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男孩,多数都喜欢打打闹闹逞个英雄装个牛逼,不过一般情况下,出了社会正经工作几天懂点儿事,也就变得成熟收敛了。但是这一回要说的,却是个反其道而行之的人物。
这次登场的主角叫老K,是小贝勒从小的哥们儿。这人家境不差,在校时成绩优异,还有点儿半不拉的艺术气质,玩过摇滚写过书,也颇有些谈得来的文化圈朋友,样子也挺斯文。要说起来怎么也不该是在街头打打杀杀的那种人,可他最大的业余爱好偏偏就是做古惑仔。
图个什么呢?用朋友们私下议论的话说,就好比身家优越的小泽圆非要去拍片一样,千金小姐开窑子——人家就是有那个情怀。
但现实和理想总是很有一段距离的,真正的流氓混混圈子里,更多存在的绝不是正义和侠气,而是恃强凌弱和粗暴凶蛮。九十年代中期,混迹于东直门一带的老光棍儿就是这种流氓的典型。
老光棍儿其实并不老,当时还不到三十岁,但他混的年头太久了,据说这厮从十二岁起就跟着一些真正的老炮儿成了街头流氓。后来赶上八三年严打,大哥们都给收进去了,老光棍儿就凭着一双拳头自己四处征战,多年下来也有了几个同样类型的兄弟,一伙人作威作福。虽说也因为闹事好几次被抓,但这些人根本不在乎这个,反正事儿能有多大?经常是看守所里待半年又出来了,出来之后更加嚣张,成天欺行霸市。小贝勒曾经目睹过,这老光棍儿和手下走在街头忽然口渴了,于是极其随意自然地就走到路边一个冷饮摊儿那,打开人家冰柜拿出几瓶汽水,一帮人开了瓶咕嘟咕嘟喝光,随手把玻璃瓶扔向马路中央,在汽车道上摔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做小买卖的摊主根本不敢追着要钱。如果一时糊涂真上去拉住这群暴徒,肯定少不了吃顿打。
不光是占小便宜,这老光棍儿一伙儿也收保护费,经常对他们盘踞街道的小贩敲诈勒索,就和小贝勒之前写的“理工大学飞贼传说”里边那群老流氓一样。更甚的是,他们还收那些街头扒手的保护费,而且真的提供保护——老K当时有个混文艺圈的老大通称健哥,在东直门开着一家音乐酒吧,就曾经因为抓住在店门前行窃的小佛爷,被老光棍儿一伙报复性地砸坏了大门。
是可忍孰不可忍。
“该收拾他了吧?”
老K已经不止一次对健哥这样建议了,终于在1997年秋天的一个夜晚,老大哥心动了。
“确实是该收拾,可是咱做买卖嘛,能忍就忍……”
“不光是为了买卖,”老K说,“我爱这京城,我不想这儿的空气越来越差。”
酒吧当时已经打烊了,店里还在喝酒的外人只剩小贝勒一个,小贝勒清楚地看到健哥眼中浮现的笑意,健哥点头了。
“那你来办吧,让他躺半年,他那帮手下就好对付了,你能有分寸吧?”
“我有数。”老K说。
P20-21
真把说我是文盲那故事也放书里啦?!我怎么着也是个大胡同走出来的“流氓大亨”啊,你就不能写我是一儒商吗?臭小子……算了算了,还是要恭喜你这书总算出来了。两年没一块儿喝酒了,等我春节回北京咱好好喝一个。
项哥
看到你的书稿了,真是往事历历在日啊,你能给写出来真好。别看是少年时代的胡闹,如今回顾着还真挺能勾起情怀的。虽说如今远在地球的另一边,但是老兄弟们的情谊我会一直放在心里,这辈子都不会变。
健哥
哎妈!我好歹是个名人……好歹是个名人!这么抖我黑历史真的好吗?算了,难得现在看书还能闪泪光,放过你……
肥哥
任世官说得好:“有人就有江湖。”可通常来说,不够市井气也就不够江湖气。就拿我们名门正派来说,也是有事没事互相“倾轧”一下,想学点儿别的也会偷摸带艺投师,遇见打不过的就得喊:“跟这种邪魔外道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并肩子上啊!”从这点来说,德性小贝勒也算是颇有些正道根骨的。
王师兄
好家伙。终于要出书了,恭喜恭喜。不过记得我以前也是一等良民啊,现在更是安分守己小公民……再有这个封面怎么就你帅气,剩下兄弟们昨都是各种狰狞凶恶的路人甲乙丙……
光头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那个你们“混子界”的缺心眼故事合集?真的要出书啦?,好事儿好事儿啊,我也是素材提供者之一,你想想怎么谢我?你看人蒲松龄、手冢治虫……哎,这一说还真都没什么油水,就算你欠我一顿酒吧,记着啊。
娟子
我没做过调查,但一直有种感觉,就是一本书正文以外的附加内容。尤其是像后记这种位置的文字,有半数的读者并不会去看。不过就算这样还是想写,因为想到毕竟还有那些会看后记的朋友,他们属于更拿作者当回事儿的人群,而且可能其中不少人还会乐意听作者聊聊天儿呢。所以便让我在这儿闲扯、矫情、哕唆一番吧——不是作为故事中担当串场主角的那个少爷秧子小贝勒,而是作为书本之外现实中码字儿的这个作者。
在开始写这些故事的时候,我曾经把一些章节在微博上发出来过.当时并没有确定要成书出版的打算,主要也就是自己觉着好玩儿。发出来之后发现网友们评价还不错,于是更有动力地就在两三个月间写了二十多段——在此首先要说的就是感谢大家的捧场和鼓励,尤其对于我这等疏懒之辈来说,这个的意义尤其关键。
许多网友表示很喜欢看,说这话的人群年龄跨度还不小,从十几岁到五十来岁的人都有。有些位老哥老弟说要请我喝酒聊天儿,这调调儿我最喜欢,多谢,咱找机会吧。也有更抬爱的,说看这些小短篇有种在读《俗世奇人》一类笔记故事的感觉,听了这话我从私心说当然会有点儿窃喜,但实在说,这太谬赞啦,真不敢当。冯骥才先生那些故事的叙事精练,以及情节筋道有回味的程度,那可是胜我百倍,这点儿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除了抬举夸奖的,也有些提出意见的朋友。有人说你这些故事有点儿扯啊,写得跟真事儿似的,可这堂堂现代首都的法治社会,哪儿就能出那么多幺蛾子事儿,还都让你赶上了?但您可不知道另一边也有人跟我说哪,说你别光写这些好玩儿的,你得写点儿更带劲的,光是这些小打小闹叫什么江湖啊?
您瞧。这就是所谓众口难调吧。
我想说的是,这本书里边的人物和事件,除了一部分名称、时间和地点做了些改动或者模糊处理,还真都是有现实原型的,里面有大概一成左右的人和事因为几个原型的感觉比较相近所以作了合并,此外都是实在的事件,尤其很多对话之类的细节,因为觉着好玩儿,更是基本原话收录。有些作者在自己风格比较写实的作品前边都要特地说一句“请勿对号入座”,但我觉得这本书用不着,因为正面角色们基本是交情不错的熟人,即使写了点儿当年他们搞笑的傻事儿人家也不会当真着恼;至于那些反面角色,难道当中会有人看了书跳出来叫唤说他就是故事里边写的那坏蛋,然后跟我打官司?所以我不介意承认写的是真事儿。
觉得有点儿扯的读者,您可能确实成长过程中的生活圈子跟这市井小江湖有些距离,不信也没关系,就当我瞎诌点儿故事会风格的小段子您看个乐儿;觉着还不过瘾的朋友呢,也说声不好意思,我少年闲游所经历过的,实在也就这么点儿小格局,真正的大事遇得太少,所以也确实就只能写写这些玩儿闹的小事儿了。
人生历程所培养出来的世界观,其实和文艺作品的气质一样,不同的人之间差异可能会挺大的。试想一下如果《古惑仔》里面南哥的兄弟因为打架伤人被警察关起来了,大约谁也不会觉得这算什么重要事件,可如果《贫嘴张大民》里边他家哪个兄弟被收到看守所里待几天了,那在剧情里肯定得算一个大乱子吧。
有人会对张大民不太感兴趣,觉得陈浩南才带劲儿;但也会有人根本不想理会那些远在香港的古惑仔,觉着白描胡同儿里的本分百姓生活才落地,才叫能看的故事。这两边儿的想法我都能理解,不过个人来说,我属于对《古惑仔》和《贫嘴张大民》都很喜欢的那种人。
这本书中讲的那些事儿,其中很多是令我颇为感慨的,那些心情在正文里写得不多,因为我觉得有些想法没必要刻意去表达得太具象,何必非得把自己的感受全都强加给这些单纯的故事呢?所以至少我的写作本意并不是想讲什么大道理。如果有读者看完这书纯粹就当看了个热闹。对其中一些好玩儿的描写看了能哈哈一乐,我的写作基本目的也就达到了;如果有人能读出我当时的一些情绪,我谢谢您的理解;如果有人也能生发出一定的感悟,那其实是您自身的悟性和修为,我没想特地把您往哪儿带——有正面的感触当然是好事儿,我的意思是说希望别万一看着某个故事让您真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好。
也有读者朋友曾经评论,说里边有些事儿挺能让人想起远去的昔日情怀。而且感叹时光和理想都已不再。这个我也挺理解,《老男孩》那歌我听着也觉得很煽情很动人,也挺喜欢。然而如果认真地说“随着现实的历练与蹉跎,热血和向往丢了就回不来了”这种话,我绝对不会同意。
老崔在歌里说——
瞧你丫那德性怎么变成了这样儿了?
前几年你穷的时候还挺有理想的。
如今刚过了几天,你刚挣了几个钱儿?
我看你比世界变得快多了要么是露馅了!
阿宗大哥在歌里说——
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
这不是在叙述道理,只是在设问。
生活的压力是物质的,生命的尊严是精神的,两者时常有冲突这没错,可是不至于真的会严重到需要你完全荒废其中一方才能容纳另一方的地步吧?比如喜欢画画的人,您喜欢画画是为赚钱吗?如果说不是为钱是真的喜欢,那么该上班还上您的班,业余时间涂几笔能妨碍多少正事儿?太平盛世一般没什么真需要决定是不是玩儿命的地方,如果当真想去做一件事,平衡点总能找到。把自己放逐了理想的一切责任都推给现实环境的想法,可能会让人轻松点儿,但不太好。
我有位挺尊敬的中文老师,前几年一次去找他喝酒聊天儿时,他说他和两个朋友一直就想搞个小工作室玩点儿木工创作,但是始终没能一鼓作气成立起来。“不过自己想想也是,五十多岁拉家带口的人啦,就别折腾啦。”老师感叹。
“谁规定的?谁规定上了岁数拉家带口就不能折腾了?”我当时忍不住反问了一句。随后有个什么事儿一打岔,话题也就转到别处去了,后来我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没想到过了半年再去找他,得知他真把工作室建立起来了,几个老哥们儿玩儿得有声有色,也没耽误了本职工作,虽说变得忙点儿,可反而精气神儿愈加饱满。我挺替老师高兴,就听老师说:“这还是你把我给点醒了。”
“有吗?”
“是你当时跟我说的呀,‘谁规定的?’我后来想想,对啊,谁规定了?既然想明白了是个爱好,不图指着这个挣钱,花钱也不多,那就玩儿嘛。”老师说,“这事儿我真得谢谢你,在这句话的道理上边你是我老师。”
“哎哟可别这么说。”这话我哪儿受得起呀,“我最多是在合适的地方推了您一下,您要是自己没那心,我再推也没用啊。”
我那老师后来不时提起这事儿,说觉得我有见识。但其实我想说,他能这样做了,让我才更觉得他不愧是我尊敬的老师。
话说到这儿,想想我这些故事里写的名叫混子的这个群体,其窦有一个属性上边,数值是比“过着常识规矩生活的人们”的平均值要高的,这就是混子大多喜欢率性折腾——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一种不错的心态,至少代表着一种不屈不挠的活力。我从小混过不少圈子。每个圈子都有着我所欣赏的东西,而喜欢在混子堆儿里面打滚儿的原因,现在想来应该主要也是在于这一点。我认为即便不是混子的本分人,有时对于喜欢的事情、想做的事情——前提是只要别去犯法——别计较太多得失地热血一把,是挺有益身心的。这真的和岁数和人生轨迹方向之类的因素没有必然联系。
小时候也做过混子的曹公有诗云——
老骥伏枥,
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
壮心不已!
谨以这几句乐府诗,与所有喜欢市井江湖故事系列的朋友其勉。
阿King
认识索大已经十多年了,他还是没什么变化。
早年间我还是个读高中的傻小子,对一切都不屑一顾,唯独敬仰电子游戏和香港电影里那些不羁浪子。那时候索大已经在电玩杂志上以阿King的名义发表了各种游戏文章,当时社会主流舆论把电子游戏定义成“鸦片”,而他却将这种“罪恶”的东西上升到了文化的层面,以卓然的姿态为我们这些在老师和家长的严密监视下偷偷玩游戏的孩子正了名。对一个高中生来说,这样的作者简直就像云端上的神一样,是需要顶礼膜拜的。
后来机缘巧合,我来到北京,得幸在朋友引荐下认识了索大。这一认识,就是十多年的光景,我们成了好朋友,云端大神的光环渐淡,敬仰之心却没有少退。
近距离了解这位偶像之后,我才知道这家伙(请原谅我开始使用比较日常的亲切称呼)的经历,远比我原来想象的更加精彩:组过乐队、练过拳法、战过流氓、呛过法官、翻译过漫画、开过游戏厅、搞过影视剧、折腾过酒吧,简而言之,是文能上台玩摇滚,武能下地争地盘,活脱脱一部极为精彩的现代老北京市井人生。至于电子游戏,只是他人生履历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
我们定期在魏公村附近的一个酒吧里聚会,不干别的,一人一罐啤酒,海阔天空神侃。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我们在一旁听着,索大眉飞色舞地给我们讲他当年混各种圈子的奇闻逸事。这些故事有长有短;有曲折的有简单的;有可悲的有可笑的,但无一例外都很精彩。这家伙的口才极棒,每每讲得我们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在这个位面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我是个平凡的老实孩子,生平没打过架,也没冒过险,这家伙的世界对循规蹈矩的我来说,简直就像是电子游戏里展现的世界一样,神奇而不可思议。偏偏这些故事都是真实的,主角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可能刚刚跟我们擦肩而过。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可这些未经加工的生活细节,要比艺术更有魅力。更重要的是,经历并记录下这一切的人,必须要怀有一颗像儿童一样好奇、像新婚夫妇一样热切、像艺术家一样观察入微的细腻的心。
我从那时候起就一直劝他,让他把这些东西写下来,当成回忆录也罢,当成小说也罢,好歹落实到纸面上。这个懒惰的家伙一直拖延,一直拖到了现在,才把它们攒结成集。虽然迟了点儿,但总比没有好。
我不奢望给这些故事赋予什么样的伟大意义,只要它们证明有那么一批有趣的人在这个城市活过、爱过、扯淡过、胡闹过,就足够了。
你是不是好奇江湖到底是什么样的?
《古惑仔》《老炮儿》这些电影演的是真的吗?
那些帮会到底存不存在?
索冰著的《市井江湖笔记》描述了发生在作者身边那些市井之中的江湖故事,热血,搞笑,感动,有的引人深思。书中的23段故事皆来自于作者的的亲身经历,写的是古惑仔和混子的故事,讲的是做人的道理,背后隐藏着的是作者自己青春的追忆和怀念,这不仅是混子的故事,更是那个年代你和我无法忘却的回忆。
解密北京老炮儿们不为人知的“欢乐”危险生活。
马伯庸马亲王拔刀做序,软体动物、赤军、驰骋鼎力推荐。
比漫画更热血的江湖故事。为你讲述发生在老北京,真实的江湖故事。
《电软》创刊主编、《电电》编辑,索冰(阿King)亲自操刀,让你回忆起那些被你打(挨)架(打)的兄弟们。
索冰著的《市井江湖笔记》为你讲述23段比漫画更(缺)热(心)血(眼)的故事,勾勒出你身边最真实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