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上的声音
天亮以前，已经非常疲惫的我和马修决定坐在椅子上睡一会儿。睡觉之前，我们嘱咐吐吐一旦有事情就叫醒我们。一直到中午，嘎嘎才把我们叫醒。这位管家已经准备好了饭，饿极了的我们马上饱餐一顿。
在我吃饭的时候，嘎嘎告诉我们，家里的食物已经不多了，需要到城里去采购。
“你都需要什么？嘎嘎，说一说。”我说。
“家里没有牛奶了——那是杜利特医生最喜欢的食物之一，白糖也不够了。其他的……我想一想……我们还缺木薯、淀粉、通心粉和三个面包。”嘎嘎说。
我把采购清单列出来，连同钱一起交给马修，央求他帮我们买回来。能帮上杜利特医生，马修非常自豪。我怕他在城里会忍不住说漏嘴，还特意多叮嘱了他。
“我一定不会泄密的，你放心，汤米。”他说，“不过我把消息告诉我的妻子西奥多西亚总可以吧？昨天晚上我匆匆跑出来，今天一定要给她一个解释的，夜不归宿可是一个大麻烦事。而且，虽然嘎嘎是个好管家，但是杜利特医生回来以后一定会缺个帮忙的人的。我妻子应该能胜任这个工作，而且她也会很乐意帮忙。你知道，家里要有一个女人操持才像回事，她们总是能比男人想得更细致。”
“的确，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找不到不让你和你太太实话实说的理由。”我说。得到满意答复的马修很快进城去了。
下一个来找我的是瘸腿老马：“汤米，柴房已经没有多少柴火了，我想杜利特医生回来以后一定需要柴火取暖，毕竟现在天气还很冷。我想我们是否应该弄些柴？”
“的确应该。不过你的脚能支撑着干活吗？”我问。
“没有问题。”它说，“虽然我有些瘸腿，但是驼两筐木柴还是没问题的。”于是，我拿起斧头跟着瘸腿老马到花园边的小树林砍木柴去了。在砍了足够生三四次火的柴火后，我把它们装在筐里，由老马背了回来。
下午四点，马修带着货物返回了家里，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太太西奥多西娅。这位长得和我母亲一样高大的妇女是哼着歌走进花园的。毫无疑问，这个聪明能干的女人非常高兴。多年前，她就曾跟随杜利特医生的马戏团四处巡演，在著名的金丝雀歌剧上演时，她还负责过服饰道具。
嘎嘎不喜欢有个人来抢它的工作，不过西奥多西娅除外。因为它很清楚，这个女人的工作效率赶得上它的三倍。果然，刚来几分钟，地毯就已经被她搬到草地上晾晒拍打了；花边窗帘也被扔进了水槽准备浸泡清洗了；厨房地板变得一尘不染，每一件餐具都明光闪闪。总之，杜利特医生的家前所未有的干净整洁起来。
“汤米少爷，医生马上就要回来了吗？真是太好了！听马修说了这个消息，我简直快要跳起来了。哦！天啊，那只猪怎么能跑进屋子来了？应该把它赶到花园里去啊！我刚擦干净的地板……”她说。马修一直叫我“汤米”，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妻子居然叫我“汤米少爷”。
虽然卡普卡普很不愿意，但我还是不得不把它暂时请出了房间。
她继续说：“马修告诉我，杜利特医生将要返回的消息一定不能对外宣传。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那一定会招人嘲笑——有谁会相信这件事呢？你还记得吗？上次我和医生一起去巡演，在演出金丝雀歌剧的时候，他精通鸟语的事情可是每个伦敦人都看到的，就像他出生于金丝雀家族一样。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是说：‘和金丝雀说话？哦！不！我才不相信呢！那不过是一种表演罢了……’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把他的事情说出去。有谁会相信医生在月亮上呢？我可不想被人嘲笑。人啊！就是这个样子，不愿意相信他们没见过的新事物，总以为你在开玩笑。”说着，她显得很伤心的样子，摇了摇头，继续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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