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伊娜拥着被子,自己安慰自己说不会有诅咒的,不会有冤魂的。越是安慰自巳,那些关于诅咒的传说就都从记忆深处一点一点地钻出来了。奶奶说有个古老的传说:本地是个受到尘世巨蟒约尔曼冈德诅咒的地方,每隔三百年,就有大难。
卢伊娜迷迷糊糊地睡去,在梦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召唤自己:“卢伊娜、卢伊娜……”
第二天起来,天还没有亮。北极圈上的冬天,夜总是很长的。艾琳的烟熏鲑鱼已经快做好了,正在往上面放柠檬片和鱼子酱,这是卢伊娜小时候就喜欢的一道菜肴。卢伊娜一阵感动,过去搂住了奶奶的腰,奶奶回过头来亲了一下卢伊娜:“捣蛋鬼,去把葡萄酒打开吧。”
不巧的是,这话被左莉莉听到了。左莉莉哈哈大笑,鹦鹉学舌道:“捣蛋鬼,去把葡萄酒打开吧。”卢伊娜听了,向她做了个鬼脸。
美美地吃完了丰盛的早餐,带上奶奶准备好的点心和厚厚的围巾,四个人出发了。在集镇中心,有卖鱼的人把鱼插在雪地上卖,一条条鱼像冻僵的棍子一样树在雪地上。卢伊娜的村子很靠北,近十年来,有少数不愿意游牧的萨米人也在卢伊娜他们村子里定居了。
这些萨米人虽然盖起了房子,却仍然保留着许多习俗,仍然会驾驶着雪橇去捕猎。卢伊娜本来就喜欢动物,她尤其喜欢萨米人利雅德家的驯鹿。卢伊娜从利雅德家里借了一副驯鹿雪橇。坐上了驯鹿雪橇,孟俊朗扶了扶眼镜,说:“驯鹿是北极圈内最具有灵性的动物,它天生具有和大自然沟通的能力。驯鹿奶很珍贵,据说,萨米人中,只有男人才可以喝上驯鹿奶。小鹿的角还可以吃,烤鹿肉据说也挺香的,不过我没有吃过。”
鹿铃叮当作响,驯鹿奔跑起来;在齐膝盖深的雪上,雪橇扬起阵阵雪花。左莉莉陶醉地喊:“哇!我就是圣诞老人!”
驯鹿往山林深处跑去,渐渐地冬青树没有了,四周一片寂静,近处是雪,远处还是雪,简直就是一片雪的荒漠。卢伊娜突然生出几分害怕来,她说:“咱们回去吧。”她呼出的气体在北极的空气中清晰可见。
孟俊朗说:“卢伊娜,我们不是说好要在冰洞里钓鱼的吗?”
卢伊娜说:“下次吧,下次我们到冰海里玩漂浮的时候再钓鱼。再说奶奶今天还准备了鳕鱼呢。”
敖弘很奇怪:“卢伊娜,你怎么了?”
卢伊娜没有说话,她可不想让同伴们笑话她胆小如鼠。
左莉莉没有注意到卢伊娜的神色,她拿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我看到海啦,我看到海啦!还有冰山呢!”
敖弘接过望远镜一看,不由得说:“真的有冰山。”
不知怎么的,不安的感觉在卢伊娜的心头越来越重了。这时候,驯鹿忽然停了下来,怎么吆喝它,它就是不走。卢伊娜不祥的感觉越来越重了。驯鹿不肯拉雪橇,左莉莉说:“我们下去吧!”
话音刚落,孟俊朗和敖弘就跟她一道跳下了雪橇。卢伊娜真的不想下去,可是她更不想一个人待在那里。
孟俊朗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只听他惊讶地“咦”了一声,往正前方跑去。孟俊朗可不是一个一惊一乍的男孩儿,他可是很少惊讶的,究竟是什么让孟俊朗这么惊讶呢?
卢伊娜的不安更加浓重了,她喊道:“我们回去吧,天要黑了,要下雪了!”可她的同伴们自顾自地往前跑,卢伊娜只好也跟着一道跑。天空开始渐渐暗了下去,雪花又开始往下落,打在脸上,真有那么一丝疼痛。
绿色,柔弱的绿色;花香,芬芳的花香。一朵朵美丽的小花,竞相开放,紫色的,淡蓝色的,更多的是大朵大朵红得像鲜血一样的碗口大的花,花丛里飞满了一只只美丽的蝴蝶。这些鲜花绽放在一座大大的古墓上。孟俊朗、敖弘和左莉莉都被满眼的绿色吸引住了。他们凑近了欣赏这些美丽的植物:十字科的紫罗兰,百合科的百合,天南星科的马蹄莲,杜鹃花科的映山红……
左莉莉看见了一株异常美丽的小草,这株草整个身子是绛紫色的,叶子生得极有风致。她伸手去拔这株小草,可是,这株草的根似乎非常深,不那么好拔。正拔得起劲,一只只蝴蝶开始围着她跳起了舞。卢伊娜蠕动着嘴,显然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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