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雷,字怒安,号怒庵,生于原江苏省南汇县下沙乡(今上海市浦东新区航头镇),中国著名的翻译家、作家、教育家、美术评论家,中国民主促进会(民进)的重要缔造者之一。早年留学法国巴黎大学。他翻译了大量的法文作品,其中包括巴尔扎克、罗曼·罗兰、伏尔泰等名家著作。20世纪60年代初,傅雷因在翻译巴尔扎克作品方面的卓越贡献,被法国巴尔扎克研究会吸收为会员。其有两子傅聪、傅敏,傅聪为世界范围内享有盛誉的钢琴家,傅敏为英语教师。他的全部译作,现经家属编定,交由安徽人民出版社编成《傅雷译文集》,从1981年起分15卷出版,现已出齐。
《傅译传记五种》是傅雷所译的五种传记的合集——《贝多芬传》《弥盖朗琪罗传》《托尔斯泰传》《服尔德传》《夏洛外传》。
《傅译传记五种》是傅雷所译的五种传记的合集——《贝多芬传》《弥盖朗琪罗传》《托尔斯泰传》《服尔德传》《夏洛外传》。前三种是罗曼·罗兰著名的“巨人三传”,主人公都是伟大的天才,各自在人生忧患困顿的征途上,为寻求真理和正义,为创造出不朽的杰作,献出了毕生精力。深重的苦难几乎令他们窒息;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全靠他们对人类的信心和爱。服尔德,今人译为“伏尔泰”,他的“一生全是热烈轻快的节奏”。他生活过,奋斗过,受过苦,也看到旁人受苦;他认为,虽然人的智慧很有限,但还是“应当有所作为。一切都是不良的,但一切都可改善”。夏洛,是卓别林电影作品中的主人公:手杖代表尊严,胡须表示骄傲,一对破靴象征人世间沉重的烦恼。他是卓别林幻想出来的人物,也是卓别林自己的影子,是你,是我,是他,是一切弱者的影子。这五部传记中,满是人生真实的苦难。傅雷期望通过自己的译笔,借他们克服苦难的故事,让我们“呼吸英雄的气息”,帮人类承担残酷的命运——无论世界多么“疯狂而残酷”,我们也要坚忍奋斗,对人类充满热爱,对未来充满希望。
他随后采了一颗果子,因为他饿了。他撩开树枝,重新向前走去,他不知道取哪一方向,可是一种微弱的声音在呼唤他,也许是一朵小银花在叫他,声音渐渐的高起来,响亮了。
他望前走着,声音似乎渐渐逼近;草变得更青,树也更雄伟了。他不久就看见岩石中涌出一道泉水,在歌唱,一群小鸟都聚在它的周围。
夏洛俯下身去,像喝井水般地喝泉水。他还未见过泉水的飞涌。
他听着,瞧着,种种的奇迹都发见了:泉水中有雨,有风,有光,有微笑,有夜,有月亮,也有太阳,还有鸟语,快乐,惊讶,飞翔,敬礼,温暖与寒冷的交替,总之,世界上一切的反映。 ‘
夏洛一心一意地瞧着泉水所呈现的各般色相,他俯身挨近它;有时他举首,端相树林。它依着山坡的起伏,斜斜地展开在他的眼前,它有时变成一片薄雾,有时只见深深的绿色,随后又发出绯红的回光,有时更黝暗下去,变成他脑中的一段回忆。
夏洛在这些幻景中认出春与夏,也认识了秋与冬。
他等着,却并没有人来。他独自一个人在树林中间,时间悠然的遁去。夏洛尽对着流水,看不厌。
他以为流逝了的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与几滴水,可是实际上,夏洛在泉水旁边已经好几年了。他稍稍长大了些,但他在林间所见的万般形相,已教了他学校中所没有的智识。
他凄然地离开泉水,因为泉水劝他继续望着前途趱奔。他跨过荆棘,撩开树枝,爬上山坡。路上遇见硕大无比的树木,树尖似乎一直消失在云雾里,鹿儿见了他愕然惊跳远去。他不再害怕了,因为他已认识森林而且爱它。
夏洛登到那威临着周围的田地的山巅,坐下来凝眸瞩望。
远远地,他望见他出发的村庄,他辨出他父母的屋舍,他赶紧旋转头去。
前面铺展着一片平原,那边的城市都变了红的黑的点子;原野中并有温柔的小山岗,有绵绵不绝的大河,就是那泉水的巨流;近处还有白的大道跟踪着他。
极远极远,还有另外一片白的,青的平原,在太阳下闪耀着,仿佛是无穷无极地。那蓝的,动的地方,就是夏洛要去的区处;他站起身向着目的地出发了。
他沿着河,走了好几天,好几夜。疲乏了,或是渴睡欲眠的时候,就在河滨绿草上躺下。
他想起泉水,河中万千的反映带来了泉水的音讯。这是回忆往事的音乐。鱼们在芦苇中溜来滑去,阳光和水中的小虫在游戏。
夏洛有时被饥饿所苦,但他并不减少勇气。他能和饥饿交战,也能和饥饿的同伴——寒冷抵抗。 他越过一岗又是一岗。
等到太阳把他的眼睛呼唤开来的时候,夏洛以为是在做梦。他的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水,他把它比做无穷大的湖。他开始害怕起来,因为波浪像万马奔腾般向他汹涌而来。他慢慢地和这水波的来往熟习了,终于他对着太阳的游戏与色的变化出神。
夏洛从没见过大海。他把眼睛仔细搓揉了一番,坐在金黄的沙上望着。
他看过了拂晓,他去了,因为夏洛应当走,走,老是走,走便是他的志愿。没有一件东西能够把他留住,因为他想在此以外,更远的地方还有甚么新事物在等他。
他发现世界。他的青年便是世界的发见。现在他已认识夜,冷,太阳,月亮,森林,天空与云彩,虫,泉水,鸟,河,风与季候,他也认识了海。
他不认识人。他还年轻呢。
夏洛去了。他离开了海滨,沿沙岸走去,穿过田野,攀登山岭。他等着夜,他走着,白天,黑夜。他睡在大自然中。他肚子很饥,他跑起来了。
夏洛已不是一个孩子了,因为他知道怎样和来自各方的敌人斗争。
他爱这种斗争。他那样地自由,但他自己却不知道。他自由地动作,言语,他可以歌唱,只要他欢喜。他做他所要做的事情。
夏洛是非常年轻。P22-24
三联书店出版傅雷先生的著译作品始于1945年。那年傅雷完成了他的译作《约翰·克利斯朵夫》,皇皇四册,由生活书店的分支上海骆驼书店出版,随后又出版了他翻译的《高老头》《贝多芬传》等。解放后,根据上级安排,傅雷翻译的文学作品移交至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改革开放后,傅聪第一次回国时,三联书店的负责人范用了解到,傅雷生前曾写给傅聪百余封长信,内容很精彩,即动员他和弟弟傅敏把这批信整理发表,后摘录编成一集,约十五万字,名为《傅雷家书》。彼时,傅聪50年代出国不归的事情还没有结论,但范用认为:“出版一本傅雷的家书集,在政治上应不成问题,从积极的意义上讲,也是落实政策,在国内外会有好的影响。”范用还说,这本书对年轻人、老年人都有益处(怎样做父亲,怎样做儿子),三联书店出这样的书,很合适。
《傅雷家书》于1981年8月由三联书店出版,广受好评,持续畅销,至2000年销售达一百一十六万册,并获得全国首届优秀青年读物一等奖(1986),入选“百年百种中国优秀文学图书”(1999)。《傅雷书信选》即在“家书”的基础上,加入一组“给朋友的信”,而这些给朋友的信,也大多是谈论傅聪的(如给傅聪岳父、著名音乐家梅纽因的信,给傅聪的钢琴老师杰维茨基的信等),因而从另一个角度丰富了“父亲”和“儿子”的形象,可以说是对“家书”的一个补充。
80年代,三联书店还相继出版过《傅译传记五种》(1983)和《人生五大问题》(1986),均受到读者的欢迎。前者收入了傅雷翻译的罗曼.罗兰《贝多芬传》《弥盖朗琪罗传》《托尔斯泰传》,莫罗阿《服尔德传))以及菲列伯·苏卜《夏洛外传》,借他们克服苦难的故事,让我们“呼吸英雄气息”,由钱锺书题写书名,杨绛作序。后者原名《情操与习尚》,是阐述人生和幸福的五个演讲,1936年经傅雷定名为《人生五大问题》初版,80年代三联书店在“文化生活译丛”中推出;傅雷曾经将它与莫氏的《恋爱与牺牲》一起,推荐给年轻的傅聪和弥拉阅读。此次合为一册,一齐呈现给读者,以“明智”为旨,“高明的读者自己会领悟”。
《世界美术名作二十讲》是傅雷于30年代写的美术讲义,1979年‘‘从故纸堆里”被发现后,由三联书店委托中国艺术研究院的吴甲丰加以校订、配图,于1985年推出;1998年复推出彩色插图版。《艺术哲学》是傅雷精心翻译的艺术史通论,“采用的不是一般教科书的形式,而是以渊博精深之见解指出艺术发展的主要潮流”,彼时,傅雷忍着腰酸背痛、眼花流泪,每天抄录一部分译文,寄给傅聪;其情殷殷,其书精妙。
作为优秀的文学翻译家和高明的艺术评论家,傅雷早年对张爱玲的评价和中年对黄宾虹的评价均独具慧眼,为后世所证明;他对音乐的评论更是深入幽微,成大家之言,《与傅聪谈音乐》(1984)曾辑录了部分精彩文字。我们特邀请傅敏增编了傅雷的艺术评论集,并从信札中精选出相关内容,辑为“文学手札”“翻译手札”“美术手札”“音乐手札”附于其后,名之为《傅雷谈艺录)),展示一位严谨学者一生的治学经验,相信同样会得到读者的喜爱。
今年,傅雷先生逝世五十周年,我们特别推出三联纪念版傅雷作品,以此纪念傅雷先生,以及那些像他一样“又热烈又恬静、又深刻又朴素、又温柔又高傲、又微妙又率直”的灵魂。
三联纪念版《傅译传记五种》以1983年的初版为底本,其中有些标点和字词(如“发见”“那末”“的…‘地”)的用法与现在的规范有所不同,均未作改动,以存原貌。
书中的一些译名,与现行通用译名亦有不同,如“卓别麟”今译为“卓别林”,“弥盖朗琪罗”今译为“米开朗琪罗”,“服尔德”今译为“伏尔泰”,“翡冷翠”今译为“佛罗伦萨”,“佛尼市”今译为“威尼斯”。因傅雷先生对译名的选择有自己的考虑,所以本书保留傅译原名。同时,为了方便今日读者阅读,在常见人名、地名、作品名首次出现时,以括号内加楷体的形式,标注出通用译名。
2016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