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不得不解剖那些“人生从今始”的年轻人,和出生不久的婴儿时,我感到人生空茫。
“这孩子生到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时我还年轻幼稚,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每次从尸体里取出内脏,望着空空如也的体腔,我就忍不住问自己:“活着究竟是怎么回事?死亡又是怎么回事?”
人类是一种忽视自身寿命的生物。即使无数次重复病理解剖,哪怕明知道人必有一死,我也无论如何不会去想象明天就是死期的情景。
人本来就是这样的生物。
可是一旦患上癌症,情况就会变得不同,会在突然之间真切地感觉到死亡。实际上,半数的癌症患者都能治愈(如果提早3年发现,有70%的人可以治愈),但“癌症=死亡”这个公式会在脑海中反复掠过,然后人就会开始寻求生命的支柱——
“我生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
“我希望如何度过余生?”
“为此我该做些什么?”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思考虽死犹生是怎么一回事。大概是因为我的工作便是由死观生吧。
然后我开始想,每个人都有其被赋予的职责和使命,哪怕是刚出生两个小时就不幸天折的婴儿也不例外。这样的生命,其出生乃至活过的时间,都是留给生者的礼物。
时隔10年之后,我曾与那个婴儿的父母重逢。当时他们对我说:“正是因为那孩子的出生,才有了现在的我们。我们想连带孩子的那一份一起,快乐地度过美丽的人生。我们至今仍会时常想起、聊起那孩子。尽管他的人生极其短暂,但我们现在觉得,那孩子有他自己的职责。”
无论人生多么短暂,只要活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关键在于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谈论人生的职责时,经常有人这样问我:“您的人生职责是什么呢?方便的话请告诉我。”
要是能用一句话来回答就好了,可惜没那么简单。
即使早已见过数不清的死亡,我至今仍在寻找自己的职责。一边活着、走着,一边不断寻找。
这不就是所谓的人生吗?
特蕾莎修女终生都在强调:“我只是上帝手中的一支铅笔。”
借用她的话来说,归根结底,人生就是“磨秃的铅笔”。
我年少时生活在乡下,勤俭节约在那里被视为美德,所以我一直耐心地、小心地用“磨秃的铅笔”写作业。
问题并不在于“铅笔”的长短,而在于用它写了什么。那不正是我们每个人被赋予的职责和使命吗?
思考死亡是重新审视人生的契机 人活着就有使命。
问题并不在于寿命的长短,
而在于做过什么。
了解自己的人生所依
人一旦失去目标,丧失生活的希望,就会立刻变得脆弱不堪。
这时心扉紧闭,以前丝毫不在意的事情也会让自己想不开。
被告知患上癌症的患者中,约有30%的人会出现抑郁症状。然而说是抑郁,却又不是抑郁症,所以很难通过药物来缓解。
为了让陷入抑郁的人重获生活的希望和目的,癌症哲学门诊会为患者开出话疗处方。
例如:
“你的定位是什么?”
“你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怎样做才能使余生变得充实?”
对于迷失自我的患者,我会对他们说这些触及人类尊严的话。
顺利时,我的提问会让患者重新审视自己以前很少留意的“自我”,即我们存在的根本(根基)。
“你在哪里?”
人生一旦失去根基,一切便都成了空中楼阁。
只要根基足够稳固,即使遇到暴雨、洪水、大地震,也能经受得住。
通过每次一小时的面谈,帮助每一位患者找到各自的人生根基,是癌症哲学门诊的重要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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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内心烦躁郁闷的病患和身心俱疲的家属,这本书更需要推荐给所有陷入困境、迷茫不知前路的人。”
——亚马逊读者
我们终究是凡人,所以会对死亡心生忌惮,会对失去掌控的流逝时光感到惶恐至不敢言说。无论表面有多么坦然无畏,但在得知生命临近终点的那一刻,每个人都会如堕深渊,时时担心身后的死神会突然站在自己面前,一颗心悬在半空无处安放。这种心情如病毒般弥漫扩散,折磨着每一个患病的人及其亲友。
肿瘤学教授樋野兴夫发现了这个消耗人们生活热情的心理黑洞,他清楚地认识到在现代医疗中所欠缺的正是心理治疗,只有重新获得生活的勇气,病患才能用最佳的精神面貌对抗疾病。这既是,医病之外,更要医心。
为此,他开设了“癌症哲学门诊”,以专业知识进行心理疏导,为每一个陷入迷途的人开出富有针对性的“话疗处方”,借语言的力量指引他们找到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每一分,每一秒,只要还活着,就有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你的人生就有无可推卸的责任。如何过好当下,珍惜自己业已拥有的生命,这才是我们最应该关心的事。
无论过程怎样,从出生起我们便注定会走向死亡,直面它,接受它,甚至拥抱它,这是人生旅程中必然面对的命题。希望我们在为此生画上句号时,都能像哲学家维特根斯坦一样坦然说出结语:“告诉他们,我度过了极好的一生!”
一旦患上癌症,很多人就会开始在意死亡。其中,约有三成的人会出现抑郁症状,丧失对生活的希望,迷失于生存的意义,深深陷入抑郁状态。
然而说是抑郁,却又不是抑郁症,所以非药石可医。
鼓励和支持的话虽然也有效果,但遗憾的是治标不治本,患者当时可能感觉自己变得精神振奋,心态积极,可是一回到家里独处,就会再次被不安和恐惧笼罩。
想消除抑郁症状,就需要使患者的思想积极起来。要做到这一点,一个有效的契机是“话疗处方”,也就是触及人类本源的提问。
癌症哲学门诊的诞生
2008年1月,一项以“填补医生和癌症病人之间的空隙”为目的的实验启动了。这个实验便是癌症哲学门诊。
作为“医生和患者站在平等立场上谈论癌症”的场所,该实验性质的特殊门诊设立于日本顺天堂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其创始人是在顺天堂大学医学部任病理学和肿瘤学教授的病理学家樋野兴夫,也就是我。
病理学家不同于出门诊的临床医生。我们并不接触患者,我们的主要工作是在实验室里观察癌细胞,并对死者进行病理解剖(解剖遗体,查明死亡原因)。
是癌症哲学门诊让我的研究走出了实验室。
在癌症哲学门诊,我会表现出“悠闲的面貌”,为患者及家属进行“伟大的管闲事”。我和患者之间只有茶水和点心,没有病历本、听诊器,也没有纸和笔。
在交谈过程中,我会以一个具备专业知识的普通人的面貌,而不是以医生的身份去面对患者。
面谈大概持续30分钟到一个小时,时间充足得甚至令患者感到不安:“占用这么多时间不要紧吗?”
至于“悠闲的面貌”和“伟大的管闲事”具体何指,到正文再做交代。只要先知道,这两点正是当今的医疗最欠缺的就够了。
在癌症哲学门诊,我既不开药方,也不采取任何医学性质的治疗手段,而是给每一位来面谈的患者开出“话疗处方”。
处方内容因患者的状态而有所不同。正如感冒、高血压、糖尿病等不同病症要用不同的药来治,话疗处方也是由患者的症状决定的。
非死有大事
本书的题目《纵然明日离世,不碍今日浇花》,便是“话疗处方”之一。这句话的原型是马丁·路德(德国神学家、牧师)的名言,经过我的改编,其含义如下:
最好不要认为“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活着是最重要的”。 生命诚可贵,但“有些事比生命更加重要”的观念,能让我们度过幸福的人生。
一旦认为“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死亡就会变得消极,成为生命之敌,使人心怀畏惧地活着。
为了找到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请把心扉打开,关心自身以外的事物。这样一来,你就能发现自己被赋予的人生职责和使命了,而一旦发现,就要贯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也就是说,纵然明日离世,不碍今日浇花。
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被赋予的职责和使命,也许是善待家人,也许是为身边的人带来快乐和活力,也许是帮助处境不如自己的人,甚至是改变世界等更伟大的使命。具体内容因人而异,没有固定答案。
人生的职责和使命要靠自己寻找,我所能做的,就是提供有启迪性的良言。
在精力充沛或诸事顺利的时候,很少有人会考虑自己的职责和使命,因为不琢磨这些事也能过得很好。
可是一旦身患重病或面临难关,很多人就会对自己的人生方向感到迷茫了,或为过往的人生而悔叹,或为今后的人生而忧虑。
人一旦失去目标,丧失生活的意义,就会变得脆弱。
反之,已经找到自己的人生职责和使命的人是强大的,甚至寿命的长短也会因有无职责感和使命感而大相径庭。实际上,我就曾见过无数足以令人相信“人的寿命可由自己左右”的事。
来癌症哲学门诊的患者,都能在话疗处方的帮助下恢复活力。离开时,他们的脸上神采奕奕,仿佛在身体里发现了光。迄今为止,所有来癌症哲学门诊的患者都有不同程度的好转。可以说,话疗处方毫无副作用。
人活在世,总会遇到一两件或厌恶,或痛苦,或为难的事。就算不患病,也得面对严峻的问题。
在这种时候,请回忆本书所介绍的话疗处方,它能让我们活得远比现在轻松。只要能想起那些金玉良言,就能围绕它们去思考,从而站在积极、正面的角度看待问题。
我不知道哪句话对你有效,但肯定有那么一两句话,能够打动你的心灵,引导你的人生走向更好的方向。
肯定有些事只有你才能做到。很多时候,只要把目光投向自身以外的事物,就能有所发现。
纵然明日离世,不碍今日浇花。
樋野兴夫
突然患了病,就会对死亡产生畏惧,进而时刻生活在惶恐之中。
日本顺天堂大学医学部病理学与肿瘤学教授樋野兴夫,为了填补医生和癌症患者之间的空隙,让医生和患者能够站在平等的立场上讨论癌症,开设了“癌症哲学门诊”。通过为癌症患者开出“话疗处方”,让他们找到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有意义地度过余下的人生。这些“话疗处方”经过收录总结,就成为了这本由樋野兴夫著的《纵然明日离世不碍今日浇花》,其中的温馨宁和让无数读者感动落泪,继而重新振作起来,以积极乐观的心态面对人生的每一天。
樋野兴夫著的《纵然明日离世不碍今日浇花》是一本畅销全日本,感动千万人。点亮每一个今天的希望之书。
全球首创“癌症哲学门诊”,抛开医患身份,
用暖心宁和的“话疗处方”弥补药物治疗不足,
找到“活着”的意义。拯救惶惶不可终日、深陷痛苦之中的你。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份宝贵的礼物;
哪怕只是一天,也有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看似平实的日常,实则处处隐藏治愈心灵的良药;
也许会有力竭之时,但人生的牵绊终会帮你脱离泥沼;
……
世界这么美好,不要轻易放弃,更别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