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王五三
晚清时期,朝政腐败,百业凋敝,唯有灰行——棺铺、镖局等生意奇火。那时,弹丸之地的诸暨,竞有两家镖局,镖号分别是威远与德胜。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为争生意,德胜镖局的把总李七麻子诓骗威远老板阮祥龙,一壶毒酒将其暗害。
噩耗传来之际,阮老板的妻子将要临盆。她强忍悲痛,泪往肚里流,暗暗催促腹中孩子快快降生,好为父亲报仇。
一声响亮的啼哭,一个新的生命落地。
“恭喜夫人,生了个带把的大胖儿子!”
“今天是阴历五月初三,我儿就叫五三吧!”
孩子开口,母亲喂奶,俗称“开口奶”。阮夫人却吩咐佣人速去药铺买砒霜。这可是极毒之物!难道母子想寻短见不成?吓坏了的佣人,买来砒霜,寸步不离陪伴在主母身边,怕她做出绝事来。
“这孩子命苦,来到世上便没了父亲。江湖险恶,他能否闯得过去,要看自己造化了。”
阮夫人泪在眼眶里打转,沾着砒霜的筷头在小孩嘴边打转。只见她别过头,狠心将筷头伸进了儿子小嘴。
一阵啧啧有声,婴儿如同吮取美食,竟是那样有滋有味。过了一会儿,婴儿不但无事,反而手舞足蹈。眉头舒展的阮夫人,这才放心地给儿子喂上开口奶。
江湖确有流传,新生婴儿未喂奶前先尝砒霜,每日俱增,可炼出百毒不侵之身。虽是这么传,但此法毕竟险恶,一直无人敢试。
阮夫人也是被逼无奈,才铤而走险的。
从此以后,喂奶之前,小五三总要先吮筷头上的砒霜,似乎成瘾,要是一次不尝,他哭闹着不肯罢休。
光阴似箭,一晃过去十八年。五三长成了一个英气逼人的小伙,人前一站,人们都说他与阮老板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并且,他为人豪爽,仗义疏财,也酷似父亲。由他执掌威远镖局,生意兴隆超过了父亲。
走上了背字运的德胜镖局把总李七麻子,岂肯善罢甘休?须知,李七的歹计心机比脸上的麻子还多。
这一天,五三压镖赶趟,投宿在浙闽交界、地荒人稀的江山仙霞关客栈。马困人乏,晚上钻进被窝,五三觉得大腿有细针轻扎了一下的微痒感,以为是臭虫蜈蚣所为,也不以为然,倒头便睡。
鸡叫三通,五三一骨碌起床。收掇棉被,抖落一条三尺长的眼镜蛇,像一根发酵过头的软面条,死了多时。他先是吃了一惊,立即明白了七八分:有人存心暗害自己!想不到的是,他百毒不侵,剧毒蛇咬人,反而丧了自己性命……
有镖师把头来催五三赶路,进门看到地上的死蛇和主人疑惑的面容,先是大吃一惊,继而明白了三分,上前劝告:“掌柜的,只怕贼惦记,往后遇事都要多个心眼了。”
“凡事天注定,随它去吧……”五三把死蛇一脚踢飞,大大咧咧赶趟去了。
没隔多长时间,李七麻子忽然递过话来,要把德胜镖局盘给威远,并附上在会仙酒楼设宴商谈的泥金帖子。阮夫人知是鸿门宴,劝儿子不要上当。五三笑笑:“该来的总要来,该了的总该了。母亲放心,兴许,今天就是了时。”
设下歹局的李七麻子,多年前用一壶毒酒毒死阮老板。今日,他故技重演,又想毒死五三,斩草除根,翦灭对手,所祭的法宝全在那把祖传的阴阳酒壶里。这壶内置两层,一层盛寻常酒,一层装穿肠汤,中间夹着个闸门机关,随时可将毒酒引出。当然,它设计得天衣无缝,浑然一体,外人根本看不出如此险恶玄机。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要是换作当年的阮老板,早已经不住这些酒量,中毒瘫倒了。可是,面前的五三却谈笑风生,喝毒酒如同喝茶。P3-5
我来交卷
两年前,著名诗歌评论家、浙大教授骆寒超先生在看过我的几篇民间文学习作后,勉励我多写作品,再三叮嘱我要向小说写作靠拢。惶恐之余,我牢牢记住了他的这番教导。
十年前,一位民间文学前辈、我的文学启蒙老师郑重嘱咐,要我的小说、散文,甚至时评写作向民间文学靠拢。唯喏之余,也将他的这番教导谨记于心。
多年前,多位父老乡亲在向我讲述了一桩桩趣闻逸事后,嘱托我一定要写成百姓喜闻乐听的民间文学,广为传布。其中“写人事、说人话”是他们不约而同的要求。受宠之余,将如此重托深铭五内。
也许一种文本兼容不了那么多的诉求,或者他们所托非人,这些年来,我在民间文学创作中,不再囿于固有的模式,仿佛一头扎进新的迷宫,东奔西突,疲惫不堪,但又兴奋不已。
一直以来,小说在文学王国唯我独尊,地位似不可动摇。然而,恕我说句大为不恭的话,近来它已跌进没落式微的泥淖不能自拔,作品乏善可陈。从表面看来,操持者拜“技术主义”,乞灵于私人感受与技巧玩弄。就实质而言,是小说家们的真诚被商业与消贾舍力阉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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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小说家应有一颗能够感知社会的心,去真诚地面对这个社会,去描绘出自己对这个社会的独特感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一旦作家真诚缺失,不由自主地隔开了与草根大众的血脉相连,那么,他这种感知世界的能力也将随之消失。尤其是作家丢失了故事与情节这一叙事文本的起码骨骼,导致小说沦为匍匐于地的软体怪物,招致阅读世界的普遍唾弃。
事实上,小说的文本价值无可置疑。对于人性常态、卑微生命、存在价值以及文学的终极意义的展现,对于生活积累、语言特色、个性塑造、叙事节奏等多层面上的书写,小说较之狭义民间文学有过人之处。
正因如此,我曾痴迷过小说创作,也偶尔有作品见诸报刊。本书中收入的《称呼》《就差这一个》等篇,曾被报刊划为小说体裁发表。小说与故事本来并没有严格的分野,如今放进民间文学的篮子里,倒也不觉得格格不入。
在我看来,民间文学与小说不应是泾渭分明的两条文本河流,而应是文学地面同一个大流域上奔涌的江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并行不悖,互为源流,丰沛着对方,也照应着彼此。老气横秋的传统民间文学,确实有向血气方刚的小说借薪火的必要,从语言、结构、技巧、叙事,到格局、气韵等诸多方面,大胆借鉴吸收,不失为获得新生的重要途径。
苦思冥想,我在写作民间文学作品时,有意地将小说的创作手法做了嫁接与糅合。其中,以抗战题材的作品写作着力最多。诚然,民间文学书写的对象往往是卑微的生命,草芥只是他们粗鄙的外形,壮怀激烈,伟岸挺拔,这才是非常时期中国底层百姓难得一见的生命真正底色。
我写苎麻西施忍辱负重的当代气节,也写偷鸡摸狗者的男儿本色,还写鸡犬在国难当头之下的另类担当……水土孕育生命万物,外侮覆国之际,生当作人杰无疑是凡夫俗子的人格进发,而头顶同样一片天的其他生灵,亦会表现出与这片天地、与这个人群水乳交融的同样人文品质,同样彰显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别样血性。“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十万青年十万军,一寸山河一寸血”的常见抗战故事,到了我的笔端,又多出了鸡鸡狗狗也御敌的新格局、新传奇。如此“草木皆兵”,陷入如此汪洋,侵我中华的日寇再凶顽,焉有不灭之理!这又是在有着三千越甲可吞吴的古老大地上,怎样一番草木为之含悲、风云因而变色的慷慨激烈!
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半径,我把民间文学创作的视阈划定在一个叫“南门”的空间中。具体来说,它指西施故里、越国古都——诸暨县城南门那片十里方圆大地。当年,我出生在这里,并在此求学、劳作、教书、公干,生活了足足二十年。当然,写作时一不小心,贪婪的笔墨也会把他乡的人事拽进南门,据为已有。
在饥馑与贫穷的年代,南门之外这片土地以及土地之上的乡亲,哺育过我最为饱胀的文学乳汁,积攒起我最初可观的写作财富。因此,南门既是我民间文学耕耘的田园,更是我放飞文学想象的原野。虽然因笔力不逮,我远未营造出莫言之于高密东北乡、孙犁之于荷花淀、艾青之于大堰河的声势来,然而,痴爱故土其情亦真,其意亦切,那份急欲向世界讲述南门传奇的野心却是不小的。
南门狭小,无非巴掌大的地面,但足以撑得起一个文学记忆或文学审美的世界。这里三教九流齐聚,五行八作完整。生旦净末,行当齐全,唱念做打,氍毹铺就,是足可以唱出一台可歌可泣、可叹可咏的大戏来的。
生于斯,长于斯。我在创作上或多或少拥有别人无可企及的本土经验。本土的人情世故、喜怒哀乐,本土的历史和特殊的情结,还有本土的独特表达——将说书、散文、戏曲、时评等手法,经我笨拙的手笔,煮成一锅大杂烩。在雅俗间游走,我试图将传统民间文学的教化功能,尽可能提升到属于情感与精神层面的“审美记忆”。
大概在一年的时间里,我的这些文字断断续续在自己的微信、博客里推出。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有二:一是投石问路,二是当场检测。
拜网络时代的科技所赐,天南海北的读者反馈立竿见影。其中,省内某著名剧院看中《盘山书院》,多次联系提出要搬上舞台;抗战故事《侠盗》《苎麻西施》也由两家影视公司接洽拍摄网络剧;悬疑故事《哪吒》则有电影导演专业的学生看到,商量联手改编成惊悚电影剧本……这些利好消息,多少给予磕碰跌撞在摸索创作暗巷里的我一些慰藉。
不过,等到将所写的六十篇凌乱作品集束成书,我又惴惴不安,把好不容易集聚起来的自信消弭于无形。
踌躇再三,想到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两年、十年、许多年,藏着掖着也不是个办法。牙一咬,还是把这份粗糙答卷呈交,听凭读者方家给分。同时,对书中的种种谬误及不足,祈望读者贤达的原谅与指教!
不安中,仍然有一股股激动的力量推动着我坚定前行。在本书的写作以及最后付梓过程中,我不孤单,一路上有那么多师友相扶相携,不时给予指导与关心。
闻知拙著编成,曾寄予厚望的骆寒超教授推开出国访学前夕的一干杂务,欣然赐序;
因文字结为忘年之交的著名剧作家、书法家、省文化厅原厅长钱法成先生,得到我出书消息,当夜挥毫题写书名;
著名画家、《山海经》杂志原美术编辑方奇林先生,不顾溽暑之苦,挑灯夜战,为拙著绘制插图达二十五幅之多;
与此同时,画家朋友周建成、杨胜先生手绘彩图若干,为拙著增色不少。更有摄影师寿明雨、杨迪尔先生提供美图,美化封面或内页。
在成书过程中,我还得到了绍兴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李弘先生,著名剧作家阮逊先生、何曾武先生,著名文化人曹建国先生等的指导;浙大高材生屠子寒小姐放弃暑假帮助整理书稿,学妹何若愚小姐也出力不少……
书轻情谊重,所有这些如今都已洇染在一册纸页里,印刷成文字之外永存的见证。此情此谊,在此一并致谢。
赵卫明
丙申秋月草于问学斋
我的直觉没有错(序)
约莫两年前,我受家乡之邀参加《诸暨木柁》一书的首发式,并与那里一批从事民间文学创作的朋友做了座谈。就在那次会上,我结识了诸暨电台副台长兼诸暨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的赵卫明老弟。虽系初晤,他的名字我倒已很熟悉,因为在《诸暨木柁》中有他的一篇作品《阿木代表》,不仅主题与题材都紧扣时代,而且写得跌宕起伏、有声有色,更可贵的是“阿木”这个“木柁”本色写得棱角分明,凸现了反腐倡廉中敢于冲锋陷阵的当代英雄性格,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所以一接触就谈得很投机。从《阿木代表》中我已发现他不仅有编故事的能力,还很能抓细节,写复杂场面,让人物性格于此中得到充分表现。这可是一个写小说者所需要具有的才能和素养,所以我曾鼓励他不要满足于写民间故事,可以扩展为写小说。
卫明不久前来了电话,说有部民间文学的书稿想要我看看,还说如有可能就为它写上几句话,随后我就收到了这本《南门奇谭》。为家乡的作者写点评论或者序言,我是义不容辞的,何况卫明是我所看中,认为是有文学创作前途的,所以就丢下即将出国访问的一些杂事,打开这本属于“三教九流风情录,五行八作浮世绘”的“民间文学作品集”兴致勃勃地读了起来。越读到后来越感到两年前初识卫明时的我对他的感觉没有离谱:卫明真能写,不仅民间故事编写得生动,而且集子里多篇作品已突破一般民间故事离奇夸张化的单纯事件叙写,在向小说审美的典型性格表现靠拢。这使得这本集子中的作品从总体看,比起一般民间故事来,其艺术世界的审美蕴含量要扩大和丰富得多。至少在如下三方面是值得珍视的。
首先是这本作品集体现着卫明一项自觉的创作追求:从审美趣味转向了审美教育。民间故事较偏重于叙写趣事奇闻,并不那么讲究隶属于思想道德范畴的精神性内涵。卫明的集子中虽也有一些追求纯趣味性的作品,如《转世传闻》,人死后转世,有板有眼,离奇神秘,颇有刺激性趣味,足可拿来作茶余饭后谈资,虽无伤大雅,却也毕竟教育意义不大。卫明对这方面的猎奇兴趣不浓,有关作品也就不多。他的可贵之处在于写了《侠盗》这样富于爱国气节、民族智慧之作;写了《阿木代表》这样敢于伸张正义、揭露邪恶之作;写了《镖王五三》这样张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作;写了《盘山书院》这样宣扬侠义济世、读书上进之作……我举的这些例子不仅思想境界高,而且在艺术构思上也富有深意,谋篇匀称和谐,表现引人入胜,具有相当高的艺术层次。
其次,这本作品集中有一个追求生态文学的特色。生态文学是随着我们国家在政治生活中提倡社会和谐而扩展开来并体现在文学上的一种独特形态,表现的是人与人、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态特征。我特别欣赏《家乡的“虎丘”》。这是一篇描写十里长山中的吹箫少年与一头老虎通过箫声的感染而和谐相处、通灵相亲的传奇故事,卫明以此来象征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生态。并且,这是一篇富有诗的意境美的灵性感应之作,而这头虎最终死亡的悲剧正是邪恶势力对这种和谐生态进行破坏所导致的,悲就悲在这天地之间灵性互通遭受践踏。应该说这样的作品在当今创作中还不多见,极具现代化的特色,因为它是属于审美多层次之作。生态文学是一种追求心灵美的文学,而《家乡的“虎丘”》就触及了心灵的真实问题。黑格尔在《美学》中就指出:文学最高的真实是心灵的真实。卫明这种追求显然是自发的,我在这里多说了几句生态文学,目的是希望他能在致力于生态文学的追求中从自发转为自觉。
最后,这本作品集中有不少文本表明卫明在组织离奇情节和表现复杂场面上有着不可忽视的才能。我很欣赏《盘山书院》,卫明把磐安东川村的高山顶竞有个朱熹讲学的书院这一事实,编写成是侠盗石二虎欲建立一个耕读传家的田园乌托邦社会所建,这个故事离奇得合情合理,构思得韵致悠远,表现得情趣盎然,实在不容易。《家乡的“虎丘”》为表现诸暨的范蠡岩具有“虎丘”之意蕴而编写出的这一段人与虎之间心灵相通、和谐共处的故事,不仅情节离奇曲折,且有人与自然生态必须和谐的哲理意味,又隐喻出范蠡岩的神秘幽邃,也真是亏他的!特别写月明之夜小木吹箫与老虎之间的心灵互通互感,没有一点新浪漫的功力,那场景是写不出来的。《巧布豺狗阵》的情节编写与动态场景表现,真可谓跌宕起伏、有声有色,没有一份小说家的功力是难以进入这种艺术境界的。
所以我说卫明这本《南门奇谭》已经超越了一般民间故事的写作,有了现代小说的特色。
由此说来,两年前我内心预期卫明会把民间故事写成像模像样的小说的直觉没有错。
2016年9月28日
浙江大学求是村
赵卫明著的《南门奇谭》收录了作者近年创作的民间文学作品60篇,以“邑中奇人”“尘世逸事”“烽火俗说”和“乡野怪谈”四辑归类。
诸暨素称越国古都、西施故里,历来民风雄健,性格奇崛,人文独特,留下了数不胜数的奇人逸事。作者以自己生活的古城南门外方圆十里为民间文学耕耘的田园以及放牧想象的原野,辛勤捡拾,并将五谷杂粮发酵蒸馏出坛坛佳酿。
坚守草根情结、大众书写的初心,作者笔下的人物虽然生活于社会底层,却也风情万种,铁骨铮铮,俯仰在世,无愧天地。整部作品叙事流畅有古风,主旨高昂唱大风。
“三教九流风情录,五行八作浮世绘。”一部民问文学集,一个平民的世界,生离死别,喜怒哀乐,作者为广大读者展示了一幅陌生天空下的百姓生活画卷,引人入胜,掩卷后回味无穷。
赵卫明著的《南门奇谭》中有一个追求生态文学的特色。生态文学是随着我们国家在政治生活中提倡社会和谐而扩展开来并体现在文学上的一种独特形态,表现的是人与人、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态特征。我特别欣赏《家乡的“虎丘”》。这是一篇描写十里长山中的吹箫少年与一头老虎通过箫声的感染而和谐相处、通灵相亲的传奇故事,卫明以此来象征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生态。并且,这是一篇富有诗的意境美的灵性感应之作,而这头虎最终死亡的悲剧正是邪恶势力对这种和谐生态进行破坏所导致的,悲就悲在这天地之间灵性互通遭受践踏。应该说这样的作品在当今创作中还不多见,极具现代化的特色,因为它是属于审美多层次之作。生态文学是一种追求心灵美的文学,而《家乡的“虎丘”》就触及了心灵的真实问题。黑格尔在《美学》中就指出:文学最高的真实是心灵的真实。卫明这种追求显然是自发的,我在这里多说了几句生态文学,目的是希望他能在致力于生态文学的追求中从自发转为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