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纳达西语课
暑假,我和一个女伴Bella一同去西班牙格拉纳达大学(Universidad de Granada)交换。
从香港出发,经过一天的飞机折腾,来到西班牙的马德里,又经过整晚的火车颠簸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小镇格拉纳达。
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报到。
已经是早晨七点多了,但整个城市安静得荒凉。店铺都关着大门,连路上的行人都没几个。我和Bella拖着箱子,混在一小撮刚下火车的人群里,站在路边等公车。四十分钟后,我们按照地图的指示,在一条叫Gran Via的大街下了车,街上密布着优雅的时装店,尽头是广场,立着一座华美的天主教雕塑,两边用喷泉精心地加以点缀,纯粹一派欧式风情。
主干道是找到了,但格拉纳达大学的语言中心却没在地图上标出来。我们估摸着方向就往雕塑左边的巷子里钻,结果却在不同的小道里兜得晕头转向。
“可恶!怎么房子都长得一模一样。白白方方的,没有一间像大学——”我两脚发软,火气倒没减。正说着,我们在一条叫Sta Escolástica的小道往右一拐,欣喜地发现了一个小牌子上写着“Centro de Lenguas Modernas(格拉纳达大学现代语言中心)”!我们顺着箭头的方向走,不多时,就到了学校。
没有想象中雕栏镂刻的大门,只有一块素色花纹的西班牙瓷砖,上面拓印着深青色的校名。红瓦,白墙,深黑色大门,简单得和巷子深处的民宅没什么两样。前方空地上放着一排稀疏的自行车,倒透出几分学生气。
我有些失望地走进门里,却惊讶地发现了另一番天地。宽敞的天井采光极好,一抬头才发现阳光的秘密——屋顶由透明塑料板精巧地拼合,午后的阳光柔和地倾洒下来,惬意地躺在院子中间白玉荷花状的水池里。地板用细碎的石子铺成,嵌着一圈圈花纹,好似阿拉伯妇人千针万线缝成的毛毯。四面墙紧紧包住院子中央那一池春水,房子有两层,下面是教室,上面有办公室和一个简易图书馆。绿色植物沿着粗壮的白柱子攀爬而上,仿佛要把屋顶外的光芒一次吸个够。
我的心不自觉地陶醉起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入学注册的事。女伴已经敲了好几次门,正无奈地对着紧闭的接待处皱眉。
“他们还没上班!别敲了!”一个学生模样的金发小伙一屁股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看来,他也有事要找学校接待处的人。
“可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啊!”我看了看表,又想到今天确实是工作日。
“前几天是西班牙的公共假期,接下来又要放另一个假,算你运气好,今天他们兴许会开门几小时——”他若无其事地说,眼角瞥了瞥门上关于放假期间开放情况的通告,“希望他们今天别溜班!” 我和女伴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早就又累又饿,但没有注册就没有办法找房子,我们已经做好住几天青年旅社的准备。
大约下午四点钟光景,接待处的门终于开了,一个英文很流利的西班牙女秘书懒洋洋地帮我们办好入学手续,递给我们一个小册子,上面都是学校附近的租房信息。临走前,她嘱咐了我们两点:接待处周末休息,工作日下午一点四十五关门,但早上十一点左右才开始工作;假期过后我们将迎来入学分班考试。
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天光依然很好,我和女伴在离学校二十分钟路程的小河边租了一间阳光小屋,终于能够放松一下酸痛的小腿,结束这匆忙莽撞的一天。P3-5
从香港到世界,冬儿以她特有的智慧与幽默带我们一路经历了一次次惊险而有趣的冒险。恋恋不舍中结束旅程,你会发现内心变得如此清朗。还在等什么?心怀梦想,极目远望,你就是下一个发光体!
——刘小鹰,老鹰基金创始合伙人、新龙脉控股集团合伙人、中国长远控股创始人兼董事局主席,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院校董、中国青年天使会副会长
冬儿是个观察者,实践者和梦想者。和她一起去冒险,你会被激励着去探索,去思考!
——大卫·贝尔,沃顿商学院营销学教授,《不可消失的门店》作者,斯坦福商学院博士毕业
提笔开始写这本书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那年我刚到香港上大学。像初学游泳的人一样,我胆战心惊却毫无退路地跳进一片未知的水泊,手脚不协调却奋力拨动着,只为把头探出水面。有时无可避免地呛到水,眼泪、水花扭成一团,但唯有强忍心头的恐惧,继续“扑腾”着。这是我第一次跳进一段不同文化的感受。高中任何闪亮的“勋章”都无法挂在胸前,我的生活真正变成了一张白纸,那样的干净与空旷,让人迟迟不敢落笔勾勒。
“要不写点故事吧?”每次给妈妈打电话,她总是这样说,“写一写生活就不孤单了。”这些年和妈妈做朋友,我很信赖她。但我没有想过把文学作为事业,而是想象意气风发的人们一样,去商界闯一闯。那些电影里谈判桌上的斗智斗勇,让我心潮澎湃,所以我像风一样飞奔在世界各个角落,希望在最好的时光里打磨出最坚韧的自己。但有趣的是,听故事、写故事和讲故事悄然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无论是在西班牙“牙牙学语”,还是在巴黎走马观花,抑或是在美国独自探险,我的眼里都是有趣的故事,心里也总是溢满喜悦。再大的挑战也不过是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罢了。在我的故事里,我可以若君王般气定神闲地布局我的人物,设计我的情节,这样的感觉让我心醉神迷。逐渐地,在不同国度里的游走变得优雅起来,没有那些害怕不被接纳的不安,也没有要努力证明自己给别人看的渴望,更不存在没有必要的循规蹈矩。走到一个地方,就是为了写出一段给自己的故事,又何必自卑与不安呢?
打拼事业固然困难重重,但让我的心第一次受到猛烈冲击的是情感的失败。不知道怎样形容那样一种感受,身体觉得软瘫无力,眼泪汩汩流着,头皮很麻,仿佛只想花一辈子的时间呆坐在那儿。我是一个很爱钻牛角尖的人,曾以为任何事情都可以靠分析想出解决方案,但爱是这样的飘忽无踪,我想紧紧地握在手里,却不知怎的,被一口气轻轻吹散了。我发疯般地去找寻它的踪影,心“咚咚”捶得我生疼,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瘫坐着,眼角又泛起泪水,循环往复,完全看不到前方一点星光。那一瞬,我的骄傲完全碎了。奇怪的是,当我开始在纸上流淌我的无助时,我的伤痛也一点点愈合了。有时我甚至忘了曾经的人不在我身边,开始写起我们之间滑稽的事,有时能写得自己笑出声来。慢慢的我发现,那些美好的回忆已经属于我了,不会不经我允许擅自离开,所以不必害怕。它会一直温柔或调皮地伴着我往前走,直到遇到另一个人牵起我的手,对我的回忆微笑着说:“你可以休息了。”这就是写作给我的力量。
因而,这不是一本成功人士的传记,而是一本寻找内心平和、快乐的图谱,是和无数同龄人或有梦想的人一起分享的故事。年少时,总羡慕身上贴满成功标签的人——名校、优越的工作和美好的容颜等等。但当自己得到了些许标签,也接触了许多这样的人后才发现,几乎每个人都携着过去沉甸甸的包袱,又笼上一丝对未来的恐惧和不安。那些灯光下闪耀的面孔是千锤百炼铸就的。在不同环境里应对着各种起伏,从而拥有一颗坚定而温暖的心,你自然就透出朝气。
耶鲁大学一名教授在“哈佛—中国论坛”上说:“中国孩子来美国不是读金融就是读工程,很少有人读历史、文化一类的东西。”我想了想,好像有些职业会被人界定为“成功”,而成为不了那些“精英俱乐部”的一员,仿佛就难见天日。难道我们不应该对自己真诚,尊重内心的理想,并为此感到骄傲吗?如何在人群中闪露出来?不要丈量和别人的差距,穿着你的骄傲,爬着自己的天梯。好莱坞金牌制片人布莱恩·格雷泽在成名前每周跟一位有成就的陌生人交谈。从科学家到间谍,从探险家到商业领袖,以获得灵感和激励。无数人对这位无名小卒感到反感,冷淡地拒绝了他会面的请求。但他从未放弃,用自己的方式自信地开拓出一条路。我想,他若不是这样的热爱剧本创作,并渴望有所成就,是无法为自己赢得这些机会的。很多时候,让人有幸福感的不是成功的标签,而是循着内心的渴望前行。
这是一本用几年时间断断续续打造的书。原以为会署名“2012年写于香港”,无奈内容还不充实,只好在澳大利亚上学期间又赶了几篇。真正成书却又是搬去纽约工作后的事了。而现在我又回到19岁生活过的地方洛杉矶完成这篇后记。经过这些年的历险后,竟又走回了开始长大的地方,似乎画了一个圆满的圈。我不知道好故事如何界定,只记得小时候吃饭总爱捧着一本书,毫不装腔作势地,自然而简单地读故事,梦想着长大后去探险。希望我的读者们从这本书里也获得鼓励的力量。
2017年9月写于美国洛杉矶
彭冬儿著的《发光体(让世界看见你)》讲述了和所有人一样,当彭冬儿站在十七岁未来的门口,她也曾踟蹰、迷茫、沮丧。
但青春,不能等待。
从中国香港到西班牙,从巴黎到加利福尼亚,从耶鲁到港大,世界敞开大门,迎接这个年轻的女孩,也给予她语言、文化、人际关系、学习方式的障碍与挑战。
小困难,小幸运,小失落,小希望,摩肩接踵,交错而来。
时间让她长大,经历令她成长。
她成为一个发光体,在每个新环境里逐渐绽放光芒。
她,不仅去看世界,更让世界看见了她。
现在,她想让世界看见,你们
——每一个正在踟蹰、迷茫、沮丧的年轻的灵魂。
你一定爬过许多巍峨的山;
听过许多澎湃的海;
喝过许多醇香的酒;
遇到过许多有意思的人;
一个正当最好年华的冬儿。
《发光体(让世界看见你)》是一部彭冬儿的成长记叙集。书中讲述了她从香港到格拉纳达,从巴黎到洛杉矶,从耶鲁到港大,世界敞开大门,迎接这个年轻的女孩,也给予她语言、文化、人际关系、学习方式的障碍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