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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的父亲母亲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梁晓声
出版社 中国青年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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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试读章节

父亲去世已经一个月了,我仍为我的父亲戴着黑纱。

有几次出门前,我将黑纱摘了下来,但倏忽间,内心里涌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情感。戚戚地,我便又戴上了。我不可能永不摘下。我想,这是一种纯粹的个人情感,尽管这一种个人情感在我有不可殚言的虔意。我必得从伤绪之中解脱,也是无须凭别人劝慰我自己明白的。然而怀念是一种相会的形式,我们人人的情感都曾一度依赖于它……

这一个月里,又有电影或电视剧制片人员,到我家来请父亲去当群众演员。他们走后,我就独自静坐,回想起父亲当群众演员的一些微事……

一九八四年至一九八六年,父亲栖居北京的两年,曾在五六部电影和电视剧中当过群众演员。在北影院内,甚至范围缩小到我当年居住的十九号楼内,这是司空见惯的事。

父亲被选去当群众演员,毫无疑问地最初是由于他那十分惹人注目的胡子。父亲的胡子留得很长,长及上衣第二颗纽扣,总体银白,谁见了谁都对我说:“梁晓声,你老父亲的一把大胡子真帅。”

父亲生前极爱惜他的胡子,兜里常揣着一柄木质小梳,闲来无事,就梳理。记得有一次,我的儿子梁爽,天真发问:“爷爷,你睡觉的时候,胡子是在被窝里,还是在被窝外呀?”

父亲一时答不上来。那天晚上,父亲竞至于因为他的胡子而几乎彻夜失眠,竟至于捅醒我的母亲,问自己一向睡觉的时候,胡子究竟是在被窝里还是在被窝外呀?无论他将胡子放在被窝里还是放在被窝外,总觉得不那么对劲儿……

父亲第一次当群众演员,在《泥人常传奇》剧组,导演是李文化。副导演先找了父亲,父亲说得征求我的意见。父亲大概将当群众演员这回事看得太重,以为便等于投身了艺术,所以希望我替他做主,判断他到底能不能胜任。父亲从来不做自己胜任不了之事,他一生不喜欢那种滥竽充数的人。

我替父亲拒绝了。那时群众演员的酬金才两元,我之所以拒绝不是因为酬金低,而是因为我不愿我的老父亲在摄影机前被人呼来挥去的。

李文化亲自来找我,说他这部影片的群众演员中,少了一位长胡子老头儿。“放心,我吩咐对老人家要格外尊重,像尊重老演员们一样还不行吗?”一他这么保证。

无奈,我只好违心同意。

从此,父亲便开始了他的“演员生涯”。更准确地说,是“群众演员”生涯一在他七十四岁的时候。父亲演的尽是迎着镜头走过来或背着镜头走过去的“角色”。说那也算“角色”,是太夸大其词了。不同的服装,使我的老父亲在镜头前成为老绅士、老乞丐,摆烟摊的或挑菜行卖的……

不久,便常有人对我说:“哎呀晓声,你父亲真好,演戏认真极了!”

父亲做什么事都认真极了,但那也算“演戏”吗?我每每一笑置之,然而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父亲,内心里总是高兴的。

一次,我从办公室回家,经过北影一条街一就是那条旧北京假景街,见父亲端端地坐在台阶上,而导演们在摄影机前指手画脚地议论什么,不像再有群众场面要拍的样子。时已中午,我走到父亲跟前,说:“爸爸,你还坐在这儿干什么呀?回家吃饭吧。”

父亲说:“不行,我不能离开。”

我问:“为什么?”

父亲回答:“我们导演说了一别的群众演员没事儿了,可以打发走了,但这位老人不能走,我还用得着他!”

父亲的语调中,很有一种自豪感似的。

父亲坐得很特别,那是一种正襟危坐。他身上的演员服,是一件褐色绸质长袍。他将长袍的后摆,掀起来搭在背上,而将长袍的前摆,卷起来放在膝上。他不倚墙,也不靠什么,就那样子端端地坐着,也不知已经坐了多久。分明的,他唯恐使那长袍沾了灰土或弄褶皱了……

父亲不肯离开,我只好去问导演。导演却已经把我的老父亲忘在脑后了,一个劲儿地向我道歉……

中国之电影电视剧,群众演员的问题,对任何一位导演,都是很沮丧的事。

往往需要十个群众演员,预先得组织十五六个,真开拍了,剩下一半就算不错。有些群众演员,钱一到手,人也便脚底板抹油,溜了。群众演员在这一点上,倒可谓相当出色地演着我们现实中的些个“群众”,些个中国人。难得有父亲这样的群众演员。

我细思忖:都愿请我的老父亲当群众演员,当然并不完全因为他的胡子……

那两年内,父亲睡在我的办公室。有时我因写作到深夜,常和父亲一块儿睡在办公室。有一天夜里,下起了大雨。我被雷声惊醒,翻了个身,黑暗中,恍恍地,发现父亲披着衣服坐在折叠床上吸烟。

我好生奇怪,不安地询问:“爸,你怎么了?为什么夜里不睡吸烟?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黑暗之中,但闻父亲叹了口气。许久,才听他说:“唉,我为我们导演发愁哇,他就怕这几天下雨……”

父亲不论在哪一个剧组当群众演员,都一概地称导演为“我们导演”。从这种称谓中我听得出来,他是把他自己——一个迎着镜头走过来或背着镜头走过去的群众演员,与一位导演之间联得太紧密了。或者反过来说,他是太把一位导演,与一个迎着镜头走过来或背着镜头走过去的群众演员联得那么紧密。而我认为这是荒唐的,而我认为这实实在在是很犯不上的。

我嘟哝地说:“爸,你替他操这份心干吗?下雨不下雨的,与你有什么关系?睡吧睡吧。”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父亲教训我道,“全厂两千来人,等着这一部电影早拍完,早收了,才好发工资,发奖金,你不明白?你一点儿不关心?”

P7-10

目录

序 我的父母

第一辑 普通人

 父亲的遗物

 母亲播种过什么

 父亲与茶

 黑纽扣

第二辑 兄长

 姻缘

 我与儿子

 父亲的荣与辱

 当爸的感觉

第三辑 野草根祭

 在西线的列车上

 儿子·母亲·公仆和水

 野草根祭

 玉龙

 小垃圾女

第四辑 三平方米的金融海啸

 一天的声音

 紧绷的小街

 看自行车的女人

 三平方米的金融海啸

 朱师傅一家

 小芝麻粒儿

第五辑 老茶农和他的女儿

 玻璃匠和他的儿子

 老茶农和他的女儿

 做竹须空,做人须直

 禅机可无,灵犀当有

 父母是最朴素的人文

 感激

序言

我的父母

一九四九年九月二十二日,我出生在哈尔滨市安平街一个人家众多的大院里,我的家是一间半低矮的苏式房屋。邻院是苏联侨民的教堂,经常举行各种宗教仪式,我从小听惯了教堂的钟声。

父亲目不识丁,祖父也目不识丁。原籍山东省荣成温泉寨村。上溯十八代乃至二十八代三十八代,尽是文盲,尽是穷苦农民。

父亲十几岁时,因生活所迫,随村人“闯关东”来到了哈尔滨。

他是我们家族史上的第一个工人,建筑工人。他扭转了我们这一梁姓家族的成分。我在小说《父亲》中,用两万余纪实性的文字,为他这一个中国的农民出身的“工人阶级”立了一篇小传。从转折的意义讲,他是我们家族史上的一座丰碑。

父亲对我走上文学道路从未施加过任何有益的影响,不仅因为他是文盲,也因为从一九五六年起,我七岁的时候,他便离开哈尔滨市建设大西北去了。从此每隔两三年他才回家与我们团聚一次,我下乡以后,与父亲团聚更不易了。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反对我们几个孩子看“闲书”的。见我们捧着一本什么小说看,他就生气。看“闲书”是他这位父亲无法忍受的“坏毛病”。父亲常因母亲给我们钱买“闲书”而对母亲‘大发其火。家里穷,父亲一个人挣钱养家糊口,也真难为他。每一分钱都是他用汗水换来的。父亲的工资仅够勉强维持一个市民家庭最低水平的生活。

母亲也是文盲。外祖父去读过几年私塾,是东北某农村解放前农民称为“识文断字”的人,故而同是文盲,母亲与父亲不大一样。父亲是个崇尚力气的文盲,母亲是个崇尚文化的文盲。崇尚相左,对我们几个琏子寄托的希望也便截然对立。父亲希望我们将来都能靠力气吃饭,母亲希望我们将来都能成为靠文化自立于社会的人。父亲的教育方式是严厉的训斥和惩罚,父亲是将。“过日子”的每一样大大小小的东西都看得很贵重的。母亲的教育方式堪称真正的教育,她注重人格、品德、礼貌和学习方面。值得庆幸的是,父亲常年在大西北,我们从小接受的是母亲的教育。母亲的教育至今仍对我为人处世深有影响。

母亲从外祖父那里知道许多书中的人物和故事,而且听过_些旧戏,乐于将书中或戏中的人物和故事讲给我们。母亲年轻时记忆强,什么戏剧什么故事,只要听过一遍,就能详细记住。有些戏中的台词唱段,几乎能只字不差地复述。母亲善于讲故事,讲时带有很浓的个人感情色彩。我从五六岁开始,就从母亲口中听到过“包公传”、“济公传”、“杨家将”、“岳家将”、“侠女十三妹”的故事。母亲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善良的女人大多喜欢悲剧。母亲尤其愿意尤其善于讲悲剧故事——“秦香莲”、“风波亭”、“杨业碰碑”、“赵氏孤儿”、“陈州放粮”、“王宝钏困守寒窑”、“三勘蝴蝶梦”、“钓金龟”、“牛郎织女”、“天仙配”、“水漫金山寺”、“劈山救母”、“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母亲边讲边落泪,我们边听边落泪。

我于今在创作中追求悲剧情节、悲剧色彩,不能自已地在字里行间流溢浓重的主观感情色彩,可能正是由于小时候听母亲带着她浓重的主观感情色彩讲了许多悲剧故事的结果。我认为,文学对于一个作家儿童时代的心灵所形成的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对一个作家在某一时期或某一阶段的创作风格起着“先天”的、潜意识的作用。

母亲在我们小时候给我们讲故事,当然绝非想要把我们都培养成为作家,而仅靠听故事,一个儿童也不可能直接走上文学道路。

我们所住的那个大院,人家多,孩子也多。我们穷,因为穷而在那个大院中受着种种歧视。父亲远在大西北,因为家中没有一个男人而受着种种欺辱。我们是那个市民大院中的人下人。母亲用故事将我们吸引在而不是囚禁在家中,免得我们在大院里受欺辱或惹是生非,同时用故事排遣她自己内心深处的种种愁苦。

这样的情形至今仍常常浮现在我眼前:电灯垂得很低,母亲一边在灯下给我们缝补衣服,一边用凄婉的语调讲着她那些凄婉的故事。我们几个孩子,趴在被窝里,露出脑袋,瞪大眼睛凝神谛听,讲到可悲处,母亲与我们唏嘘一片。

如果谁认为一个人没有导师就不可能走上文学道路的话,那么我的回答是——我的第一位导师,是母亲。我始终认为这是我的幸运。

如果我认为我的母亲是我文学上的第一位导师不过分,那么也可以说我的这位小学语文老师是我文学上的第二位导师。假若在我的生活中没有过她们,我今天也许不会成为作家。

内容推荐

梁晓声著的这本《我的父亲母亲》是一代人的青春记忆,两代共读的暖心之作。

写双亲的逝,友人的牵挂,兄弟的携手共行。

念念追忆,至深真情;成长的告白,言语的心灵之路。

编辑推荐

《我的父亲母亲》侧重写父母、兄长、妻儿等亲人间生活经历。梁晓声先生的这类文章,读来令人感动落泪,不仅折射出他文字的忧郁深情,也蕴藏着一种对灵魂质地的检测。其中一些经典篇目,如《普通人》、《黑纽扣》、《兄长》、《母亲播种过什么》必将打动青少年读者,成为他们体味父母之恩、寄寓情感的特殊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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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21 16:2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