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宽梦窄》的作者王充闾先生的历史散文创作水平在国内首屈一指,其作品曾多次入选中学教材,及高考阅读命题。其文字既唯美又不脱离现实,既传统又与当代文学相融合。本书包括:青灯有味忆儿时、碗花糕、我的第一个老师、小妤姐、母亲的心思、薏以的悲喜剧、“子弟书”下酒、有信自远方来、家住陵西、我们会老吗等。
| 书名 | 春宽梦窄(精)/名家书坊 |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 作者 | 王充闾 |
| 出版社 | 江苏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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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 编辑推荐 《春宽梦窄》的作者王充闾先生的历史散文创作水平在国内首屈一指,其作品曾多次入选中学教材,及高考阅读命题。其文字既唯美又不脱离现实,既传统又与当代文学相融合。本书包括:青灯有味忆儿时、碗花糕、我的第一个老师、小妤姐、母亲的心思、薏以的悲喜剧、“子弟书”下酒、有信自远方来、家住陵西、我们会老吗等。 内容推荐 在王充闾先生的《春宽梦窄》中,他不是以价值的尺度评价从政或为文,而是从人性的角度对不同的对象做出了拒绝或认同。 目录 悠悠岁月 青灯有味忆儿时 碗花糕 我的第一个老师 小妤姐 母亲的心思 薏以的悲喜剧 “子弟书”下酒 有信自远方来 家住陵西 我们会老吗? 史里春秋 欲望的神话 创业有方 交班无术 作个才人真绝代 残碑荒冢认辽朝 文明的征服 强梁无奈死神何 避暑山庄里的两对祖孙 两个李白 文人相重与文人相轻 苏东坡在海南 履痕处处 冰城忆 回头几度风花 空山鸟语 醉叶吟 樱桃园 春宽梦窄 试读章节 青灯有味忆儿时 一 谈到我的经历,有些朋友常常不解: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初期,不管是乡村、城市,早都办起了学校,为什么却读了那么多年私塾?我的答复很简单:环境、条件使然。 我的故乡在辽西的医巫闾山东面一个名叫“大荒”的村落里。当时的环境,是兵荒马乱,土匪横行,日本“皇军”和伪保安队不敢露面,那里便成了一处“化外”荒原,学校不要说兴办,当地人见都没有见过。说到条件,就要提到我的一位外号“魔怔”的族叔。他很有学问,但由于性格骨鲠,不行于时;靠着家里的一些资产,刚到四十岁便过上了乡下隐居的生活。他有一个男孩,小名唤作“嘎子”,生性顽皮、好动,三天两头招惹是非。魔怔叔自己没有耐心管教,便想延聘一位学究来加以培养、造就。于是,就请到了有“关东才子”之誉的刘璧亭先生。他是“魔怔”叔早年的朋友,国学功底深厚,做过府里的督学和县志的总纂。只因不愿仰承日本人的鼻息,便提前告老还家了。由于对我有好感,魔怔叔同时说服我的父亲,把我也送进了私塾。 这样,我们这两个无拘无管、疯淘疯炸的顽童,便从“百草园”来到了“三味书屋”。其时为1941年春,当时我刚满六岁,嘎子哥大我一岁。学生最多时增至八人,但随进随出,坚持到底的只有我们两个。 私塾设在魔怔叔家的东厢房。这天,我们早早就赶到了,嘎子哥穿了一条红长衫,我穿的是绿长衫,见面后他就要用墨笔给我画“关老爷”脸谱,理由是画上的关公穿绿袍。拗他不过,只好听从摆布。幸好,魔怔叔陪着老先生进屋了。一照面,首先我就吓了一跳:我的妈呀,这个老先生怎么这么黑呀!黑脸庞,黑胡须,黑棉袍,高高的个子,简直就是一座黑塔。 魔怔叔引我洗净了脸盘,便开始举行“拜师仪式”。程序很简单,首先向北墙上的至圣先师像行三鞠躬礼,然后拜见先生,把魔怔叔事先为我们准备好的礼物(《红楼梦》里称之为“贽见礼”)双手奉上,最后两个门生拱手互拜,便算了事。接着,是先生给我们“开笔”。听说我们在家都曾练习过字,他点了点头,随手在一张红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文章得失不由天”七个大字,然后,两个学生各自在一张纸上摹写一遍。这样做的意义,我想,是为了掌握学生写字的基础情况,便于以后“按头制帽”,有的放矢。 先生见我们每人都认得许多字,而且,在家都背诵过《三字经》、《百家姓》,便从《千字文》开讲。他说,《三字经》中“宋齐继,梁陈承”,讲了南朝的四个朝代,《千字文》就是这个梁朝的周兴嗣作的。梁武帝找人从晋代“书圣”王羲之的字帖中选出一千个不重样的字,然后,让文学侍从周兴嗣把它们组合起来,四字一句,合辙押韵,构成一篇完整的文章。一个通宵过去,《千字文》出来了,周兴嗣却累得须发皆白。先生说,可不要小看这一千个字,它从天文、地理讲到人情世事,读懂了它,会对中国传统文化有个基本的概念。 当时,外面的学堂都要诵读伪满康德皇帝的《即位诏书》、《回銮训民诏书》和《国民训》,刘老先生却不去理会这一套。两个月过后,接着给我们讲授“四书”。书都是线装的,文中没有标点符号。先生事前用蘸了朱砂的毛笔,在我们两人的书上圈点一过,每一断句都画个“圈”,有的则在下面加个“点”。先生告诉我们,这种在经书上断句的工作,古人称作“离经”,就是离析经理,使章句断绝。也就是《三字经》里说的“明句读(读音为“豆”)”。“句读”相当于现代的标点符号。古人写文章是不用标点符号的,他们认为,文章一经圈点,文气就断了,文意就僵了,文章就死了。但在读解时,又必须“明句读”,不然就无法理解文章的内容。有时一个标点点错了,意思就完全反了。先生说,断句的基本原则,可用八个字来概括:“语绝为句,语顿为读”,语气结束了,算作“句”,用圈(句号)来标记;语气没有结束,但需要顿一下,叫做“读”,用点(逗号)来标记。 先生面相严肃,令人望而生畏,人们就根据说书场上听来的,送给他一个“刘黑塔”(实际应为“刘黑闼”)的绰号。其实,他为人正直、豪爽,古道热肠,而且,饶有风趣。他喜欢通过一些笑话、故事,向学生讲述道理。当我们读到《大学》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的时候,他给我们讲了一个两位教书先生“找得”的故事—— 一位先生把这段书读成“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发觉少了一个“得”字。一天,他去拜访另一位塾师,发现书桌上放着一张纸块,上面写个“得”字。忙问:“此字何来?”那位塾师说,从《大学》书上剪下来的。原来,他把这段书读成了“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末了多了一个“得”字,就把它剪了下来,放在桌上。来访的塾师听了十分高兴,说,原来我遍寻不得的那个“得”字跑到了这里。说着,就把字块带走,回去后,贴在《大学》的那段书上。两人各有所获,皆大欢喜。 书中奥义无穷无尽,尽管经过先生讲解,也还是不懂的居多,我就一句句地请教。比如读到《论语》,我问:夫子说的“四十而不惑”应该怎么理解?他说,人到了四十岁就会洞明世事,也能够认清自己了,何事做得何事做不得,何事办得到何事办不到,都能心中有数;再过一些年就是“五十而知天命”,便又进入一个新的境域。但有时问到了,他却说,不妨先背下来,现在不懂的,随着世事渐明,阅历转深,会逐渐理解的。 读书生活十分紧张,不仅白天上课,晚上还要安排自习,温习当天的课业,以增强理解,巩固记忆。那时家里都点豆油灯,魔怔叔特意买来一盏汽灯挂在课室,十分明亮。没有时钟,便燃香作记。一般复习三排香的功课,大约等于两个小时。散学后,家家都已熄了灯火,偶而有一两声犬吠,显得格外碜人,我一溜烟地往回跑着,直到看见母亲的身影,叫上一声“妈妈”,然后扑在她的温暖的怀里。 早饭后上课,第一件事,便是背诵头一天布置的课业,然后讲授新书。私塾的读书程序,与现今的学习方法不尽相同,它不是在理解的基础上把它记牢,而是先大致地讲解一遍,然后背诵,在背诵的基础上,反复玩味,进而加深理解。魔怔叔说得很形象:“这种做法和窃贼偷东西类似,先把偷到的财物一股脑儿抱回家去,然后,待到消停下来,再打开包袱一一细看。”魔怔叔后来还对我说过,传道解惑和知识技能的传授,有不同的方法:比如,学数学,要一步步地来,不能跨越,初等的没学习,中等、高等的就接受不了;学珠算,也要先学加减,后学乘除,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上。而一些人情道理,经史诗文,是可以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逐步加深理解的。 记得魔怔叔说过这样一个例子:《千字文》里有“易輶攸畏,属耳垣墙”这句话。他从小就会背,但不知什么意思。后来,读《诗经?小雅》遇见了“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这句话,还是不懂得。直到出外做事了,一位好心的上司针对他说话随便,出言无忌,劝诫他要多加小心,当时还引用了《千字文》中这句话。这时,他才明白了其中含义:说话轻率是可怕的,须知隔墙有耳呀!“輶”是古时的一种轻车,“易輶”就是轻易的意思。后来,我也逐渐体会到,这种反复背诵的功夫十分有益。只要深深地印进脑子里去,日后总会渐渐理解的;一当遇到待人接物、立身行事的具体问题,那些话语就会突然蹦出来,为你提供认识的参照系。这种背诵功夫,旧称“童子功”,必须从小养成,长大以后再做就很难了。 说到童子功,有一句古语叫“熟读成诵”。说的是,一句一句、一遍一遍地把诗文吞进口腔里,然后再拖着一种腔调大声地背诵出来。拙笨的方法常能带来神奇的效果,渐渐领悟,终身受用。不过,这一关并不好过。到时候,先生端坐在炕上,学生背对着他站在地下,听到一声“起诵”,便左右摇晃着身子,朗声地背诵起来。遇有错讹,先生就用手拍一下桌面,简要地提示两个字,意思是从这里开始重背。背过一遍之后,还要打乱书中的次序,随意挑出几段来背。若是不做到烂熟于心,这种场面是难以应付的。 我很喜欢背诵《诗经》,重章叠句,反复咏唱,朗朗上口,颇富节奏感和音乐感。诵读本身就是一种欣赏,一种享受。可是,也最容易“串笼子”,要做到“倒背如流”,准确无误,就须下笨功夫反复诵读,拚力硬记。好在木版的《诗经》字大,每次背诵三页左右,倒也觉得负担不重,可以照玩不误;后来,增加到五页、八页;特别是因为我淘气,先生为了用课业压住我,竟用订书的细锥子来扎,一次带起多少页来就背诵多少。这可苦了我也,心中暗暗抱怨不置。 我原以为,只有这位“黑先生”(平常称他“刘先生”,赌气以后就改口叫他“黑先生”,但也止于背后去叫。)才会这样整治生徒;后来,读了国学大师钱穆的《八十忆双亲》的文章,方知“天下塾师一般黑”。钱先生是这样记述的:“翌日上学,日读生字二十,忽增为三十。余幸能强记不忘,又增为四十。如是递增,日读生字至七八十,皆勉强记之。”塾师到底还有办法,增加课业压不住,就以钱穆离座小便为由,“重击手心十掌”。“自是,不敢离座小便,溺裤中尽湿。” 我的手心也挨过打,但不是用手掌,而是板子,榆木制做,不甚厚,一尺多长。听人说,木板经尿液浸过,再用热炕猛烙,便会变得酥碎。我和嘎子哥就趁先生外出,如法炮制,可是,效果并不明显。P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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