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们科进来个喝多了酒的后生,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们二处的,但跟我们科的几个年轻人挺熟悉。有人问他这是在哪喝了?他说朋友家。随后就悄悄地、叽叽喳喳嘻嘻哈哈说荤话。看样子并不是怕我听到,而是怕领导听到。或者是,反正是说这种荤话,总不能是大声地像讲演那样的程度吧,总得有点收敛才行。可最后说到兴奋时他忘记了控制音量,说跟朋友换老婆睡觉,起初是相互夸对方老婆好,最后说那不行换换,换换就换换,就换了。后来说着说着,他还说出了朋友的名字。
哇!是他?那个换老婆的朋友竟然是他!
我妈也认识他。
怕我妈自己孤单,自调回市里,我每天早晨和中午都在圆通寺吃饭,晚饭回花园里吃。第二天中午我想跟我妈说说我妈也认识的那个人“换老婆睡觉”的事,可话到嘴边没说。怕我妈骂我,说“乌七八糟的事你少往耳朵里头拾掇”。
我妈让我给开点药,说八斤让人烫着了。
圆通寺门前,经常是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要饭的后生,一个叫润喜儿一个叫八斤。
这两个后生多会儿见了我妈也是曹大妈曹大妈的,还主动上前搀扶着迈那个高大的石门闲。如见我妈提的东西多了,还要帮着提,但提到家门口就放下了,不进屋。他们谁想喝水,也是跟我妈要,也从来不进家。我妈说进家喝哇,他们也不进,说我们日脏的。
我妈说别看尔娃们是个要饭的,可尔娃们可懂得人恭礼法呢。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要饭的也是讲究地盘的。别的要饭的在他们认为是黄金的时段,是不准来圆通寺门前的。因为这,八斤跟人结了怨,让仇人把右半个脸给泼了开水,烫伤了。
内勤小华已经给我办下了市直机关门诊部的医疗本儿,可我还没去过这个门诊部呢,不知道在哪儿。到单位我跟小华明说了是我妈想给个要饭的开点烫伤的药。小华说大妈可真是一颗善心,走吧,我不跟去怕是你开不出这种药。
市直机关门诊部在市委后院儿,是排房。小华领我到了心电图室,坐诊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大夫,他介绍过我后,又悄悄跟女大夫说了一阵话,女大夫出去了,一会儿返回来,拿着个处方让到药房取药。
看他们说话的表情不像是爱人,我问说:“端庄又漂亮。亲戚?”
他笑着说:“妹妹。”
二处的有些同志好耍,下了班不回家,正式地摆开摊子玩儿。一拨儿下象棋的一拨儿打扑克的。下象棋的在秘书科,打扑克的在文教科,他们也不带赌钱,有时候是带贴纸条,谁输了,就在脑门上贴个细纸条。他们玩儿得很上劲,有时拍桌子骂“真臭”,有时高兴地哈哈大笑。 有个时期我们科对面的小会议室装修,全处的会议就挪在了文教科。那个星期六,当周科长宣布说“好了,今天就学到这儿”时,立马就有四个同志“来来来”地围向了一个办公桌。
一个细个子后生走向门口的桌子,提起水壶就摇晃就说:“有水没水,×!”
P18-19
当《清风三叹》书稿的最后一题收尾后,我长出了一口气。我放心了。最起码,我的散文版的《母亲》是完成了。
这下好了,即使我因了身体的情况不能再写,那也不怕了,因为我总算是有一个完整的散文版《母亲》的版本,可以呈献给我仙逝十五年的母亲了。
散文版的《母亲》,包括去年出的《流水四韵》和《同声四调》,加上刚完成的《清风三叹》,总共三本书。
这三本书,我都不是一气呵成地写成的,而是一题一题地,断断续续地写出来的,总共写了九十九题。再加上早以前就写出的、后来编辑进《伺母日记》书中的前九题,那就是一百零八题。
我这一百零八题,都是从长篇小说《母亲》的素材库中整理出来的。
当《清风三叹》完成后,我发现,这一百零八题仅仅是使用了素材库里的一多半。也就是说,还有几乎五分之二的素材没有用到。比如,关于我母亲与狼“斗争”的事例,“库”里还有好几个,最起码还有三起很是精彩,但我没有用在散文版里。
还有好多我记忆中有趣的事也没写进来,如,我小时候早晨没起床时,见过我母亲偷偷梳辫角,照镜子,怕我醒来看见,又赶快解开。我还记着母亲蹬着凳子刷房,把手里的白浆小瓷盆摔地上打烂了,她气得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见我笑,她说,你个哈货啥时候能给妈刷房?
记忆中,我的母亲经常是大打出手,打过警察打过老师打过……凡是欺负过我的人,她都打,而且还是从来都没有输过,有打必胜。后来我才知道其中的秘密,那就是出手狠,一下就把对手制服,让对手感觉到自己不是对手。再一个是,必须得占着理。但不管是有理没理,她从来是只许她打不许我打。她说,谁打你你跟妈说,你不许跟人打架。我四岁才会站,她知道我软弱,谁也打不过。她怕我吃亏,不让我跟人打架。
我像是一只小鸡,躲藏在母亲张开着的翅膀下。因为有她的苫护、保佑,我在不知不觉中,轻松地就度过了童年、少年,直到成年。
但在我母亲的眼里,我永远是孩子,永远得有人苫护才行。可她也要老,后来又得了幻视幻觉症,她一定是意识到自己没能力来保护孩子了,就把我托付给了慈法师父。照她的说法是,慈法师父去世后就上天了、成佛了,能保佑我。她疯疯癫癫地从野坟地里抱回来一块石头,说是慈法菩萨,供养在家里。烧香磕头,祈求慈法保佑她的儿子。
这一百零八题,每一题都能独立成文,总的连贯起来,也可以说是一个长篇架子。
我为什么不是直接把长篇小说《母亲》一气呵成地写出来,而是用这种方式,一题一题地来写散文,而且还是拖拖拉拉地写了五年多的时间?这个,我在《流水四韵》的后记里说明过,是因为我的身体状况不好,最主要的病症是脑血栓。
可是,就在我写这个后记的时候,没想到我的脑血栓病又给发作了。
3月4日下午四点多,我和老伴正喝茶说着话,突然,我感觉到右脚发麻。紧接着,右手也麻木了。和以前我犯病的时候一样,来势汹汹。我说坏了,要犯病!我老伴说,你说啥?可因为当时我的舌头已经僵硬,说话语音已经不清晰,老伴没听清我在说啥。我急急地向外摆摆手说,快快!医院!
每次发作,我头脑都很清醒。在出租车上,我用左手,从手机里找到了闫莉的号码,给她打电话说:“我又犯了脑血栓,正往你们医院赶。”她听不清我说啥,我赶快把手机给了老伴让她说。闫莉听明白后说,让曹大哥别急,我给联系一下。不一会儿,她来了电话,说联系好了,赶快到急诊找彭大夫。
这个闫莉,就是我在《清风三叹》这本书里写到的闫老师的女儿,她现在是大同市三医院的专家,副院长。平时我一有个头疼脑热不舒服,就向她咨询该怎么办。
……
就是在安葬老母亲的那天,我才知道,我除了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我还有个妹妹。我是共和国的同龄人,而她是1950年出生的。
天上掉下个好妹妹,这太让我惊喜了。
在我同胞大哥他们的全力帮助下,我把老母安葬好之后,便与大哥、二哥、姐姐、妹妹相认了。我妈活着的时候,我是不敢公开与他们相认的。而现在,我把大哥家当成了我的家,一回了下马峪,就自然而然地住到了大哥家。一年好几次,时长了就想回下马峪。回的时候我还到城里把二哥也约上,弟兄们说呀笑呀,其乐融融。
我是乐在其中的当事人,而我的妻子想到了一个问题,她说,你的老妈真伟大。我说,你才知道我妈妈伟大吗?她说,你知道我指的什么吗?
她说,你想到了没有,小时候你妈把你从人家家给弄走了;可现在,你妈去世后,又把你还回了人家家里。
哇!我可真的是没有这么想。但想想,也真的是这样。
我想起了我妈那次跟我大哥说的那段话。那是在《编辑部九题·钗锂村》写到的:
说的是回钗锂,十五这天,我妈在出了应县城后,却让四蛋把车开到下马峪。
原计划,我自己给我爹上坟,我妈要来就来吧。上完坟,老母又让我引着她到曹甫谦家。
老母跟甫谦大哥说:“五大妈跟你说个事。”大哥说:“您有啥事吩咐哇。”老母说:“五大妈要是死了,你得帮着招人打发五大妈。他啥也不懂的。”大哥说:“看您说的。精精神神的说这话。”老母说:“五大妈跟你说正事呢。”大哥说:“这还用说。有那一日的话,我会尽全力的。”老母说:“有你这句话,那五大妈就放心了。”
想想当时我妈的安排,她分明是已经想到:我死后,就把你兄弟招人还给你曹甫谦。而实际上也是这么回事。
而她更想到的是,“有你这句话,那五大妈就放心了。”把招人还回你家,那我的招人就不会孤单。
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母亲虽然是离我远去,而我一点儿也不感到孤单。
太伟大了!妈妈!
作者2017年清明节于槐花书屋
母亲就是故乡
陈文芬
曹乃谦终于完成大作《母亲》三部曲:《流水四韵》《同声四调》《清风三叹》。
乃谦与我跟悦然常常联系。陆续写书,他就寄来,我一本本看。
头两本《流水四韵》《同声四调》,读了十分的诧异,竟然有狄更斯《戴维·柯博菲尔》那种古典英国文学缓缓悠悠的味道。我忍不住写信告诉乃谦说,简直写得跟《戴维·柯博菲尔》一样好。随后我写《同声四调》序文,没来得及提出这个看法。
我留意到乃谦写《母亲》,跟《到黑夜想你没办法》选择完全不同的语言技巧。《到黑夜》极简微型,一个篇章能说完一个人物的一生,一个字不浪费,每个篇幅的艺术张力极大,经常踩到故事的地雷,情感就爆炸了。像初次听闻斯达文斯基的音乐,音符有欢愉也必须享受艺术的痛苦。《母亲》文字朴雅日常,故事细水长流。我猜,这个语言的艺术的启发可能跟他常年阅读曹雪芹先生的《红楼梦》有关系。
我们头一次知道乃谦能把一个真实经历发生的故事写成这样纯洁的语言,是早在2005年秋天,悦然跟我在乃谦的家里订婚。当时是给了他一个惊喜,有李锐、蒋韵在场。以后他给香港《明报月刊》写了一篇文章《好日子》,说这个事。悦然读了说,噢,一种很天真的、孩子气的写法,那也是只有真心纯洁的人才能写出的文字。
读过头两本书我常常想,有这样的语言艺术作为基础的《母亲》,其实是寻常百姓家的贾母与宝玉。而百姓家的寻常故事,我们却越来越不容易知道了。写实主义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读到第三部《清风三叹》这个完结篇,我不由地想起鲁迅的《故乡》。
鲁迅是现代中文学的巨神,所有鲁迅作品,马悦然最欣赏《故乡》。他认为那是鲁迅作品当中最为至情至性、也最为伤感的一篇作品。
故事耳熟能详,几乎不需要重述。
少年时代的朋友闰土来探望返乡的主人翁。年轻的闰土,像个小神仙一般地无所不能,是一部小百科全书,认识生活周遭所有的东西,夏天能在金色沙土刺一只獾,冬天可在雪地猎到罕见的鸟儿。此刻再见到闰土,闰土表现得谦卑怯弱,唤他“老爷”。迅哥的后辈宏儿,闰土的儿子水生,他们一见面就一起出去玩。主人翁(应该是鲁迅自己)眼看着他们,心里想着是一种希望,也许将来的后生能够在多年以后见面,并不有这种隔膜。然而,这个愿望一旦升起,他又嘲笑自己,这不就像闰土执着于崇拜偶像,想着庇佑自己的家庭事业与健康,那么迅哥的这种希望,岂不也是一种毫不可能的想望吗,为什么闰土想要那些偶像时,心里觉得那想法不切实际,而自己的这般愿望,岂不是更加不切实吗? 2012年莫言得到诺贝尔文学奖,在瑞典他只接受了瑞典广播电台书评家、汉学家夏谷的专访。莫言回国发表新书《盛典》,记录夏谷访谈。夏谷问莫言的作品《白狗秋千架》是不是也像鲁迅《故乡》这样的题材,是不是也想过自己与故乡同一辈的人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太有意思了。夏谷是马悦然的学生,也许马悦然在课堂讲过鲁迅与《故乡》对他有一点影响。莫言说都是从一个角度,写一个在外边成为知识分子的人,或者成为一个作家的人,总之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回到故乡,遇到童年的伙伴,然后发现彼此之间已经有很多精神上的隔膜。莫言的回答好极了,“鲁迅所开辟的题材或者这样一种思路一直延续到现在。”莫言以前接受一些书评家访问,曾经说过插队的知青写作的农村跟他本身是农民出身的作家写出来的作品是完全不同的。
由于“文革”的缘故,许多知识青年有了机会下乡,过了一些年他们回到城市生活,而莫言的根砥就在农村。我觉得莫言早意识到自己跟其他作家的区别,按照台湾社会的新词语,一个人的“原生家庭”决定了一切。莫言、贾平凹、阎连科以及曹乃谦,悦然所说的“乡巴佬作家”,各自乡巴佬的等级程度不同,他们笔下的“故乡”也生出不同的细节。
为什么乃谦写完《母亲》,我却想到鲁迅的《故乡》。
原来我想象的是一个孝顺的男儿写出一部母亲的大书,可是事情竟然不仅仅是这样。
乃谦是母亲的独养子,母子一直相依为命,因此乃谦写《母亲》不仅是写母亲也必须把自己的人生包括在内。那么受到母亲一生的庇佑,用他自己的话说仅有“初中四年级”学历,没有拜师学艺,仅仅靠着身边的朋友亲戚表哥同学,再加上自己的天赋,学会各种乐器,加入文工团。就这样踏上一个专业演奏家的职业。
我们不妨再把故事说一遍,因为演奏《苏武牧羊》这么一个“政治不正确”的曲目,从此被惩罚到了铁匠房,在那儿遇到一个贵人,把他引上警察之路。全面爱好文艺的乃谦从没减少过对阅读的热爱,他收藏世界文学名著多达三千多本,收藏的方法竟然也只是靠着各方的朋友,就像他学会下围棋是跟着圆通寺的老和尚,学会做包子能够兑咸水连他母亲也佩服。作为一个连连能破案的警察,为了写作案例,最后竟靠着一个儿时朋友的激励,对着满屋子的世界文学名著打赌,书架上缺少一本他自己写作的书。三十七岁他于是有了作家梦,开始写作。
这不只是一本《母亲》的大书,书里也充满“闰土”,不只是母亲成就了曹乃谦,各种各样的“闰土”也成就了曹乃谦。乃谦的母亲是捅过狼的女英雄,在《灰灰》跟《地震》两个章节,晚年版的母亲依然不减当年威风。
通常“原生家庭”在底层的人发表著作成功,也等于一个完成“阶级旅行”的人。狄更斯的时代如此,鲁迅的时代如此。
狄更斯之所以成为英国人景仰的国民作家,他不只能描写上层阶级,他也写身边的闰土,这两个阶层都有他挚爱的那些阶级里良好的人品。阅读狄更斯的著作,我们往往能成为更美好的一个君子。这段话写出来好像在鼓励高中学生。而事实确实如此,在《清风三叹》乃谦写他怎么样阅读怎么样收藏世界文学名著,以及怎样一步步开始写作。看起来就像一个得到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应该回顾的文学之路,可他写得非常自然。
乃谦的亲友形容他的人品“死相”,由于不懂的“研究研究(烟酒烟酒)”,又是个“不跑不送,原地不动”的人,他创造一个不可能也不应该的“奇迹”,做了三十六年警察,退休时还是一个基层的科员。这是他自己的故事,在《清风三叹》这本书里,他不吝啬地把自己的窘境写出来,可他心里却坦荡荡地非常自然,很可能是艺术的涵养与修维使然。在他一生的周围,很多人有涵养的人陪伴着他,像他妻子的二姊,是个文学修养很高的文艺爱好者,这个对于乃谦来说很重要的人物,在《同声四调·读书》里出现时,已经暗示了她的文学造诣;像姥姥家钗锂村,在原乡放羊的存金,是个民歌手;像圆通寺的老和尚,几乎什么都有一手,在乃谦母亲眼里,又是一尊永远保佑着儿子的菩萨。那么最后,让乃谦长大成人的居所圆通寺,原来还是曹雪芹爷爷的爷爷当大同知府时建造出来的。哎,按照乃谦的话,一切都有缘分。
乃谦受父亲母亲的教诲(读者如果留意的话,他母亲在书里说过“俺娃也写他一本书”这样的话),他却以自己的方式走出一条文学之路。读了《母亲》,我们终于知道“钢铁是如何炼成的”。
我的记忆又回到2012年,宣布莫言得奖时,悦然告诉瑞典记者,莫言是一个两只脚踏在土地上,实实在在的一个农民的孩子。莫言到了瑞典也说了一句话,他出门以前,父亲告诉他,不要忘记自己是农民的孩子。这段记忆的画面跟鲁迅的《故乡》见到闰土的霎那,是两个交错的瞬间。我觉得是文学史上必然交错也永不能遗忘的瞬间,就像一个奇航探险,这艘写作的船开了出去,没有人知道航行的目的地。
曹乃谦的《母亲》写完了,象征着这是一段没有人知道的天路历程。一个文盲母亲的养育解决了一个文学史上的课题。鲁迅想着文学的自身,如何与故乡的同辈人能同声一气,不再有隔膜。乃谦与母亲一起回答了鲁迅的愿望。
固然,曹乃谦创造一个别的“作家”没有的经验,他不曾离开过故乡,他一直在原乡写作,在原生家庭生活;可是他身边众多的闰土,以及这童话故事一般的母亲,滋润他的文学人生。他就像一个粗粝的蚌壳,在砂土与海水里游荡游荡,最后冲激上岸。我们看见蚌壳包裹着一颗晶亮的珍珠,那是鲁迅想要拥有的一颗明珠一般的理想世界。
这是一部多么可敬可爱的大书。
2017·7·30于斯德哥尔摩
《清风三叹》这部长篇散文是曹乃谦“母亲三部曲”的终章,依旧以作者与养母闽的浓浓亲情为线索,讲述1978年前后的生活细节和工作细节。37岁时,曹乃谦因为与朋友打赌而开始文学创作,从此便以自己充满雁北风情的写作,朴素而深情地描绘着真、善、美的人间真情。
曹乃谦的文字,蕴含着中国式的留白,裹挟着深沉质朴的传统情怀和对生命的真挚隋感,诠释出永不过时的文化生命力。
老母离世后,儿子在人生旷野中踽踽独行,回忆母子情深,回望人生之路的纯诚淡然,让人格外动容……
《清风三叹》是曹乃谦继《流水四韵》、《同声四调》之后的又一部长篇散文。文字似清风徐来,人心满绿意盎然。全书以工矿科、宣教科、编辑部三部分展开,每章九题,写曹乃谦在进入大同市公安局以后的从警经历,主线依然是养母对他至深至纯的爱。
这是一部会让人想起故事和母亲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