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斯塔·贝林的萨迦》是有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瑞典学院院士塞尔玛·拉格洛夫的成名作记述了1920年代寄居在乡间地主庄院上的一群食客的事迹。作者在小说中糅合了北欧的民间传说和神话故事“为了去追念一个已经逝去的伟大时代……既然无法阻挡毁灭的车轮她只希望能将往事在记忆中保存只希望通过文学的媒介使荒凉的家园重新变成充满生气和英雄事迹的繁华世界”。

因酗酒被革职的年轻牧师尤斯塔陷入人生低谷，躺在雪地自杀未遂，被韦姆兰最有权势的少校夫人好心救下，成了夫人供养的侠士中的一员。圣诞夜，侠士们在席间听信了谗言，与魔鬼签下契约。次日，少校夫人被逐出庄园，上帝的风暴席卷而来。接下来的一年里，这片大地上贫穷、疾病、死亡、洪水、干旱和火灾肆虐，父女反目、夫妻离散、情侣分别，侠土无忧的享乐也蒙上了末日悲哀……

塞尔玛·拉格洛夫著的《尤斯塔·贝林的萨迦》是诺贝尔文学奖首位女性得主塞尔玛－拉格洛夫的代表作。全书以尤斯塔·贝林的成长故事为主线，用丰富的想象和诗意的语言再现了往昔岁月中的理想人格和瑞典乡间的迷人景色。这部史诗般的经典作品已被译作50多种语言，成为世界文学爱好者的必读书。1924年，影星葛丽泰·嘉宝正是凭借出演同名改编电影踏上星途。

第一部

 楔子

 一 那个牧师

 二 乞丐

 第一章 风景

 第二章 圣诞夜

 第三章 圣诞宴

 第四章 尤斯塔·贝林，那个诗人

 第五章 La cachucha

 第六章 埃克比的舞会

 第七章 那些老旧的出行工具

 第八章 古立塔绝壁的大熊

 第九章 比雍纳庄园的拍卖

 第十章 年轻的伯爵夫人

 第十一章 鬼故事

 第十二章 爱芭·杜纳的故事

 第十三章 老小姐玛丽

第二部

 第一章 克里斯托弗老哥

 第二章 生活的路

 第三章 赎罪

 第四章 来自埃克比的铁

 第五章 利里亚克罗纳的家

 第六章 陡符勒的巫婆

 第七章 仲夏节

 第八章 音乐夫人

 第九章 布洛比的牧师

 第十章 乡绅尤利由斯

 第十一章 黏土圣人

 第十二章 上帝的朝圣者

 第十三章 教堂墓园

 第十四章 老民谣

 第十五章 死神，解救者

 第十六章 干旱

 第十七章 孩子的母亲

 第十八章 Amor vincit omnia

 第十九章 尼高德的姑娘

 第二十章 凯文乎勒

 第二十一章 布洛比集市

 第二十二章 森林里的佃农小屋

 第二十三章 玛格瑞塔·塞尔辛

译后记

楔子

一那个牧师

终于，牧师站在了布道坛上。

教堂会众的头都抬了起来。那么，他终究是在那里了！这个礼拜天不会像上一个以及先前的许多个礼拜天一样取消礼拜了。

牧师年轻、高挑、清瘦，英俊得炫目。假如你在他头顶戴上头盔，在他身上佩上宝剑、披上铠甲，你会想为他凿一座大理石像，并将这座雕像命名为“最俊美的雅典人”。

牧师有一双诗人的深邃眼睛和将军的坚定又圆润的下巴，他的一切都美妙、雅致、充满意蕴，散发着天才和精神生活的光和热。

教堂里的人看到他这副仪态都被奇妙地镇住了。他们更习惯于见他踉踉跄跄地从酒馆出来，身边是他那些开心的伙伴们，比如有着厚厚的白胡髭的贝伦克鲁兹上校和强健有力的克里斯蒂安·贝里上尉。

他喝得实在是太过分，以至好几个礼拜都未能履行职责。教民们不得不抱怨，先是对主任牧师，继而对主教及座堂牧师仲裁委员会。今天，主教来教区主持察问和探视，他正坐在教士席位的中间，胸前佩着金十字架，卡尔斯塔德座堂学校的教士老师们以及邻近教区的牧师围着他坐成了一圈。

毫无疑问，这位牧师的行为超出了能被允许的范围。那时，在十九世纪二十年代，人们对喝酒比较纵容，但这个人因为饮酒罔顾公职，如今，他可就要丢掉职务了。

他站在布道坛上，等着，而唱诗班在唱布道圣歌的最后一节。

当他立在那里时，一种确信朝他袭来：教堂里只有敌人，所有的长椅上全是敌人。在楼座上的绅士中，在楼下坐着的农庄主中，在唱诗班座席那边、预备接受坚信礼的孩子中，有他的敌人，只有敌人。是一个敌人在给管风琴鼓风，一个敌人在弹奏。教堂执事席里的是他的敌人。所有的人都恨他，从被抱到教堂的小孩到那个刚硬、刻板、参加过莱比锡战役的教堂司事，全都恨他。

牧师简直想跪膝祈求他们的宽恕。

然而，在接下来的一瞬里，一种沉痛的激愤涌来。他还记得自己从前的样子，一年前他第一次站在这布道坛上。那一回，他是个无可挑剔的人，而现在，他站在这里，看着下边脖子上挂着金十字架、来这儿裁判他的人。

诵读布道文引言时，血流一浪一浪冲上他的脸——这是激愤。

没错，他是喝酒了，可又有谁因此就有权指控他呢？有谁见过他住的牧师宅邸吗？云杉林暗沉、抑郁，一直长到了窗前。水从黑色房顶沿着潮湿、发霉的四壁往下滴落，当冷雨和飞雪钻进破陋的窗扉，当那管理不善的土地不肯给人足够的面包把饥饿挡开时，难道不需要烧酒来振作精神？

他想，自己这样的牧师正是他们该得的。他们明明都喝酒，所有的人。为何只有他必须约束自己？那个安葬了妻子的男人，在葬礼上就醉了；那个让孩子受洗的父亲，在仪式后便纵饮狂欢。来教堂的人们走出教堂，在回家的路上就喝上了，他们中的大多数到家时已酩酊大醉——一个酒鬼牧师配他们正合适。

是在公务巡查途中，穿着薄外套的自己，在冰冻的湖面上跑了几英里，似乎遇上了所有冷风之时；是在风暴和倾盆大雨里，被扔在同一片湖的船上飘摇之时；是在不得不顶着狂风，爬出雪橇，于高大如房屋的积雪中，为马儿开出一条道路之时；或者，是他在林中沼泽里跋涉之时——是这样一些时候，他学会了爱上烧酒。

一年里的日子在深深的阴郁中、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农庄主和贵族们把全副心思放在土地上，可一到晚上，他们的精神就甩开锁链，被酒精解放了。灵感来了，心暖了，生活散发着光芒，歌声激荡，玫瑰透着芬芳。客栈酒吧那时对他而言成了地中海的花园：葡萄和橄榄垂挂在他头上，大理石柱在深绿的植物中闪光，智者和诗人在棕榈树和悬铃木下徜徉。

不，他——站在高高的布道坛上的牧师——明白得很，没有烧酒，在这块偏远土地上，生活没法继续；他所有的听众对此心知肚明，然而现在，他们却要裁判他。

他们想从他身上扯下牧师袍，因为他醉醺醺地走进了上帝的屋子。哎呀，所有这些人，在烧酒之外，他们难道相信过且还愿意相信别的上帝？

他念完了引言，跪下来，念“我们的父”。

祈祷中是屏息的沉寂。突然间，牧师抬起双手，死死揪紧固定法袍的带子。他觉得全体会众在主教带领下正偷偷爬上通往布道台的阶梯，要把他的袍子扒下来。他跪着，并没有回头，可他能感觉到他们如何拉扯，他清楚地看见他们——主教、主任牧师、牧师、教堂执事、教堂司事、管风琴师以及全体教民排成一个长队，拉着、扯着要把他的法袍弄松。他自己生动地想象着法袍松下时，热切地来拉扯的这些人会一个压着一个倒在阶梯上——甚至那一长队里根本没碰着他，只拽住了前边人的衣尾的，也会倒下。P3－5

由我来翻译这部作品，是本丛书出版筹划阶段，著名翻译家和学者陈迈平老师的提议。感谢迈平老师沉甸甸的信任。

这部著作场面宏大、细节精细、人物事件繁多。神话传说和圣经典故就像春天的花儿和草儿，呼啦啦沿着叙述的路途自然地绽放。一些旧时代的服饰、食物和器具等需要借专业书籍和博物馆档案考辨其内涵和形状，找到根据。最富于挑战性的还是对语词和韵味的表达。面对一个恢弘又细腻、浪漫且现实，充满诗意和神秘的文本时，一直要保持神经的清醒和敏锐。翻译带有诗歌气质、讲究语言和节奏，富于经典纯文学的审美价值的小说，比之翻译单纯注重结构和情节的作品，自然更费心思。虽然忠实于原著，我作为译者所构筑的文字空间，于经受挑战的同时也有可能体现出一种弹力；翻译一旦达成，我更能体会到文学创作的愉悦感。数年前，我就在自己的书籍《这不可能的艺术——瑞典现代作家群像》中特别介绍过这部作品，我热爱它的浪漫和理想的气息，熟悉整个故事。然而在翻译不少段落时，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落泪。若有一天，拉格洛夫从无边的天幕上驾着天堂鸟拉的车儿重返人间一游，而她以天上神功，单把手掌贴于书皮就能在瞬间明白一切字意，那么，愿她触碰到这本译作，愿她能读出我至诚的倾听和至深的尊重，愿她能感到一丝快慰。

感谢瑞典文化部艺术委员会（SwedishArtsCouncil）和瑞典雍松文化基金会（HelgeAx：son．JohnsonsStiftelse）的翻译资助。感谢瑞典学院马悦然院士、谢尔·埃斯普马克院士答疑解惑。也感谢作家莫妮卡·劳瑞琛女士、翻译家陈安娜女士和作家陈文芬女士的支持。

衷心感谢我的两位复旦学长叶扬老师和杨恒生老师的激励。特别是著名的加州大学叶扬教授，给了我很多启迪和指教。

十分感谢翻译家张晓强老师的关心。

感谢责任编辑方尚芩女士的费心工作。感谢封面设计师周伟伟先生的匠心及编辑张旭辉先生的关怀。

植物学家、老同学赵世伟先生帮我厘清一些植物的中文名称，特此感谢。也感谢我的亲密老友李玉瑶、王杨、马青锋、汪静、夏小红女士，以及王岚峰、李皖、陈莘、陆曦明先生的友情和鼓励。

王晔

2017年11月于瑞典马尔默

我认为，在最有天赋的女性小说家中，没有谁的地位要高过塞尔玛·拉格洛夫。

——玛格丽特·尤瑟纳尔

这位伟大小说家的每一本书都是惊人的艺术创作，没有哪位欧洲作家讲的故事比她讲的更令人难忘。

——赫尔曼·黑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