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山阴水乡里
蔡东藩家世居萧山城厢(今杭州市萧山区城厢街道),是该镇四大姓氏之一。蔡本姬姓。西周时期,武王姬发将弟弟叔度封于蔡(今河南上蔡西南),后叔度的后裔以封地为姓。唐朝时,其中一支南来会稽,卜居于新昌蔡岙。元朝时,蔡岙十四世尊怿自新昌迁居萧山,是为萧山蔡氏第一世。到了蔡东藩的父亲蔡文杰,家境破落,又为避祸乱,便移居萧山之南的临浦小镇。
临浦原是浦阳江下游的一个湖泊。浦阳江,亦名丰江、浣江、潘水,发源于浙江浦江县西部的天灵岩,流经义乌、诸暨,北出萧山,注入钱塘江。在萧山界内,除了零星分布的会稽山尾闾残丘外,是一片冲积平原。平原上河港交错,湖泊棋布。在这个地区的许多古代湖泊中,最重要的有临浦、湘湖和渔浦三处。经过历代的围垦,临浦湖逐渐缩小,直至被围垦殆尽。
南宋,浦阳江改道西小江以后,临浦成为浦阳江和西小江衔接翻坝过闸的航道要冲,商贾云集,形成了市镇。浦阳江素有“浙江小黄河”之称。明天顺年间,为解除浦阳江水患,绍兴知府彭谊主持开通了临浦西的一个孤立岗阜——碛堰山。自此,浦阳江折向西北注入钱塘江。
这样一来,浦阳江从东往西,西小江从南往北,成丁字状流过临浦。因此,临浦溯浦阳江上游可至诸暨、义乌,沿下游可达杭州,并与富春江交汇,而经西小江又可抵达绍兴、宁波,形成了四通八达的水路网。旧时,交通主要靠水路。如此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让临浦成为一个活水码头,商贸业十分发达,其繁华热闹程度仅次于县城。即使到了内困外患、民不聊生的清末,这个方圆不足一平方千米的小镇,依然船桅林立,商旅络绎,热闹非凡。到了民国初年,沿江靠埠货船多时达七八百只,店铺八百多家,山水商客云集,茶馆酒店遍是,被时人称之为“小上海”。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中国实业志》将临浦称为浙江六大米市之一,日流量五六千石,多时近万石。且临浦米市举足轻重,有“临浦米店老板打个喷嚏,萧山、绍兴的米价就会感冒”之说。
据记载,临浦还是古代四大美女之首——西施的故里。《越绝书》中说:“余暨,西施之所出。”古代,沿浦阳江有“上诸暨”和“下诸暨”之分。下诸暨即浦阳江下游之地。秦时置诸暨县包括了这两部分。西汉时把下诸暨单独置县,称“余暨”,三国吴时改称“永兴”,唐天宝元年正式改名为“萧山”。至今,临浦还有十四处关于西施生活的遗迹。正是因为行政区划的变化,西施故里就有“诸暨说”和“萧山说”之争。
同样,蔡东藩的籍贯也有争议。蔡东藩的仲孙蔡福源认为蔡东藩的籍贯实为绍兴,而詹文元、王炜常等人则认为蔡东藩是萧山人。这与临浦的行政区划多变有着很大的关系。清康熙年间,临浦以大庙为界,东属山阴县(辛亥革命光复后,山阴、会稽合并为绍兴县),地面约占三分之一弱;西则属萧山县,地面约占三分之二强。尤其是镇上的山阴街,自古就有“山阴不收,会稽不管”的说法,说的就是一镇二管,出现一些疑难纠纷互相推诿的事。直到1950年,整个临浦镇才划归萧山管理。
1877年7月23日(农历六月十三日),蔡东藩出生在当时的山阴县临浦牛场头街。(P2-4)
二十世纪初,新文化运动中最热闹的是小说革命。1902年,梁启超发表《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公开亮出小说能“改造国民”“改造社会”的观点。吴趼人更是“发大誓愿,编撰历史小说”。而完成这一“誓愿”的却是一位蜗居在小镇上的平民知识分子,他就是蔡东藩。
他把历史当作了一面镜子,以便透过它来观照当下的生活。所以,坚守着“以正史为经,务求确凿;以逸闻为纬,不尚虚诬”的求实原则,经十年的含辛茹苦,先后出版了十一部历史演义,总其名曰《历朝通俗演义》,为我们提供了一部浩瀚而通俗的中华通史。百年时间里,这部通俗演义一版再版,销量远超千万册,可谓是前不见古人,后未见来者了。或许,他没有盛大的“立德”、“立功”之举,即便是这部“立言”之作,虽以史实为骨架,却是以“浅近之词”来演述故乘;虽借“说部体裁”演说故事,却没有以虚构来丰满血肉,因此史学史、文学史鲜见其踪迹,《辞海》也查不到其为何许人。他位卑而名不显,最终沉寂在民间,终老于乡野。但我们无法忘却在那动荡的年月里,他一介柔弱的书生,一介贫困的书生,以一支秃笔践履着“即古证今,惩恶劝善”以助通俗教育、国家思想的拳拳赤子之心。
他写尽了中国历史,自己的历史却成了谜。因其“普通”,因其“民间”,尽管他的历朝通俗演义遍布大大小小的图书馆,他的生平事迹却还是那么模糊,他自己的“史料”还是难以搜寻,哪怕是一张照片,一份简历,更谈不上系统的有深度有广度的研究了。
历史常会湮没一些本不该湮没的人物,蔡东藩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幸甚的是,在走过历史的风风雨雨之后,如今的家乡人并没有忘记他,东藩亭,东藩路,东藩小区,东藩小学……“他”戴着一副眼镜,端坐在文化广场上,默默地注视着一个小镇的美丽蝶变。“他”拿着一卷书,站立在校园里,沐浴在琅琅的读书声中。学术研讨会举办了,临江书舍修缮了,东藩文学奖设立了,他已经融入家乡人的文化生活之中。我想,历史总是公允的。
同乡后辈,孤陋寡闻,初知蔡东藩已逾而立。惭愧而起,徜徉于逼仄的弄堂,瞻仰着临江书舍;走访于前辈乡贤,聆听蔡东藩的故事;搜求于书店、档案馆,查寻着蔡东藩的史料。近三年的时间,编成拙作,不揣谫陋,不及深究,希翼能弥补没有一部关于蔡东藩生平事迹传记的这一缺憾。文后所附大事年表,本诸考证,摒弃逸闻,求实存疑,与前文不能一一相勘,请读者谅之。
邵燕祥先生说,自古以文章鸣世的人,可以分为文以人传与人以文传两种。前者最终难免云烟过眼的命运,后者虽时空远隔,仍有如晤对。蔡东藩是属于人以文传的。
二月河先生说,判断任何一部书的社会价值只有两个量化的标准,一是它拥有不拥有读者,二是它拥有不拥有时间。蔡东藩的通俗演义做到了“两个拥有”,它还将“拥有”下去。
小说可以“益世道人心,为治化之助”,小说更应表达对人生的解释。希翼明天,能更广、更准地追溯到属于蔡东藩自己的历史,“丰满”他的人生,让后人陶熔其中,获取更多的人生启迪。
李保明著的《浮生若梦(蔡东藩传)》以较为翔实的资料为基础,梳理了蔡东藩从最初的热衷科举,力图“清官救国”,到编著行销全国的教科书《中等新论说文范》等体现的“教育救国”理想,再到受严复、梁启超等“小说救国”“演义救国”理论影响,有感于“帝王专制之魔力”而埋首历史演义的写作,最后沉寂于民间终老于乡野这一简单又复杂的人生经历。同时,透过传主的一生,也给我们呈现出新旧交替时期中国社会思想文化的多元性和复杂性,中国社会发展的艰难性。
民国历史演义开拓者——读中国历史,先读蔡东藩。
备受后世史学家称赞——被誉为:读《二十四史》不如读蔡东藩。
一代史家,千秋神笔——畅销近百年,累积销量超过千万册的历朝通俗演义背后的故事。
被低估了的一代史家——陋室孤灯,以一人之力,完成长达700多万字的中国通史,从秦汉到民国,写尽一个民族2166年的风雨历程。
李保明著的《浮生若梦(蔡东藩传)》一个真正写作者的历史和命运——“历朝通俗演义”自出版以来,一直畅销不衰,但蔡氏本人却贫寒一生,颠沛流离,仅以行医教书为生。
毛泽东曾把蔡东藩的整套中国历史通俗演义从延安带到北京,并置于卧室床头,以便随时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