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你不再执着于内心的反自由
01
我们总是希望能多了解一些跟自由有关的事情。
比如自由撰稿人的生活,比如自由行背包客的故事,比如高呼着“自由无价”的游行队伍。
在生活织就的巨网中,我们感到不自由的状态居多。像是西川有诗:“我实在搞不懂网与生活,究竟有何区别?”生活对人有着方方面面的约束,而我们一直在渴望打破约束以获得自由。
年轻的我们都经历过青春的叛逆期,不愿意再遵从父母的管束,不愿意被他们的思想牢牢限制着自己。我们开始有了自我意识的萌发和觉醒,于是我们成为世界的“反叛者”,与父母争吵,与规则割裂,或者干脆离家出走,以追寻一种能“由于自己”的生活。
成年之后的我们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与自由更加接近。谋求生存的我们又被困进了公司狭窄的格子问,还有朝九晚五的闹钟里面,偶尔真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给自己一段时间体验自由与放纵。
所以,我们会有一种错觉,自由是需要先破而立的,我们一定得打破点什么才能获取自由。
这个想法的改变,源于我读到一些关于“二战”时期纳粹集中营的作品。1939年3月,纳粹的铁蹄踏入捷克斯洛伐克,将一个宁静美丽、只能容纳六千余人的小镇特莱津变成了容纳六万五千余人的犹太人集中营。
在这个特殊的集中营中,生活着一群十几岁甚至不到十岁的孩子。他们被关押在这方寸之地,一切自由都被剥夺,难以想象他们面对着怎样的邪恶与压迫,又是与怎样的恐惧与仇恨抗争着成长。
他们中间的绝大多数人在1944年被毒杀于奥斯威辛集中营。然而,在这场浩劫中,他们留下的不只有他们的“悲惨世界”,他们在一位叫弗利德的艺术家带领下一起画画、办杂志——留下了4500张美丽的图画和一本叫《先锋》的杂志。
他们的画作色彩明丽、生机盎然,风景、静物,都毫无阴郁之气,而透着淳朴的童趣和纯真的人性。
集中营是地狱,是无自由之地。他们无法打破死寂一样的空气,也无法打破萦绕在头顶的阴霾。作为一个孩子,哪怕作为一个成人,他们什么也无法打破。
熊培云认为“集中营是用来逃跑的”,但随后又说其实“集中营是用来做什么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谈到集中营有什么用处时,要和那些渴望自由、积极生活的人站在一边”。
是的,有的约束是能够被打破的,但是打破约束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的时候你什么也无法打破,但是你仍旧能够做出自由的选择。
自由是可选择的。我相信这一点。
02 如果自由是一种可选择的,那我们常常做出的另外一个选项是什么?
我一直有一个想法:人的内心常常是“反自由”的,或者说常常做出“反自由”的选择。这个想法一定无法让你心服、首肯。谁不在追求自由呢?谁又不渴望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中自由行走呢?
记得我刚开始工作的第一个年头,经历了一番颇为痛苦的过程。这种痛苦,倒不是所想象中的被当作小兵小将呼来唤去,也不是入不敷出、饔飧不继,而是我对工作有了一种近乎狂热的执念。
年轻的我刚刚迈入社会的洪流,总想着自己的一腔抱负,能改变潮水流动的方向;总想着能在工作中展示自己的实力,实现自己的价值。
写第一篇文案时打磨了两个通宵,交到总编手中的时候一脸昂扬自得。结果总编只看了一眼,便随手往众多稿件下面一压。这给了我第一重打击。三天后,依旧没有反馈意见。我小心地询问,结果得到“还未来得及看”的回复。这给了我第二重打击。再三天后,总编叫我去办公室,评说文案文笔甚好,但内容过于自我,主题不够鲜明。这给了我第三重打击。再熬两个通宵修改后,总编告知我已经使用了别的文案,本就不需要我再修改的。这给了我第四重打击。
四重打击让我一整个周末都在家中郁郁寡欢,食无味,寝不眠,陷入循环往复的自我怀疑。P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