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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新凤霞回忆录
分类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作者 新凤霞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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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新凤霞是著名评剧演员,有“评剧皇后”之誉。因政治运动,淡出戏剧舞台。晚年写了很多回忆文章,写她的家庭,她的童年,她的学艺和卖艺生涯,演戏经验,她的同台演戏的伙伴,一些渺小的人物和当代的著名艺人,贪婪的戏院老板、财主、恶霸。深挚朴实的感情、传奇的生活经历和独具风格的语言,是新凤霞这本《新凤霞回忆录》的特点。

内容推荐

新凤霞著的《新凤霞回忆录》记述了作者从学戏、演戏的艰苦经历,到成为戏剧界前辈的人生种种。作者回顾了她丰富而坎坷的人生阅历,感情真挚醇厚,文风朴实自然。

目录

美在天真一一代序

过年

剪窗花

做鞋

做散活

找点活

开市大吉

拜三节

同盟解体了

大破台一一“打鬼”

唐山的回忆和烧鸡一一窝脖儿

大锅饭

父亲

小八红

小玲子跑不了

瞎大爷

“借道的”

“跑不了”

拜师难

儿时学“哭”记

拉哭了

三笑点秋香

一一我演主角的开始

“神牛”的灾难

“苏三”打狗

一个小伤疤

火车站的灾难

《五女哭坟》

散班

卖凤冠、蟒

照张相

关于相声和评剧的两段往事

戏装头面

画像记

剪辫子

悲痛的怀念

一一回忆小白玉霜之一

更深地怀念她

一一回忆小白玉霜之二

“为评剧争一口气”

一一回忆小白玉霜之三

两大块

一一怀念几位曲艺演员

对秧歌剧的怀念

摇钱树

小灵芝的恋爱悲剧

“樱桃桑葚,货卖当时”

断送青春

地下夫妻

典妻

手绢的风波

“元宵”

吸毒艺人的下场

说说《刘巧儿》

说说《花为媒》

我演《祥林嫂》

积累生活,创造艺术

一一谈谈《无双传》和《乾坤带》的两个唱段

我怎样演唱珠玛

我演《雷雨》

说说《杨三姐告状》

说说《马寡妇开店》

跟青年演员讲点演戏经验

练出艺术魅力

跑龙套

多听、多看、多学

要有理想.下决心

和白石老人的父女之情

怀念老舍先生

怀念梅兰芳老师

程砚秋先生对我的教益

怀念荀慧生老师

难忘的尚小云先生

向小彩舞大姐学习

画家“小丁”

画家黄永玉的好妻子一一张梅溪

后记

试读章节

有一个晚上我到她家,又赶上满屋客人,当然也有“一日三开箱”的画迷在内,梅溪沉默地坐在一边。我看她那疲倦的样子,就叫她跟我到外边走走,我们两个就到胡同里溜达。我说:“你看见一天来三次的客人就说太累了……”她笑笑说:“不好讲啊……”她又说:“今天就是这三顿饭把我累得头昏脑胀呵!”

梅溪这样辛苦,她从不向永玉叫苦叫冤,做到了任劳任怨,真是一位贤德的夫人。

梅溪的儿子和我的儿子欢欢同年,她的女儿跟我的女儿双双同岁,因此我们两家大人是朋友,孩子也是朋友。孩子们常在一起玩。我的孩子到了他家他们都喜欢,他家两个孩子都会画画,我的两个孩子也爱画画,祖光曾为他们写过一付对于:“合家两斗室,一门三画师”,这在文化大革命中还批判祖光是“思想反动,给社会主义抹黑”呐!

我的孩子到了黄家都高兴,他们说:“黄婶脾气好,可以随便玩。”他们在屋里玩捉迷藏,钻进床底下,爬到桌子上,梅溪从不发脾气嫌烦,听他们随便玩。

有一天欢欢从外边用布包着一个刺猬回家,他一进门就高兴地叫:“妈妈你看!”我一看吓得要命,因为我从小在戏班里讲迷信,老鼠、黄鼠狼、长虫、狐狸、刺猬,号称“五仙爷”,刺猬是“白五爷”,看见它就得磕头烧香,也根本不许看它,哪能这样提溜着玩啊!

我的欢欢喜欢小动物,他什么都喜欢,这点跟他爸爸一样。我听婆婆说:“祖光念小学的时候,喜欢玩蜗牛,有一天,给他收拾床铺,见枕头下爬满了蜗牛,原来他装了一瓶子蜗牛都爬出来了。”这个欢欢有点父风,他是见了什么活物都爱。

我命令欢欢立刻送走,欢欢不干,他舍不得。但是他见我真生气了,就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说:“我送给黄叔叔去。”他就送到黄叔叔家,他爬进窗户就放在黄叔叔床上了。他去黄叔叔家都是爬窗户进去,这样抄近道也是跟黄叔叔学的,常常从窗户爬进去。

我的欢欢热情勇敢,有一个力大无穷的好身体,从小就爱体育,得过东城区少年乒乓冠军和北京市亚军。他常跟黄叔叔打乒乓球,也爱听黄叔叔讲故事,爱看黄叔叔画画,喜欢黄叔叔的气魄,佩服黄叔叔,最听黄叔叔的话,他是黄叔叔的兵。

我给欢欢做了一件黄格子的衬衫,他不穿,说这是女孩子穿的。我说:“这件衬衫黄叔叔很喜欢,想借去穿哪。”他立即听话穿上了。

欢欢把刺猬送到黄叔叔家,放在床上。黄叔一看见刺猬比欢欢还要高兴!“好小子,太好了!”鼓励了欢欢。在屋里养一个刺猬很难,不像养猫,梅溪可胆小,屋里有一只刺猬她害怕。这刺猬钻进了床下不出来了,梅溪躺在床上担心害怕……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丝袜子、头纱、手绢都不断地丢失,找不着了。星期天梅溪搞卫生,发现袜子、头纱等等都堆在床底下一个角里,原来是刺猬拉去搭了窝了,袜子都给拉坏了。

院子里发现了闹鬼的事情,一到晚上就有一个老头咳嗽,很多人都听见了,吓得大人孩子晚上不敢出来,说有鬼,可大家又不信。一天晚上梅溪上厕所,她点着一根蜡烛,一进门风把蜡烛吹灭了。梅溪本来就害怕,这蜡烛一灭,心里怦怦地直跳,果然鬼来了!老头一声一声地在身边咳嗽起来,赶快点着蜡烛一照,没有人,怎么回事呢?原来是那个刺猬躲在墙角呢,梅溪这才放了心。刺猬叫,活像老头咳嗽,这是梅溪亲自听见告诉我的。

永玉喜欢什么,梅溪都能不惜一切依着他。小动物是永玉的好朋友,他养着鸟、猫、狗、松鼠、猴等。永玉什么都爱,这些动物都要吃,要一个一个喂它,很麻烦人的,这又都是梅溪的事。

P284-285

序言

最近读到凤霞的一些文章,我好像从一大堆凌乱的旧书里,忽然发现一个贴照簿,里面贴满了旧艺人和他们舞台生活的照片。这个贴照簿向我展开了对我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好像听到凤霞坐在身旁和我们聊天,她以平静的心情在回忆往事,想起什么说什么,像一条小溪慢慢地流着,永远也流不完。

这些文章,有的记录了凤霞自己小时候的生活经历,有的是和她同一时代的老艺人的悲惨遭遇,几乎篇篇都是血泪史和对旧社会的控诉。

凤霞在《摇钱树》里,对旧社会的艺人作了沉痛的概括:

谁能知道当年的女演员遭受的苦难有多少?常言说:“生在江湖内,都是薄命人”,有多少好演员、红演员落得悲惨的下场!

……常有人说:“干你们这行多好哇,穿红着绿,满头珠翠,多么风流哇! 生活得多么丰富多彩呀。”这一些好心的外行人哪里知道我们的苦处?她在《拜师难》里,简略地写了自己的身世。她的父亲,是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她的母亲是一个生了四五个孩子的家庭妇女;凤霞在孩子们里面是老大,童年从十一二岁开始学艺,成了“磕头虫”,先后拜了几个师傅,历尽了艰辛。

在《开市大吉》里,写了她穿的衣服都是面口袋染了色缝的,冬天作棉衣,秋天抽掉棉花是夹衣,夏天又抽下一层作单衣;大孩穿了给二孩,一直传到最小的。破到不能穿了,拿破布打袼褙做鞋。

《找点活》里,写她拾煤核,到毛纺厂当小工、分线头、扫地。当小工也得早早去排队,工头在每人背上画号码;遇到下大雨,怕号码被雨冲掉,宁可淋着雨把衣服脱下来一一为的保住那个号码。病了,发高烧也得去干活,晚上还得上台唱戏。

在《练出艺术魅力》里,写了她勤学苦练、刻苦钻研,从扮演一系列配角终于演上了主角。

成了正式演员之后,所遇到的磨难更是层出不穷的。

在《苏三打狗》里,写的是国民党伤兵带了一只大狗上台捣乱,演苏三的凤霞不得不挥舞起鱼枷和狗展开了一场恶斗。

在《神牛的灾难里》里,写《牛郎织女》的演出,她扮牛郎,牵了一头扎着五色彩球的真牛上台。演完了,阿訇到后台要向“神牛”讨个吉利,看了很高兴,不料有谁存心害她,在牛角上挂了一对猪蹄,这可闯了大祸了,回教徒上来揪住她的辫子打她。讨饶结果,罚她请两桌客,“搭”十天桌,白唱十天戏,还要她牵着牛上街示众。

凤霞以满腔同情心,记述了旧社会老艺人们的悲凉的生活。

《两大块》里,写评剧演员“一代名优”金灵芝、曲艺演员有名的金嗓子高五姑,最后都落得大雪天死在天津的三不管地区。  《手绢的风波》里,写一个男演员张俊生,“是个艺术家”,抽白面,穷极潦倒,妻子也离婚了,晚上睡草堆,饿得在街上抢年糕,偷吃贴海报的糨糊,趴在地上捡烟头,不知挨了多少次毒打。最后连凤霞演戏用的手绢也被他偷了,凤霞苦苦哀求而且给了几毛钱才还她,他拿了钱又去抽白面了……

《大破台一一打鬼》里,写财主把一个学唱戏的女孩子“小黄瓜”逼得在厕所吊死了。

《摇钱树》里,写风霞小时最早搭班的女演员郭大姐,“人长得漂亮,嗓子好,是个文武全才的好演员”。她喜欢一个青年人,尽管他们感情很深,却不能结婚。因为父母把郭大姐当作摇钱树,看管很严。有一次由凤霞陪着,偷偷地去看那青年。

……他们见面,那个青年脸色青黄,非常难看。他们在东浮桥下谈心,郭大姐叫我背向着他们,还得站得远远的。我像个傻瓜似的在为他们两个望风……

……那个青年要求她跟他逃走,……她拿不定主意。 当时我也没有给她想什么好主意,我说:“你可别跟他跑。女孩子跟男人跑,这是多么丢人的事呀!”

郭大姐也知道这不可能:“他养不活我呀!我难过的是看见他就可怜他,不看见他可想他,怎么办呀?”她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凤霞当时才十几岁,看她哭得可怜,就说:“要是真跟他好,就别这么三心两意。跟他受罪也认了,丢人就丢了!……反正你现在偷偷摸摸也丢人,跟了他就丢个大的吧!”郭大姐说:“不!我不能跟他,他太穷呀。”

那个青年得了重病,郭大姐又由凤霞陪着去看他.鼓;她演过不少的传统剧目:《凤还巢》、《红娘》、《锁麟囊》、《棒打薄情郎》、《红楼二尤》、《玉堂春》,还有一些应节的戏:《小过年》、《花为媒》、《洛阳桥》、《白蛇传》、《嫦娥奔月》等等。她的戏路宽,肯下苦功夫钻研。作为演员,她有自己出色的成就一一无论表演艺术上、唱腔上都有突出的造诣,所以在解放前已经在京津一带赢得了很大的声誉。

解放后,她从一个“江湖艺人”成了一个革命的文艺工作者,演了不少新剧目或经过改编的剧目:《杨三姐告状》、《祥林嫂》、《牛郎织女》、《花为媒》等。而使她广为群众欢迎的是一个为宣传婚姻法起了很大作用的《刘巧儿》。

她以炽热的感情歌颂新社会。

起初发现她的是赵树理。赵树理又约了老舍去看了她在天桥的演出。

一九五。年,她与吴祖光认识。一个是演员,一个是剧作家、导演,志同道合.

一九五一年她在不无阻力的情况下和祖光结婚,不久参军(在部队文工团)。

嫁到吴家后,她感到非常幸福,有了真正的爱情生活。从生活方式到文化都大大地提高了。她也交识了许多文艺界的新朋友。祖光开始帮助她提高文化一一就像一个学生似的练习写作文.她和祖光一同拜白石老人为师,想学画。

但是好景不长.

一九五七年“反右斗争”后,祖光被错划为“右派分子”。

一九五八年初春,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祖光和五百多个同命运的人一起被送到北大荒国营农场劳动。她也受到株连。

曾有人劝她和祖光离婚,告诉她丈夫是回不来了,离婚了对她如何有利。

她说:“王宝钏在寒窑等十八年,我要等二十八年。”

那人拍了桌子说:“那你就等吧!”

她仍在北京以及外地演戏,但是要符合下列情况:不能演党员;不能演英雄人物;报上不作宣传。不断地受到各种的折磨……这都是可以想象的。

然而人们即使在很远的边疆,一听到播送评剧《刘巧儿》,就会听到暸亮的“巧儿我……”,就会想起凤霞,梳着大辫子,穿着农村花布裤褂,那个敢于和封建制度反抗的姑娘的纯朴的模样……

如今冤案、错案都得到平反,祖光的问题也得到改正,凤霞受株连的影响也早已消除;但是她失去了健康,在一九七五年未能逃脱受“四人帮”爪牙的迫害,导致半身不遂,至今行动不便,不能上台演戏了。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发奋图强,以坚贞顽强的性格,陆陆续续写了一百多篇文章;她遵照医生的嘱咐练习画画一一画一点花卉之类。朱丹说凤霞的画:“好在不俗”;祖光说风霞的文章:“一片天籁”;而我却认为:“美在天真”一一这太难得了。

从一个戴着“鱼枷”上场的苏三,到高唱妇女解放的刘巧儿,中间经历了数不清的折磨,而她的艺术始终为广大群众所喜爱;如今她虽然不能上台了,但她的唱片,她的文章都传播得更为久远。

后记

可怜①的凤霞于一九七五年突患重病,不能动转,送医院抢救。不幸的是,医院当时把她所患的“脑血栓”误诊为“脑溢血”,可能是由于这样的原因,以致形成至今未能痊愈的左肢行动不便的后遗症。在三年之后,一次脑血管造影检查时才得到确诊,而现在患病已进入第五个年头了。

和我相识的某一些女同志那样,凤霞对待生活心胸不够开阔,想不开,爱后悔。常常说:我不该这样,不该那样……得病的这四年多以来,更爱说:“假如我没病的话,我……”尤其在看戏的时候,看见同时代的小朋友、老伙伴仍旧活跃在舞台上的时候,就受不了,就难受得要命,若不是我或孩子们在一边打岔、说笑话、扯开或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她便会流下泪来,活像个多愁善感的林黛玉;这尤其是晚上坐在屋里看电视的时候。

熟悉凤霞的人都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她从来就是个一刻也不能闲着的人。在她的回忆录里面,有很多的篇幅是写她幼小时在家里、在师傅家里、在前台后台、在工厂、在种种不同的场合里干各种劳动活的情况。在劳动上,她是个真正的多面手。除去她的本职工作演戏本身就是十分繁重的劳动之外,她会做饭,做各种面食、烧菜一一能为她喜欢的客人亲手烧出整桌的筵席;能裁剪、缝制衣服,从中装的丝棉袄到西装的外衣裤以至衬衫;又能织各式各样的毛衣,多少年来我和孩子们以及她自己身上穿的毛衣大都是她一针一线织出来的……

她从七八岁起,在戏班里演小孩戏、配角戏,从十三四岁开始演主角戏。旧社会的小评剧班一年演到头,除掉春节前的几天封箱之外,从来也不休息。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全国解放后的一九五一年,星期天还要加演曰场,甚至在台上吐了血还满不在乎地继续演戏。

难以设想:就是这样一个曾经在黑暗的旧社会受尽苦难的评剧演员新凤霞,从一九六六年开始竟被剥夺了演戏的权利。不演戏可干什么呢?她在深达十几米的地下挖了六年防空洞……

当然,若从一九五七年算起,她承受的折磨远远不止于此。即使是挖这六年防空洞的时节,我看她也还是安心和愉快的,没有感觉太大的痛苦。每天晚上回家,高高兴兴地提着买回来的蔬菜,进厨房做晚饭;因为这比前几年关在单位里不准回家,和后来自己可以回家了,而丈夫又一连几年不许回家,乃至生了重病进医院动手术也不许通知家里可又强多了。

凤霞写的文章将收聚成册,并将出版《回忆录》了,这在我们家里说来可不是一桩小事。这使我回想起二十三年以前,时间是一九五七年六月十四曰,《人民日报》第八版发表了她的第一篇习作,题目叫作:“过年”。文未有一段《编者附记》,说:

评剧名演员新凤霞,解放后开始学文化,去年已读完了初中  课程。最近,她在休息中练习作文,写了一些生活回忆。这里登

的就是其中的一篇。

在这以后的第五天,即六月十九曰,凤霞写的第二篇文章《姑妈》仍在《人民日报》第八版发表。可能那时编辑准备发表的还不仅这两篇文章……但是谁都记得,这时开始了一个叫作“反右派”的政治运动,我是首当其冲的受到批判者,跟着就株连及于妻子。情况迅速恶化,凤霞的写作虽然只是刚刚开始便被扼杀了。

凤霞从来不让她的手闲着,也表现在她的“写作”上。文章不写了,丈夫去了一极北的边荒。这时尊敬的前辈老舍先生对她十分关心地嘱咐着:“你给祖光多写点信,写信也是练习文化,像作文一样,多写,祖光看了高兴……”因此,我在北大荒的三年,收到过妻子无数的来信,有时会一天收到好几封信。但是这所有的家信,在后来的又一场十年灾难当中,全部被抄个净光了。

凤霞不怕劳动,劳动从来就是她的本色。她也从来没有被劳动压倒过。既然不准演戏,甚至不许写信,毋宁说,劳动能使自己得到寄托,得到愉快。但是,更大的不幸袭来,一次新的迫害使她病倒,竟致连劳动而不可得了。

但是在不幸之中也有大幸。凤霞病在左肢,左手左脚举动不便,可是右半侧还依然是健康的。头脑十分清楚,口齿也照旧那么伶俐,所以她还能说,还能唱,用这个来教学生。还有一部分时间用于针灸和按摩医生的治疗以及散步,作为恢复肢体的活动锻炼。此外,她还画国画,画梅花、藤萝、南瓜和桃子……然而还有更多的时间怎样安排呢?我对凤霞说:“写文章吧。像你当年学文化交作业那样,你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吧。”

凤霞听我的话,提笔就写,写得这么多、这么快,她的思路就像一

香港三联书店和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将分别同时出版《新凤霞回忆录》,这是凤霞写出的回忆文章的一部分。她还将继续写下去,她脑子里留下的素材好像永远也写不完。

我和风霞共同生活了近三十年,其间曾被强迫离开约八年。但是,使我更多地了解她,却是在读了她所写的这些文章之后,使我认识了我过去从未接触过的一个新的天地,并且常常使我感动落泪。凤霞是在受侮辱被损害的贫民窟里长大的,但是像荷花一样出污泥而不染,坚贞,有骨气;在旧社会这样,在新社会也是这样。同样是我所崇敬的老舍先生,在一九六一年我从风雪三年的北大荒回到北京时和舒师母一起对我说道:“凤霞得到了人们的尊重,她的心是金子做的。”凤霞告诉过我,她小时非常热爱和佩服的一位正直的弹弦子的老艺人瞎大爷常给她和一群同年龄的孩子们讲古说书,讲忠臣义士、烈夫贞妇,告诉孩子们:“男学关云长,女学王宝钏。”当然,这是过了时的封建道德,可是忠实的凤霞却就是这么做的。凤霞常对我说:“你不要当着孩子的面批评我。常言道:当面教子,背后教妻。”而现在,疾风知劲草,由于经过了严峻的考验,事实昭昭在人耳目,我得以无所顾忌地“当众夸妻”了。

凤霞的一生过来不易,受过贫穷,受过冻饿,受过说不尽的欺侮折磨,但是她都能禁受,在最强大的压力和打击面前没有屈服,没有讨饶,没有流泪。然而她却受不得哀怜和同情,常常在人家安慰和怜惜她的时候便哭起来了。我想,经过了这十年灾难的同志们都会理解和体验过这样的感情。而现在,噩梦一般的生活终于过去,我们应当高兴,像我们的老朋友画家丁聪告诉我的:“我给凤霞画插图,就是为了让她高兴。”他画的那一幅幅生动有趣、意味深长的插图,又岂止是使我们高兴而已。像诗人艾青对我说的:“给别人写序我实在没有时间。可是给凤霞写序我不能拒绝……”当高瑛夫人把艾青的序文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读着读着,流下感激的眼泪。这样,出版社给这个识字不多、文化不高的民间艺人新凤霞出版这样一本《回忆录》,即使本来没有为了使她高兴的原因,但却真是会使她高兴,也使许多关心她的人高兴的。

最后我要提一下“关心她的人”。凤霞从一九六六年被迫离开舞台,后来又因病不能登台,至今已经十四年之久。但是多情的观众没有忘记他们心爱的演员,从一九七六年到现在的四年当中,有无以数计的不相识者通过来信、登门来访、寄赠药品和其他礼品、食物,用各种不同的方式表示了对病人的深切关怀。尤其是近两年来她的两部影片《刘巧儿》和《花为媒》在全国重新放映,收到的观众来信就更多了,使病中的凤霞如同生活在坦荡的春风和温暖的海洋里一样。对这么多热情洋溢的来信是难以一一答复的,但对病人来说,这种珍贵的同情和友谊,可是最大的鼓舞。因此,这本《新凤霞回忆录》的出版也应是作为这个病人、一个最知道感恩的病人对无数的关心者的答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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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21 18:4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