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洲星著徐鲁、翌平主编的《居民楼里的时光/冰心奖获奖作家精品书系》为“冰心奖获奖作家精品书系(原创版)”当中的一册,入选作品以作家新作为切入点,借助“冰心奖”的品牌优势,聚拢新锐作家资源,挖掘并积累实力作品。入选的作家均在近年来获得过”冰心奖。《居民楼里的时光》是以一个10岁女孩潘凌子的眼睛去观察世界,反映了小城居民楼里形形色色的生活。潘凌子的爸爸是支边军人,她与妈妈在居民楼里相依为命,后来爸爸在执行任务中不幸身亡,她与妈妈的生活更加艰辛,但是居民楼的邻居时常照料她们母女,潘凌子还在这里结交了许多玩伴……
旧日时光,普通街巷,一幢再普通不过的居民楼里承载着单纯的小女孩潘凌子的童年记忆。在这里,有她与儿时最好的玩伴大虎、小虎共同洒下的欢声笑语,也有友谊破裂时的争吵与打闹;在这里,潘凌子以孩子的视角打量着邻居们平凡而幸福的普通人生,连张奶奶的唠叨和曾伯伯的骂人都是那么有趣而悦耳;在这里,潘凌子收到了军人爸爸在执行任务时不幸身亡的消息,母女俩从此开始相依为命的生活,甚至连一个煤气罐都对付不了,可街坊邻里的帮助是那么及时而温暖……吴洲星著徐鲁、翌平主编的《居民楼里的时光/冰心奖获奖作家精品书系》都是邻里巷弄的平常故事,但是有了纯净的孩童视角,让整部作品幽默、天真与诗意并存。
我像一只被圈养在屋子里的小猫小狗,在里面转来转去,等着我的主人回来。没待上一天我就待腻了,电视也不想看,最喜欢的小人书也丢在一边,没过几分钟我就跑到铁门那里踮着脚尖往外瞅,看妈回来了没有。可就算我把眼珠子都望疼了,楼梯口也不会出现妈的身影。妈不回来,我就想着法儿要出去。我想啊想啊,终于有了一个办法。至于我是怎么出去的,这是秘密,以后再告诉你,总之我有办法溜出去玩了。我在外面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天,等到了傍晚。估摸着妈就要回来了,赶紧在她回来之前跑回家去。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我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压根儿不知道我趁她不在的时候溜出去过,我也不打算告诉她。拎包里还是藏着妈带给我的小东西。我觉得自己挺坏的,有得吃又有得玩,还让妈以为我在家里受委屈,想着法儿哄我。
说远啦,刚才说到哪了?哦,对,是在说我小姨的事。妈原来有好几个兄弟姐妹,不过她很快就和我一样了。因为她的姐姐(让我想想,妈妈的姐姐,我该叫什么呢?是叫阿姨吗?这样的事情我老是搞不清楚,一想脑袋就疼。算啦算啦,反正你知道就是啦,是我妈妈的姐姐)出生不久就死了。她的弟弟,就是我的那个小舅舅。长到三岁的时候也生病夭折了。我想,我的外婆那时候一定伤心死了,就像上次我们楼里的唐爷爷,他的猫阿花因为馋嘴,偷吃老鼠夹里的香肠,结果把腿夹坏了,可把唐爷爷心疼死了。
还有我的小姨。妈说我本来是还有一个小阿姨的,可是小姨最后也没有了,这件事说起来和我妈有关。妈说她五岁的时候,外婆怀上了我的小姨。那一次外婆怀着五个月的小姨在择菜,站得累了,想去坐地上的一只小板凳。板凳有些远,腰身不便的外婆就让我妈把凳子搬过来。妈那时正在边上和几个女孩子跳皮筋,懒得走过去,就很不情愿地把小板凳踢了过去,板凳“咯吱”一声,溜到外婆的屁股边上。妈说当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只板凳,大概板凳的位置让她觉得不舒服,她又走了过去,朝着那凳子踢了一脚。妈本来是想把板凳踢到外婆的屁股底下的,可是她一用力,板凳就又咯吱咯吱地唱着歌从外婆屁股下溜了出去,刚巧那时外婆正蹲坐下去……我的小姨就这样没有了。
妈挺不愿说起这件事的,我只听她对我说过一回。我记得那次妈说这件事的时候,脸上露出一副痛惜的、像我牙疼时的表情。我也觉得挺可惜的,不然我就有一个小姨了……
虽然妈曾经有过一个姐姐、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可是最后她还是和我一样,成了孤零零一个人。不过也有和我不一样的地方,虽然一样是女儿,妈对我很好,可是外婆却很不喜欢我妈。
起初我以为外婆不喜欢妈是因为小姨的关系,可妈说也不全是。我就问妈到底是为什么,起初妈还不肯告诉我呢,吞吞吐吐的,我老是缠着她,她才说了。原来呀,妈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当兵的啦,外婆可不喜欢妈嫁给大兵,她费尽心思想了好多法子.不让妈和那大兵在一起,可我妈死心眼,就是爱上啦,后来你猜怎么着?她把户口本偷出来啦,跑出去和那个大兵登记了,就这样结婚啦。第二年,大兵的女儿就出生啦,那就是我。
外婆知道后气得再也不理我妈了,还说要断绝母女关系,够狠吧?要是别人对我说了这样的话,我一定理直气壮地走开了,就像上次我把小虎的小飞机弄坏了,小虎要我赔,我说我不赔,小虎说:“你不赔我们就断绝关系。”我一听马上掉头就走了。后来我每次看见小虎就朝他翻白眼,我才不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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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绿的芽儿,
和青年说:
“发展你自己!”
淡白的花儿。
和青年说:
“贡献你自己!”
深红的果儿,
和青年说:
“牺牲你自己!”
这是冰心早期诗集《繁星》里最为脍炙人口的诗句之一,歌唱的是正在生长的、朝气蓬勃的青年的力量。这些诗句也使我们想到了在20世纪初叶,尤其是在伟大的五四运动中,那一代满怀着民主、科学、爱国和强国梦想,追求光明、进步和正义,努力奋斗和向上的青年们,给我们古老而贫弱的国家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变革的力量。
写这些诗句的时候,冰心正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她在同一时期的另一本诗集《春水》里,还留下了这样一些至今仍为读者传诵的名句:
修养的花儿
在寂静中开过去了,
成功的果子
便要在光明里结实。
(《春水·一二五》)
青年人,
珍重的描写罢。
时间正翻着书页
请你着笔!
(《春水.一七四》)
工990年春天,在冰心老人90寿诞的时候,由著名学者雷洁琼、世界著名作家韩素音和冰心的学生、儿童文学作家葛翠琳共同倡议,创办了一个以冰心名字命名的儿童文学奖“冰心奖”。
葛翠琳老师在后来写的《铺路.架桥一一“冰心奖”工5周年回顾》一文里,记下了冰心奖初创耐的一个细节:
“最初的奖杯是两只铜鸟,栖落在黑色大理石底座上,小鸟仰着脖儿,张着口,急切地望着大鸟,大鸟伸长了脖颈,头低垂下来,嘴叼着食物喂进小鸟口中。这是从冰心老人家中的礼品里选取的形象,体现冰心老人作品里母爱的主题,十分贴切。黑色大理石底座的下面,金色横牌上刻着‘冰心奖’几个大字,是吴作人老人(艺术家)的笔迹。”
“冰心奖”从创办那天起,就传承着冰心作品中的真、善、美、爱的精神,不仅致力于出版、传播和奖励优秀的儿童图书,也致力于发现、培养和推介具有潜力的儿童文学新人,致力于支持、鼓励儿童艺术教育的普及、发展与创新。
“冰心奖”里有一个重要的奖项,是颁发给每年的儿童文学新作的,尤其是青年作家们创作的儿童文学新作。韩素音先生当年特意为“新作奖”题词:“人类的创新精神是永恒的”。
在“冰心奖”创办10周年,又是冰心老人百岁诞辰,又恰逢新中国建国5。周年的时候,葛翠琳请冰心老人对“冰心奖”讲几句话,冰心老人回答:“还是那两句话:‘给世界爱和美’‘有了爱便有了一切’。”
“对获奖作者讲些什么?”
“也还是那句话:‘得奖仅仅是创作的开始,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接着,冰心老人又说道,“重要的是,让作品迎接新世纪。对年轻的新作者来说,尤其需要这样。我祝愿:大家的作品,在2工世纪里相会。那会形成很大的力量。中国作家具有传统的爱国精神,在爱祖国的前提下,能把所有作家的心凝聚在一起。我特别寄希望于年轻的新作者们。”
寒来暑往,柳色秋风。在那些春水奔腾过的地方,如今到处是鲜花的洪流。“冰心奖”迄今已经创办Z6年了!
二十多年来,许多目前在儿童文学界从事创作的人,在儿童读物出版界从事编辑出版的人,都接受过“冰心奖”的鼓励,许多青年作家可以说是深受其惠。人们说,“冰心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文学奖和图书奖,而是一种精神、一种理想和信念的象征一一是来自冰心老人的生命和作品中的那种热爱祖国、热爱孩子、热爱儿童文学事业、追求真善美的精神与信念。
“冰心奖”带着冰心老人的慈辉,带着冰心老人的纯洁与真诚,也带着一种向爱、向善、向美的感召力和凝聚力。 “冰心奖”新人新作,包括吴洲星的《居民楼里的时光》,孙雪晴的《绿烟草》,慈琪的《谢小盟之青雾城堡》,潘云贵的《亲爱的马里奥》,童子的《蛙先生和他的梦》和周博文的《达尔的奇幻旅行》。
从年龄上看,这些作家都是那么年轻,富有力量,充满了向着更高、更远、更辽阔的方向发展自己的无限可能。从他们的作品里,也能隐隐感觉到一种强健、蓬勃向上的活力。而关注现实生活,从丰富的现实生活中汲取生长、飞翔和幻想的力量;守护纯真的童心与梦想,以真善美的故事张扬美好、积极和健康的价值观,凸显儿童文学的情感力量和艺术魅力……也是这些年轻作家共同的追求。
“火车的轰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站在月台上可以感觉到地面在轻轻地颤动,像大地在幸福地战栗。我知道,火车就快来了,载着幸福的火车就快来了……”
“影子掉了,葵花落了,少年走了。但没有人会忘记这些夏天,白衬衫涌动成海的校园,蒲公英纷飞的天空,繁茂的树梢上那些叫嚣不停的蝉,会在你的心中擦出亮光。”
“当一个精美的礼物盒静静地放在你的面前,白色的绸带系成雪花的形状。打开它,你会得到什么?当你收到一个奇怪的包裹,里面是四根沉重的白色羽毛,你知道它们会带你去哪里吗?”
“儿童文学让我能够停下来想一想,我们成长的能量来源,我们之所以能延展我们生命的基础。儿童文学能带我穿越时空,让我回到最初的状态中,再次体验童年的纯净与美好,它能给予我精神上的养分,带给我无尽的前行的动力……”
啊,年轻真好!只有从年轻的心中,才能流淌出这样才气飞扬、梦想激荡、春水奔涌般的文字和自信。 .
冰心年轻时曾这样歌唱:
弱小的草呵!
骄傲些罢,
只有你普遍的装点了世界。
(《繁星·四八》)
这是脆弱的草叶,也将是无比茁壮的草叶。同时,冰心也这样提醒人们:
青年人呵!
为着后来的回忆,
小心着意的描你现在的图画。
(《繁星·一六》)
成功的花,
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
然而当初她的芽儿,
浸透了奋斗的泪泉,
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繁星.五五》)
那么,年轻的朋友们,请记取!
吴洲星比我小一岁,不过我总觉得她远不止比我小一岁。
她的声音很好听,说话的语气像个小姑娘,有点乖乖的,但不是嗲嗲的乖,就是只有小孩才会有的那种纯纯的乖。可能你跟她面对面说话的时候还不大能感觉出来,但她的声音经过电磁波的改造,在电话里听来尤其好听,有几次我竟有些恍惚起来,怀疑手机的那一头在跟自己通话的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
她是很内向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周庄参加笔会,笔会有两三天时间,她就连这两三天也熬不住,提出要提前离会,原因是自己认识的人不多,感觉很孤单。其实她姐姐也是和她一起去的,但姐妹俩就是不怎么合群,没法跟陌生人走到一块儿。
在单位也是这样,她很怕跟同事一起坐电梯,每次坐电梯都会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有人啊。”如果电梯是空的,她就飞快地跑进去,飞快地合上门,以防有人进来。如果电梯里人很多,她是宁愿走楼梯也不要坐电梯的。
其实她的这种内向也是一种固执,是小孩子的那种固执。我常常能从她的文字里捕捉到这一点。在这本《居民楼里的时光》中,女孩凌子的妈妈让凌子帮忙搬煤气罐子,但凌子正在看《机器猫》呢,她很不乐意放弃她的动画片。妈妈说:“要是没有煤气,就做不成饭了,我们要饿肚子了。”凌子说:“那就吃泡面好了。”我感觉吴洲星就是那个有时候宁愿吃泡面也不要费事搬煤气罐子的小孩。
我很喜欢她的这部分描写,因为她写出了一种真实,这种真实强化了人物的性格,使得文本读来充满张力。我们有时候说一部小说好看,并非仅仅追求情节的大开大合的好看,这种于平凡中见波澜的幽微处的好看也是很迷人的。
吴洲星就是那种能把平凡小事写得煞是好看的作者,所以我常常读着读着就会发现,哎,这个原来也是可以写进小说里的。在《居民楼里的时光》中有这么一笔描写,女孩凌子听见唐爷爷在楼下骂人。扔下碗筷跑下楼去看个究竟,正好在楼梯上碰到了大虎和小虎,三个人差点撞在了一起。大虎和小虎问:“凌子你去哪儿?”“去看唐爷爷骂人。你们去哪儿?”“去看唐爷爷骂人。”
嗬,原来去看骂人这样的对话也可以直接写进小说,而且写出了孩子的天真烂漫。
此外,吴洲星的小说还有一种天然的文学意味。什么是文学意味?比如孙老师不许孩子们摘她养的花,甚至连闻一闻都是不允许的。于是小说里的“我”就想,孙老师是怕我们把花的香味嗅没了,可是蝴蝶、蜜蜂一直在闻她的花,孙老师就一点也不生气。再比如,“我”不明白老姑娘是什么意思,妈解释说老姑娘就是还没有结婚。于是“我”就明白了,怪不得有时候我跟着妈到街上去的时候,别人老是叫我小姑娘,原来是因为我还没有结婚啊。 你看,原本很平常的事物,作者透过纯净的孩童视角,竟然赋予了它们几分幽默、几分天真和几分诗意。这就是专属于儿童文学的独特表达。
其实,吴洲星在生活中就是一个自带文学气场的人。那一年我去浙师大看她,她说可以带我去见一见方卫平老师。方老师长年在那座颇有名气的红楼里治学,我当然想去拜见一下。方老师的办公室大约是在三楼,吴洲星说,如果方老师办公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就是可以见;如果是关着的,那么方老师或许不在,或许在忙,那就见不了了。
幸运的是,那一次方老师的窗户是开着的。
还有一次,吴洲星见到了中学时代喜欢过的男生。她曾经和那个男生约定,将来她如果出书了,会送他一本。然后吴洲星就真的出了一本书, 当他们多年以后再次见到,她把自己写的书送给了那个男生。那个男生让吴洲星给签个名,当时没有桌子,吴洲星只好用那个男生的背来当桌子,一笔一画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吴洲星又有一本新书要出版了,她还会送给那个男生吗?她还会把书垫在他的背上来签名吗?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可以在吴洲星的故事里完成一次又一次文学的想象。
而我一点也不担心在生活中如此内向的吴洲星,因为我知道,她可以随时躲进文字里尽情地奔跑、大笑,放任地天真下去,永远不寂寞。
小说如一支夏日的短笛,轻快悠扬。主人公是个小女孩,行文也果真是小女孩的口吻,稚小、单纯、可爱。短笛中偶尔也有几个忧伤的音符,小女孩慢慢地感受到了,也慢慢地长大了。
一一儿童文学作家 吴新星
小说的语言就像早春嫩草上的露珠,那么晶莹透亮,而故事的细节又像叶子的脉络纹理,呈现出自然清新的特点。
一一儿童文学作家 吉葡乐
洲星的笔下有一种魔力。那些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家长里短的趣闻,四处奔走的小动物,都能在她的文字中变得鲜活起来。本书虽着眼日常生活琐事,却体现出作者良好的小说驾驭能力,流露出作者对日常生活化叙事的迷恋,这也是洲星小说的魅力所在。
一一长江文艺出版社编辑 周 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