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杨浪先生自己的话说:《老歌的发现》“发现” 的是历史的声音。其实是在讲故事之中更多地讲一些关于歌声的故事。我想,对往事的言说中加入了声音,历史更真实可感;有时候因为一首歌曲更丰富了历史的纹路和肌理。当我“听” 到自己的前辈是如何唱着歌一路走来的时候,总想着把这听觉还原出来,但是许多老歌今天只存在于歌本里,难以找到音响材料,所以我在这本书里会尝试着用多媒体的方式做一点“朗读版”,读者只要把文章题目 前的条码扫下来,就能从手机中听到我边读边唱的声音。 好多老歌很难听到了,这本书的读者或许会欢迎这种出版形式,我以为。
“文革”中哪个国家的电影最受中国人欢迎?
为什么解放军《陆军号谱》封面旗帜上会有“青天白日”的徽记?
《东方红》由谁创作至今还是公案?
歌曲《你是灯塔》为何被怀疑抄袭苏联追悼歌?
《哀乐》是在怎样一种背景下创作的?
杨浪的这本《老歌的发现》“发现”的是历史的声音。其实是在讲故事之中更多地讲一些关于歌声的故事。
啊,朋友再见!——“文革”中的外国电影插曲
我所在的经典合唱团不久前在北京演出,节目中特邀总政文工团青年演员杨阳独唱朝鲜电影插曲《月飞山》,歌毕举座欢颜。不仅因为杨阳深沉浑厚充满表现力的男低音,更因为在台下上了年纪的观众中,这首好听的歌曲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月飞山,英雄山,俯瞰着千里南海。
巍然耸立在祖国海防线上。
在那消灭侵略者的激烈战斗中,
战士们和你一起保卫了祖国。
月飞山,月飞山,
祖国的山,月飞山,
多么壮丽多么雄伟,
屹立在海岸上。
炮火连天,枪林弹雨的战斗岁月中,
英雄们洒热血。染红山岗。
誓死保卫祖国河山顽强去战斗,
战友们的伟大功勋灿烂辉煌。
月飞山,月飞山,
祖国的山,月飞山,
多么壮丽多么雄伟,
屹立在海岸上。
我对这歌印象很深,当年我也会唱。不过怎么也想不起是哪部朝鲜电影里的了。问了旁边的前总政歌舞团的老演员,也说记不清了。
现在一说“当年”,至少是上世纪70年代初期。在音乐发展的意义上,那个时候国内音乐创作因为“文革”狂热的上一个波峰期刚刚度过,后一个波峰要合着70年代后半叶的新时期才到来。这中间不长的一段,新鲜音乐的空间多少是被外国电影音乐填充了的。
国外影片的译制在上世纪30年代便有。建国前,东北电影制片厂就开始译制苏联影片,到50年代更有一大批出街。彼时我小,小男孩儿最记得是《斯大林格勒大血战》《攻克柏林》和《夏伯阳》;其余《列宁在十月》《列宁在1918》是“文革”期间的“大路”片子,除了那段“天鹅湖”,看得都快腻了!军区大院里放“内部片”的时候记得看过《蓝剑》,一部反特片;《乌沙阔夫海军上将》,一部历史片;还有《第聂伯战役》,那是前苏联一次大规模军演的“军教片”,“敌军”的装备和训练看得我们惊心动魄。不过那些片子里都没什么像样的音乐和歌曲留下来。倒是那时做“内参”放映的日本电影《啊!海军》里面有一首在舰队出港时候奏的军乐,以其节奏明快和亚洲味儿的旋律给人留下很深印象。
“文革”中有个流传很广的顺口溜:“越南电影,飞机大炮;朝鲜电影,哭哭笑笑;罗马尼亚电影,搂搂抱抱;阿尔巴尼亚电影,莫名其妙;中国电影,新闻简报。”不知为什么这个顺口溜里没说到南斯拉夫,其实南斯拉夫的电影音乐是相当出色的。 说那时的越南影片是“飞机大炮”有很大杜撰。肯定是与战争有关,那时候的越南故事片里真正的战争场面只有很少的几部。“文革”前译制的有《山区女教师》(1961年北影译制)、《年轻的战士》(1964年长影译制)和《同一条江》(1960年上影译制),后两部影片中的战争都是故事的背景。记得“文革”前夕学校组织到西四的红楼影院看过那部儿童题材的《小青鸟》,朦胧印象里是战争带来的亲人远走对孩子心灵的影响。只有“文革”中译制放映的两部《回故乡之路》与《前方在召唤》里差强有一些“飞机大炮”,不过影片的水准不高,迄今也印象模糊。
“文革”中放映的罗马尼亚电影不少,要说反映都市生活的《沸腾的生活》有点“莫名其妙”还差不多,但罗马尼亚片子里的《爆炸》是很好看的。要说“搂搂抱抱”的情节大抵就在这里。
《爆炸》(北影1973年译制)取材于1970年发生在加拉茨的真人真事,是抢救一条失火油轮的故事。其中男一号用各种语言向遇难者询问钥匙所在的细节,使我在几年后学英语时对“key”这个单词十分熟悉。罗马尼亚影片中好看一点的还有长影1976年译制的《多瑙河三角洲的警报》,上译1978年译制的《橡树,十万火急》和1979年译制的《巴布什卡历险记》,后者样式类似儿童惊险片,描写罗马尼亚少年与文物走私犯斗争的故事,除了惊险情节以外,也算童趣盎然。其他罗片《勇敢的米哈依》《临时工》《神秘的黄玫瑰》等大多没给观众留下多少印象,更没有印象的是罗马尼亚影片里的音乐和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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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一条永远流动的长河,在不舍昼夜的流淌中有时激浪滚滚,有时平静安然,雷电风雨都能使这条长河激动。作为万灵之灵的人,面对时光所铸的一切只有赞叹和无奈而已。在时光里人类的赞叹和无奈,从元始之初便是以喉中之声来表达的。其声渐分为高昂的兴奋和低沉的悲哀。即便到了今天,不分中西,无论男女,依然是以声音表达赞叹和无奈——一切有情的众生,包括非人类的众生概莫能外。
然而,以至今的认知,人类为诸灵之灵,固然!也唯其这个“灵”字,就灵出了真真假假。赞叹未必发自本愿,无奈有时也是作假!但虚假的赞叹是那样的激昂,有时发声者能泪流满面,而不能由衷的无奈、假作的悲哀有时令人啼笑皆非!当然,由于权力,万灵之灵的人类无法和禽兽——我们眼中的“非我族类”的动物(其实,动作们也未必不把我们叫做禽兽,只是我们听不懂它们的“语言”罢了)相比,它们可以逃离权力大的、武功强的,而我们人类想逃离也难!于是,真的无奈隐藏了,假的赞叹凸显了,为手握大权、操人生死的帝王痛哭以表假忠心;面对与权力对立的亲人的逝去,不但不能悲痛,有时还要痛骂。所以自古以来,对明君、清官、英雄的歌颂是礼赞,是清明时代的赞美;而对暴君、昏君的“颂圣”则是文人的无耻;因权势而被迫与亲人的划清界限是人类的无奈与悲哀……
我友杨浪先生,学识渊博、见识深邃,加之军旅、记者的职业优势,造就了知识分子中的许多非常知识——非常人所能领悟到,又深刻地体现一时一地,既特殊又普世的知识层面。
一昨,在老京与杨浪先生聚谈,杨浪先生袖出一本他的书稿《老歌的发现》,说是请我看看。我已拜读过杨浪先生的不少作品,对其特立独行的风格早已钦羡于心,而更感于杨浪先生的生动笔调、欢快节奏,所以我很高兴地接过了书稿,返津即拜读于灯下。书稿不太长,我一气读完,掩卷深思良久,当我看了一眼案头钟表时,才知道我捧读书稿已经有六个小时了。
杨浪先生的这本小书文短而质粹,分量之重为知者能量。我本不十分爱听歌曲,但书中记录的四十年前的歌曲,以我的年龄论都是亲历,而有的是日日充耳,所以都成了挥之不去的内容。唯其当时浑浑噩噩,不知某歌、某曲的来龙去脉,读杨浪先生此书之际,先是忘情乎今日何日之感,又有原来如此之悟,在回首不堪之中深溺了六个小时,掉一句文——“良有以也”!
书中最令人回味无穷的是《东方红》的创作,以及邓丽君的“靡靡之音”,还有哀乐由来的故事。读着这些文章,叹声随之,时光倒流,身在缥缈中宛然如也。更有趣的是在读此书时,我常常把自己拉回到四十年前,又瞬间返回今天,时间交错恍惚梦境,当时的激昂、无奈、不由衷的赞叹、不由衷的悲哀,自己真是在“贾雨村言”中过了十年!
能使读者动情是作者的本事,杨浪先生是作,更多的是让我沉重!让我不忍反思,让我不能判断!历史啊,历史!几千年可论、几百年亦可论,但几十年而且亲历之往事,则如我之愚钝而不能不沉重、不忍反思、不能判断,此正杨浪先生此书之介乎可再三捧读,也不忍再读的两难之中也!
窗外东方已现鱼肚白,我读此书六个小时之后却无困意,援笔而成此篇短文,作为杨浪先生大作之序,不知能否匹配。
陈云君于天津
2015年5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