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宿舍里穿上它的时候,我脑海里曾经掠过一丝疑虑,我不知道其他人,他们会穿吗?
结果,当我们在走廊里碰面的时候,发现每一个都穿上了。
我们共同地,觉得,应该换上,这是我们的内心,存有某种需求、存有某种念头。那是什么需求、什么念头呢?
一堂名目“禅悦我心”的晚间修禅课,就要在灵山精舍开始了。
这是我生平头一次有机会体验修禅课。在通往禅堂的过道上,我们不由自主地降低了语调,放慢了脚步,轻轻地,又很庄重,怀着敬畏的感情和求学的心愿,在门口排队,顺序而进,净手,再到堂内盘腿坐下。
已经有先到的人,在禅修开始之前,他们大多已经进入了一种境界,双手合十,双目微闭。还没有人指导或要求他们这么做,这是一种自觉的行为,似乎进入这个地方,就会身不由己地产生一种自我要求。
一位年轻的相貌清秀的法师,给我们讲禅,也许我记不住他讲的那些内容,也许我不能完全理解或十分明白他讲的那些禅理,但是这一堂课,却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印记在我的生命中了。 法师让我们做了三次功课。 第一次,法师让我们抄写心经,我抄了这么一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因为没戴老花镜,我抄得很慢,抄得歪歪扭扭,就是在这个慢慢的过程中,感觉自己的心境愈加平和了。只是因为盘腿坐的原因,腰腿有些酸疼了。忽然就听到法师说,可以不用再继续盘腿,直接坐到凳子上,也可以继续盘腿坐。
这是方便法。盘腿打坐是方便,直接坐到凳子上也是方便。
接着就是第二次的功课,法师说,你们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想。
我们闭上眼睛,试图什么也不想,但是做不到,不仅做不到什么也不想,脑子里的东西反而比平时更多更乱,多得吓人,乱得出奇,乱七八糟的念想纷纷涌了出来。
我们向法师诉说自己的心很乱,静不下来,并且为此感到惭愧不安。法师却告诉我们说,这说明你们已经进步了,因为你们已经意识到你们的意识,比起一些心乱而不知乱的人,你们已经开始靠近禅了。
第三次功课来了,法师说,你们仍然闭上眼睛,用心默念南无观世音菩萨.
我们又遵照着做了。这一次念头集中起来了,在几分钟里,除了偶尔走岔一下,瞬间又回来了,回到南无观世音菩萨上来了。
那一刻,一屋子的人,心意一致。
这是一种力量。 无形的,却有力,能够让人心安静下来的力量来自禅,那么,禅又来自哪里呢?
来自人心。
是我们通过修禅这种方法,用自己的心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了。
我们这一些人当中,好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佛教徒,但是为什么我们都愿意在这个初秋的夜晚,来到灵山精舍的这个禅堂,在这里静静地打坐,什么也不想?
因为我们已经想得太多了。
因为我们已经拥有和获得太多,我们的脑子里塞满了信息,我们的心里堵满了事情,还须臾离不开手机、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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