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百年刚刚过去,对一战的研究仍在持续发热。甚而有专家学者断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战对20世纪世界格局的影响超过了二战,起码不亚于二战。这是一个大历史问题,也许需要更多的沉淀之后才能有更准确的答案。然而,正如作者在前言中所说,奥匈帝国的衰亡及其对欧洲文明的影响,以及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东线战事的研究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研究中的两个被忽视的点,作者瓦夫罗在这方面做出了很精彩的论述和研究。杰弗里·瓦夫罗所著的《哈布斯堡的灭亡(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和奥匈帝国的解体)(精)》力图结合军事史和外交史,呈现既有研究较弱的东战线错综复杂的经过,分析匈帝国的衰亡及其对欧洲文明的影响。
杰弗里·瓦夫罗所著的《哈布斯堡的灭亡(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和奥匈帝国的解体)(精)》记述了哈布斯堡王朝是欧洲历史上统治领域最广的王室,曾统治神圣罗马帝国、西班牙帝国、奥地利帝国、奥匈帝国。其在十七世纪抵御了土耳其人进攻、守护欧洲文明,当拿破仑军队在欧洲无往不利时,哈布斯堡也是抵抗革命势力的中流砥柱。但是在十九世纪的后几十年里,帝国的军力、国力在诸民族的威胁、瓜分里四分五裂了。当萨拉热窝的行刺事件发生时,王朝统治者还自信满满地选择用武力解决,而不是寻求外交斡旋,对危机的来临丝毫不觉。这些愚蠢行径正中欧洲各国的下怀,因为他们对战争早已跃跃欲试,只差没有引信点燃……开战以后,奥匈帝国转眼间便溃不成军,境内六成的男子被送入“碎骨机”,连生病无法上战场者也无例外。
这是一个王朝的兴衰与两大帝国(鄂图曼土耳其和奥匈帝国)的崩解,从战败者的角度,作者为我们解开了东欧与巴尔干的神秘面纱。
多年来,皇帝和其统治集团在联邦、集权两种方法之间焦虑不安地摆荡,忽而此法,忽而彼法,但不管是哪种方法,都未能奏效。集权之路引发非德意志民族的众怒。在工业化、自由主义发端的近代,要透过贵族施行联邦制,已走不通,而若要透过“青年捷克党”(Young Czechs)之类的中产阶级民族社团来施行联邦制,必然导致地方脱离自立和解体。在奥匈帝国的十七个主要地区中,只有六个地区由单一民族组成;其他地区都是潜伏着民族冲突的火药库,例如波希米亚境内,捷克人和德意志人为语言、就业、地位的问题在城镇、乡村互斗。弗朗茨.约瑟夫三十岁时(他活到八十六岁且至死才退位),奥地利就已无法运作,已如同一只太胖、太笨重而飞不起来且行动太迟缓、太无自卫能力而无法在地面存活的渡渡鸟。
一八六○年代的普鲁士首相奥托·冯·俾斯麦,立即注意到这点。自一八五○年代俾斯麦说“中欧不再容许两强并立”之时起,他就看奥地利很不顺眼。一八六六年他把矛头对准弗朗茨.约瑟夫,要求自拿破仑战争结束起即由维也纳宽松领导的德意志诸邦改奉普鲁士为主子。弗朗茨·约瑟夫以其一贯乱无章法的作风,权衡妥协开战的利弊得失,最后决定开战以“保住奥地利的颜面”。他不够深谋远虑,总是为虚无缥缈的“面子”而战,而非为具体可见的利益而战——一九一四年时他又这么干。一八五九、一八六六年时,一如一九一四年时,若以战争之外的手段来保住颜面,会远更符合帝国的利益,将既能保住奥地利的大国身份,同时又能免除两个历来交好之国的毁灭性冲突。
毛奇将军的普鲁士陆军,一八六六年六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入侵奥地利,在几次交手中连连击败奥地利陆军,并于七月三日在波希米亚易北河边的柯尼希格雷茨要塞,打出最辉煌的战果。普军挺进波希米亚时,一支意大利军队入侵威尼斯,拿下该省,兵威逼近的里雅斯特。奥地利输得一塌糊涂:开战前,奥国外交官未能以让步打消普鲁士或意大利的进攻;开战后,奥国将领未能抓住良机打赢两战线。
拿破仑战争期间,奥地利军队是反拿破仑阵营的中流砥柱,但一八六六年竞如此落败,其震撼无疑如石破天惊。罗马教廷外长听到普军在柯尼希格雷茨大胜、奥军溃败的消息,惊讶地说道:“世界垮了。”此后的政局发展更令人震惊。英国保守党领袖本杰明·迪斯雷利(Benjamin Disraeli),一八七一年二月向下议院议员演说时,说出了欧洲其他地区人民的心声,判定俾斯麦将把三十六个德意志邦国一统于普鲁士统治之下,“彻底打破了均势”,并说此举如同一场“德意志革命”,其政治意义比前一个世纪的法国大革命还要重大。拿破仑战争结束时,成立了由奥地利领导的德意志邦联,以免德意志民族的财富、工业、剧增的人口被单一强权所把持。随着那些资源突然落入普鲁士之手,欧陆的均势彻底翻转。一个以柏林为中心且雄心勃勃的新强权,一统了俄国与法国之间原本小国林立、四分五裂的局面,且决意大展身手,让世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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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一八六六年秋,一位奥地利某将领的侍从武官,在维也纳市中心萨赫饭店(Hotel Sacher)的熟食店,动手打了一名俄国外交官。那一年,普鲁士、奥地利这两个向来相互支持的国家,打了七个星期的战争,最后以那年七月的柯尼希格雷茨(Koniggratz)之役,普鲁士将奥地利打得无力再起,实质性地结束了这场冲突。而在这场为时不长的战争中,俄国一直作壁上观,看它的两个大国级对手厮杀。就是因为这个俄国官员暗暗嘲笑奥地利兵败普奥战争,令这位侍从武官大为恼火,于是对他挥拳动粗。
萨赫饭店那场扭打升级为国际事件,引发俄奥即将一战的揣测。即便后来的发展表明这些传言是假,却间接表示奥匈帝国虽溃败于柯尼希格雷茨,但该帝国和其哈布斯堡王朝统治者仍有可能打算独力与俄国在战场上一较高下。
但到了一九一四年,已不再有这可能。那时,奥地利是与匈牙利合组的二元君主国的一部分,已沦为巴尔干强权,只能与意大利争夺“最小大国”的蔑称,且和奥斯曼帝国一样有可能从大国俱乐部被彻底除籍。这一令人瞠目结舌且快速的转变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就和奥地利最后一场战争(从头至尾一场惨烈、鲁莽的大败)的过程,一样有趣。
要探索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根源,必然要从维也纳开始。吞噬欧洲和世界的大火,就在那里点燃,然后往四面八方扩散。这场惨绝人寰之战争的远因、近因,都可归于哈布斯堡家族的奇特世界观和其难以驾驭的中欧领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近因,公认是哈布斯堡大公弗朗茨·斐迪南(Franz Ferdinand)在一九一四年六月遭波斯尼亚的塞尔维亚人加夫里洛·普林齐普(Gavrilo Princip)暗杀后爆发的七月危机。奥匈帝国怀疑有俄国当靠山的塞尔维亚政府是这一暗杀阴谋的帮凶,在此一猜疑的推波助澜下,紧张情势于七月节节升高,终于在八月爆发战争。一战的远因包括帝国主义——欧洲列强、美国、日本——对以亚洲和非洲境内为主的新市场、原材料、海军基地的争夺;另一个远因是相抗衡之同盟体系的存在——英法俄的三国协约和德奥意的三国同盟。
这些同盟体系本身就充满危险因子,一旦配上侵略性的战争计划、靠强制征兵建立的大军、现代军备(无畏级战舰、急射野战炮、高爆弹、机枪),危险性更暴增。事实上,始于一八九。年代的欧洲军备竞赛,也是促成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有力推手。一九。五年,德国出炉施里芬计划(SchlieffenPlan),以迅速动员德国、奥匈帝国军队用于攻势作战,并招来法国、俄国推出同样咄咄逼人的战争计划作为响应。一八九。年代即开始的陆海强大军事工程,赋予这些计划坚实的武力后盾,使本已诡谲凶险的一九一四年更为诡谲凶险。
在此期间弥漫欧洲的普遍反动心态,也是一战爆发的推手。欧洲的心脏地带被喜怒无常、心态保守的君主国(俄、德、奥匈、意)宰制。没有自由主义政府作为安全阀,这些政权惴惴不安地看待当时的新政局、新文化、新作风。誓言废除君主制的社会主义党,一九。六年成为德国国会里的最大党,促使至少一名德国将领呼吁打“一场痛快的战争以终结到处可见的混乱”。俄国、奥匈帝国和意大利境内的保守派持类似看法,英国、法国的保守派亦然。战争将使当权者可以名正言顺戒严、痛击工会、镇压“颠覆性”政党;也将强化国家战力,扫除社会中的废物,削弱物欲和色欲,重振爱国精神。对于这场隐隐然即将降临的惨烈战争,最后将造成一千六百万人死亡、两千一百万人受伤的战争,他们竟如此天真以对,至今仍令人费解。
这场涂炭生灵之战争的爆发,奥匈帝国扮演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角色。如今常有人主张,由于盟友奥匈帝国的虚弱,德国才刻意且吊诡地加速这场战争的爆发。身兼政治家和史学家两种角色的丘吉尔,指出此荒谬而危险的状态,即“欧洲的荣耀与安全竟系于其最薄弱的环节上”。。身处于现代“民族主义时代”,奥地利正逐渐解体。奥匈帝国是个基本上属封建性质的大国,有十余个民族生存其上的帝国版图,乃是十六世纪时拙劣拼凑而成,然后受到想建立联邦、自治或独立的辖下诸民族攻击,这帝国踉踉跄跄走进二十世纪。
德国对奥匈帝国未来发展的不安,乃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主要原因之一。丘吉尔则在其讲述第一次世界大战东部战线历史的著作中,称这可能是唯一原因:“这一恶性且致命的衰退,使人类的和平与文明取决于交替肆虐哈布斯堡君主国的解体过程和短暂复苏时期。”一九○五与一九一一年德国人为摩洛哥问题几乎与法国、英国开战,却见到奥地利人最后临阵退缩,于是在一九一四年七月危机爆发时,德国人把这视为在这君主国还未因其内部分裂对立而垮掉时,或尚未遭周遭的泛斯拉夫强权俄国、塞尔维亚吞并前,使奥匈帝国振衰起敝的最后和最佳机会。
……
奥匈帝国领导人才的不足,至少是同样严重。弗朗茨·约瑟夫一世(Franz Joseph I)皇帝,有着慈爱的眼神和羊排络腮胡,乃今日奥地利观光业的宠儿,但在一九一四年却是个恶性十足的人物。这位皇帝虽不如捷克作家雅罗斯拉夫·哈谢克(Jaroslav Hasek)在其小说《好兵帅克》(The Good SoldierSvejk)中所说的那么老迈昏庸(“让两个奶妈一天喂奶三次,糊涂得大概不知道正有战争在打”),却有多年处于惊人的衰老状态。他洋洋自得地霸着皇位,不肯让作为皇储的他那五十岁的侄子弗朗茨·斐迪南(Franz Ferdinand)接位,却又不愿善尽到皇帝的职责。在一九一四年前的那些年里,哈布斯堡君主国走到每个重要的十字路口时,这个昏聩的老人都使这个君主国困在路中央,束手无策。
相对于这位八十四岁的老皇帝,六十一岁的参谋总长弗朗茨·康拉德·冯·赫岑多夫(Franz Conrad von Hotzendorf)将军,是“青年土耳其党人”(Young Turk)一员。康拉德被视为杰出战略家,并被认为若他日后碰上大而笨拙的俄罗斯,还有塞尔维亚,都将克敌制胜,但结果并非如此。他的实际表现为何和外界期望背道而驰,乃是另一个有趣且受冷落的故事。因为康拉德,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东部战场单调乏味,毫无精彩可言。即使就一九一四年的宽松标准来看,他的领导统御和决策都糟得离谱,几星期内就毁掉了奥匈帝国军队。
奥匈帝国的不成器,也拖垮其盟邦德国。不管德国曾对打赢这场大战抱有什么希望,这希望都随着一九一四年奥地利颜面尽失的惨败而破灭。奥地利那几场败仗留下焖烧的土地——敌我争夺的波兰、加利西亚、塞尔维亚——加重了德国的负担,使德国欲在任何重要的战线上赢得胜利,都变得更为困难。若在战争初启时,奥匈帝国的战场表现得不这么糟,即使只是尚可,德国在这点上都会轻松许多。本书为一场通常被人从西边视角来看的战争增添了东边的面貌,有助于说明维也纳和柏林为何落入没有胜算的消耗战,终至落败。
《哈布斯堡的灭亡》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初期历史的相关著作,增添了一部特色独具且早该诞生的佳作。芭芭拉·塔奇曼《八月炮火》的书迷和伊斯特凡·萨博电影《雷德尔上校》的影迷,必会觉得这是部精彩、引人入胜、写作严谨的著作,为已然连篇累牍的第一次世界大战西线故事给了必要的平衡。
——彼得·茨瓦克(Peter Zwack),美国陆军准将
杰弗里·瓦夫罗用精湛的文笔描述了哈布斯堡帝国如何在试图救亡图存时激起一场大战,然后如何在既无能又狂妄的作风下毁掉自己的军队。
——诺曼·斯通(Norman Stone),《第一次世界大战简史》作者
杰弗里·瓦夫罗引人入胜、备受肯定的著作,描述奥匈帝国如何堕入第一次世界大战头一年的杀戮战场里。哈布斯堡军队准备不周却自信满满,且因民族、宗教、利益的分殊而无法一致对外,遭到意料不到的痛击,从而使这个摇摇欲坠的君主国更早灭亡。这是旧中欧的墓志铭,对了解帝国的不自量力、政治人物的不负责任、可怕的人命牺牲,是一本很有益的入门书。
——伊沃·巴纳克(Ivo Banac),耶鲁大学历史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