圣地,在冰盖顶上架起的巨型望远镜,透过干冷天空中的观察窗口,可以观察到其他望远镜无法企及的宇宙深处。在这里.我们还会看到有人困守在基地里度过漫长的寒冬,仿佛是在与世隔绝的太空站。
在本书的这一重要部分,我将描述在东部冰盖发现的另一个宝藏:非同凡响的地球气候史档案,即埋藏在3公里厚的冰层的古代空气气泡。尽管世界其他地区的科学家仍在为气候变化争论不休,但是南极确凿无疑地告诉我们,人类燃烧石油、煤炭和天然气已经明显改变了我们的大气层,将其置于危机四伏的异常境地。
第三部分将侧重于大陆西部:南极洲西部冰盖以及正对着南美洲的南极半岛尾部。南极半岛正在迅速变暖,速度超过全球任何地方。西部冰盖非常脆弱,因为下方是湿滑的岩石,所以很容易滑人海中。虽然规模较小,但其蕴含的水量足以将全球海平面提高3.5米。①如果西部冰盖完全融化,甚至只是部分融化,南极都将不再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秘境。冰水将注入海洋,抬升海平面,海水将淹没伦敦、佛罗里达、上海以及正在危机四伏的近海地区谋生的数亿人口。
本书的主线仍是经典的“英雄故事”,讲述者跋涉至地球的尽头,到达最陌生、最遥远的地方,结果找到的却是一面镜子、一位邻家女孩、一种回归家庭生活的真谛。但故事,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因为南极就是活生生的比喻。最富经验的南极人从不奢谈征服这片大陆,而是臣服于它。无论你自诩如何强大——技艺多么高超,创意多么丰富——南极始终比你强大。人类如果能够诚恳地以冰为鉴,照出自己是何等渺小,也许就可以学会谦卑,而谦卑正是通向智慧的第一步。
围绕南极洲展开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叙事……由于人类从未能在此永远居住,所以南极洲仍是“世界上神秘的大陆”。但是对某些人而言,南极洲已经融入了其生命。正是通过对这些人的接触和访谈,作者成功捕捉到南极洲的真正神奇之处。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