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的种子
每个人都会做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我很早就有了自己的梦想,而且这一梦想多年来一直魂牵梦萦。西安南郊大雁塔下不远处的西安电影制片厂,就是我梦想开始的地方。
1961年的一天(已经不记得那一天是在夏天还是在秋天),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个两岁大小的男孩,坐在西安电影制片厂的样片放映室(每个片子做完了之后,电影制片厂都要看样片)。小男孩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幕。银幕上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一个游击队长为了掩护战友,被“国军”抓住。国军”逼他交出其他同志,交出藏匿的粮食。他拒不交代。“国军”军官要枪毙他。这紧张的一幕让小男孩的心揪到了一起。突然,他大喊着“爸爸,爸爸”,不顾一切地冲向银幕。中年男子赶紧追上去抱起小男孩,十分尴尬地走出放映室。小男孩一路上不停地哭喊。他害怕,他恐惧,他怕失去自己的父亲,他要去救自己的父亲。然而他的父亲正抱着他,哄着他。我就是那个小男孩——那个将电影与现实混为一谈的小男孩,我父亲就是银幕上扮演游击队长的那个演员,叫李诗镕。这是我父亲在1961年主演的电影《延安游击队》。童年发生的许多事情我都忘记了,但这一幕却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地出现,以致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分清那个场景到底是现实还是虚构。
那个小男孩冲向银幕救父亲的一幕,后来成了他父母同事的笑料。现在回想,我为什么会对电影如此一往情深,对电影的追求如此孜孜不倦,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电影之梦已经种进我的心田,我的血液里不知不觉地融入了电影的DNA。我想,这就是我和电影的缘分,这就是我的宿命,冥冥之中可能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我两岁时肯定没有这辈子一定要做电影的想法。我最早的梦想并不是当电影导演,那时候根本没有那个概念。从懂事开始,我就梦想着要做的一件事情,是做演员。我出生在一个艺术家庭,父母亲都是陕西省人民艺术剧院非常优秀的演员。我父亲原来是中国青年艺术剧院(现在的中国国家话剧院)的演员,他很有才华,民国时期毕业于四川大学法律系。他不仅仅表演出色,而且还写剧本。“文化大革命”前他主演过许多部话剧,并且主演了两部电影,一部叫《碧空银花》,一部是《延安游击队》。同时,他也创作了不少话剧剧本。我母亲的演艺资历则更老,她十三岁入行,在哈尔滨塞北风剧社当演员。她当时并不知道这是一个由地下党领导的剧团,她一边演戏一边懵懵懂懂地被组织派出去送情报。抗日战争胜利后,他们剧团归四野的一支部队管理。他们跟着部队一路南征,用唱歌跳舞活报剧等形式鼓舞部队的士气。1957年,陕西省话剧团(陕西人民艺术剧院的前身)需要大量的艺术骨干,我的父母亲响应国家支援大西北的号召分别从北京和东北调入剧团。当时的陕西省话剧团挂了两块牌子,它同时也是西安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我父亲负责了“西影厂”第一批演员训练班的招生和教学工作。著名的电影导演吴天明就是那时候考进去的。后来西安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从陕西省话剧团分离出去了。我是从小在舞台边长大的。(P1-2)
《盲井》是一部雕刻时光的意义深远的电影,能拍出这部电影的导演写的书一定值得一看。 ——芦苇(著名电影编剧)
李杨或许真是个“一意孤行”者。但他不会独行,路还长,时代终究不会走向肓道。可能一意孤行者,只是提前出发的人吧
——白岩松(著名节目主持人、记者)
《一意孤行:李畅自述》这部书,记述了李杨从童年时期萌发的对电影的热爱、痴迷、追寻并实现这一梦想的艰难步履。
——张抗抗《著名作家)
李杨的文字一如他的电影,平铺直叙,不哗众取宠,真实,不装,不矫情,直舒情怀,都是干货。
——冯小刚(著名电影导演、编剧、演员)
李杨的新书《一意孤行:李杨自述》不是玩票,不是玩跨界,而是真实地记录了他多年来苦行僧般行走的足迹和感悟,同时也记录了一个中国第六代电影导演所经历的艰辛创作和制作过程。 ——黄建新(著名电影导演、编剧、制片人)
这本自述会是带我们更深层地了解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年代的一个切口,也许还会启发对未来的看法。
——徐克(著名香港电影导演、编剧、监制)
《盲井》是李杨导演的电影处女作,也是我演艺生涯中获得的第一个角色。可以说没有李杨导演就没有《盲井》,更没有王宝强。
——王宝强(著名演员)
“赤子”李杨,心眼不盲
杨锦麟
(著名媒体人,锦绣麒麟传媒创始人)
与李杨只有数面之缘,前些时候在微信上,李杨提出要我为他的第一部自述写序,我的确有些惊讶,其实我们并不熟,但我很爽快地应允了下来。
在此之前,只知道他是电影《盲井》《盲山》《盲.道》的导演,对他了解不多。正式和他见面畅谈,是去年的“两会”期间,我们在北京饭店,喝着茶,聊着天,彼此找到了很多话题和理念的契合点。那天李杨穿了一件皮衣,远远走来,貌似陈纳德将军的“飞虎队”飞行员,帅极了,印象深刻。
真正了解李杨,还是读了这部书稿之后。我知道他的身世,知道李杨一家在“文革”期间的遭遇,知道他虽然只完整的读过小学一年级,但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最终考上了大学。后来他告别了体制,义无反顾地前往德国留学。在拿到硕士学位后毅然回国,一切归零之后再出发。他从纪录片入手,最终实现了故事片电影导演的抱负,完成了《盲井》《盲山》《盲.道》系列电影。他的不懈努力,终于获得了回报,成为电影界享誉海内外的著名导演之一。
很多人只是知道他的“三盲”,但李杨在艺术生涯中涉猎甚广。他当过话剧演员,拍过实验电影,拍过纪录片,继而成为电影导演,致力于“盲系列”电影拍摄的同时,他写剧本,拍公益广告片,参加各种各样涉及纪录片、电影的评选活动……
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李杨总和我提起他母亲,提起了卧床多年的母亲对他的影响。他在这部书稿中,满怀深情地写到了母亲的坚忍、坚韧、坚强,写到了母亲对他以及两位弟弟的言传身教。感觉得到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心地善良;家庭在苦难年代里的遭遇,对李杨至今快意恩仇、嫉恶如仇的性格,必然有其直接或间接的熏陶。
李杨与我弟弟同年,“文革”对于他而言,能留下的记忆,是父亲受到迫害和父亲被迫害致死。这些经历都是我们这一代人的精神创伤,也是我们这一代人终生挥之不去的阴影。我们力图忘掉它,却很难,即便是选择性的记忆或选择性的遗忘,都无法忘却这一段亿万人见证和参与的共和国历史沧桑。
从这一点来看,我们都是共和国藤上的苦瓜,一代苦瓜能换取改革开放年代的到来,代价昂贵,但也值得。我们的蹉跎岁月,青春年华不再,但这一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经历,也让我们任何时候都不敢怠惰,不敢偷懒,不敢投机取巧,不屑曲意迎合,不屑奉承权贵,即便一身清贫,也无意俯首帖耳,永远试图站立着,“视大人而藐之”。我从李杨的电影和纪录片,从他人生历程可以看出,他的那根傲骨还在,他还在努力,还在坚持。我从他身上也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很多和我们相似的人的身影。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生人,都怀揣着程度不同的情怀和使命感,无论现实多么残酷无情,情怀和使命感都在。我们无法准确描绘出我们这一代人的情怀和使命是什么,但我们知道,要让我们这一代中的多数人苟且偷生,醉生梦死,或漠然无觉,置身世外,是很难做到的。李杨的“三盲”体现的就是这样一种坚持不懈,一种择善固执。从《盲井》到《盲.道》,漫长的十二年,并不是李杨的创作能力衰减了,而是另有原因。面对另一种择善固执的体制,要有足够的韧劲、足够的耐性、足够的体能和足够的信心。李杨可以选择放弃,但他没有;李杨可以选择妥协,但他没有;李杨可以选择对抗,但他没有。在今天这样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当烈士是轻而易举的,当勇士是必须的。这种勇士,不仅需要韧的战斗,也需要充沛的精力,要有一种跟你对视,但绝不第一个眨眼的智慧。
给这本书作序,提笔时,我想起了“赤子之心,于今为烈”这一句古话。共和国有很多像李杨这样的赤子,心地善良、做人纯粹、意志坚定,认准了方向,矢志不渝地往前走,千辛万苦,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一点,李杨做到了,他应该还可以做得更好。
我相信,我应该有机会和李杨在影视领域里合作一把,给这本书作序,或许可以说是“投名状”,希望是合作的第一步。
赤子李杨,心眼不盲。
李杨著的《一意孤行(李杨自述)》为作者的成长自述,涉及青年、留德时期及早期片子,特别是电影《盲井》拍摄的起始与艰辛等。作为中国最执着的独立制片人和导演,李杨对自己的经历和内心都有其固有的独特视觉,而这些正是中国当代知识分子所需要的。因此,该书的记述既有电影片场的拍摄技艺与隐秘,又有人生现场的积极与悲悯,是一部对电影爱好者和严肃知识分子及李杨的影迷都具价值的切身之作。
《一意孤行(李杨自述)》是第53届最佳艺术贡献银熊奖获奖影片——《盲井》导演李杨自述的心路历程!
十二年的坚持,“盲系列三部曲”由此启程!
李杨著的《一意孤行(李杨自述)》向我们展现了中国第六代电影导演的梦想之路,回忆与启示,独立电影的艰难和一个电影人倔强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