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到灯塔去》以“到灯塔去”为目标导向,以拉姆齐一家为中心,记述了一家人的生活及心理变化。在这个看似以男主人拉姆齐先生为主导,实则以女主人拉姆齐夫人为中心。从小儿子詹姆斯到来访的各位客人,再到画家莉莉,甚至拉姆齐先生自己,几乎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女主人的不可或缺。在小说的第三部分,画家莉莉从原本被人忽视的“暗影”中转移到整个故事画面的中心,以她的视角去观察拉姆齐先生及其子女的心理及活动。
此外,本书还收录了作者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另一部作品《一间自己的房间》。该书整理自伍尔夫于剑桥大学两所女子学院中的演讲稿。书中最重要的观点是:“女性要想写小说,必须要有钱,再加上一间自己的房间。”
本书由两部分组成:《到灯塔去》和《一间自己的房间》。《到灯塔去》是弗吉尼亚·伍尔夫1927年创作的自传体意识流长篇小说,全书以到灯塔去为中心线索,描写了拉姆齐一家人和几位客人在一战前后的生活经历与遭遇;《一间自己的房间》源于伍尔夫1928年两次到剑桥大学的演讲,后经修改与扩充而成书,全书围绕女性与小说创作之间的关系展开论述,向听众与读者,特别是当时的听众与读者,展示了女性小说家的特点与局限性的根源所在,呼吁人们关注女性小说家,正视女性小说家。两部作品虽然题材不同,但其强调的主题有着相同之处,即不强调、或者消除两性差异,在承认两性差异的基础上,把两性差异结合,实现和谐的两。在《到灯塔去》中,伍尔夫通过塑造具有男性气质的女性、具有柔弱气质的男性等手段,说明了这一点。在《一间自己的房间》中,伍尔夫指出,只有同时具有女性和男性两种气质的头脑,或者忘掉自己的性别,才能创作出经典传世之作。正是由于这一点,本书将两部作品集于一书,以强化伍尔夫的的文学理念及其对文学的贡献。
冲突、分歧、意见不合、偏见,交织在人的存在本身。噢,他们小小年纪就开始这样了,想到这儿,拉姆齐夫人深感遗憾。她的孩子们太挑剔了,光说这些废话。她牵着詹姆斯的手离开了餐厅,因为詹姆斯不愿意和哥哥姐姐们一起走。在她看来,这些废话——只会产生分歧,天啊,不用他们再制造分歧,人们之间的分歧已经够多了。真正的分歧,她站在客厅的窗前想道,已经够多了,真的够多了。那一刻,她心中所想的是贫与富、贵与贱;她对于出身高贵的人,既有些怨恨又有些敬意,因为她自己身体里流淌的不就是那个既高贵又有些神秘的意大利贵族的血液吗?十九世纪时,这个家族中的女儿们三三两两坐在英式客厅里,谈吐可人,情感奔放,她自己的才智、举止和性情都来源于她们,而不是慵懒的英格兰人或冷漠的苏格兰人;但是,引发她更深刻思考的却是另外那个问题,即贫与富的问题,每周,每天,在这儿或者在伦敦,她自己亲眼看到的问题。当她挎着包,拿着笔记本和铅笔,亲自去拜访这个寡妇或者那个痛苦挣扎的妻子时,在认真画好竖格的本子上记录她们的收入与开销、就业与失业等情况。她希望这样可以让自己不再是个小女人,这样行善一半为了平息自己内心的愤慨,一半为了满足内心的好奇,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以她非专业的眼光来看——个让自己特别钦佩的调查员,去阐释社会问题。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无解的难题。她站在那儿,牵着詹姆斯的手。他,就是他们嘲笑的那个年轻人,跟着拉姆齐夫人来到了客厅;此刻,他正站在桌旁,手里摆弄着什么东西,动作笨拙,拉姆齐夫人不用看也知道他因感到格格不入而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们都走了:孩子们,明塔·道尔,保罗·莱利,奥古斯都·卡迈克尔,她的丈夫——他们都走了。她转过身来,叹了口气,说道:“陪我去散散步你会不会觉得无聊呀,坦斯利先生?”
她要到城里办点事儿;先要写一两封信,可能要十分钟吧,还要戴上帽子。十分钟之后,她又出现了,手里提着篮子和阳伞,一副准备就绪要出远门的样子,但是,路过网球场的草坪时,她肯定会停下一会儿,问问卡迈克尔先生需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卡迈克尔先生正在晒太阳,一双黄色的猫眼微睁着,眼里映着树影婆娑和流云浮动,内心的想法或感情却一丝不露。
他们要去远征了,她笑着说。他们要去城里。“您要点邮票、信纸,还是烟草?”停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提示道。然而,不需要,他什么也不需要。他十指相扣,搭在大将军肚上,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很想善意地回应她的一番好意(她很有魅力,不过有点神经兮兮的),可是做不到。他窝在椅子里,周身一片灰绿色,很倦怠的样子。他无须任何言语,沉湎于无限而仁慈的充满善意的慵懒之中看着一切:整栋房子,整个世界,所有的人们;因为午饭时他悄悄往酒杯里放了几滴东西,孩子们想,所以他本来的白胡子上明显有一缕浅黄色。他什么都不需要,他低声说道。
他本来会成为伟大的哲学家,他们走在通往渔村的路上时,拉姆齐夫人说,很可惜他婚姻不幸福。她将黑色阳伞撑得笔直,举手投足间有种难以名状的期待,似乎一拐弯就会遇到什么人。她讲述着卡迈克尔的故事:在牛津与一个姑娘坠入了爱河;早早就结了婚;贫困;去过印度;翻译过一点诗,“我觉得译得美极了”。乐于教男孩们波斯文或印度斯坦文,可那到底有什么用处呢?——他们看见他的时候,他正躺在草坪上。
P8-9
尽管生活中波澜不断,还是决定再次翻译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作品,再次走进她的内心世界,感受她对自由、平等的渴望,以及她内心的纠结撕扯。在伍尔夫的作品中,女性是高贵优雅的,令身边所有的男性倾心折服;女性是温婉贤良的,令子女尊敬爱戴;女性是柔中带刚的,令外表刚强的男性热切依赖;女性是精神独立的,在男权盛行的时代依然坚守内心的执着。
本书包括《到灯塔去》和《一间自己的房间》两部分。《到灯塔去》以“到灯塔去”为目标导向,以拉姆齐一家为中心,记述了一家人的生活及心理变化。在这个看似以男主人拉姆齐先生为主导,实则以女主人拉姆齐夫人为中心。从小儿子詹姆斯到来访的各位客人,再到画家莉莉,甚至拉姆齐先生自己,几乎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女主人的不可或缺。在小说的第三部分,画家莉莉从原本被人忽视的“暗影”中转移到整个故事画面的中心,以她的视角去观察拉姆齐先生及其子女的心理及活动。
《到灯塔去》被认为是伍尔夫最完美的作品,其对文学史的贡献卓越而深远。无论是对时间的把握还是对空间的阐释,无论是创作视角还是心理描写,无论是象征意象还是意识流手法的运用,都极具艺术色彩和文学价值。作者对女性气质有着独特的理解,对男女两性气质二元对立的现状做了细致入微的刻画,并在作品中努力为男女两性所代表的不同的生活原则寻找一条和谐统一的途径。
《一间自己的房间》整理自伍尔夫于剑桥大学两所女子学院中的演讲稿。该书中最重要的观点是:“女性要想写小说,必须要有钱,再加上一间自己的房间。”男性读者将这部作品视为女权主义宣言;女性读者受到伍尔夫的激励,纷纷开始创作并靠此收入养活自己。然而,伍尔夫并非是在向男性宣战,亦非宣扬男女对立,而是主张作家应具备“雌雄同体”的头脑与思维,这样方能创作出不朽的传世之作。
怀着一颗敬畏之心,我开始了翻译工作,并在这个过程中备尝艰辛、饱受孤独。偶尔会在与伍尔夫的心灵沟通中不可遏制地喷涌出灵感之花,不能停歇,而大多数情况下,每个单词、每一句话,都要分外仔细地揣摩与推敲,就像蜗牛拖着重重的壳缓慢爬行,虽艰难,但总在向前。翻译工作在呕心沥血似的坚持中完成了初稿,二稿的修改工作同样艰难缓慢,但总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始终朝着伍尔夫的心灵港湾前行,当心中有了那个温馨的目标,脚下的路途便似乎不再那么难走。一遍遍的修改校对,让笔端流淌的词句逐渐顺畅,终至如闲庭信步。对原著的品味越深刻,越能理解作者内心的感受,越觉得原作的精神很难完美地呈现在译作之中。若不使出洪荒之力,恐难以向原作者交代,更难向自己的责任心交代。揣摩译文,一字一句“啃”下来,个中滋味,真如杨绛所说的“费力不讨好”。若非亲自去做,很少有人能理解这个过程。
所幸身边有体谅、关爱自己的家人和善解人意的同事,有工作严谨认真的中国书籍出版社的各位编辑,使得此书如期出版。正是因为所有人的共同努力,才有手捧译作时的激动与欣慰。
感谢生活,赐予我所有。感谢上天,赐予我可爱的儿子。谨以此书献给我最亲爱的宝贝,祝愿他无论风雨彩虹,心中的灯塔永不熄灭。
李小艳
2017年6月于唐山
阅读了《到灯塔去》之后再来阅读任何一本普通的小说,会使你觉得自己是离开了白天的光芒而投身到木偶和纸板做成的世界中去。
——文学评论家伯·布莱克斯东
我为《一间自己的房间》里奋发的女性意识、拼搏和顽强的尝试所震惊。
——艾德里安娜·里奇(当代美国女作家)
弗吉尼亚·伍尔夫将英语“朝着光明的方向推进了一小步”。
——E.M.福斯特
伍尔夫认识到人类之间和谐的关系永远也达不到,需要用谎言和逃避来维持。兰姆赛夫人反映了她的作者的看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有缺陷的、卑鄙的、功利的。
——丹尼尔·史华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