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亚历山大这个名字就可以唤起无穷的想象力,然而这是一个我们过于熟悉,但实际上又知之甚少的名字。他令年轻的恺撒羞愧满面,激发了后世从穆罕默德二世到拿破仑等一系列的伟大的征服者,他把希腊文化带到东方,又在从埃及到阿富汗兴建了一系列名为亚历山大里亚的城市。从阿拉伯到印度等地,到处都有他的传说,然后亚历山大究竟是谁,他是纯粹天才的产物还是环境的造物?
彼得·格林著的《马其顿的亚历山大(精)》将带着我们回到两千多年前的马其顿,从一切的起源开始讲起,让我们追随这位伟大征服者的脚步,踏上通往撒马尔罕之旅,寻找位于世界边缘的大洋。
彼得·格林著的《马其顿的亚历山大(精)》是众多亚历山大传记中的一部里程碑式著作,作者彼得·格林在一个多世纪以来的亚历山大学术史的基础上,一方面充分利用了现代考古学的成果,一方面对传统史料做出了别具一格的选用和甄别,栩栩如生地描述了亚历山大的一生。在书中,他拨开了围绕在亚历山大身上的诸多迷雾,让读者得以窥视这位世界征服者复杂的内心世界,成功刻画了一位集军事天才、独裁者和伟大领袖于一身的人物。彼得·格林曾在雅典教学多年,十分熟悉希腊的地理状况,多年翻译古希腊诗歌的经验让他具备了出色的文学素养,因此,前希腊化时代地中海世界的风貌在他的笔下生动地呈现出来,让读者获得一种沉浸式的阅读体验。
亚历山大大帝的故事与他的父亲腓力二世(Philip Ⅱ)及祖国马其顿密不可分。腓力自己本人也是一个最为了不起的主宰人物;而马其顿,正如当代人所评论的那样,“是欧洲大陆出现的第一个拥有真正的集中的政治、军事及行政体制的地域大国”。除非我们理解了上述内容,否则对我们来说,亚历山大的一生只不过是一颗彗星,这颗彗星曾以无比恢弘的气势划过天际:令人惊叹,但难以理解。亚历山大完全是个天才;但是,天才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也是环境的产物。很大程度上是腓力和马其顿塑造了亚历山大,因此我们必须从他们讲起。
公元前356年9月初的一天,。一位信使从马其顿的新都佩拉疾驰而出,身上携带着给国王的急件。他奔向东南方向,穿越大平原,渡过雅尼扎湖(那时,人们称其为“波耳波罗斯湖”或“泥湖”。这对超爱一语双关的希腊人来说无疑是个天赐的妙词:borboros-barbaros,简言之就是粗野和原始);在遥远的天际,奥萨山和奥林波斯山闪耀着白光。薛西斯(Xerxes)也曾目睹这样的景象;当年他一马当先,统率侵略大军,在荷马所说的“水流广漠的阿克西奥斯河”畔安营扎寨。信使没有耽搁任何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波提狄亚。这是卡尔基狄刻半岛上的一座城市,马其顿军队正驻扎在这里。自公元前359年以来,腓力就一直统治着马其顿这个统一但不甚稳定的国家。腓力是阿敏塔斯(Amyntas)的儿子,为人严苛,对手下人的延误或拖拉从不手软。然而现在,在刚刚迫使波提狄亚投降后,他的情绪和善很多,还有可能喝了很多酒。因为,在过去一个世纪里,波提狄亚都是包括雅典在内的希腊诸强的争夺对象,是马其顿稳步扩张的领土中最有价值的新收获。
如果信使从未见过腓力本人,那他恐怕很难在贵族同侪和参谋人员当中认出腓力。腓力穿戴着紫色披风和宽边帽子,这同样也是马其顿贵族日常穿戴。他不爱佩戴任何王室徽记,也不喜欢任何尊称,总是让人直呼其名,而且实际上他从未在任何官方文件中将自己称作“国王”。我们常常可以用迈锡尼来类比马其顿,这里也是如此:腓力与那些不安分的贵族处于同一等级,他是他们的最高领主,以瓦纳克斯(wanax,“王”)的身份维持着脆弱的权威。或许他也觉得他的地位,尤其是在佩拉派系林立的封建宫廷中的地位,不宜规定得太过严格。他的争位者一直在散播谣言,说他和他的两个兄弟都是篡位者——那两位兄弟是他之前的国王,都死于非命。有关私生子的指控是马其顿权力游戏中的一件常见武器。
腓力现在27岁了,他强壮、好色、胡子浓密,经常沉溺于酒色,有时突发幻想,还会狎嬖娈童。腓力平时就性情快活,在阅读了信使带来的急讯后,他更有理由高兴起来。他最可靠的将军帕美尼翁(Parmenio)赢得了与伊利里亚和派奥尼亚联军的决战;他们是马其顿征程上最强大的部落,占据着大约与现代阿尔巴尼亚和塞尔维亚相当的领土。在刚刚结束的奥林匹亚赛会上,他的赛马参赛者赢得了第一名。而最令他高兴的是,7月20日他的妻子密尔塔勒(Myrtale),也就是我们通常更为熟知的奥林匹娅斯(Olympias),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他的名字就叫亚历山大(这名字之前阿吉德王朝的两位君主已经使用过了)。(P2-3)
在一篇发表在爱荷华古典协会的新闻通讯中的非常富有启发性的自传性访谈里,彼得·格林曾把自己形容为“本质上我是一位作家”。他接着引用哈姆雷特对“您在研究什么,殿下?”这一问题的回答,哈姆雷特回答说:“言语,言语,言语。”就是言语!对格林来说,不仅是英语,还有拉丁语、古代和现代希腊语、德语、意大利语以及法语。他在著名的卡特豪斯公学接受古典学的训练,但是二战期间他在英国的远东军队中服役数年,这打断了他的正常教育。战争结束时,他成为了剑桥三一学院古典学系的研究生,在那里他于1954年获得了博士学位。
那时候,他为古典学专业的僵化而感到幻灭,于是格林决定回到他最爱的文学世界(据说他六岁时就把丁尼生的《国王的叙事诗》全部读完了),然后就变成了一位文学批评家、影评人、电视解说员以及古代和现代文学翻译家。由于早年对希腊的热爱,他携全家离开英国到累斯博斯岛定居,在那里他专心翻译法语和意大利,同时也翻译希腊语和拉丁语。最终,他加入了雅典年岁学院,教授希腊和拉丁文学以及古代史,于是重新唤醒了对他先前放弃了的东西的热爱。1971年,他移居美国,在奥斯汀的得克萨斯大学得到了一个终身教职,此后他一直在该机构服务直到退休。在得克萨斯,他指导过许多研究生的学习,并且是一位成功的本科生任课教师。1997年,他以杰出的荣休教授的身份从大学中退休,这时他迁到爱荷华大学去和他的妻子卡琳(Carin)团聚,当时他妻子是那里的古典学系的一员。自此以后,他成了爱荷华大学古典学系的兼职教授,同时还担任爱荷华大学的古典学期刊《古典学集刊》(Syllecta Classica)的编辑。
有两个彼得·格林。一个是古典学者,在希腊史领域笔耕不辍,创作过针对希腊和拉丁文学的文学批评,并因其将几位希腊和拉丁作家的作品翻译成英语而受到高度赞扬,其中包括尤维纳利斯、奥维德、罗得岛的阿波罗尼奥斯和卡图鲁斯。他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多产的操英语的古典学者之一。另一个彼得·格林是评论家和记者。大西洋两岸的读者对他的艺术批评、特别是文学批评不会陌生。他是《纽约书评》(New York Review of Books)、《新共和周刊》(New Republic)和《泰晤士报文学副刊》(Times Literary Supplement)定期评论员。他以其强大的阅读和写作能力而卓然于众,例如他惊人地给二十五本(!)关于古埃及的书籍写过批评性书评,在1979年图坦卡蒙国王的展览在华盛顿的国家美术馆开幕时发表在《纽约书评》上。1981年,在辛辣地评论国家美术馆的“探寻亚历山大”展览时,他也创作了规模稍小的关于马其顿的书籍的一系列书评。在这些评论中,他不仅奉献出针对相关对象的令人深思的叙述,而且对那些站在背后、促成古代财宝到外国展览的政治力量也有着鞭辟入里的分析。 近来没有其他的古典学家——或许加里·威尔斯(Garry Wills)和已故的伯纳德·诺克斯(Bernard Knox)除外——能把文学与学术技艺如此完美地结合起来。但是,格林的天分更为广泛:在他的人生中,除了是古典学者和艺术批评家外,他还是一位小说作家和诗人(“言语,言语,言语”)。他这部卓越的亚历山大传记展现了他的两大兴趣是如何相得益彰的:格林对描绘人类境况的文学艺术的深切热爱,丰富了对亚历山大之形象的刻画,而这种刻画又是源于对古代史料的精细研读。这不仅仅是亚历山大的历史,还是一部全方位的传记(正如标题所示),意在阐释这位人类有史以来最为著名的人物之一的性格和动机。格林完全理解普鲁塔克的《亚历山大传》的开场白:
我不是在写历史,而是在写传记。那些最著名的成就未必都能很好地阐释美德或者邪恶;比起尸堆如山的战役、最为庞大的军阵和围城战,微不足道的行动、言辞和玩笑反而常常更能表现人物的性情。因而就像画家在刻画人物时,着重面容与眼神而较少关注身体的其余部分一样,我将更专注于灵魂的种种表征,据此描绘每个人的生平,而把鸿业与战功留给他人去写。
近年来出版了一大批的亚历山大传记,其中多数是为了满足大学本科生市场的课程需求。这些著作主要是重述国王的政治和军事功绩——用普鲁塔克的话来说,是历史但不是传记。有些批评者反驳说格林经常越出古代史料所允许的范围,对此他在本版的序言中有详细的回应。在其初版近四十年之后,彼得·格林的《马其顿的亚历山大》依旧是对这位著名国王的最博学、最优美全面的现代评述。
尤金·N·博尔扎
古代史荣休教授
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
一部充满活力、高度可读的传记……在这些热情洋溢的叙述中,这段历史栩栩如生……格林剥去了各种浪漫传奇故事的外衣,把这位奥威尔式的暴君的本质暴露出来。在他的叙述中,亚历山大无止境地追求绝对权力,最终导致他脱离了现实。
——《出版者周刊》
极为出色的人物研究……在这段错综复杂的叙事中,充满了阴谋、战斗、签订又被撕毁了的协议……本书行文流畅,叙事紧凑,文字清晰,格林对原材料的使用驾轻就熟。书中浸透了格林对那段绚丽、癫狂、辉煌的时代的历史感,在那个时代,一个躁动不安的金色半神把希腊主义永远地刻进了历史和传奇之中。本书极为出色地传达了亚历山大令人惊叹的一生。……极为了不起的传记——同时还是对古代世界的权力政治的优秀研究。
——《科克斯评论》
当你阅读彼得·格林的让人着迷的亚历山大传记时……你会感觉到这个神话一般的故事的每一条谜线都被揭开……对古代世界的充满虚荣的帝国式夸耀的叙述,格林采取了一个极为大胆的修正主义立场。
——克里斯托弗·希金斯,《洛杉矶时报书评》
在每个时代,东方和西方的文化都会不停地把亚历山大的故事按照一系列的英雄模式来塑造,也一直在重新塑造。不过,根据彼得·格林这部让人印象深刻的传记,这些神话完全可能比亚历山大本人更让人仰慕。
——埃里希·西格尔,《华盛顿邮报图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