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书(2小桥流水)》
五月末的大片新绿,已过春天鼎盛景象,渐渐由浅及深。
明明是混乱忙碌致死的考试季,同宿舍的女孩子幼果,竟好奇的混进了一场大学联谊。
“很后悔给了那个人宿舍电话,后悔死了!”身材娇小面庞如洋娃娃般可爱的幼果坐在下铺用力的踢打床板,发出不满的抱怨。
“现在想来,那个学长只是个子高一点,长得太普通,气质也很烂,声音都像老头子一样沙哑。”
她突然眼睛一亮,睡在她上铺的小桥正缓慢的从铁质楼梯下小心的爬下来。
虽然她已经用如寒冬夜曲般凄凉的语调荼毒了半天全宿舍人的耳朵,但迟钝的小桥分明一直沉浸在她手中的小说世界,情绪丝毫未受影响。
“小桥!如果那个人来电话,你帮我接吧!”
“什么?”
“你就说你是幼果,对方聊几次觉得和你聊不下去就会自动退缩了,这样也省得伤了带我混进去的姐姐的面子。”
“什么啊……”
“拜托啦!”
长相平凡,性格木讷,还特别害怕得罪人,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对每个人陪着笑脸。
17岁的小桥,第一次接男孩的聊天电话,任务只是用自己的无趣吓跑他。
晚上十一点,电话准时响起,话筒被一把塞到小桥手里,而其他的女孩都在偷笑。
“你好,我是江流,请找沈幼果。”
略为低沉却依然如钢琴音色般清冽顺滑的温和男声从那端传来。
小桥的手心都是紧张的汗。
“你好,我是……沈幼果。”
说出谎言的一刻,她的脑袋里塞满了从四面八方骤然响起的低低的并无太多恶意只是满含着一点恶作剧的小兴奋的女孩们的轻笑。
她觉得不知所措,感觉自己一句话可能也接不下去。
但是……她晕头转向间竟感觉出一丝丝清明,在混沌里飘荡。
这个人的声音,江流的声音,并不沙哑,更不像老头子。
其实……挺好听。
2 他擅长沉默,她擅长装傻。
那个电话,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响起。
女孩们也渐渐从开始的嬉笑八卦,变成了失望无趣。
“喂,小桥,你要是实在忍不了,把电话线拔了吧。”另一个女孩叶微偷偷提醒。
“这个江流真的好烦啊,明明没有话说,干嘛还一直打来!”幼果把沉甸甸的一撂复习资料砸在床上。
“并不碍事。”小桥安慰她们。
是真的不碍事,从开始相对无言的尴尬惊慌,到变成一种习惯。
电话放在耳边,人在上铺,眼睛看着小说。
话筒那一边的细碎声音,是另一个奇妙世界。
细碎但很少间断的有节奏的键盘敲击声,电脑风扇的细微声音,偶尔椅子挪动的声音。
“稍等,去倒杯水。”对面的人起身。
她就自然的答一句:“嗯。”
也许一整晚的电话,直到入睡,小桥就只会发出这样两句“嗯”“再见”,而江流的出声也并不比她的多几个字。
她也不知道这种模式是怎样开始和继续下去的,也许是江流的莫名镇定感染了她,她开始觉得接这个电话好像并不需要怀有某种目标。
他做他的事,她做她的。
他擅长沉默,她擅长装傻。
幼果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她只觉得怪人遇上了怪人。
然而小桥不生气,于她也没什么损失,慢慢就当这回事不存在了。
慢慢的,小桥也会鼓起勇气说几句类似“今天下大雨了啊”这样的毫无意义的话,江流也会温和的询问“你们快考试了吧”。
五月的新绿渐沉变成了六月的蔷花怒放,有一天,曾经带幼果混进联谊会的学姐突然出现了。
“幼果,你和大牛聊得怎么样啊?不好意思啊那天我有事没赶到,听说你和大牛交换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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