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加娜·诺瓦克维奇所著的《恐惧与仆人/塞尔维亚当代文学精选系列》一书，作者严厉批评了上帝，同时为撒旦辩解。对于有瑕疵的人类而言，上帝的善良实际上不可达到的；相反，上帝和撒旦的品性一定是相互协调的。在小说的结尾，正如读者所愿，吸血鬼是真实存在的。本书重述了基督之死以及撒旦、上帝和世界的复杂关系。豪斯伯格成为一个疯疯癫癫的伯爵，他对文学和艺术的思考值得注意；但由于十八世纪中欧黑暗的历史，他对上帝的信仰破碎不堪，令人深思。

麦加娜·诺瓦克维奇所著的《恐惧与仆人/塞尔维亚当代文学精选系列》系“塞尔维亚当代文学精选”系列之一种。小说讲述了十八世纪的塞尔维亚是帝国争斗的战场。在贝尔格莱德，哈布斯堡城墙后一位安然无恙的王妃等待着爱情。城堡外，恐惧席卷着这块土地。恶魔来到城堡，不忠的仆人紧随其后。死者真的从坟墓中爬起？最后的审判就要在巴尔干半岛进行？两个皇家叙述者——一个来自奥地利，一个来自地狱——跨越历史、神话和文学，进入这块土地的黑暗角落，那里有着人类语言最声名狼藉的词汇：吸血鬼。

译者序

第一部 面具背后

 第一章 在雾中

 第二章 依然在雾中

 第三章 爱是万疾之母

 第四章 下城区

 第五章 卡莱梅格丹城堡

 第六章 化装舞会

 第七章 秘密章节

 第八章 化装舞会（续）

第二部分 面具背后

 第一章 二次出城

 第二章

 第三章 事件描述，包含反对叙述者的观点（沉默非金）

 第四章 维也纳协定

 第五章 施密德林之债

 第六章 事件的后续发展

 第七章 秘密章节

 第八章 事件的后续发展（续）

第三部分 储水库

 第一章 首次入城

 第二章

 第三章 集会

 第四章 渡槽

 第五章 故事的总结

 第六章 创世

 第七章 秘密章节

 第八章 创世（续）

第一章 在雾中

“主人，请您出来一下。”只用几个词，我的仆人就把我弄醒了。一离开彼得罗瓦拉丁，我就小睡起来。

“有个车轮要坏了。趁它还没彻底坏掉，我们赶紧把它换了。”

我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从车厢里走下来。六匹白马安安静静地站着，车夫和仆人备好车轮。这是一个清冷的早晨。我就不明白，既然我讨厌黎明，为什么会轻易被说服在大清早动身，甚至不顾破晓时刚爬出的一丝亮光？

我站定，转过身，清楚看到浓雾越过平坦的黑土地，从四周滚滚而来。大平原无边无际。据说这个大平原十分肥沃，适合种植小麦。

车夫走近了些，我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去年酿造的低档白酒的气味。

“先生，我们换车轮，您能照看一下马队吗？”

“一下子照看这么多？”我问。

“哦，不。您只要照看好头马。”

居然能意识到这点，可见他是多么聪明。前天晚上，我雇用他的时候，他给我的印象可不是这样。很显然，酒精在他身上起了相反的作用，使他更聪明了。他真的应该戒酒。

“亲爱的车夫，如果你说只要拿着头马的缰绳，我偏要把它们的缰绳都拿住。”

我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远处传来马叫声和马蹄声。一辆马车正朝我们驶来。我不能透过大雾看清这辆马车，但我可以肯定，它越来越近了。

时间在流逝，马变得烦躁不安。我的仆人拔出手枪，把子弹推上膛。这没有必要。在人类社会我没有敌人，并且我受到所有人的爱戴。

我站在那儿，想到了爱。就在这时，一辆黑黄相间的宽大马车从雾中驶来。像我的马车一样，它由六匹马拉着。马车刚停下，装饰有帝国徽章的车门随即打开，一个年轻人从车内跳出。他穿得和我一样体面。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他鞠了鞠躬，用德语和我说道：“先生，您好像遇到了麻烦。或许我们可以帮您点儿忙？”

“谢谢您，先生。我相信我的车夫和仆人很快会换好轮子。我们会很快上路的。”

“你们要去哪儿，要是我可以问的话？”

“贝尔格莱德。”

“和我们一样。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克劳斯．拉德茨基医生，卡尔六世陛下手下的特别调查员。”

“我是奥托·冯·豪斯伯格伯爵，陛下的远房堂兄弟。多么奇怪，我们竟然这样见面。几天前，在我离开维也纳之前，陛下接见了我，并没有提到什么特别调查员。”

拉德茨基面露尴尬之色。这种情形对于他来说是难为情的，不是因为被发现说谎，而是因为被发现了真相。

“陛下不希望我的——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差事成为众所周知的事。”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没有逼你说出来，是吧？”

“我是……我应该如何……我不能解释……”他结结巴巴地说着，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我突然意识到你和陛下很像，马上明白你们一定是亲戚。”

“实际上，我和陛下的同母异父的哥哥是亲戚，不过这个哥哥是个私生子。他们的亲戚关系在妈妈这边。因此可以这样说，我和陛下根本不是亲戚。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但是不要紧，要紧的是陛下爱我尊重我。靠着在英国殖民地的个人奋斗，我获得了爵位和土地，而不是靠继承。”

拉德茨基目瞪口呆，他又出了洋相。他只能朝四周看去，希望有什么东西从雾中走来，把他从窘境中解脱出来。然而没有什么东西来帮他。怎么可能有什么东西从雾中来呢？

“那么，既然你已经告诉我这么多你的事，你不妨再告诉我，你在贝尔格莱德干什么营生。俗话说，善始善终。首先最要紧的，是把你的事说清楚。”

P3-5

译者序

在奥托·冯·豪斯伯格来到贝尔格莱德的这些年里，奥地利人统治下的这个城市变得更糟了。迷雾笼罩在城市周围，到处是谋杀、反叛和死亡的流言。距离他上一次来到贝尔格莱德已经是二十年过去了，臭名昭著的吸血鬼也来到了贝尔格莱德。豪斯伯格并不确定这些吸血鬼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虚构的。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末日审判就要到来；如果是虚构的，那就意味着撒旦犯下了错误，他调查死亡事件只是在浪费时间。

在小说《恐惧与仆人》的开头，塞尔维亚作家麦加娜·诺瓦克维奇提供了充分的证据表明，奥托·冯·豪斯伯格就是撒旦。豪斯伯格清楚地记得客西马尼园（基督被犹大出卖被捕之地）和基督的陨落，他身上散发出硫黄的气味，有一个凶神恶煞的仆人陪同。随着叙事的推进，这些证据由于豪斯伯格的恐惧和无力而被削弱。到这里，读者不禁产生了疑问，豪斯伯格到底是撒旦还是一个普通人？

贯穿小说始终的，是对真相和身份的持续追问。豪斯伯格恰恰是一个不可靠的叙述者，向周围的人寻求和期待可靠严肃的真相，同时抛给读者一系列半真实、夸张和精心虚构的故事。他自诩为恶魔，以别人认可他的阴间魔力为乐事。但是当他被要求去假装不朽的邪恶人物时，他感到害怕，变得畏首畏尾，常常逃之夭夭。在长长的铺叙中，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索暗示：豪斯伯格怀疑另一个恶魔也来到了贝尔格莱德。但这会是真的吗？“和平头百姓一起度过的岁月让我明白，人们喜欢的还是他们的信念：谎言交织着真理。”豪斯伯格说道。

18世纪早期，掌管贝尔格莱德的贵族们欢迎豪斯伯格的到来，邀请他参加即将举行的假面舞会。当然，这个舞会要求化装，以增加当时流行的虚假感。豪斯伯格化装成恶魔。但是当人们真的把他如是观的时候，他又感到惊恐不已。

在举行舞会的这段情节中，读者见到了第二个叙述者，“玛丽亚·奥古斯塔，图尔恩和塔克西斯城堡王妃，塞尔维亚摄政王亚历山大·符腾伯格王子的妻子。”两位叙述者不久之后来到代丁那贝格，这儿有吸血鬼夜间杀人的传闻。贝尔格莱德的贵族们相信有吸血鬼存在，但是他们对此的反应就如同遇到一只离群索居的狼，并没有将其当作一回事。诺瓦克维奇在此让她的两个叙述者聚首，小说的主题变得清晰起来，从单纯追查吸血鬼，转换成持续追寻善恶的本质。追寻吸血鬼的行动在继续，诺瓦克维奇提供了同样多的笔墨试图表明，吸血鬼是真实存在的。如果吸血鬼是真实的，那么末日审判不久就要到来。

在《恐惧与仆人》中，诺瓦克维奇把撒旦塑造成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认为他是艺术特别是文学的创造者，还证明他是唯一一个关切普通人行为的人。作为一个18世纪的伯爵，豪斯伯格经常提及他不可能知晓的文学艺术作品，包括赫尔曼·梅尔维尔的《白鲸》和纳博科夫的《苍白之火》。豪斯伯格特别指出，邪恶创造了艺术，因为艺术声称以真实表现虚假，艺术提供了一面棱镜去反映世界。与此同时，艺术让人们匆匆一瞥周围的世界，何谓美，何谓善，何谓真。艺术使现实黯淡，使崇高闪闪发光。撒旦寻思，真实和虚假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如何只是我自己的创造，而不会是上帝的呢？至此读者应该被提醒，《恐惧与仆人》绝非是一本关于神学、真理或艺术的散文体裁作品，而是一部查寻吸血鬼故事的小说，查寻的过程附带暴力与恐惧。

《恐惧与仆人》严厉批评了上帝，却为撒旦辩解。对于有瑕疵的人类而言，上帝的善良实际上是不可达到的；相反，上帝和撒旦的品性一定是相互协调的。在小说的结尾，正如读者所愿，吸血鬼是真实存在的。《恐惧与仆人》重述了基督之死以及撒旦、上帝和世界的复杂关系。豪斯伯格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伯爵。他对文学和艺术的思考值得注意；但由于18世纪中欧黑暗的历史，他对上帝的信仰是破碎不堪的。

我们还是用英文版封底的情节简介来作为内容介绍的总结。18世纪的塞尔维亚是帝国争斗的战场。在贝尔格莱德，哈布斯堡城墙后一位安然无恙的王妃等待着爱情。城堡外，恐惧席卷着这块土地。恶魔来到城堡，不忠的仆人紧随其后。死者真的从坟墓中爬起？末日审判就要在巴尔干半岛进行？两个皇家叙述者——一个来自奥地利，一个来自地狱——跨越历史、神话和文学，进入这块土地的黑暗角落，那里有着人类语言中最声名狼藉的词汇：吸血鬼。

麦加娜·诺瓦克维奇1966年出生于塞尔维亚的贝尔格莱德。《恐怖与仆人》是她出版的第二部作品，也是她的长篇小说处女作。此前她于1996年出版了短篇小说集《多瑙河外传》。2005年，她还出版了长篇小说《约翰之501》。《恐惧与仆人》出版后受到读者的热烈欢迎和评论界的关注，被提名为塞尔维亚NIN文学奖入围作品，获得了伊斯多拉·塞库利奇文学奖。以这部小说为原型改编成的戏剧于2003年贝尔格莱德BELEF夏季音乐节上演。这部小说还被翻译成法语，2006年由法国盖亚出版社出版。时至今日，这部小说已经七次印刷，其畅销程度由此可见。

最后，该说一下我们的翻译了。翻译界有句名言，“翻译是一项总留下遗憾的事业。”我们不以此为借口，只是希望遗憾能留得少一些再少一些。感谢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崔海建教授和何朝阳教授，他们的不吝指教常常让我们茅塞顿开。感谢安徽文艺出版社编审刘冬梅女士，她的信任和督促使得这本书按计划和读者见面。

王振 王维

2015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