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劳工(全译本)(精)》是法国伟大浪漫主义作家维克多·雨果的一部与《悲惨世界》和《巴黎圣母院》齐名的小说。小说着力地描写了诺曼底渔民的严酷生活，热情地歌颂了人同大自然的英勇斗争。故事发生在雨果流亡期间居住了多年的根西岛。作者描写了主人公吉利亚特为了抢救被破坏的迪朗德号快船的机器设备所表现出的勇敢与才智，以及为成全其心里爱恋着的戴吕谢特与埃伯内齐教士而作出的牺牲，表现出吉利亚特与偏见、迷信及大自然的英勇斗争。

《海上劳工(全译本)(精)》是维克多·雨果流亡海岛期间创作的一部重要小说，主要描写了主人公吉利亚特对船主利蒂埃利的侄女戴吕施特深沉纯洁的爱，为抢救杜朗德的机器表现出的勇敢与才能，以及为了成全戴吕施特与埃伯纳兹尔·戈德莱神父的婚姻而作出的自我牺牲，表现了主人公与偏见、迷信及自然力的英勇斗争，塑造了一个集“约伯与普罗米修斯”于一身的海上劳工代表。

第一部 克吕班师傅

 第一章 坏名声的由来

一 写在一张白纸上的字

二 海角屋

三 等你结婚时，送给你妻子

四 不受欢迎

五 吉利亚特的其他可疑之处

六 凸肚形帆船

七 闹鬼的房子得由通灵的人来住．

八 吉尔德一霍尔姆一乌尔座椅

 第二章 利蒂埃利大师傅

一 动荡的生活和平静的心灵

二 他的情趣

三 从前的海上语言

四 人之所爱是脆弱的

 第三章 杜朗德和戴吕施特

一 啁啾声与烟雾

二 永远讲不完的乌托邦的故事

三 朗泰纳

四 乌托邦故事的续篇

五 魔船

六 利蒂埃利名声大振

七 同一位教父和同一位女保护神

八 “博妮邓笛”曲

九 看透了朗泰纳心思的人

十 远洋的故事

十一 关于可能的夫婿

十二 利蒂埃利性格中的异常之处

十三 无忧添风采

 第四章 风笛

一 曙光或烈火的第一抹红色

二 一步步迈进未知的世界

三 “博妮邓笛”曲在小丘上有了回声

四

五 应得的成功总是遭人嫉恨

六 海上遇难者幸遇单桅帆船

七 游荡者幸遇捕鱼人

 第五章 左轮手枪

一 约翰客栈的谈话

二 克吕班瞥见了某人

三 克吕班带走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再带回来

四 布兰蒙

五 掏鸟窝的孩子

六 雅克莱萨德

七 夜晚的买主和神秘的卖主

八 连撞红黑两弹子

九 对期待或害怕海外来鸿的人不无裨益的指点

 第六章 醉醺醺的舵手和滴酒不沾的船长

一 多佛尔礁

二 出人意料的白兰地酒

三 中断的谈话声

四 克吕班船长发挥了自己的一切才能

五 克吕班令众人钦佩不已

六 被照亮的深渊

七 始料未及

 第七章 对一本书冒昧发问

一 悬崖底的珍珠

二 西海岸怪事多

三 别冒险

第二部 魔怪吉利亚特

 第一章 礁石

一 难进也难出的地方

二 无懈可击的灾难

三 安全，但并不美妙

四 事先进行实地考察

五 简论自然力的神秘合作

六 一个马厩

七 旅人的一间住房

八 不祥之鸟

九 礁石及利用礁石的方法

十 炼铁炉

十一 发现

十二 一座海底建筑的内部

十三 赫然入目和隐约可见的情景

 第二章 苦作

一 一个匮缺一切的人的物源

二 仿佛莎士比亚有可能与埃斯库罗斯相遇

三 吉利亚特的杰作挽救利蒂埃利的杰作

四 在物质的压迫下

五 在黑暗中

六 吉利亚特调整了凸肚形帆船的位置

七 危险接踵而至

八 波折突起，未成定局

九 得而复失的成功

十 大海的警告

十一 明白人自有生路

 第三章 斗争

一 两极相触，物极必反

二 外海风

三 对吉利亚特所闻之声的解释

四 浩浩荡荡

五 必须作出抉择的吉利亚特

六 搏斗

 第四章 障碍的两重性

一 挨饿的不止一个

二 怪物

三 深渊里的另一种搏斗

四 什么也没隐藏，什么也未丢失

五 两英尺与六英寸之间的位置足以接纳死神

六 从深渊到云天

七 未知世界里有一只耳朵

第三部 戴吕施特

 第一章 黑夜与月亮

一 港口钟声响起

二 港口钟声再起

 第二章 专制下的感恩

一 苦恼中的欢乐

二 皮箱

 第三章 “卡什米尔”号的离去

一 教堂边的小港勒阿弗莱

二 绝望相呈

三 早有准备的自我牺牲

四 “等你结婚时，送给你妻子”

五 雄伟的坟墓

第一章

坏名声的由来

一 写在一张白纸上的字

在根西岛，182×年的圣诞节是个非凡的日子。那一天下了雪。在英吉利海峡的诸岛，结冰的冬天是值得纪念的，而下雪则是件轰动的大事。

这个圣诞节的早晨，从圣彼得港通往瓦尔的海边的路上，白茫茫一片。雪从半夜一直下到黎明。九点钟光景，太阳刚刚升起不久，还没有到圣公会教徒和循道宗教徒分别去圣桑普森教堂和埃尔达小教堂的时候，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在这两个教堂钟楼之间的整个一段路上，只有三个行人：一个小孩，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这三个行人相互隔着一段距离，彼此之间显然没有丝毫的联系。小孩八岁左右，不时停住脚步，好奇地瞧着雪。男人在女人后面走着，相隔百来步。他和那位女人一样，都是朝圣桑普森方向走。男人还年轻，像是个工人或水手的模样。他一身平常的装束，着一件褐色粗呢上衣和一条带有防水护套的裤子。像是在表明显然时值节庆，他并不上哪一家教堂去。他脚穿厚厚的粗皮鞋，鞋底布满粗大的钉子，在雪上留下的印迹好似牢房的锁印，而不像人的足迹。那个行路的女人却明显是一身上教堂的打扮：身披一件宽大的絮棉黑绸斗篷，里衬一条合身的长裙，爱尔兰毛葛面料，阔条纹，红白相间，煞是俏丽，若再配上一双红袜子，准会被当做巴黎女郎。她径直向前走去，显得自由、轻捷、充满活力，看她的步履，好像还没有经受过生活的磨难，想必还是个少女。她体态婀娜、飘逸，标志着青春期最美妙的过渡时刻，在童年的暮霭中透出了青春的晨曦。可那个男人并没有注意她。

突然，在一家菜园拐角处的一簇绿栎树的附近，在一个名叫“矮舍”的地方，她猛地转过头来。这个动作引起了那个男人的注意。她停下脚步，仿佛在打量着他，片刻后弯下腰。那男人觉得她用手指在雪地上写了点什么。接着，她站了起来，继续向前走去，脚步更快了，但又一次转过头来，嫣然一笑，旋即消失在路的左侧通往藤堡的那条绿篱小径中。当她第二次回头时，那位男人认出了她，原来是当地的一位迷人的姑娘，名叫戴吕施特。

他毫无往前赶的冲动，片刻后，他来到了菜园拐角处的那簇栎树旁。此时，他已经忘记了那位消失的女子，如果这时海面上跃出一只鼠海豚，或从灌木丛中飞出一只红喉雀，他的目光很可能会盯着那只鼠海豚或红喉雀，继续走他的路。可他恰巧就在这时往下看了一眼，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位年轻的姑娘刚刚停下脚步的地方。地面上印着两只小小的脚印，就在旁边的雪地上，他看到了她方才写的几个字：吉利亚特。

这正是他的名字。

他叫吉利亚特。  他久久地伫立着，一动不动，看着那个名字、那一双小小的脚印和白雪，接着若有所思地继续向前走去。

二海角屋

吉利亚特住在圣桑普森教区。他在这里并不讨人喜欢。关于这一点，确也有一些原因。

首先是他的住宅是一座“闹鬼”的房屋。在泽西或根西岛上，无论在乡村还是在城市，当您经过某个寥无人迹的偏僻的角落或穿过某条居民拥挤的街道，您都可能会碰到一幢门窗被封死了的房子：冬青树枝堵着大门；布满铁钉的木板像令人恶心的膏药似的封着底层的窗户；楼上各层的窗户说开不开，说关又不关，所有窗格都钉着木条，可玻璃全都破碎了。如果房子有个院子的话，那里边肯定杂草丛生，周围的护墙也是坍塌大半；若有花园，准是长满了荨麻、荆棘和毒芹；里边还可看到稀有的昆虫。烟囱自然张着裂缝，房顶倒塌；往房间里望去，全都像是散了架；木头腐烂，石头发霉。墙壁上挂着脱落的墙纸。在上面，您可以细细地观赏一番以前流行的墙纸式样，帝政时代的狮身鹰头鹰翼怪兽图，督政府时期的月牙形褶裥以及路易十六时代的小圆柱和短石柱。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沾满了苍蝇，显示出蜘蛛的无比恬静。有时，还能在地板上看到一只破碎的罐子。这就是一座“闹鬼”的房子。魔鬼总是深夜上门。

房子和人一样，会变成尸体。只要有人迷信，就可以将房子毁灭。于是，它成了恐怖的所在。这种死亡了的房子，在英吉利海峡的诸岛上并不少见。

乡间和海边的居民，一遇到闹鬼的地方，便不安宁。无论是英国的群岛，还是法国的海滨，凡英吉利海峡的居民，对魔鬼都有极为精确的概念。在地球的各个角落都有魔鬼的使者。毫无疑问，伯尔菲戈尔是地狱派驻法国的大使，于特金常驻意大利，贝利尔在土耳其，塔缪兹出使西班牙，马尔迪纳在瑞士，玛侬在英国。撒旦是群魔之王。撒旦·恺撒，他的宫廷组织严密，大衮为御膳大臣，苏格尔·贝诺特为太监总管，阿斯摩代为赌场庄家，弋巴尔为戏院老板，维尔德莱为司仪长，尼巴斯是小丑，学识渊博、无所不知的鬼学大师维埃鲁斯称尼巴斯为“滑稽的模仿高手”。P3-7

维克多·雨果(Victor Hugo，1802—1885)作为诗人、剧作家和小说家，他所达到的文学成就是凡人难以企及的，有学者曾评价道：“雨果是人类精神文化领域里真正的伟人，文学上雄踞时空的王者。”①

对于雨果的诗歌和戏剧，中国的一般读者也许了解并不多，但对雨果的小说，对他的《悲惨世界》和《巴黎圣母院》，可以说是无人不知。雨果小说具有普世性和独特性。其普世性，在于贯穿其小说创作始终的人道主义精神；其独特性，在于他以浪漫的情怀关注着严酷的社会现实。雨果的《悲惨世界》如此，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如此，雨果的《海上劳工》亦如此。

对于中国读者而言，《海上劳工》恐怕不如《悲惨世界》和《巴黎圣母院》那么有名，但是，要了解雨果小说创作的全貌，《海上劳工》是不能不读的，雨果为《海上劳工》所写的卷首语可以为证：

宗教、社会、自然，这是人类的三种斗争。这三种斗争同时也是人类的三种需要：人要信仰，便有了宇庙；人要创造，便有了城池；人要生活，便有了犁和船。然而，这三种答案包含着三种战争。人生神秘的苦难便来自这三种战争。人类面临着迷信、偏见和自然因素三种形式的障碍。三重的天数压在我们身上，这便是教理的天数、法律的天数和事物的天数。在《巴黎圣母院》里，笔者说明了第一种天数；在《悲惨世界》中，笔者指出了第二种天数；在此书中，笔者则揭示了第三种天数。

在这桎梏着人类的三重的命运之中，又交织着内心的命运，这一最高的天数，便是人类的心灵。

细读雨果的这段卷首语，我们发现，它就像希腊神话中阿里阿德涅的那条金线，可以引领着我们去解读堪与《悲惨世界》和《巴黎圣母院))媲美的《海上劳工》这部“神秘而伟大”的作品。

《海上劳工》“这部小说启始于根西半岛，终结于茫茫大海，揭示之后是遮蔽，这是一部‘双重深渊’之作”。①伊夫·哥安在为1980年版的《海上劳工》作的序中如是说。Ⅸ海上劳工》是雨果在流亡期间创作的小说，是“严酷而又浪漫”的根西岛赋予他这个流亡之身以避难之地，他的这部小说描写的正是在根西岛上发生的一则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作者要歌唱的是一个融于大海的自由而伟大的灵魂。正因如此，雨果要“将此书献给自由、好客的礁岛，献给高尚的海上民族居住的这块诺曼底故土的一角，献给这一严酷而温暖的根西岛——我现在的避难所，我将来可能的葬身之地”。

《海上劳工》于l864年5月开始写作，1866年3月12日在布鲁塞正式出版。同年，在巴黎出版了修订本，后在《太阳报》连续转载。小说的故事发生在作者流亡期间居住数年的根西岛。为了创作这部小说，雨果对英吉利海峡诸岛，特别是根西岛的风俗、气候以及海岛人民的劳动和生活进行了调查，并去过塞尔克岛，在那里观察水手攀登悬崖峭壁的情景，参观走私贩使用的岩洞。小说中对海涛、礁石和海怪以及对主人公吉利亚特与章鱼进行的惊心动魄的搏斗的生动描写，无不得益于作者所积累的丰富而精确的海上生活知识。但是，作者在小说中并没有止于对海岛生活的表象描述，而是把充满激情的笔触指向了小岛的深处，指向了大海的灵魂。

小说原本并不叫《海上劳工》，一开始作者为小说起名为《双重深渊》，后又更名为《深渊》，最终由出版商定名为《海上劳工))。伊夫·哥安认为，《海上劳工》这一书名，也许能为小说增添某种社会性的色彩，“它也许会让人们想起左拉式的某幅社会与历史画卷”，但是，正如《悲惨世界》没有对工业革命前期的无产阶级的生存状态展示整体性的画卷，《海上劳工》也没有对作者所生活的时代的水手与渔民的日常生活及其处境展开研究。在雨果看来，人类面临着“迷信、偏见和自然因素三种形式的障碍”，他要用他的笔揭示压在人类身上的三重天数，以《巴黎圣母院》揭露教理的天数，与迷信抗争；以《悲惨世界))揭露法律的天数，与偏见抗争；以《海上劳工》揭露万物的天数，与自然力抗争。在这个意义上，这三部小说形成的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而在整体之中，作者指出“在这桎梏着人类的三重的命运之中，又交织着内心的命运，这一最高的天数，便是人类的心灵”。于是，在《海上劳工》这部小说中，雨果不可避免地要进行双重的……的空间、海浪、狂风、闪电和流星，另一方是孤独的一个人；一方是大海，另一方是一个灵魂；一方是无限，另一方是一个原子。”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搏斗，这是一桩闻所未闻的英勇壮举，这是“乌有”与“一切”的抗争，是“献给孤身奋战者的”一部《伊利亚特》。

……

表象与真相，邪恶与善良，渺小与伟大，小说中多维的反衬形成了强烈的张力。除了吉利亚特，小说中的重要人物一个个似乎都走向了人生的反面。以勇猛为狡诈的外衣的朗泰纳以为钱财到手，阴谋得逞，没想到遇到了更为邪恶的克吕班，最终败在他的手枪下；披着正直之外衣的克吕班自以为得计，却遭遇了灭顶之灾，葬身于章鱼的腹中：“那一切发生在无情的黑暗世界里，可谓是伪君子相遇。在深渊的尽头，阴谋与邪恶的代表进行了一场较量，一方是兽，一方是人，恶兽处决了恶人。真是可怖的正义。”就这样，对克吕班来说，胜利成了灾难，自由成了囚禁，梦想的天堂成了黑暗的坟墓。至于利蒂埃利大师傅，他生命的两半“杜朗德”和侄女戴吕施特不能两全：为了挽救前者，他不惜献出了后者，而最终前者得救了，后者却嫁给了他最为痛恨的“神父”。至于神父埃伯纳兹尔，他得到了心爱的姑娘，却背叛了信仰的上帝。唯有吉利亚特，他在重重敌意中获得了尊敬，在无边的孤独中获得了自由，在失去心爱的人的同时，灵魂得到了升华。那是一颗善良而伟大的灵魂，它是永恒的!

一颗伟大的灵魂，由此而造就了一部伟大的小说。小说发表后，弗朗索瓦一维克多·雨果在给父亲的一封信中这样说道：“你取得了巨大的、普遍一致的成功。我从未见过人们如此众口一辞。甚至超过了《悲惨世界》所取得的成就。这一次，大师找到知音的读者了。你已为人们所理解，这就说明了一切。因为对于像这么一部作品，理解也就是欣赏。”左拉也给《海上劳工》以高度的评价，他认为作者在书中表现了“自由自在的心灵和无拘无束的想象力。他不再说教，也不再争辩……我们身临其境地看到了这个强有力的作家所做的宏伟的梦，他让人与茫茫自然短兵相接”。①雨果曾说：“我是想赞美劳动，赞美意志，赞美忠诚，赞美一切使人伟大的东西。”《海上劳工》正是这样一曲对“一切使人伟大的东西”的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