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随想
内心的激情与现实的物象,一样沉睡着。星光又在不断地搅动重重感触和思绪,就像一台载重货车,挤压着微温而潮湿的春天,我无法做到静默如山。
为什么,我会如此静穆又如此激越?
一切的真实,通过我映现着周围的存在。一切的虚假,通过季节的风,征服着我的愿望,压迫着我的激情,表达着我的无奈。
绿叶知道,我在祝福和希望中,守护着幸福的信念。
无论艰难还是悲苦,我从未丧失,对自然及微小生命的尊重;无论距离还是背叛,我从未放弃,对花朵和星空的热爱。
幽深的思绪里,有许多的不如意。
我们追求和平,可战争的硝烟在空间弥漫;我们相信科学,却有那么多人,在痴迷宗教和权杖;我们热爱真理,而许多人还沉迷于异化的概念和风俗。
我们承认普遍的正义与公平,可一帮又一帮人,仍追随着随心所欲的原则和物欲泛滥的自由。忧虑超越了世间万物,这是唯一深入骨髓的感觉。明晰的思维,清洁的精神,以及一切美好的愿望,无法扶住下跌的灵魂,无法遏制膨胀的贪欲。
唯有爱欲,是催发鲜活灵魂、精神及肉体继续存在的诱惑。这极富生命力的根茎,是我赖以保持心灵温度的最有效的滋养。
如果它被压制,仅是痛苦,被扼杀,便瞬即死亡。
我适宜在清纯的空间生活。燃放的花朵不会死去,也不需要再生。势利是那些和自己过不去的人的噩梦,我只能成为更好的自己,接受我单纯的存在。
我更适合在静夜苦思冥想,感觉种种历险从我的躯体穿过。
我的生命,犹如一只充满了快乐与忧伤乐曲的音乐盒,打开盒盖,知性与理性相拥在一起,秩序井然。
我更多地要形影相吊,出于我的愿望,成就我的一切。
其实,我的生命并不属于我,而是属于,命中注定已经承载的光芒。我信赖光明和责任,信任无可争辩的人间温暖和幸福。
我不甘于,只是别人眼里的一种虚构,亲人生活里的一些需要,以微弱的能量应付流逝的时光。
我要以无限的爱供养永远的日子,以纯净的光芒映照满世界的美好。
在这料峭的春天,这些一去不返的晨风和不再重复的时光,不会带走我的希望,我还要享受满夜璀璨的星辰。
不要忘记你童年的记忆,不要忘记你的诚意与真心。
不要忘记曾经的诺言,要尽毕生心血兑现它。 不要忘记,在你深深浅浅的幸福里有万物的祝福;不要忘记生命中广大的爱。
不要让圣洁的愿望遗失,否则,你将永远不会理解存在。
在这灰蒙蒙的天空下面,浑身是土,满脸焦虑的我,面对迎面跑来呼喊着妈妈的儿子,内心潮湿,双目盈泪。
在一望无际的荒芜中,我看到了绿树和青草;在漫无目的的路途上,我遇到结伴同行的兄弟和牛羊。
天空经泪水洗涤逐渐明朗。我有责任持续满腔的热爱,有理由挥洒温情和热血。
在继续往前的路上,我感觉不到过错。
P20-22
叶子的絮语
每个人在社会中的角色,都取决于他的心灵角色,而心灵角色由他的心灵选择而定。来到这个世上,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为世界留下什么,是心灵的定位。你的心灵是什么样子,你在社会中就是什么样子,你眼中的世界就是什么样子,也即心即理心即行心即形。
做一个真诚勇敢、纯洁至善、正直坦荡的人,这是我最初的选择,也是一贯的坚持。曾在初始的社会生活的路途上,因太想成就自我而匆忙奔跑,使许多愿望成空。经历了一段不甘于独善其身的痛苦挣扎,在不断地自我解释和与社会的和解中,探索和选择适合自己的方式,尽可能地把握诗意与秩序、自由与规则,并竭力使自己自在而平和。尽管还想以山、以大地或河流的形式存在,但大千世界中,我只能是一束淡淡的光,不经意地无间关照,或是一滴水,不露声色地滋润。多年以来,不改不悔地遵循与此相应的方法与方式,并承担着相应的后果,过着自由与拯救、孤独与思考、批判与超越的生活。
在短暂的生活及生命的历程中,想要关注的太多。总想要深入世界的内部、人的内部,了解认识生命的奥秘,但愿望强烈,能力微薄。在认识世界中无力解释世界,在关注生命中难以解剖生命,更多的是解析自己。常常以感动、以祈愿、以思辨的方式剖析自己,发现干净的、纯洁的自我,并借此燃放更强烈的精神能量,试图在燃烧自己的同时,温暖关照他人,以笔、以目光、以热忱,却不懂得技艺,更不会应用技巧。
因喜欢哲学,多年来品读中外哲学书籍,每有参悟,都能对自己的内心注入一缕缕光芒,常常在思辨的读解中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抓握自己思想的根须,感受灵魂崇高的体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深感庆幸,能与高尚的心灵重合,与明灿的思想碰撞,与伟大的哲人对话,好像他们就坐在我的面前注视着我,教导着我。常常沉浸在这种幸福中,这幸福是无与伦比的。尽管我不可能有他们的深邃,他们的灵智,他们的高渺,但深入他们的哲思,进入他们的思维,助我认识世界和自我觉解,理解存在,了解事物与事物之间的关系,探索世界的真理,在认识和探索中感到自己的脆弱、渺小和无助,也是一份荣幸。更多的时候,我独自庆幸,能够以一滴水或一束光的形式存在,可以感觉和发现美,并将其捡拾和珍存,剔除并打扫美的反面。
因此,我在珍重自己,珍重世界,珍重所有生命。不敢浪费和挥霍自己的时光,也不敢浪费和轻视其他事物。像珍视自己样珍视每一粒米、每一滴水、每一缕阳光。我怕流血,像反对战争样反对杀生,虽不是纯素食主义者,但是不会食用有着明亮眼睛和痛楚感的动物的肉;我怕危害,痛斥贪婪纵欲的腐败者和那些以屠杀温顺无害的物种而寻欢作乐的人。 因热爱优秀的纯净的心灵,热爱美与自由,正义与平等,渴望大众尊崇心灵与思想,轻视纯粹的物质及物欲。希望人们带着热忱与牺牲精神,为社会和谐、人类幸福而竭力尽情,将宇宙万物的生灵与自己一样去想、去爱、去关照。但所得的回敬常常使我感到失落,深受打击,因而相对无意义的事务和社交,我更喜欢深居简出,甘于寂寞,在独处的时光里沉入自己的思想。
因反对工具理性,排斥功利价值,我不适合在自由意志稀薄的社会空间活动,许多时候觉得现实的庸常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为着内心的价值理想,靠梦想支撑,靠思想滋养,常常进入理想的自我状态,成为爱的世界的总合,成为完全自由的崇高的自己,成为道德的奠基者,启蒙自己,也想启蒙他人。
常常安静地走在路上,却梦想穿越天空,为了不断地给心灵输送营养,关注时代,并尽可能超越时代,从一个更高的角度关照时代,让梦想飞翔。试图在心灵的自由世界里打破世俗的形式与规则,更好地表达一切,让思想更自由、更开阔,恢复并美化生活。想要救赎一切的丑恶、堕落和腐败,消除所有的不公、仇恨与伤害,扶持不确定和杂芜的日常生活,让生命单一的意义得以丰富,让梦想得以实现于孤独的重逢。想要在自己一个个简单而纯净的梦想中净化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闪烁朴素的优雅的美。
……
当夕阳西沉,我满足于又多活了一天;当晨光升起,我满足于又有一天会属于自己;当与鸟对话,我满足于这颗心仍能飞翔;当仰望星空,我满足于这份璀璨的时空是我的一部分。我是如此幸运,享受着这份宁静的时光和温馨的感觉。外界的浮华与我无关,此刻可以将思想的触须无限延伸,与见过和未见过的人,所知与未知的事物联系,真是无上的幸福。
看得见的沉浮在事物上的影像渐渐远去,还有那么多的知识没有接触,那么多的未知尚未探索,那么多的乐曲没有聆听,那么多的风景没有欣赏。在所能经历的短暂的一生里,我能够了解多少,思想多少,又能留住多少?只有这一点携着光芒的文字可以留下。这是爱的特权。以这简洁自由的文字,发出一声呼唤,表达一种愿望,述说一些思想。也唯有此,表明渺小的自己,单纯的自己,平淡的自己,幸福的自己。
这光明的、洁净的、温暖的文字是这么地忠实于我。我亲爱的一直被我守护也一直不离弃我的美好的文字啊!我对你们的爱犹如对大地、对天空、对太阳、对爱人、对亲人和大众的爱。
时光荏苒。浅而又细的时光总是不经意地从指缝间流过。连同许多心绪和感觉。自上本诗集《叶子的低语》出版已过十多年。多年来,我的思想和想象不曾懈怠,可我的手和眼却很懒惰,因没想过再出诗集,七八年前的许多作品已散失,想要触摸和留住遗失的感觉和思绪如要抓住已逝的岁月和时光一样困难。现将在杂志上发表的,近来写的一部分,一并整理。受当时的感觉和笨拙的文笔所限,有一些诗作的意象直接,结构不够洒落,语言也不够温婉。
此刻,唯有无尽的感恩,无尽的幸福,深深地感恩感谢这个世界所创造和赐予我的一切,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使我能够在某一刻与远方或地球另一端的某个人的感觉和思考相碰触,使我更加富有。感谢我亲爱的国家给予我思想和抒写的时空,使我在平和而自在的日子享有安详的生命。感谢我能触及能够看得见的想象到的所有真实和美好。在这充满感谢的时光里,断断续续说了这么多,在搁笔前,更要感恩感谢关心我的爱人、亲人和朋友,爱我不理解我却无奈接纳我的人们。
叶子
2016年12月28日
一束光的承诺
我在感觉,我对这个世界炽烈的爱,像花朵爱着阳光,叶子爱着露珠。幸福在蔓延,从头到脚,从眼睛中,又到心里头,和纯净的光芒一道,被时间满满地盛装,映照着一段又一段清清纯纯的生活。
我时常与他人对话却不是很顺畅,没能像路边的树木与流动的河水样倾谈。如果我的某一句话落入一条河流,流至许多条小溪,有一个词语遇上飞翔的鸟,被它们带至天空,那我就是幸运的。为了寻求暂时的心安,抛却在现实生活中的忧患,我只能常常超越现实,奔向思想的殿堂,打开视野并遥望更辽阔的远方。
常常遗憾,我为生命增添的水分难以润泽那么多孩子的渴望和母亲祈求的眼神。幸福在我身旁蔓延的同时,一些灾难仍在继续。我是如此渺小无力,无力将个人的幸运移至他们不幸的家园。我阅读的目光无法通过时空移动在他们空空的手掌。
我不想选择独语,但独语时,我感觉自己是最自在、最舒适、最真实、最美好的存在。多年来,我已习惯自己与自己说话,无视大众的追逐而独自感觉和表达自己,即使在热闹的场合,也会旁若无人而自说自话。为了守候这一份独语及自身的体验和感悟,更为了凝望、关注和探求世界的真实与美好,关切一些事物,便选择诗作为印证我的存在及抒写的方式。
诗是我心灵的高地,精神的避难所,我孤独的花园和幸福的守候。诗是我辽远的思慕,超验的体验。在这种超验的体验中,探索未来,憧憬一些情景,与心灵对话,与智者交流,用意念穿越时光。诗也是我宽广的内在的映现,是我与万物、与已知和未知的世界和解和融入的力量。我零碎或整体、静默或激越的思绪的实在,也是我与外部现象断裂而与内部各种意象有效连接的方式。
经多年的感觉和抒写,散文诗成为最适合我的表达。它可以随意而流畅地记述,也可以激越而高声地吟唱;可以在宁静的思绪中跳跃,也可以在舒缓的情绪中快节奏地低语;可以在激情涌动中娓娓地倾诉,也可以将复杂的思想简洁,在现实的点与想象的面中做无限联想,将心灵的感悟转化为微妙的感觉,将生命的体验转化为自然的形象。
在心灵世界里,我可以做无尽的选择,抛却一切不适合自己心灵的内容与形式。在社会生活中,我可以选择爱这个世界,爱世间万物,爱所能爱的所有的人,那些不认识我或认识我而不喜欢我的人。一些我喜欢做、愿意做的事情,我却难以实现,比如,把自己变成种子撒播在世界各处;以自己的愿望改造这个社会,影响这个世界。只有回到抒写中,无拘无束地表达爱、自由、愿望以及思想,并好好地安顿自己。
由于我所拥有和掌握的语言、词句及技巧非常有限,在语言的世界有着许多的限制,并受条理、逻辑、运用以及选择的拘束。选择总是滞后于表达,能够说出的极其有限,运用总滞后于想象,总是不能兑现感悟所能给予的允诺,达不到事物灵魂的深处,够不着思想的深度和想象的无限。
只有想象忠实于我,成为我唤起对美好经验的回味,对未曾经历的美的世界的进入。在自由理性的想象状态,我往往能超越经验,在超验中制造一些意象,有时超然于沉思,陷入梦的疆域。我丰满而无尽的想象是无逻辑的。我注视着过去,穿越未来;我溯时间的河流而上,又在恒定的空间驰骋。梦中,我是一只鹰,轻盈地在天际翱翔,在世界各地漫游,与古代和未来的人相遇,与某一个我喜欢的热爱的人无拘无束地相处、甜美地对话。
想要尽情尽意地表达,诗对于我还是不够的。
时间开始于大爆炸瞬间,而我总抓不住热爱的时光,它对我的态度像它诞生时一样,总是倏忽间从我的额际溜走。知道天堂在我心中,在我想象的空间,是我的大设计。生活于自己设计的天宇已是无与伦比的幸福。只愿在千万种有灵性的物质中,我这短暂的渺小的生命,是一小段美丽空间中一小点人们的眼睛看不见却能够触摸的风景,一束浅浅的光芒。
为了留住这一束光,我别无选择,暂且以这星星点点的语言所能把握的诗意自我承诺。
是为序。
叶子
2016年11月18日
《星辰的光芒》是一部散文诗歌集,是作者禹红霞近年来在期刊上发表的、近来写的一部分,还有五篇在某研讨会上的发言一并整理。以爱与美、自由与心灵为主要内容的散文诗,共140余首。诗歌内容富有哲理性、思想性、艺术性。
散文诗可以随意而流畅地记述,也可以激越而高声地吟唱;可以在宁静的思绪中跳跃,也可以在舒缓的情绪中快节奏地低语;可以在激情涌动中娓娓地倾诉,也可以将复杂的思想简洁,在现实的点与想象的面中做无限联想,将心灵的感悟转化为微妙的感觉,将生命的体验转化为自然的形象。
《星辰的光芒》是作者禹红霞著的散文诗集,共收作品146篇,分“自由的天空”、“爱的花朵”两部分编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