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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众声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郭玉洁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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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试读章节

《时间的工匠》

李方乐个子瘦小,脑袋比起身子来,大了一号,脑门尤其大,前额鼓出一块,在灯光下发亮,两侧是半寸长的白发。虽然已经72岁,但是走惯长路,行动十分敏捷。说话时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他并不直视,但是上海口音的普通话,条理清晰,一样一样,按照顺序折好了放在脑子里。年轻时,他必定是个聪明伶俐的工人。

都说上海人门槛精,李方乐表现出的是上海人的另一面:极有分寸。每次见面之前,一定会电话确认,提前五分钟到。热情,却也绝不过分。有时也会礼貌地露出小心思:“现在也不兴问女士的年龄了……”然后歪着脑袋等我回答。

李方乐不抽烟不打麻将,生活过得简单。除了去同事的公司兼职,赚一份应酬零花的收入,他最大的娱乐,就是看展览。

每年年初,李方乐请经理上网,把全年的展览找出来,他挑出自己喜欢的,打印出来,依次去看。这些展览大部分跟机械有关,机床、模具、太阳能、自行车……一般免费,只有一次,李方乐花一百块,看了一场游艇展。同事见他喜欢,送了他一张三千块的赛车票,是主席台附近的位子。但是,他看着车以极高的速度在场内转来转去,觉得很没意思。2014年轰动上海的莫奈展,李方乐也看了。但是抽象画么,他觉得自己不大喜欢。

2014年,李方乐看得最过瘾的一场展览,是卡地亚的钟表展“瞬息?永恒”。

十年前,李方乐曾在上海博物馆看过一场卡地亚的展览。那场展览以珠宝为主,钟表很少,只占一个橱窗。李方乐看到一座钟,形似大门,钟盘两边是两根白色圆柱,撑起底座和门檐。看标识,这座钟叫作“门廊”。让李方乐奇怪的是,一般来说,时针分针背后,总能看到机芯,因为机芯带动指针的转动,但是在这座全然透明的钟盘之中,他只看到两根针腾空旋转,后面空无一物。随便李方乐怎么找,就是找不到机芯在哪里。

仔细读橱窗边的说明,李方乐才知道,这是卡地亚著名的“神秘钟”。这座钟的奥妙在于:它打破了指针与机芯相连的技术惯例,把指针固定在水晶表盘上,成为整体,当机芯连接表盘,带动表盘整体转动,也就带动了分针和秒针。

1912年,工匠莫里斯·库埃(Maurice Coüet)制造出第一座神秘钟。当时,欧洲的贵族像一百年后上海的退休工人李方乐一样,围着神秘钟,想要找出这一魔术的谜底。神秘钟从此成为卡地亚钟表的象征。很长时间内,卡地亚严守这一工艺的秘密,就像可口可乐的秘方一样,让悬念成为神话的一部分。一百年后,李方乐在这个悬念前徘徊不去。到底技术上如何完成呢?橱窗边的说明无法令他满足。他每天琢磨这个问题,连看了三天展览。

2014年,卡地亚钟表展宣传册的封面,就是李方乐十年前看过的神秘钟。不用说,他是一定要去的了。

这年夏天并不很热,霾却比往年严重。卡地亚的展览选在黄浦江东岸的上海当代博物馆,这里原本是一座电厂,世博会期间,改建为法国馆。世博会结束,荒废了两年之后,改建为上海当代博物馆,电厂高耸的烟囱成了博物馆的标志。这年晚些时候,蔡国强将在黄浦江上放烟火,与此相关的展览“九级浪”就在上海当代博物馆展出。

这次展览,单是“神秘钟”就来了十座。李方乐进了珍宝库,眼睛都要不够用了。更让他惊喜的是,每隔一两个礼拜,会有一个工匠从瑞士飞来,在展览现场演示制表工艺。(P1-3)

书评(媒体评论)

我十几年前在网上结识了郭玉洁,后来成了好朋友。这些年,她东声西击,变化莫测,在我猜想中,她的写作勾连成一条隐秘的小路,与马路、公路和高速路无关。风格即人——她忠实于自己,倾听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辨认方向。

——北岛

这本书充分展示了玉洁的才华,她将纤细的感受力与锐利的思考美妙地结合起来,她必定会成为一位杰出的作家。

——许志远

读郭玉洁写的人和事,是近些年来少有的温煦的阅读体验,就像在听一个厚道而聪明的人将她的所闻所见、所思所想,徐徐地讲来。这些人和事中,奇闻不多,名流不少,然而归根到底,我读到的是一个朋友在讲述她对世界的好奇、理解和思考。我想,这就是写作的本质。

——叶三

目录

时间的工匠

天黑前赶到目的地

找一个自己的房间

诗人张枣之死

在高山前,盖一所木屋

老师阿明

在花莲听杨牧讲诗

荒芜青春路

何伟的三场演讲

文学是一场偷情

七次盛大的婚礼

在成吉思汗的荣光里凝望路易威登

贫穷,然而性感

柏林断章

命运交叉的城市

一个老兵的春节

我相信,我记得

陕西来了个倔老头

序言

1

我出生之后,四爷来看我。

他问,起名字了吗?

母亲说,起了,叫育杰。教育的育,杰出的杰。母亲出生在地主家庭,幼年父母被批斗,死于饥荒年代。她在福利院长大,几次被剥夺了上学的权利。尽管母亲绝顶聪明,但是仅仅活下来、读书、工作,就竭尽了她所有的力量。她希望我长大后,能出人头地。

四爷是我妈的叔叔。他生得早,享受过地主家的好处,是一个会做格律诗的慈祥老人。他说,这个名字不好,改成这两个字,玉洁。

我们县有一个著名的书法家,叫马玉浩。所有学校的校名都是他题的,领导办公室、有身份人的家里,都挂着他的作品。左下角署着三个字:马玉浩。我上学之后,老师点名,郭玉浩。同学们哈哈哈笑起来。有的老师仔细看一下,故意说,我还以为是郭玉浩呢。这不太好笑的笑话,同学们也哈哈哈地笑起来。课间,放学后,同学跟在后面叫,郭玉浩,郭玉浩。连我弟想要气我时都会说,郭玉浩,嘻嘻。

长大以后,我看到成年人的行为,回忆起童年的遭遇。比如说,人们蹲下来看着你,说出两个人名,然后问,他们是谁?你已经略懂人事,知道这是你父母的名字。但是你不想回答,因为从对方憋住笑的脸上,你感觉到了问题背后的恶意。

原来只是名字,就足够让人难堪了。

离开了家乡,马玉浩的噩梦终于消失了。但是,这个名字再一次让我觉得不自在。朋友介绍我,郭玉洁,玉洁冰清的玉洁。又是一阵哈哈。这个名字寓示着强烈的女性气质,而我明显的,并没有太多这样东西。

后来,我成为了记者。有时候曲尽联系,终于见到(男性)采访对象,我在猜测,对方会不会感到意外呢?——女记者比较占优势,因为受访者通常是男性,这是书本里没有、但在媒体圈流传的关于采访的学问。

我开始写文章,标题另起一行,键入“郭玉洁”三个字。刊印之后,一位读者约我见面,她惊讶,原来你这么年轻,我以为你四十多岁呢。哦,是吗?我想,读者会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呢?也许会觉得自相矛盾,不易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形象。年纪很轻,文字老成。名字柔弱雅致、有点俗套,但我追求的文字风格,是沉郁顿挫——这倒与我的性格相符了。

文字符号有自己的生命,背后是语言传统,他人的期待……名字与我,仿佛两个人。我有时候想,说不定我妈取的第一个名字,“育杰”,农家子弟头悬梁锥刺骨,鲤鱼跳龙门的形象,还更像我一些。

我缓慢地写着,直到结集出版的这天。

2

人有可能一辈子生活在出厂设置之中。  我经常回忆起我妈说的一些话,惊异它们对我的影响之深。比如,人要懂得报恩。小时候,我真是听腻了母亲的故事。通常都是她小时候,谁曾分她一碗小米粥,谁曾在假期收留她,给她家庭的温暖,谁在逃荒路上等她活过来。她不停重复这些名字,确认他们永远不会被忘记,并成为她、也成为我平生行事的依据。

我妈喜欢讲的第二句话是,做大事,不拘小节。我在报纸上读到,诸葛亮执政巨细靡遗,辛劳而死,也未能使蜀国一统天下。我又读到另外一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原来两句真理是可以互相反对的。那时的我没有去想,到底未来要做什么大事,又要去扫哪一个天下。只隐隐约约觉得,这和我妈不喜欢做家务有点关联。长大后的生活里,我毅然选择了听妈妈的话,只在乎很少的事情:爱,友谊,知识,某些原则。其他事都是小节,包括家务。

第三句对我影响至深的话是:不要自己夸自己,要把事情做好,让别人夸你。

不用说,这句话是多么落伍了。

1980年代工厂改革之后,就有人在报纸上教育大家,“酒香不怕巷子深”是不对的,光是产品好没有用,要懂得推销,做市场。三十多年过去,商业逻辑已经爬生在日常生活之中,人本身——名字,面孔——也变成了商品,变成了渠道。经营它,传播它,利益自然会来。所谓网红,莫不如此。

我的职业生涯,目睹了媒体市场化的进程,各家媒体学习西方的老师,建立起部门完备的公司,发行、广告、内容、美术,各司其职。一些杂志喜欢谈论《经济学人》、《时代》周刊,个人不重要,新闻是集体协作的产物,机构本身就象征了专业水准。也总有人宣称要创办中国的《纽约客》,培养有个人风格、成熟的作家。不管哪一种,在那些最好的媒体,总能在一种成熟的商业模式之下,承诺内容生产的严肃性和公共性。

互联网之后,原有的商业模式失效了。机构媒体衰败、破产,必须向市场证明自己有理由活下去。一夜之间,部门之间的壁垒打破,每一个内容生产者都必须学习做生意,学习营销、销售,或是配合营销、销售。更不用说那些四处奔散的自媒体。离开了机构,人们急于建立个人名声,让粉丝围绕在自己的名字周围。越是年轻人,越是能迅速理解新的游戏规则。尽管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但这是距离成功最近的路了。

出版同样如此。读书的人越来越少,利润微薄,竞争却很激烈。低调出好书、等待知音人,再也行不通了。腰封、读者见面会、请名人捧场、互捧、大量签名,渐渐成了出书的标配。这大约也是对的,谁会买一本从未听过的作者的书呢?

一位出版社的朋友说,你想去看看我们的仓库吗?都是卖不出去的书,过了一定时间,就要回收变成纸浆了。

3

这些文章,是我为所供职的媒体所写,《生活》、《lens》、《正午》,还有和我情感深厚的《今天》、《单读》。我还记得其中一些形成的过程。有时一整个月,脑子里照着一盏明灯,白天黑夜,反复默诵每一个句子,不时跃出新的灵感;有时候满心恐惧,不肯开始写作,夜深时终于咬牙坐在书桌前,放任自己掉入黑暗的深渊,感觉天旋地转,皮肤微微发麻,轻微的晕眩中,一个世界出现了,写完时抬头,天已亮了;有时正在旅途中,被无边的孤独袭击,像瘫痪了一样,挣扎着起来,写下一千字,勉力度过一天。

我写得很慢,网络那头,总有一个即将崩溃的编辑。终于写完,我打开信箱,写下编辑的地址,贴上附件,按下“寄出”。涨满了风的帆突然瘪了。我心想,糟了,我一定没写好。此后,我拒绝询问发表的时间,也不看付印后的文章。偶尔拿到杂志,瞥见自己的名字,面红耳赤。

这种对自己名字的羞耻,我已经不确定是家庭教育形成的谦虚自抑,还是因为我太重视写作而无法面对这个疑问:我可能真的写得不够好。为了摆脱这种巨大的恐慌,最好的办法就是忘记它,开始下一篇。

互联网时代,掉头不顾已经不可能了。读者好像就在家门口,热切评论,等待你的回应。但我总感觉受宠若惊,又无话可说。我想说的,都在文章里了。我最赤诚、深沉的心思,都在其中。希望你乐意阅读。

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和名字相处的方式。我想象传统的理想人格,就像玉一样,温和坚定。至于“洁”,或许可以看作人们热衷谈论的“纯粹”,那是我希望拥有的品质。人是可以赋予名字意义的。但是除了自己,这意义对他人却是虚空。历史上有很多佚名的诗歌,难以考据作者生平的文章,它们流传下来,就已经很美丽了。

谢谢我的父母,我今天的样子基本上是他们塑造的。谢谢于威、北岛、谢丁、娄军等编辑对我的宽容和鼓励。谢谢小燕,她总是我的第一个读者,也是最重要的读者。

希望能尽快度过这段充满悖论的喧嚣,然后,沉入我所热爱的静默,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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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22 10:3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