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得弗雷德·普鲁士勒著的《鬼磨坊》故事发生在18世纪中叶，少年克拉巴德是牧羊人的儿子，14岁时，父母双双死于瘟疫，后被一位牧师收养。由于忍受了不宗教家庭的清规戒律，他愤而出走，加入流浪儿的行列，浪迹天涯。在鬼磨坊生活的日子里，他发现了种种蹊跷古怪的事，特别是好友佟达和米切尔的死，使他认清了师傅的真正嘴脸。他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一位自觉的斗士，并最终借助爱情的力量，一举战胜了以师傅为代表的邪恶势力，获得了从肉体到精神的自由。

奥得弗雷德·普鲁士勒著的《鬼磨坊》讲述了因为赤贫而成为乞丐的孤儿克拉巴特，在这一年的三王来朝节找到了容身之所。那是黑水河畔一处鬼窝一样的磨坊——“师傅”总是怒气冲冲，伙计们又都神神秘秘，连日常工作也透着奇怪：没有任何人送来谷物，磨坊的活儿却一天连着一天，克拉巴特甚至在半夜被拉起来驱动碾磨。他待的时间越久，越觉得神秘离奇。他经历了古怪的拜师仪式，学习了奇异的灵文密咒，认识了举止雍然的贵族，还见识了不可思议的大人物，他甚至还目睹了兄弟们一一死去……克拉巴特很快成长起来，意识到信仰和爱是天下最有力的两种武器，他准备向黑暗宣战，而这，不仅仅为了他自己。

序·曹文轩

第一年

 科泽尔布鲁赫的磨坊

 十一个与一个

 难受的滋味

 梦中大逃亡

 头插羽毛的人

 横杆上的乌鸦

 秘密兄弟会的标记

 记住，我是你师傅

 卡门茨的牛贩子

 军乐齐鸣

 怀念师兄

 没有牧师，也没有十字架

第二年

 窘坊行规

 暖冬

 万岁，奥古斯都！

 复活节的烛光里

 “尖帽子”轶事

 卖马

 葡萄酒和水

 斗鸡

 空棺材

第三年

 黑人之王

 飞越

 逃跑

 秧苗上的雪

 我是克拉巴特

 与世隔绝

 意外的特权

 艰辛的劳作

 苏丹的雄鹰

 秀发指环

 师傅的提议

 最终的较量

科泽尔布鲁赫的磨坊

故事发生在元旦至一月六日的“三王来朝节”期间。十四岁的克拉巴特跟另外两个索布族的小叫花子正在一起行乞。当时。在萨克森选帝侯统治的地区，乞讨和流浪是明令禁止的（不过，所幸法官和其他官员对相关法令并未锱铢必较）。三个流浪儿扮成“三王”，在霍叶尔斯维达一带沿村乞讨，在破帽檐外围个草环，就算是头顶的“王冠”了。从毛肯多尔夫来的小乞丐罗波施扮成“黑人之王”，每天一早起来，他就在脸上擦满炭黑，得意扬扬地举着一根长杆走在前面，克拉巴特还在那根杆的顶端钉了一颗伯利恒之星。

每到一户人家，他们就会将罗波施拥在中间，然后放声高唱：“和撒那归于大卫的子孙！”不过，克拉巴特只是默默地动动嘴，做做样子，因为他正处在变声期。这样一来，另外两位就不得不扯起嗓子，弥补音量的不足了。

新年之际，许多农户都宰了猪。他们慷慨地拿出大量的香肠和熏板肉，馈赠给这三位“来自东方的王”。有些人家还会拿出苹果、胡桃、李子干、蜂蜜面包。运气好的时候，小乞儿们甚至还能得到些奶酪点心、茴香饼和肉桂饼之类的。“新年开张真不错！”到了第三天晚上，罗波施乐呵呵地说，“真盼着这好日子可以一直持续到年底！”另外的两位“王”也矜持地点了点头，齐声感叹道：“谁说不是呢！”

第四天，他们在彼得斯海因一家铁匠铺的柴草棚里过夜。就在这天的夜里，克拉巴特第一次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十一只乌鸦蹲在一根横杆上打量着他。他发现，最左端的那个位子是空着的。接着，他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远远地唤着他的名字，这声音仿佛来自虚空，令他心惊胆战，不敢应声。“克拉巴特！”声音又一次传来——接着，又是第三声：“克拉巴特！”然后那声音说：“到施瓦尔茨科尔姆的磨坊来吧！这对你没坏处！”这时，只见那群乌鸦纷纷从横杆飞起，呱呱叫道：“听从师傅的召唤，服从他吧！”

梦到这里，克拉巴特惊醒了。“真是什么都能搅到梦里去！”他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怪梦，翻个身，又沉沉睡去了。第二天，他跟小伙伴们一道继续游荡，每当想起梦中的乌鸦，都禁不住暗自发笑。

然而，一模一样的情形在第二天夜里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梦中。那个叫着他名字的声音又出现了。那群乌鸦又呱呱叫喊：“听从他的召唤吧！”这不由得引起了克拉巴特的深思。第二天早上，他找投宿的那家农夫打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施瓦尔茨科尔姆的村子，或者类似名字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那农夫才依稀记起这个名字：“施瓦尔茨科尔姆……哦，我想起来了。在霍叶尔斯维达森林那一带，通往莱佩的大路旁，是有这么一个村子。”  接下来的那天，这三位“国王”在大帕尔特维茨过的夜。在这里，克拉巴特也同样梦到了乌鸦和那个依稀从虚空飘来的声音，跟第一夜和第二夜的梦境一模一样。于是，他决定听从这个声音的召唤。黎明时分，趁着两个小伙伴还在熟睡，克拉巴特蹑手蹑脚溜出谷仓。在场院门口，他遇到一位正准备去打井水的姑娘，连忙拜托她：“麻烦你转告那两个人，我有要紧事，必须先走了。”

克拉巴特一个村子挨着一个村子打听。此时，风雪交加，雪花不停地扑打着他的脸蛋。走不了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擦眼睛。他在霍叶尔斯维达森林里还迷了路，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又找到了通往莱佩的大路。就这样，到了傍晚时分，他才到达目的地。

施瓦尔茨科尔姆与其他荒原上的村落并无二致：道路两旁是一栋栋房子和谷仓，如今它们都半陷在厚厚的积雪里。屋顶飘着缕缕炊烟，地上可以看到一堆堆冒着热气的牛粪。村子里时不时冒出“哞……哞……”的牛叫，夏日鸭子戏水的池塘里，此刻传来滑冰的孩子们喧闹嬉戏的声音。

P15-17

《鬼磨坊》是真正的幻想文学。

我在下这样一个结论时，也就同时意味着我在说，有一些作品并不是真正的幻想文学。这些年，看了太多的所谓幻想文学作品之后，我有一个看法越来越坚定起来：写了幻想的不一定是文学。不要看那些作品上天入地、呼风唤雨、一副汪洋恣肆的样子，其实只不过是装神弄鬼而已，其背后，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货色，更与文学相去甚远。无人不晓的《哈利·波特》，当然还不至于落得这步田地，但文学性不高，这大概是连《哈》迷们都不得不承认的，而至于说到专家们，至今我还未看到过他们有什么激赏，情形却是：不是缄默不语就是猛烈抨击。我倒不想去对《哈》说三道四，因为一部作品既然让那么多的人喜欢，自然总有它的道理，不能轻易否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愿意将它列入优秀的幻想文学的行列。前不久，在日本大阪举行的关于幻想文学的论坛上，我曾回答过日本朋友的提问，我说，如果让我来评判《哈利·波特》和《指环王》．我的回答是直截了当的：《哈利·波特》是幻想作品，而《指环王》则是幻想文学。当时，台下的听众都会心地大笑了。

《鬼磨坊》是将幻想放在文学的框架里来做的。首先是文学，离开文学的幻想，在作者看来，并没有多大的意义。这位德国人，由始至终，都在想着一件事：我在写一部文学作品，道道地地的文学作品。而不是：我要幻想，我只要幻想。

这里的幻想，并不是他的目的，只是他的一种文学形式：通过幻想，来展示他的文学精神。他甚至写着写着，就忘记了幻想。他的注意力在一个巧妙的艺术构思上，在一些人物的刻画上，在非常别致的故事上，在一段一段的风景画一般的风景描写上，也在文学主题的深刻揭示上。

当然，《鬼磨坊》无疑是一部想象力非同寻常的小说。从艺术性上说，达到它这样高度的作品，大概并不多。在确定了要将它写成一部文学作品之后，作者展开了无拘无束的想象，那时，他的思维是自由的，没有羁绊，没有樊篱，没有任何的阻隔，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鬼磨坊，就这样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黑水河畔，出现在了德国的土地上。磨坊、人鸦、风驰电掣的骏马……这里，所有的景象和事物都是魔幻世界中的。这个魔幻世界，是独特的，是作者的富有天才的创造，它不同于其他的幻想作品中的那些已经写成熟套的场景。

但这里的幻想，显然不是空空的幻想。这里，有大恶，也有大善。这个鬼磨坊，其实是人性的一个试验场，它比一般的现实场合，更能显示和揭示人性。虽是一部幻想的作品，展示的却是非常现实的主题。真正意义上的幻想文学，其实来自于作者对现实世界的思考，它具有强烈的现实动机。而当下雨后春笋般的幻想作品，只是一味幻想，后面并没有现实的背景——这些幻想，看上去很让人惊羡，其实是很虚弱的，只是一些飘飘然的花活而已。

如此云山雾罩的幻想，只是展示作者的一种没有底蕴的想象能力而已。离开思想，离开美学，离开艺术谈幻想，我以为并无什么意义。真正的幻想得借助于一个人雄厚的知识储备，它是一个人深刻思想的折射，是一个人深思熟虑的美学境界的特别展示。我以为，《鬼磨坊》的幻想就是这后一种的幻想。

相对《鬼磨坊》，中国的幻想文学可能还有一段路要走。

曹文轩

2007年12月5日于讲学途中

《鬼磨坊》无疑是一部想象力非同寻常的小说。从艺术性上说，达到它这样高度的作品，大概并不多。在确定了要将它写成一部文学作品之后，作者展开了无拘无束的想象，那时，他的思维是自由的，没有羁绊，没有樊篱，没有任何的阻隔……

——国际安徒生奖获得者北京大学教授曹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