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美学家、教育家朱光潜老先生也曾说:“书是读不尽的,就读尽也是无用。”理由是“多读一本没有价值的书,便丧失可读一本有价值的书的时间和精力”,可见“英雄所见略同”。
既然我们能够用来读书的时间越来越宝贵,而且实际上也并非每本书都值得一读,那么如何从浩瀚的书海中挑出真正适合自己的好书,就成为一项重要且必不可少的工作。于是,我们编纂了这套“轻阅读”书系,希望以一愚之得为广大书友们做一些粗浅的筛选工作。
由庐隐所著的本辑“轻阅读”《海滨故人/轻阅读书系》主要甄选的是民国诸位大师、文豪的著作,兼选了部分同一时期“西学东渐”引入国内的外国名著。我们之所以选择这个时期的作品作为我们这套书系的首辑,原因几乎是不言而喻的——这个时期是中国学术史上一个大时代,只有春秋战国等少数几个时代可以与之媲美,而且这个时代创造或引进的思想、文化、学术、文学至今对当代人还有着深远的影响。
读书是一件惬意的事,强制约束大不如随心所欲。偷得浮生半日闲,泡一杯清茶,拉一把藤椅,在家中阳光充足的所在静静地读一本好书,聆听过往大师们穿越时空的凌云舒语,岂不快哉?
长篇小说《海滨故人》是庐隐的代表作。由庐隐所著的本辑“轻阅读”《海滨故人/轻阅读书系》作品写露沙等五位女青年,天真浪漫,用幻想编织着未来的自由王国。露沙小时未曾得到父母的爱,在教会学堂遭遇歧视,追求爱情又失败,难得有几位同窗挚友,也不能长相聚,所以深感世界的的寂寞与人生的不幸,因之情绪也甚为感伤、悲观。整篇小说好似用多愁善感的女子和无数泪珠串成的,有着巨大的感染力。
一个著作家
他住在河北迎宾旅馆里已经三年了,他是一个很和蔼的少年人,也是一个思想宏富的著作家;他很孤凄,没有父亲母亲和兄弟姊妹;独自一个住在这二层楼上靠东边三十五号那间小屋子里;他桌上堆满了纸和书;地板上也堆满了算草的废纸;他的床铺上没有很厚的褥和被,可是也堆满了书和纸;这少年终日里埋在书堆里,书是他唯一的朋友;他觉得除书以外没有更宝贵的东西了!书能帮助他的思想,能告诉他许多他不知道的知识;所以他无论对于哪一种事情,心里都很能了解;并且他也是一个富于感情的少年,很喜欢听人的赞美和颂扬;一双黑漆漆的眼珠,时时转动,好像表示他脑筋的活动一样;他也是一个很雄伟美貌的少年,只是他一天不离开这个屋子没有适当的运动,所以脸上渐渐退了红色,泛上白色来,坚实的筋肉也慢慢松弛了;但是他的脑筋还是很活泼强旺,没有丝毫微弱的表象;他整天坐在书案前面,拿了一支笔,只管写,有时停住了,可是笔还不曾放下,用左手托着头部,左肘支在桌上,不住的沉思默想,两只眼对着窗外蓝色的天凝然神注,他常常是这样。有时一个黄颈红冠的啄木鸟,从半天空忽地一声飞在他窗前一棵树上,张开翅膀射着那从一丝丝柳叶穿过的太阳,放着黄色闪烁的光;他的眼珠也转动起来,丢了他微积分的思想,去注意啄木鸟的美丽和柳叶的碧绿;到了冬天,柳枝上结满了白色的雪花,和一条条玻璃穗子,他也很注意去看;秋天的风吹了梧桐树叶刷刷价响,或乌鸦嘈杂的声音,他或者也要推开窗户望望,因为他的神经很敏锐,容易受刺激;遇到春天的黄莺儿,在他窗前的桃花树上叫唤的时候,他竞放下他永不轻易放下的笔,离开他亲密的椅和桌,在屋子里破纸堆上慢慢踱来踱去地想;有时候也走到窗前去呼吸。
今天他照旧起得很早,一个红火球似的太阳,也渐渐从东方向西边来,天上一层薄薄的浮云,和空气中的雾气都慢慢散了;天上露出半边粉红的彩云,衬着那宝蓝色的天,煞是娇艳,可是这少年著作家,不很注意,约略动一动眼珠,又低下头在一个本子上写他所算出来的新微积分,他写得很快,看他右手不停地动就可以知道了。
当啷!当啷!一阵钟声,已经是早点的时候了,他还不动,照旧很快地往下写,一直写,这是他的常态,茶房看惯了,也不来打搅他;他肚子忽一阵阵的响起来,心里觉得空洞洞的;他很失意地放下笔,踱出他的屋子,走到旅馆的饭堂,不说什么,就坐在西边犄角一张桌子旁,把馒头夹着小菜,很快的吞下去,随后茶役端进一碗小米粥来,他也是很快的咽下去;急急回到那问屋里,把门依旧锁上,伸了一个懒腰,照旧坐在那张椅上,伏着桌子继续写下去,他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他一天很安静的著作,没有一个人来搅他,也没有人和他通信;可以说他是世界上一个顶孤凄落寞的人;但是五年以前,他也曾有朋友,有恋爱的人;可是他的好运现在已经过去了!
一天下午河北某胡同口,有一个年纪约二十上下的女郎,身上穿戴很齐整的,玫瑰色的颊和点漆的眼珠,衬着清如秋水的眼白,露着聪明清利的眼光,站在那里很迟疑的张望;对着胡同口白字的蓝色牌子望,一直望了好几处,都露着失望的神色,末了走到顶南边一条胡同,只听她轻轻地念道:“荣庆里……荣庆里……”随手从提包里,拿出一张纸念道:“荣庆里迎宾馆三十五号……”她念到这里,脸上的愁云惨雾,一霎那都没有了;露出她娇艳活泼的面庞,很快地往迎宾旅馆那边走;她走得太急了,脸上的汗一颗颗像珍珠似的流了下来;她也顾不得什么用手帕擦了又走;约十分钟已经到一所楼房面前,她仰着头,看了看匾额,很郑重的看了又看;这才慢慢走进去,到了柜房那里,只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儿,在那里打算盘,很认真的打,对她看了一眼,不说什么,嘴里念着三五一十五,六七四十二,手里拨着那算盘子,滴滴嗒嗒价响;她不敢惊动他,怔怔在那里出神,后来从里头出来一个茶房,手里拿着开水壶,左肩上搭了一条手巾,对着她问道:“姑娘!要住栈房吗?”她急忙摇头说:“不是!不是!我是来找人的。”茶房道:“你找人呵,找哪一位呢?”她很迟疑地说:“你们这里二层楼上东边三十五号,不是住着一位邵浮尘先生吗?”“哦!你找邵浮尘邵先生呵?”茶房说完这句话,低下头不再言语,心里可在那里奇怪,“邵先生他在这旅馆里住了三年,别说没一个人来看过他,就连一封信都没人寄给他,谁想到还有一位体面的女子来找他……”(P1-4)
序言
年少读书,老师总以“生而有涯,学而无涯”相勉励,意思是知识无限而人生有限,我们少年郎更得珍惜时光好好学习。后来读书多了,才知庄子的箴言还有后半句:“以有涯随无涯,殆已!”顿感一代宗师的见识毕竟非一般学究夫子可比。
一代美学家、教育家朱光潜老先生也曾说:“书是读不尽的,就读尽也是无用。”理由是“多读一本没有价值的书,便丧失可读一本有价值的书的时间和精力”,可见“英雄所见略同”。
当代人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很多人感慨抽出时间来读书俨然成为一种奢侈。既然我们能够用来读书的时间越来越宝贵,而且实际上也并非每本书都值得一读,那么如何从浩瀚的书海中挑出真正适合自己的好书,就成为一项重要且必不可少的工作。于是,我们编纂了这套“轻阅读”书系,希望以一愚之得为广大书友们做一些粗浅的筛选工作。
本辑“轻阅读”主要甄选的是民国诸位大师、文豪的著作,兼选了部分同一时期“西学东渐”引入国内的外国名著。我们之所以选择这个时期的作品作为我们这套书系的第一辑,原因几乎是不言而喻的——这个时期是中国学术史上一个大时代,只有春秋战国等少数几个时代可以与之媲美,而且这个时代创造或引进的思想、文化、学术、文学至今对当代人还有着深远的影响。
当然,己所欲者,强施于人也是不好的,我们无意去做一个惹人生厌的、给人“填鸭”的酸腐夫子。虽然我们相信,这里面的每一本书都能撼动您的心灵,启发您的思想,但我们更信任读者您的自主判断,这么一大套书系大可不必读尽。若是功力不够,勉强读尽只怕也难以调和、消化。崇敬慷慨激昂的闻一多的读者未必也欣赏郁达夫的颓废浪漫;听完《猛回头》《警世钟》等铿锵澎湃的革命号角,再来朗读《翡冷翠的一夜》等“吴侬软语”也不是一个味儿。
读书是一件惬意的事,强制约束大不如随心所欲。偷得浮生半日闲,泡一杯清荼,拉一把藤椅,在家中阳光最充足的所在静静地读一本好书,聆听过往大师们穿越时空的凌云舒语,岂不快哉?
周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