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们,这样的开始
深夜,因连夜的大雨,别墅外的草地泥泞不堪,女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绕到屋后,摸索着打开厨房没合紧的窗户,费力地爬进那幢大屋。孩子睡在保姆房里,她轻手轻脚地进去,瞧见摇床里孩子早把被子蹬掉了,而一旁的保姆睡得比猪还要香。
她赶紧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小脸蛋,把她的身子紧紧地贴着胸口。可是她的孩子手脚冰凉,脸色青紫,这样的状况,让她心疼得眼泪直掉。许是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宣泄着连日的委屈。她心一慌,生怕惊动了其他人,一面拍着孩子,小声安慰,“别哭,妈妈这就带你走。”,一面夺路而逃。可她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其他人。当她奔到大厅的时候,头顶的水晶灯突然大亮,如同白昼一般,照得狼狈不堪的她越发局促不安。
保姆和墨西哥裔的佣人穿着睡衣就冲出来拦住她的去路。一男一女睡眼惺忪地从楼上下来,瞧见她,睡袍女打着呵欠就笑了,“真是贼心不死啊。居然敢来偷孩子。”她转头对保姆用英语说,“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打911报警?!”旁边的男人只是动了动眉,并未制止。
不知是冷还是气愤,女人哆嗦着道:“什么偷?明明是你们陷害我在先,骗走孩子的抚养权,偷走我的孩子!我现在就要带孩子走!”男人冷冷道:“你最好把孩子放下,孩子的监护权归我们,你现在这样,警方会以违反监护权罪逮捕你。”睡袍女也在一旁冷笑道:“何止?违反监护权加擅闯民宅,不对,还要再加偷盗,不知道会被判监禁多少年哦?”女人嘴唇发抖,怀里的孩子不敢大声啼哭,也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看向男人,“你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把孩子还给我?我求你,看在以前的份上,把孩子还给我吧。就当我求你们了,我只要我的孩子,我以后再也不来烦你,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了,只求把孩子还给我,行吗?”她的乞求没有换来任何的回应,男人依旧淡漠地看着她,好像与她没有过任何的瓜葛。
厅门大开,几个壮硕的黑人警察冲了进来,睡袍女当即指着正中央道:“就是她,她抢走了我们的孩子!”所有的枪口都指着她,警察向她吼叫,“把孩子放下!”他们的威逼利诱再加上主人的咄咄逼人直让女人情绪崩溃,她死死地抱着孩子,都快要把怀里的孩子箍得透不过气来,她大哭着,“孩子是我的,我才是孩子的妈妈,为什么妈妈带走孩子还是犯罪?”她一步步地往后退,说什么也不肯把孩子还回去。
警察步步紧逼,“你再不放下孩子,我们就开枪了!”女人抬眼看男人,此时此刻,他仍旧无动于衷。而睡袍女却只是得意地笑,像是在看一只可笑的垂死挣扎的蚂蚁。她对他是彻底地绝望了,她摸着孩子冰凉的小脚,根本不管警察听不听得懂,只是哭着说,“孩子病了,他们根本就不管孩子,我要带我的孩子回厖”“砰——”没有人听她说话,也没有人允许她把话说完,她只觉得太阳穴有一股穿刺的剧痛,一股热流从那儿喷出来,那儿瞬间已经有了一个黑乎乎的血窟窿。
伴随着那声响声,她仿佛看到她的身体重重地歪了下去,警察冲上来把孩子接住,她仿佛听见了保姆惊悚的叫声和孩子失去亲人的啼哭,还有从心底生起的绵延不绝的恨厖她眼前的整个世界开始摇晃,颤抖,继而扭曲,最终伴随着这声“砰——”的巨响,烟消云散……
我猛地惊醒,好半天才从那比现实还要逼真的梦里回过神来,一身冷汗地抬起头,瞧见郑定一脸不满地站在门边,刚才那声响便是他弄出来的 。
我连忙站起身,努力从那重复过无数遍的噩梦中调整出来,向他微微一笑,“Dr.郑,早。”
郑定作势看了看手腕,“第一天正式上班,就这样的精神风貌,真是不错啊。”他说着,便不再理会我,朝他的办公室去了。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