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蒙哥马利著,马爱农译的《绿山墙的安妮》讲述了小孤女安妮被绿山墙农舍的老兄妹马修和玛丽拉收养并长大成人的故事,是一部暖心甜蜜的少女成长记。
马修和玛丽拉兄妹打算领养一个能帮着干活儿的男孩儿,结果却阴差阳错领来了满头红发、满脸雀斑、心惊胆战的安妮。喋喋不休的“小话唠”在被马修领回来的路上,就征服了这个内向木讷、怕跟女人打交道的未婚老男人,而玛丽拉则是在想送走安妮的路上被她打动的。就这样,年幼就失去双亲、先后在两个寄养家庭充当劳役、又在孤儿院待了四个多月的,非常向往有个能接纳自己的温馨的家的小孤女,在绿山墙农舍住下了……
现在,让我们登上加拿大的爱德华王子岛,来到岛上的阿冯利村,路过“闪光的小湖”,步上“情人的小径”,经过“柳池”“紫罗兰溪谷”和“白桦小道”,来到窗前长满“白雪皇后”的绿山墙农舍,去认识这个叫安妮的红发小姑娘吧!
《绿山墙的安妮》是加拿大女作家露西·蒙哥马利的经典作品,是“安妮系列小说”的第一部,也是最成功的一部。它被译成三十多种文字在许多国家出版,在全球销售达几千万册。马克·吐温高度评价这部小说,称“安妮是继不朽的爱丽丝之后最令人感动和喜爱的形象”。
第一章 雷切尔·林德太太大吃一惊
雷切尔·林德太太就住在阿冯利干道与小山谷交会的地方。小山谷两边桤树成荫,结满了像女士们的耳坠一样形状的果子。一条小溪横穿路面,它发源于远处古老的卡思伯特领地的森林,流经森林部分的上游,那里有着幽僻的池塘和瀑布,且以错综复杂的小溪著称;可当它流到林德山谷时,却变成一条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小河了。这是因为,任何事物如果不适当地考虑一下体面和礼节,是通不过雷切尔太太门前的,就连一条小溪也不例外。也许,小溪也意识到雷切尔太太老是坐在窗口,用犀利的目光盯着窗外经过的一切。不管是小溪、孩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一旦发现有什么奇怪或者不顺眼的地方,她便非得打听个水落石出,才会安下心来。
在阿冯利和它外面那一带,许多人宁可忽略他们自己的事情,也要密切地注意乡邻的一举一动。可有些能干的人却既能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又能兼顾别人的事情,雷切尔太太就是其中之一。她是个出色的家庭主妇,总是能很快做完手头的工作,而且完成得呱呱叫。她“创办”了缝纫组,帮助开办了主日学校;她还是教会救助团体和国外布道附属机构的最得力的支持者。然而即使这样,雷切尔太太还是能空出大量时间,接连几个小时坐在厨房窗口,缝着“衬棉絮的”被子——她已经缝好十六床这样的被褥啦,阿冯利的主妇们说起这数目时总是肃然起敬——同时用锐利的目光扫视过这条穿过山谷,向远处陡峭的红山丘蜿蜒而上的干道。阿冯利拥有一个三角形的小半岛,直伸入圣劳伦斯海湾。半岛两面临水,所以出入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得经过山丘干道,受雷切尔太太洞察一切的目光的无形监视。
六月初的一个下午,她又坐在那儿了。温暖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屋下斜坡上的果园里开着白中带粉的花朵,就像新娘面颊上泛起的红晕一样,成千上万的小蜜蜂围着花朵嗡嗡叫着,托马斯·林德——阿冯利那一带的人管他叫“雷切尔·林德的丈夫”,一个瘦小、温顺的男人——正在谷仓后面山坡的田地里种晚萝卜籽儿。这会儿,在绿山墙农舍近旁那一大片红色的溪边田地里,马修·卡思伯特也该种他的晚萝卜了。因为前一天晚上,在卡莫迪的威廉·J.布莱尔的杂货店里,雷切尔太太听到他告诉彼得·莫里森,他打算第二天下午种萝卜籽儿,所以她知道这些。当然啰,这是彼得问起后他才说出来的,因为众所周知,马修·卡思伯特有生以来从未主动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别人过。
可是,在这个本应忙碌的下午三点半,马修·卡思伯特却跑到这儿,不紧不慢地驾着车穿过山谷上了山坡。更奇怪的是,他戴了一条白色的硬领,还穿上了一套最好的衣服,显而易见,他是要到阿冯利小半岛的外面去。他赶着栗色母马拉的轻便马车,这表明他准备走相当长的一段路程。那么,马修·卡思伯特要去哪儿呢?他又为什么要到那儿去呢?
如果当时阿冯利大道上的是其他男子,那么善于巧妙地把一些情况综合起来考虑的雷切尔太太或许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可是马修难得出门,准是有什么紧迫的、不寻常的事要他去解决。他是世上顶顶羞怯的男子,不喜欢在陌生人中间周旋或者到他可能要同人家交谈的地方去。可现在呢,马修戴着一条白色硬领,还驾着一辆轻便马车,这可不是件常有的事。雷切尔太太绞尽脑汁,苦苦思索了好久,却一无所获,于是她一下午的兴致就这样给一扫而光了。
“吃过茶点,我就步行去绿山墙农舍,从玛丽拉那儿探问出他去哪儿,去干什么。”这位可敬的妇人最后做出决定,“在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一般是不到镇上去的,而且,他也从不探亲访友;如果是萝卜籽儿用光了,他也不至于要如此穿戴打扮,驾着马车去买;说是去请医生吧,他又走得不够匆忙。嗯,昨晚到他出发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是给难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弄清楚是什么事让马修·卡思伯特今天走出阿冯利,我的心情就不会有一分钟安宁。”
这样,吃了茶点,雷切尔太太就出发了。她并没有多少路要走。马修·卡思伯特家那座草木蔓生、果树成荫的大房子在路的那一边,离林德的山谷不到四分之一英里远。当然,狭窄幽长的小路使路程看起来远得多。马修·卡思伯特的父亲也同样羞怯、沉默,当初创建家宅时,他尽可能地远离他的同胞,就差没整个儿退缩到森林里去了。绿山墙农舍筑在他开垦出的那片土地的边缘,从干道上几乎看不见。阿冯利其他居民的房屋友好地紧密排列在干道两边。雷切尔太太认为住在那种幽僻的地方,根本不能叫生活。
“这只能算是待在那儿。”她走在留着深深辙印儿的小路上时自言自语道。小路上长满了青草,路边是野玫瑰丛。“避开别人,住在这种地方,也就怪不得马修和玛丽拉都有点儿孤僻了。树木可不是什么呱呱叫的伙伴,不过老天知道,如果它们真的是好伙伴,那倒是要多少就有多少。我倒是宁愿看着人。他们看上去倒是挺满足的,不过我想,他们多半是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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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山墙的安妮》是一部世界名著,是加拿大女作家露西·蒙哥马利所著“安妮系列小说”的第一部,也是最成功的一部。它被译成三十多种文字在许多国家出版,发行量达八百多万册。世界文学大师马克-吐温把它同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品《爱丽丝梦游仙境》相提并论,说:“安妮是继不朽的爱丽丝之后最令人感动和喜爱的儿童形象。”八十年代中期,根据原著改编的电视剧曾风靡加拿大,美、英、德、日等国家也竞相播放。小说主人公生活的地方——爱德华王子岛的绿山墙农舍,几十年来一直是加拿大一个闻名遐迩的景点。来华访问的加拿大贵宾谈起这部小说时往往精神亢奋,眼睛闪光,把它视为自己的光荣和骄傲。一部小说产生这样广泛而深刻的影响,在文学史上是并不多见的现象。
这部小说之所以引人入胜,首先是因为它成功地刻画了主人公安妮的感人形象。我们都熟知安徒生笔下的丑小鸭,从一定意义上说,安妮的成长过程正是从丑小鸭变成美丽白天鹅的过程。小说开始时,安妮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长了一头红发,脸上有许多雀斑。马修和玛丽拉兄妹收养了她。他们原本想从孤儿院领养一个男孩,等他长大了好帮马修干农活,但阴错阳差,却把一个长得并不好看的小女孩领了回来。安妮的尴尬处境可想而知,一开始她差点儿被退了回去。可是这个小女孩虽然身处逆境,仍然对生活充满了美好的幻想。而且比丑小鸭幸运的是,她在绿山墙农舍这个淳朴的环境中,得到了收养她的这对善良兄妹和周围人们的关怀、爱护。到小说结尾时,她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漂亮的花季少女,即将出任当地的乡村小学教师了。
安妮的个性极其鲜明。她纯洁正直,性格倔强,感情充沛,喜欢说话,对于大自然的美具有敏锐的感受力。尤其突出的是,她的想象力极为丰富,她善于在知觉材料的基础上,从眼前实在的事物想象出应该有或可能有的事物,从而使她生活的天地五光十色,多姿多彩。但她有时也因耽于想象,在生活中酿成若干无伤大雅的差错,闹出一些喜剧,使绿山墙农舍的故事妙趣横生。随着她的健康成长,想象中的自发成分日益减少,自觉成分则明显增多。在她身上,想象力是促使理想、道德的形成和智力发展的推动力。她并不死啃书本,却以优异的成绩从专科学校毕业并获得了进人大学深造的奖学金。然而,正在这时,马修不幸去世,玛丽拉几近失明。为了陪伴和照顾孤独的老人,她毅然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决心留在当地教书。人生道路上的这一抉择,充分显示了她的美好心灵和舍己为人的优秀品质。小说描写主人公的成长过程丝丝入扣,不仅感染了读者,也给教育工作者以如何培养下一代的有益启迪。
这部小说之所以引人入胜,还因为它成功地刻画了安妮周围的人物。恩格斯说过:“我觉得刻画一个人物不仅应表现他做什么,而且应表现他怎样做。”他主张“把各个人物用更加对立的方式彼此区别得更加鲜明些”。安妮周围的人物正是体现了这一特点。拿马修和玛丽拉兄妹来说,他们都爱安妮,但爱的方式各有不同,甚至形成了鲜明的对照。马修比较早就看出了安妮的真正价值,尽管他沉默寡言,对玛丽拉又常常退让三分,但他并不掩饰对安妮的深挚的爱。玛丽拉则是个“刀子嘴巴豆腐心”的人,她也有着慈善的心肠,但对安妮要求十分严厉,甚至近于苛刻,有时还对她产生误解。她把爱埋藏在心灵深处,从不轻易流露。这样,在这一对形同“养父母”的人身上,我们便看到了“慈父严母”的对立。他们既对立,又统一,共同抚育着安妮这个孤儿。读者从中充分感受到生活的情趣。有的人物作者着墨不多,却也给我们留下了难忘的印象。例如书中的约瑟芬太太,她是安妮最要好的同学黛安娜的姑奶奶,两个孩子不知道她的到来,竟然跳到床上,压在她身上,闯下了大祸,几乎不可收拾。但安妮的真诚坦白竟然让怒不可遏的约瑟芬太太怨恨尽释,同安妮成为“灵魂的知音”。安妮周围的人物构成了一种典型环境,这个环境造就了安妮的典型性格。
这部小说之所以引人入胜,更因为它歌颂和弘扬了真善美。大自然在作者的笔下是通过富于想象力的主人公的眼睛和心灵来描写的,绿山墙农舍及其附近地区的自然景色,不论是树木花草,天上的云彩,还是池里的碧波,都是那样的美丽动人,它们随着季节的变换而不断改变自己的面貌,丰富多彩,令人神往。更加突出的是作品中描写的人物性格之美。马修和玛丽拉都是极其平凡的普通人,但他们却有着金子一般的心。安妮的同学吉尔伯特·布莱思曾经是她的“死敌”,因为他曾抓住安妮的头发骂她“红发鬼”,使她受到极大的刺激,以致她在很长时期里一直不能原谅他的过错。但是当他们俩一同以优异成绩毕业于专科学校,而吉尔伯特已经联系好了在本地学校教书时,为了让安妮能够就近照料玛丽拉,他毫不犹豫地把这个职位让给了安妮,自己到离家较远的白沙镇去当教师。这也是真正的自我牺牲,因为他将必须支付在白沙镇的膳食费用。在这个英俊的小伙子身上有着多么崇高的灵魂啊!至于主人公安妮的闪光的思想品质,在作品中得到了更加集中的多方面表现,扣人心弦,感人至深。
这部小说之所以引人入胜,也因为它比较准确地体现了儿童文学的特点。通观全书,里面丝毫没有某些作品中存在的儿童文学成人化的倾向。它所描写的一切,都是通过儿童和少年的感官去看,去听,去想,完全符合他们的年龄特征,洋溢着儿童所特有的生活情趣。但是,它又不像某些儿童文学作品那样,故意迎合读者,用甜得发腻的调子同读者讲话。它既从儿童的视角出发,又引导儿童,这样就收到了受读者欢迎、对读者有益的效果。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贯穿全书的幽默笔调。人们读着那行云流水般晓畅的语言文字,读着读着,常常会忍俊不禁,意趣盎然。这是作者的智慧和内在的乐观主义精神的表现,它植根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民群众的心中。近百年来,小说能够在作者本土乃至世界上许多地方大受欢迎,长销不衰,这兴许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译者
一九九八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