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与真相,它们就是偶然结合的错误,最荒唐并最广泛地传达了可怕的命题。在这件事上,说实话是很容易的,而撒谎就是很困难的。我衷心地希望它确实是如此的,但事实是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它最早被发现,然后是那么公正、准确地被传播开来。即使具备了特别为这样的目标而制作的仪器,即有规矩尺、水平仪,或者经纬仪的帮助,要想做到准确无误也是不容易的;恰恰相反,做到不精确倒是更容易了。从这些做上大量标记的人到那些测量帝国或者天上恒星的距离界限的人,它是通过仔细的方法和记录,以坚持不懈的注意来实现的。在此过程中人们甚至上升到材料的正确性或者甚至是外部和不变的东西确定的知识。但是,绘制山的轮廓要比描述脸的外观变化更容易。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真相是更加难以理解的和以可疑顺序排列的:很难把握,并且难以沟通。从一个松散的、口语化的感觉来看,精确性对于事实而言,不是说我一直在马拉巴尔的事实说明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英格兰,不是说我已经阅读了原来的塞万缇斯的事实说明我仅仅知道西班牙语的一个音节而已。的确,这是很简单的,相同的程度来看其本身也并不是很重要的。根据情况,这样的谎言可能会或可能不会是重要的,在一定意义上甚至可能会或可能不会是假的。习惯性说谎者可能是一个非常诚实的家伙,而且他能够与他的妻子和朋友们过着真实的生活,而另一名从来没有说过谎言的男子在他的生活中从上到下很可能是有着谎言的心脏和嘴脸的。这是一种毒害亲密的谎言形式。而且,反之亦然,精确性对于情感、真理的关系,真情对于你自己的心脏和你的朋友,从来没有假装或者伪造的情感——这就是人与人之问爱的可能和人类幸福的真相。
艺术说得再好,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力,除非它被注入真理的概念,否则就一无是处了。文学的难度不是在于写什么,而是在于写出你的意思;不是去影响你的阅读者,而是像你所期望的那样去精确地影响他。这就是通常所理解的书籍或设置演说的情况了,甚至是形成你的意志,或者写出一封明确的信。有些困难是世界承认的,但是有一件事你是不能使菲利士人本能地去理解的。一句话,从表面上来看,作为形而上学者的菲利士人的智慧对于谎言也是无法将其完全掌控的。也就是说,生命的业务主要是由这个文学艺术的手段来进行,并且根据一个人的能力,人们认为艺术应该使其他人交往得自由和丰富。任何人,他应该随时可以说出他想表达的意思,尽管这个意思有时并不适宜讲出。现在,我只要打开我一直在读的最后的一本书,利兰先生的迷人的《英国吉卜赛人》。“这是说,”我在第七页发现,“那些可以与爱尔兰农民交谈,用自己的母语形式的美丽赞赏的高见,心中幽默和感伤的元素,比那些只能通过英语这个中介来了解他们想法的人要高明得多。我从我自己的观察知道北美印第安人也是完全符合此种情况的,这无疑也是适合于吉卜赛人的。”总之,当一个人在某地不能完全使用该地的语言,他最具亲和力、最重要的本质特性就有了说谎和隐瞒的倾向了,对友谊的快乐,以及知识分子的爱,完全在于这些“幽默和感伤的元素”。这是一个优雅的人在具备了前两者,但是却缺乏中间的媒介时的状态。这个媒介是他无法进入到感性因而时常发挥其兴趣的一个重要因素。但是,什么使得我们在使用外语的情况下可以欣赏和理解地更加简单,尽管我们在童年时期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呢?事实上,我们都在讲不同的方言,某个人可能是丰富和准确的,而另一个人则是松散、贫瘠的;但是理想的说话者的话语应该是符合和适应事实的,而不是笨拙、轮廓模糊的,就像一个地幔,应该有着干净整洁的吸附力,就像一个运动员的皮肤一样。结果是什么呢?可以向他的朋友更清楚地打开自己内心的人,并且可以享受更多真正有价值的生活的人——会成为那些他所爱的人的亲密伙伴。一个演说家谋划出了虚假的步骤,他使用了一些琐碎的、有些荒唐的,甚至有些粗俗的语言。在一个句子更替之时,他被侮辱了,那些他努力地试图去吸引的;在他倾诉一种情绪时,他不自觉地插入了另一个话题,你是不会感到惊讶的,因为你知道他的任务就是细腻而充满危险的。“人类无聊的内心世界就是一种很显而易见的无知!”好像你自己,当你试图解释一些误解或者为一些明显的错误寻找借口时,提高语速和寻找大脑里最近的激怒,并不是给一个更危险的冒险增加安全指数,仿佛自己需要更少的机智和口才。仿佛一个愤怒的朋友或可疑的情人不是比冷漠的政客更容易得罪一样!不仅如此,而且演说家很容易陷入被动的局面,他所讨论的问题已经被讨论了上千遍了,达到他的目的的语言早已经就绪了,他只是添油加醋地用索然无味的词汇再表达一下而已。但你可能不会是为了防御那些有点微妙的感觉,也不是仅仅粗略地接触一下莎士比亚的作品。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表达你会像一个先驱一样在还没有开发的思想领域冒险,并成为一个文学创新的自我。因为即使对于爱情来说也时常会有不可爱的诙谐、暧昧的行为。以及不可原谅的话还可能凭借一种情绪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如果受伤的人能渎懂你的心思,你可以肯定他是会理解和体谅你的,但是,唉!心思是不能正常自我显示的,它是必须用话语来证明的。你是否认为写诗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呢?为什么?写诗就应该是高标准的,如果不是最高标准的,那就只是按部就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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