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德·休斯著陈笑黎译安德鲁·戴维森绘的《铁巨人/长青藤国际大奖小说书系》以寓言的方式，讲述铁巨人以守护者的姿态守望人类家园，篇幅简短，但主题深刻，值得当下正在成长起来的一代孩子深思。 《铁巨人》自出版半个世纪来，始终受到图书馆员、老师、家长和孩子的一致好评，并在1999年由好莱坞改编为电影，受到广泛追捧，在社会上引起极大的反响，这部电影已被奉为经典。

特德·休斯著陈笑黎译安德鲁·戴维森绘的《铁巨人/长青藤国际大奖小说书系》讲述了：铁巨人从哪里来？他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没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他来到小镇后，就把农场里所有的铁农具都吃光了。为了阻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勇敢而机灵的小男孩霍加思建议把铁巨人带到一个堆满废铁的废弃大院。从此之后，铁巨人和人们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一条巨龙从太空降落，决意摧毁地球。在这个危机时刻，铁巨人向巨龙发起了挑战……

一 散了架的铁巨人

二 农场里的农具都去哪儿了

三 跟我们走吧

四 地球上最奇怪的访客

五 铁巨人的挑战

所有这些散落的部件翻滚着，砰砰砰，哐哐哐，铛铛铛，一路摔向底下岩石遍布的海滩去。

跟钢铁先生一起翻滚的，还有一些石块。

然后——

一切便无声无息了。

只有大海的声音，在啃噬岩石遍布的海岸线。海滩上，钢铁先生的断臂残肢散落了一地，静静地，一动也不动。

只有一只铁手，躺在一只灌满沙子、泡过水的海员的旧靴子旁边。这只铁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好像一只翻着肚皮的螃蟹。随后又静止不动了。

星星一如既往地在天空中穿行，风儿一如既往地掠过长在悬崖顶的小草，大海一如既往地翻腾着、咆哮着。

没有人知道钢铁先生掉了下去。

就这样过了一个晚上。

就在黎明破晓前，夜色渐渐变蓝，一块块岩石的轮廓也变得分明了。这时，两只海鸥尖叫着飞过岩石，落在一片沙滩上。它们的两只小宝宝还在悬崖的窝里呢。它们是来觅食的。

其中一只海鸥飞了起来——呼啦啦!它看见了一些东西。它沿着尖利的岩石低低地滑翔。落下后，它啄起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闪闪发亮的又圆又硬的家伙。原来是钢铁先生的一只眼球。海鸥把它叼回到伴侣身边。它们两个一起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家伙。那只眼球也打量着它们。它滴溜溜地转动着，先看了看这只海鸥，接着又看了看另外一只。两只海鸥凝视着眼球，还以为它是怪品种的蛤蜊，正从它的壳里窥探它们呢。

然后，另一只海鸥飞了起来，在周围盘旋，旋即落下，也啄起了一样东西。一个笨拙而沉重的家伙。那只海鸥拽着这个沉重的家伙，缓慢地低飞，终于把它拖到了眼球边上。这个新家伙有五条腿。它动了动。两只海鸥还以为它是怪品种的螃蟹呢。它们以为自己找到了怪品种的螃蟹和蛤蜊，并不知道自己找到的是钢铁先生的眼球和右手。

可是当眼球和右手一碰见，眼球就开始打量起那只手了。眼球放出蓝光。那只手用大拇指和另外三根指头撑着立了起来，食指伸得老长，活像一只长鼻子。它摸索着。它碰到了眼球，便欢快地拾起它，将它裹在了中指下面。眼球从食指和拇指间向外张望着，于是那只手就长了眼睛。

它环顾四周，然后猛扑过去，用它那僵硬的手指暴击其中一只海鸥，接着又向另一只猛扑过去，暴击它。那两只海鸥惊叫着向风中飞去。

那只手慢慢地爬过岩石，搜索着。忽然，它向前跑去，抓住了一样东西，然后使劲儿拽它。可是这东西卡在了两块岩石中间。原来，它是钢铁先生的一只胳膊。那只手最终还是放下了胳膊，开始在岩石中四处游走，直到它停下来，温柔地抚摸某个东西。这东西原来是钢铁先生的另外一只手。那只被新发现的手竖了起来，用手指勾住长了眼睛的那只手的小指头，任它带着走。

P4-7

比起儿童文学作家，特德·休斯更被世人熟知的身份是诗人，并且是“桂冠诗人”（这个称号用于肯定诗歌创作上的成就，算是一项殊荣）。他的诗常如巨浪汹涌，用野性的力量表达悲天悯人的情怀。这股力量、这般情怀在他的儿童文学作品中亦未削减。且是“铁巨人”的形象，已是莽莽的、庞大的、力量非凡的。

休斯素来关注人类的命运。他深谙人性是一种物种间的关系，从而以笔耕犁，为自然繁衍，为动物吟诗，描绘困境中的鹰、狗鱼、乌鸦、美洲虎，描绘原始的世界，赞美它们生动的灵魂与野性的力量。

诗化的语言和诗性的想象也延续在了“铁巨人”作品的书写中。

休斯自由地舒展他诗人本性中的敏感与柔软，大段地描绘铁巨人眼中的世界。有时候是轻缓的:“那片沼泽地一直是一个孤独的地方。……天上挂着柔和的云彩，有点蓝又有点粉的天空整个在缓慢地移动。”有时是可怖的:“在听到那可怕的哭声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嘴巴大张、眼睛恐怖的微小生物，它们附在野草或卵石上。他们还瞥见了一簇鱼儿的脸，就好像看见一棵被照亮的树，树叶飘舞，每一片树叶都是一条鱼儿的脸，尖叫着在夜晚的狂风中颤抖。”有时是沉钝的：“巨大的身影在河岸上慢慢地跳起了舞。……她跺脚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慢节奏的低音鼓点，在她的铁身体里回响。”有时是急促的：“仿佛是停止了，但只是一瞬间，像是一个溜冰者用一只冰鞋旋转，在每一次旋转的间隙里非常迅速地暂停一下。”有时疾声嘶吼着，带着鼓点节奏的压迫:“蜘蛛云耸立起来，像刚从海里挣扎出来的鲸鱼一样，随后摔倒在小镇。它再一次耸立，再一次摔倒。这家伙开始干呕，嘴巴咧开，一直咧到眼球都凸出来了，像软胎上的气孔。它的舌头伸在外面，东甩西甩。……它的嘴巴向两侧扯得好宽，似乎里面的肉都要翻到外面了。这个巨大的黑影在田野里乱蹦乱跳，它的干呕声如同连绵的雷声。……突然间，那嘴巴闭上了，蜘蛛云一头栽倒在小镇上，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这言语的风，吹一阵沉重，吹一阵轻盈，吹得世界更无边、更挣扎、更壮阔。壮阔也来源于拥挤在文字间的生物们——梭子鱼、鳗鱼、蝾螈、水蛭、水蚊、甲壳虫、鳊鱼、鲈鱼、鲤鱼。在休斯的笔下，“钢铁夫人”将顽固不化的人类男性统统变成了水生物——蠢笨的、粘腻的只能吞吃蠕虫的大鱼和青蛙们。文字间一下子显得很拥挤。因为你无法抑制对每一个变身后的水生物的想象，就像是在阅读十几倍的《变形记》，脑袋瞬时被奇妙的景象充满。它们还西装革履，却在衬衫的领口伸出鱼的、虫子的、青蛙的脑袋，各式各样。它们躺在泳池里、浴缸里、被污染的河水里，如同烂泥不得动弹。这狂放无边的想象，打通生命体间的色彩、混沌、痛感，将世界掀翻。作品的主题也正是因这沸腾的想象而更加沉重——他借“化鱼”的形式剥开了工业社会下人类灵魂的异化。

诗性的想象为小说绘染上强烈的象征意味和寓言色彩，在“沉重”与“轻盈”的交互下，作品间呈现出了精神家园的“守望”与“归复”。“钢铁先生”以守护者的姿态守望人类家园。而“钢铁夫人”从沼泽而来，带着复苏万物的使命惩治人类的过错，最终祥和回溯，天地安宁。休斯正是借守护者的守望、抗争、归复，探索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重建。他清晰地认识到人类的理性力量和自然的本能力量之间的冲突与对抗。他要将其书写出来、呐喊出来，在土地上、在灵魂里不断地抗争着、舞蹈着、燃烧着。因此，休斯的包括“铁巨人”故事在内的许多作品，都带着这般沉重与轻盈。有些“沉重”状似轻盈，有些“轻盈”内涵沉重。有些“沉重”悲悯宽广，有些“轻盈”抚慰心头。

沉重与轻盈的，不仅仅是作品本身。《铁巨人》曾于1999年被美国人搬上大荧幕。颇有深意的是，电影只是沿用了“铁巨人”和小男孩霍加思的人物形象，故事节奏却是温馨而轻盈。人与自然的矛盾在影片中几近被消解，取而代之的是在冷战背景下对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关系的探索。这是上个世纪末美国人的解读，以“轻盈”的镜头表达呈现“沉重”的灵魂拷问，以陪伴取代精神的“归复”。

如今这两部作品被带到中国孩子的面前，借以“轻盈”的中国语言和“沉重”的作品主题，希望我们的孩子将能读到最饱满、最栩栩如生的“铁巨人”。

我不禁好奇，处在速食社会背景下的他们，将如何感受这“钢铁先生”和“钢铁夫人”呢？他们将如何去体味生命的“沉重”与“轻盈”呢？

伟大的现代童话故事之一。

——英国《观察者》

这部《铁巨人》几乎是特德·休斯令人信服的作品。

——英国《泰晤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