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盛著的《大美河山(上下)》包括《女人的西部世界》与同时出版的《男人的东部王国》,所收集的文章其实大都是男人与女人的人生与人死记录。从地理概念上相互对应,从不同的角度揭示了人们的精神情操、信仰追求、思想品格、道德规范、人生价值,对大干世界变化的自然现象、社会规律、历史进程等进行描述。这本书是写女人的,也有不少内容是写男人的。写女人是给男人看,写男人是让女人瞧。女人看女人,男人瞧男人,一半看得准,一半瞧得偏。异性之间,交叉开来对着视,或许能准一些,全面一些。西部的女人,东部的男人,或者是西部的男人,东部的女人,相互之间握手对看,一定会看出一些眉目,看出一些规则,看出一些真迹,看出一些远景……
乔盛著的《大美河山(上下)》分为上下两卷。上卷《女人的西部世界》、下卷《男人的东部王国》。全书用细腻、真实、生动、清晰、秀美的散文笔调,赞美了中华大地上生活的各类勤劳、纯真、朴实的男男女女,对祖国大好河山进行了多角度、全方位、立体化的讴歌,是当代散文园田里的一部优秀作品。
二、女性档案
女性之一:马副主任媳妇王某
记得那是20世纪70年代末,我刚从校门走出,在陕北一农村人民公社做“八大员”之一的社办人员。年轻人血气方刚,受时代革命性理论的武装,20岁出头的小伙子,单纯得连谈恋爱二字都不敢提,见了姑娘就害羞得抬不起头,怕别人批评自己有不正确的思想作怪,以至影响自己的发展前途。什么样的时代造就什么样的人,栽什么样的树开什么样的花。那些年月,我有机会经常跟随公社书记、主任和干部们到生产大队蹲片、驻村下乡。
公社的头头和干部们大都年龄在40岁左右,有的干部超过50岁,算是人民公社的老资格。公社革委会马副主任,35岁左右,大家都称他为“马大哈”,又名“过得硬”“工作狂”“严要求”。马副主任是离公社所在地西面大山里的马庄人,不光是工作不马虎,受全公社干部和不少农民的拥戴,还有个最大的优势就是爱说笑话,好开玩笑。那时候,公社和大队、生产小队也看不上电视,弄两本好书籍看也不容易。遇到公社召开全体脱产干部会议,干部们都回到机关,会前饭后、休息时间,一齐围到公社机关的石窑洞土炕头,嚷着缠住听马副主任讲农村新近发生的幽默故事。马副主任每每受到大家的敬重和抬爱,会端起年轻“老革命”的架子,讲条件、要代价,非要大家凑钱给他买两毛钱一包的“海河牌”香烟。若要听更精彩的段子,比如说,他下乡回家路过本村马庄,正晌午时刻,三分钟之内,“隔门帘”速战处理比他年纪小8岁的媳妇王某。这是马副主任的拿手戏,最精彩的节目。不用马副主任讲,谁若要听马副主任“隔门帘”大战媳妇的永远具有艺术感染力的生动故事,掏高价“走后门”买一包“大前门”牌香烟是必须的。这是马副主任“隔门帘”传统戏的出场费。一包“大前门”,不能再降价。
出于好奇,出于敬意,在公社众干部的煽动和诱逼下,我咬牙从自己每月18块钱的工资中挤出5毛钱,跑到供销社门市部,“走后门”买了一包“大前门”,恭恭敬敬地奉献给马副主任。有的干部见我出血了,笑嚷嚷着诱逼我说:“书呆子,懂吗?20岁刚冒头的人,就想听马副主任三分钟内大战年轻媳妇的故事,不交学费,岂有此理?记住,这是讲课,讲男人如何干女人的课。你小子现在一点儿理论水平也没有,将来有了媳妇,难道还要请别人给你当老师,手把手教不成?哈哈哈……”
用炭火烧烤脸腮一样疼痛来形容我当时的感受是最为准确的,简直就像一只受惊吓的老鼠想找个洞钻进去藏起来。那个年代的青年听有“黄色”内容的段子,脸红的会没勇气正面视物。我是在惊恐、羞涩、紧张、苦笑糅合在一起的氛围空气中听完马副主任如何“隔门帘”处理自己媳妇的。
往后的好长日子里,当我娶过了媳妇,做了孩子的爸爸,以至于离开那个坐落于黄河畔边的山区公社20多年后,一遇到老家来人,就不免又勾起对马副主任和他媳妇王某的联想与回忆。马副主任是值得我爱戴的,他的媳妇王某更令我终身难忘。那年月,我听到马副主任和公社干部讲笑话而脸红,如今每遇到几个京城的知己朋友,我就大讲马副主任和他媳妇的往事。
马副主任“过得硬”,是“工作狂”,一点儿也不假。一人负责一个片,10个大队、25个自然村小队,还要经常跑村窜户,搞农田水利建设、植树造林、催种催收一类的日常农村工作,多少次路过家门,都没有时间走进家门与媳妇和两孩子见上一面。那是一个炎夏的正晌午,机会终于来到了马副主任面前。马副主任路过本村,要赶下午太阳落山前到达离马庄20里的李庄,传达公社抗旱保夏夺秋收的紧急会议精神。他本是不准备进家门的,却偏偏在村头碰到了刚从田里锄草回家的媳妇。自从农历二月二龙抬头日子离开家见过媳妇,一别就是三个月。媳妇的目光告诉马副主任,这个公社革委会副主任的媳妇实在是难以靠自己勤劳的双手维持这个家庭机器的正常运转。有一个做公社革委会副头头的丈夫还不如有个在家种地的农民男人。干部男人,只是一个虚设的名分,一种精神寄托。除此,啥用都顶不上,挣不回一分钱,半年见不上一次面,即使见上了,也是风风火火,匆匆回来,匆匆而去。男人与她的私生活,几乎像做贼一样,心惊肉跳,搞得狼狈不堪,羞得让她在村里见不了人。
马副主任家住的是两孔土窑洞挂的石头面子窑洞。算是半土半石的比较现代的山区时尚住宅,院子挺大,没有院墙,从门槛到院子的前土圪塄,约有50米距离。土圪塄下长着一株三人合抱方能抱住的老榆树。这株老榆树夏日里,是村里上年纪人歇息和孩子们乘凉的好地方。马副主任是被媳妇紧紧地抓住右手,偷偷地走窑洞一侧的柴草垛溜进窑洞内的。她抢时间,躲开老榆树下一双双老人们的眼睛和孩子的眼睛。她不用男人给她做啥农务活儿,留啥零花钱,她只希望这个“严要求”“过得硬”的男人给她一次做女人应受到的待遇。和过去一样,光响雷打闪,不下雨也行,让她感受到自己还有一个当干部男人的骄傲。马副主任怎不明白她媳妇的心思,他又何尝不想给媳妇多些温暖和关爱。他能路过本村被媳妇手握手拉回自家窑洞,足以证明自己更迫切想发起向媳妇的肉欲攻击。他讨厌老榆树下坐着的那群男人和女人,还有那些光头、光屁股的毛孩子。他若被他们发现,会一齐拥进窑洞来见这位全村有史以来第一位吃公饭的大官儿。一场好事又要被搅了。
P11-13
收集在本书的文章,篇幅文字长短不等,除过《没有流水的永定河》《平西府纪事》是近两年写的以外,其余分别写于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21世纪初。这本《男人的东部王国》与另一本《女人的西部世界》,从地理概念上相互对应,从不同的角度揭示了人们的精神情操、信仰追求、思想品格、道德规范、人生价值,对大干世界变化的自然现象、社会规律、历史进程等进行描述。感悟与含蓄、精练与清秀、浑厚与优美、沉思与凝重、警世与提示等皆是尚好散文的特点。我是个杂家,什么文体都写,什么文字领域几乎都涉及。写了新闻写文学,写了文学写理论,写了理论写经济,写了经济写哲学,写了哲学又返回来写文学。在文字圈里反复游戏,不觉人快到六旬,两鬓发白。岁月不饶人啊!
感谢出版社给我的这次机会,运用文字的形式向社会表达心声,给读者袒露胸怀。文中不免有差错,敬请友人批评。
乔盛
2016年12月6日于北京永定河岸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