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约翰尼,我们几乎不认识你”
沙隆营,大穆尔默隆
1944年11月28日--12月18日
大穆尔默隆是一个沉闷而折磨人的法国小镇,距离兰斯大约20英里,多年来受到过来自很多民族的士兵的包围。据说在凯撒的高卢战争后期,他曾经安排两个步兵团和多支轻骑兵驻扎在穆尔默隆。别看它叫大穆尔默隆,其实最多就一条街那么大,散落着一些商店和咖啡馆,也绝不会和小穆尔默隆混淆,看它名字就知道了,小穆尔默隆甚至更小。
当来自西弗吉尼亚摩根敦的补给军士本·海纳在沙隆营的办公室里朝窗外望了一眼时,他震惊地看到约翰·威廉姆斯上尉站在3营总部外面。6个月前,威廉姆斯意外地用德国手枪射中了海纳,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威廉姆斯刚刚接管总连的主参谋长,正和一个23岁迎面冲出来遇上他的参谋军士进行深刻谈话。“你不许走,”海纳在威廉姆斯面色惨白地就要转身离开时冲他喝道。“在圣科莫的时候你差点把我杀了……一句道歉也没有,甚至连来医院看看我都觉得麻烦。你怎么想的?”很明显这位上尉被突如其来的质问给镇住了,只顾继续走路。海纳一边沿着马路追了上去一边喊,“如果上校沃尔弗顿还活着,看到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他一定会说点什么的——你在听我说话吗,先生?”
诺曼底时间1944年6月6日,在着陆后,罗伯特·李·沃尔弗顿中校就被令人发指地杀害了。3营的战士们都十分喜爱沃尔弗顿,就像喜爱上校罗伯特·F.辛克一样。后者是第506伞兵团的指挥官——作战时被亲切地称为“狐狸”,驻扎时被称为“鲍勃叔叔”。从在佐治亚州的托科阿营地的最初训练开始,辛克上校就得到了在西弗吉尼亚接受训练的西点军校毕业生们的尊敬与爱戴。很明显在沃尔弗顿去世后他的继承人——奥利弗·霍顿少校和劳埃德·帕奇中校——能力都很突出,但是对于沃尔弗顿的那些“老下属”,他们永远都没法融人其中。
来自马萨诸塞州的新英格兰人劳埃德·帕奇是个个子矮小却肌肉发达的领导者,他曾经在诺曼底登陆日那天负责摧毁一个枪支库,也因此被授予了铜十字英勇勋章。在1营担任上尉时,帕奇还在指挥旅部连,6月6日那天,他从不同的团抽人组建了一支6人小分队,然后带领他们非常成功地袭击了在圣玛丽迪蒙附近的一个105毫米枪支库。这些缴获的枪后来被美国人用来对抗敌军的机关枪阵地,这才使得帕奇和他的小分队夺下小镇。尽管帕奇的过去成就很突出,3营的老兵们都坚信罗伯特·哈威克少校和沃尔弗顿才是一样的人,因此,他才是真正唯一的指挥官继承人。哈威克最初在H连,之后在荷兰成为3营的参谋长,1944年10月5日霍顿少校于奥普赫斯登被杀害之后,他担任了临时指挥官。直到劳埃德·帕奇在11月2日接任后,鲍勃·哈威克又被重新分配到了1营,在那儿他成为詹姆斯·拉普拉德中校的参谋长。
在占领期间,德国人充分利用了沙隆营的各种设施(包括三个宏伟的电影院)来作为一个坦克停放仓和机场。大家对传统的法式厕所都感到害怕,因为这种厕所在一个浅浅的排泄孑L两边各有一个嵌在混凝土里的脚印。因此计划立刻就被下达,军士长弗雷德·巴赫莱(总连)被查理·蔡司上校(团参谋长)命令监管一系列新厕所和洗手间的建造。住宿条件很简单但是干净,所有级别较低的军士32个人睡一个公棚区;级别高的军士待遇要好一些,3个人住一个房间,每个房间都配备了独立火炉和基本的便利设备。
到1944年11月末,演习连连长乔·道蒂中尉(G连)、“臭鼬”吉姆·沃克中尉(H连)和“安迪”弗雷迪·安德森中尉(I连)在数年的在诺曼底和荷兰服役和战斗之后终于获得了他们的上尉军阶。沃克,一个来自亚拉巴马州的暴躁的红头小子,将副排长拉尔夫·班尼特(3排)叫到他的办公室,讨论对他在整个营出动前往荷兰时延迟回到英国拉姆斯伯里的适当的惩罚:
我觉得很好笑,沃克总是看起来一副别人问了他一个他不知道答案的问题的表情——这一天也不例外。在谈话中当我自鸣得意地提醒他我在荷兰的模范表现以及我获得了银星勋章时,上尉的敌对态度变得明显了。我以为这样他就想不到什么法子再指责我“擅离职守”了。这是一次紧张的逃跑事件但是最后这个坏家伙变得温和起来,只警告了我一次.接着说了几个斟酌后的字眼再无其他就把我打发了。
也不是所有3营的成员都没有辜负整个部队的立功战绩。在栅栏之中度过了先前6个月的大部分时间后,大兵“阳光”霍华德·桑奎斯特(H连)被通缉,他被命令回到1排。沃克上尉和副排长弗兰克·帕蒂萨克一致封锁了抓捕他的行动,桑奎斯特被从加利福尼亚的马丁内斯移交给1营卢·韦基上士(H连1排),“在桑奎斯特逃跑并消失得无影无踪后不久,他在几个月内就被逮捕了,我正好在他的军事法庭当目击证人,我很高兴地说这个游手好闲之徒终于被判了逃亡罪以及足够久的监禁。”
过往的从荷兰脱险的记忆开始慢慢涌现,尽管事实上的确有几则关于狙击手在兰斯朝联军肆意开枪的报道,这个城市依旧受人欢迎,不过大家始终还是憧憬巴黎。在战士们经历了种种之后,3天,最多7天过后,失望和沮丧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乔·道蒂发现沙隆营将不再是他最初想象的那放松的3个月的样子了。道蒂比一般人高一点儿,是个安静、白皙的男人,对纪律态度轻松而坚定,在连里很受尊重。然而,来自加利福尼亚洛杉矶的大兵麦克雷·巴恩森相处起来却完全不同。虽然巴恩森是一个势不可挡的战斗能手(曾在诺曼底和荷兰严重负伤),但他是营地里一个十足的噩梦。11月22日早些时分,他在从第10置换站回来的途中逃跑了。最后,在12月10日,巴恩森的运气用光了,宪兵队把他带回了穆尔默隆,于是他被监禁在团警卫室等待候审。
很讽刺地,天气变得越来越糟糕,暴雨把营地变成了一个6英尺淤泥深的海洋。我们从废弃的建筑楼拿来沙砾和砖块修成连队里的街道和人行道。在一封写给家中父母的信中,通信排鲍勃·韦伯上校这样写道:
事情又回到了正常状态,到处又重新是以前的训练模样。营地在逐渐变好,邮件也来得很顺利,我已经收到了一沓子圣诞和生日礼物。不过,包裹也终究不能带来真正的圣诞节,我唯一想要的礼物就是战争赶快过去。几天前我们的牧师叫我去,想征求我的同意,把我的名字作为“最好的朋友”和第一联系人告诉安东尼·文森斯阿克的父母。安东尼在诺曼底的时候被杀害了,在我降级前是我的助手。他是一个很讨人喜爱的18岁波兰孩子,虽然他刚入伍但每个人都喜欢他。昨晚我给他的家人写信了,我知道这会很难,但是当我走进这个男孩时才是真的艰难!P1-3
“这是我读过的极其全面真实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这本书把欧洲战争中战士的日常生活生动地呈现给读者。我非常感激我能够亲身遇见这其中的一些人,现在我对于他们历经艰辛捍卫的我们的自由也更加地珍视。”
——拉马尔·戴维斯
1946年6月5日,大约50名506团第3营的幸存者,包括埃德·西姆斯和现在已经是他妻子的艾达·阿芙兰、吉姆和唐娜·马丁、弗雷德和桃乐西·巴劳、雷。卡兰杜拉、乔治·罗西、达德·赫夫纳、奥斯卡·萨克斯威克以及约翰尼‘吉布森,都按照罗伯特.沃尔弗顿中校的遗愿来到密苏里州,集合在了堪萨斯城的穆尔巴赫旅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许多人,例如哈罗德·斯特德曼、鲍比。隆美尔、比尔.加尔布雷斯、唐·扎恩、唐·罗斯、鲍勃·韦伯、哈利·丁曼、汉克。迪卡洛、卢.韦基、拉尔夫·班尼特和巴尼·赖安,都不能到场;也有一部分人,例如乔.道蒂、安迪·安德森和吉姆·莫顿,在东海岸举行了一个非正式的集会。
在诺曼底登陆日前夕,沃尔弗顿在他的“一年前的今天”的演讲中指定了美国中西部最有名的旅馆。在这次演讲中,他还讨论了如果进展顺利,所有人在1945年6月前回家的可能性。鲍勃的妻子凯瑟琳(也被称为塔奇)和海伦·布里格斯一起组织了这次集会来纪念她的丈夫和其他200名在那个夜晚失去生命的第3营战士。
鲍勃.哈威克离开了在查兹佛德生活的妻子艾琳和女儿博比,一个人在匹兹堡的石油公司上班。布里格斯最后一次见到她的爱人是在巴黎的一列伤员运输列车上:现在她已经和另一个男人罗伊·拉姆齐订婚了——虽然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她并没有带她新的爱人来参加这一次集会。坎加夫妇也到场来纪念他们在富瓦保卫战中牺牲的儿子鲍勃。通过巴士、火车、飞机以及汽车等各种交通工具,人们从美国的各个角落集合在一起。才刚出院不久的约翰逊·吉布森和他的女友皮尔乐一起从图森开着一辆1936年的黑色福特轿车来到这里。他说:“这辆汽车花了我400美元,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否能够准时到达。不幸运的是,皮尔乐现在为环球航空公司工作,她每天都必须在当地的办公室工作,因此只能晚上才能来参加聚会。”
这座位于市中心的10层高的旅馆,坐落于第12街道和巴尔的摩街道的交叉口,位于奥芬剧院和戈尔提剧院之间。该类型的第一次聚会是在穆尔巴奇家美丽的舞厅里举办的——这个舞厅有着光滑的木制地板、庞大的镜子、25英尺高的天花板以及十分华丽的艺术装饰品。
当地的一个长老会教堂举办了一个追悼会——在这里,凯·沃尔弗顿大声朗读了她丈夫在诺曼底登陆日的祷告词:
万能的上帝,几小时后我们就即将与敌人交战了。我们面对战斗不会恐惧。我们不向您请求帮助,而是请求您,如您所愿,把我们当成您行使正义的工具,当成让世界重返和平的助力。我们不想知道也不愿探索我们未来的命运。我们只请求,如果我们一定会死亡,请让我们像一个大丈夫一样死去,没有抱怨、没有祈求保命,让我们为我们所坚信的正义贡献出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上帝啊!请您保佑我们所爱的人,请你在即将到来的战火中、从现在开始与我们同在!
祷告后,有人按姓氏字母顺序宣读了战亡名单;与此同时,一位号子手吹响了那首难以忘怀的《安息号》。包括吉布森在内的好几个人早已热泪盈眶。而当塔奇开始宣读那份从菲利普·D.阿比列兵开始的阵亡名单时,他们再也忍不住擦拭自己的眼泪。
菲利普死于1944年6月6日的黎明。吉布森和罗西都见证了他的牺牲——他们绝望地对菲利普进行紧急救援以试图挽回他即将逝去的生命。当第506名伞兵团士兵牺牲后,很多人都开始怀疑他们战友的牺牲是否值得。而对于剩下的人而言,他们会花接下来的50年时间来尝试接受这段欧洲的日子是一次积极正面的经历。时间终将会治愈这一切。
在这次集会后,有一部分人仍然保持联系。但是也有一些人继续他们战后的生活,赡养家庭,再也没有与其他人进行联络。安迪·安德森开始了他的棉花制造加工生意。1947年7月19日,他和塔奇·沃尔弗顿结婚。这个重要却简洁的典礼与一次去亚特兰大的出差一起进行,只邀请了他的兄弟邦克。看起来,这对新人不再愿意回首往事,而希望着眼于未来。在结婚不久后,安德森收养了鲍勃·沃尔弗顿的儿子洛克,并视为己出。新奇的是,他俩有着相同的生日——8月24日。此外。虽然安迪与酗酒斗争了很多年,他和凯养育了3个自己的孩子:凯瑟琳(昵称是塔奇)、弗雷德和安。即使安迪对他所有的孩子都十分贴心,他仍然只与他们谈论战争期间的一些趣事。与鲍勃·哈威克一样,安迪在1985年一次去诺曼底的朝圣之旅回来后不久便与世长辞了……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活得更长。大卫·菲利普斯是一个杰出的诗人,他为这个由一个个鲜活人物组成的特别团队写了几句简单的诗。这也许是对这个团队所创造的难以置信的故事的很好的结尾:
即使牺牲,我们也还没成为英雄,也难以成为英雄
只有生者,他们的一生才是最好的工具
来为我们镌刻一个智者的墓志铭
而不是一个愚者的墓志铭
1 “约翰尼,我们几乎不认识你”
沙隆营,大穆尔默隆 1944年11月28日—12月18日
2 “前方的鬼” 1944年12月17—19日
海因茨兵营
进入深渊
战斗中的靴子
在诺维尔的危机
在铁的天空下——佛依和勒科涅
国王的战士们——菲利普的故事
一个战士——一颗子弹
生死一线——在X交叉路口的不幸
3 “今天是唯一的真相” 1944年,12月20日
巴斯托涅旅馆——供养囚犯们
防守线——东南站场
再取佛依
G连——西区:“我们是军队抑或我们是西点军校!”
4 “一代人的墓志铭” 1944年,12月21—24日
雾中的身影
“疯子”和战争的运气
爆破作战——从废墟中站起来
5 “地下6英尺”
50年来最恶劣的冬天
“听,天使们在唱歌”
无人地的圣诞快乐
无声的飞翔
6 “钢铁般的旋风”
圣诞节之后的突破
7 “地狱之夜”
扫荡法赞林 1945年1月9日
骰子为谁滚动
8 “向崭新的黎明致敬”
在佛依和诺维尔最后的战斗 1945年1月13—17日
死亡地
镇子里的最后一伙
举止四顾——1945年1月14日
勇气与动力——1945年1月15—20日
逝去的人沉睡在何方
9 “暴风雨过后”
阿尔萨斯、洛林和科尔马口袋 1945年1月21日—2月25日
法费诺芬的火拼
海 格纳,西南前线——“没有英雄的地方”
10 “在1945年活着回家”
回到穆尔默隆 1945年2月26日—4月2日
泰拉莫之旅
总统的嘉奖
奇怪的时代
11 “送别儿子”
鲁尔区,西德 1945年4月3—24日
12 “反击”
3营战俘们的困境 1944年6月—1945年5月
通往德累斯顿的路
可乐让事情好转
早安摩根先生
13 “为死者点燃蜡烛”
南巴伐利亚 1945年4月28日—5月3日
兰茨贝里——遗落之门
人类的残暴
达豪的恐惧和绝望
14 “怒吼的沉默”
贝希特斯加登,奥地利和法国 1945年5月4日—11月30日
死去的艾伦同志——贝希特斯加登,1945年5月4—10日
义无反顾——拉姆绍尔山谷
“凯瑟琳”检查站
战争的战利品
战利品和拳击
紫心航线的英雄们,奥地利,1945年5月11日—8月2日
萨尔巴赫——自由的故乡
扫荡
法国,1945年8月4日—11月28日
茹瓦尼——最后的薪水支票
后记
参考书目
致谢
如果你想读一部关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小说,这本书并不是你的选择。不过,要是你想要了解突出部战役的真实历史经过,那么你手中拿着的正是你想要的。作者不仅将一部最棒的关于第506伞兵团3营在诺曼底的经历的著作奉献给我们,同时他也出版了《今夜我们英勇就义》及其续集《将我们从黑暗中救赎》——关于数百万的荷兰人民是如何免遭德国奴隶制的束缚的日复一日的记录——继而出版了第三部续集。在第三部书中,伊恩·加德纳让我们深刻了解到部署在巴斯托涅的第101空降师是如何靠着极其简陋的装备挨过严冬的。在1944—1945年的严寒刺骨的冬季里,我们颤抖着以获取哪怕是一丝的温暖,我们的任务很简单——歼灭或俘获敌军。
作为一名从最开始只参与了3营的每一场战斗到最后加入2营的战士,我仍然惊人地发现伊恩能够用纯粹得没有一点儿水分的事实指引着读者走过这过程中的泥泞、苦不堪言同时又极度寒冷的每一步!如果你是个历史迷,那么我确信你会觉得这是一部关于世人公认的二战中最重要的战役的优秀而内容丰富的书。有人说过“如果我们在巴斯托涅没有胜利”,那么反法西斯同盟国将仍在欧洲为了胜利而浴血奋战至今。
伊恩·加德纳著的《英灵殿中没有胜者(101师506团3营从巴斯托涅到贝希特斯加登)》讲述了的第101空降师506伞兵团3营的故事。该营的任务是夺下并守住由德国人建造的横跨在东卡灵顿的杜沃河上的两座木桥,这两座桥是通往的犹他海滩的要道。3营成功完成了这一项重要任务,并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要精确地记录任何一场战争或者战役的过程同时还能抓住读者的兴趣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很多历史文字报道都典型地充斥着兵法和军事演习的事实陈述,这些事实也许很准确,但对于非专业读者来说是相对枯燥的。要想把读者带人故事,作者必须用当事人的角度来看待事件。在《英灵殿中没有胜者(101师506团3营从巴斯托涅到贝希特斯加登)》中,伊恩·加德纳抓住人物故事并且给予读者必要的背景信息以及人际互动,从而使得这个关于第506伞兵团3营的记载变成一个非常真实而人性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