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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夜神科尔内尔(精)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作者 (匈牙利)科斯托拉尼·德若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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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如果你和你另外的人格一起写一本书,这本书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你的人格脱离了你自成一体,去世界上做了一些不名誉的事,然后把其欠下的账单和糟蹋的少女都打发给你,你该怎么办?

一个游荡在夜色中的“现代堂吉诃德”,以严肃的游戏作为生活的形式,顽皮地对待生命和死亡……

20世纪匈牙利文学黄金时期殿堂级作家、“高贵中的最高贵者”科斯托拉尼·德若作品《夜神科尔内尔(精)》国内首次推出。

他让“全知全能的讲述者”在匈牙利文学中消失,改变了匈牙利语句法,备受托马斯·曼、艾斯特哈兹·彼得、马洛伊·山多尔、克拉斯诺霍尔卡伊·拉斯洛等作家推崇。

内容推荐

谁是夜神科尔内尔?这是一部长篇,一部短篇集子,一部自传?都是,也都不是。

四十岁过后,科斯托拉尼·德若并未意识到他的生命很快将走到尽头,或者意识到了他的生命将要走到尽头?都是,也都不是。本书是一次生命,又是很多次生命。

科尔内尔·艾希蒂是一个来自外省的文学青年,在首都,他经历又怀疑过一切,他像个玩世不恭的孩童寻找着世间种种光怪陆离的幻象……其寻找之旅折射出深刻的包容与同情。  夜神科尔内尔是游弋在布达佩斯大都市夜色里的堂吉诃德,这个人物本身,或者说科斯托拉尼本身,就是现代匈牙利语言的象征。简洁又深刻,怪异又明晰,平易却哲理,悲伤也亲切。

夜神科尔内尔在德语、西班牙语版本的书名被译作《夜神科尔内尔(精)》,然而,科斯托拉尼不仅给了夜神科尔内尔一个时代,更给出了一个时空,而且是多维的时空。

目录

前言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后记

足球记者遭遇自己的文学祖国

(代译后记)

试读章节

第一章

作者介绍并揭开本书唯一的主人公:艾希蒂·科尔内尔。

人生过半,我在一个起风的春日想起艾希蒂·科尔内尔。我决定去找他,重续我俩往日的友谊。

十年之间,我俩没有丝毫联系。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上帝知道。我们没对彼此发过火。至少,不曾像其他人那样。

年过三十以后,他开始成为我的负担。他的轻浮妄为冒犯了我。他那过时的高开衣领、黄色的细领带和他那些粗鲁幼稚的俏皮话,都让我感到无聊。我厌倦了他的标新立异。他不断将我卷入或大或小的荒唐事里。

例如,我俩正并肩在街上散步,他无缘无故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菜刀,在路人惊愕的目光之下就着人行道边的瓷砖磨起来。或者,他彬彬有礼地求助于一位可怜的盲人,要他帮着吹去刚掉进自己眼里的沙尘。或者有一次,我等待上流人士来宅晚宴。我的命运和事业倚于这些报社总编和政治家——体面优雅的绅士们。艾希蒂也正式受邀。他偷偷吩咐我的家仆备上浴室热水,宾客们一到就被他拉到一旁告知,我家有一项古老神秘的传统,或者说迷信——可惜无法详述——要求每位宾客无一例外地在晚餐前沐浴。他用魔鬼般的机智、狡猾与口才编织这一出荒唐闹剧,使得这些满怀诚意的受害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光临我宅——在我不知情的情形下行了沐浴礼,包括他们的夫人在内。闹剧完毕,他们还和颜悦色地坐下用餐,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类学生气的恶作剧曾带给我乐趣。当我开始成人,这只能给我造成困扰。我也担心它们威胁我认真正经的名声。我从未对他吐露半字。然而——我得承认——我曾不止一次因他而脸红。

他对我也该有同感。他可能会从心底和灵魂深处看不起我,因为我没有对他的思想表示出应有的欣赏。说不定他鄙视我。他把我当成一个市侩中产,因为我买了日程簿,每天工作,适应了既定的社会公共惯例。有一次,他当面责备我忘记了自己的青春。或许此话不无道理,但这就是人生。每个人都会遗忘。

不知不觉中,我俩渐行渐远。尽管如此,我理解他。他也理解我。只是我们已在暗自批评对方。声称相互理解,实际并不理解,这让我们彼此懊恼。我们各走各的路。他往左,我往右。

我们就这样活过整整十个年头,不通任何音讯。我自然会想起他。几乎没有一天我不曾设想,要是艾希蒂遇到这样或那样的情形,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须得假设,他也会想起我。毕竟我们的过去,各种鲜活生动、令人热血沸腾的记忆宽广深刻如网如织,该不会这么快就枯萎。

艾希蒂对我来说究竟是谁,意味着什么,难以尽述。我宁愿不去做这种努力。我俩的友谊比我记事的年龄还早,那情谊的缘起已消散在早于我幼年的朦胧之中。自从我对自己有了意识,他就在我身边。不在我身前就在我身后,不是支持我就是反对我。我要么喜爱他,要么讨厌他。我从未对他无动于衷。

一个冬夜的晚餐后,我用彩色积木在地毯上搭一座塔。母亲要我去睡觉。她叫保姆带我上床,那时我还穿着裙子。我已跟着保姆起身,这时听见身后一个声音,是他那叫人难忘的声音:

“别去。”

我转过身,高兴又惊恐地向他投去一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坏笑着给我鼓励。我拽着他求助,但保姆把我从他胳臂上拉开,无论我如何跺脚抗议,把我搁到了床上。

从那以后我们每天都碰面。

早晨,他跳到洗手池前:

“别洗脸,就脏脏的!脏污万岁!”

午餐桌上,父母要求甚至恳求我喝下“营养又健康”的扁豆汤,我虽不情愿,仍把汤往嘴里舀,他对我耳朵小声说:

“吐出来,吐到盘子里,就等着烤肉和甜点。”

在家里,不管吃饭睡觉他都陪着我。他还陪我上街。

我们碰到洛伊济大叔,他是我父亲多年的好友,一位我一直喜欢和尊敬的、体重一百公斤的法官。我向他端庄地脱帽致敬。科尔内尔冲我喊:

“亮出你的舌头。”他伸出舌头,直伸到自己下巴尖。

……

P1-4

序言

艾斯特哈兹·彼得

王勤伯 译

所有人都出生在那段时间:乔伊斯、穆齐尔、赫尔曼·布洛赫、里尔克、托马斯·曼、卡夫卡、爱因斯坦、毕加索、维特根斯坦。所有举足轻重的人物都躺在自己的摇篮里,一整个时代风云。匈牙利现代艺术大师们也属于同时代:奥蒂、鲍比茨、克鲁迪、莫里茨、科夏克、巴尔托克、柯达伊奥蒂、鲍比茨是20世纪初匈牙利最有成就的诗人,克鲁迪、莫里茨、科夏克是小说家,巴尔托克、柯达伊是作曲家。

在世界崩溃之前,每一件事都在跨世纪时期漂亮地汇聚一处。一个精神上的黄金时代,其中最重要也是最金光闪闪的人物之一就是科斯托拉尼·德若。

1885年,科斯托拉尼出生在苏博蒂察Subotica,匈牙利语Szabadka,原属奥匈帝国,一战后划入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和斯洛文尼亚人王国(SHS王国,南斯拉夫王国的前身),现属塞尔维亚,是该国第五大城市、伏伊伏丁那自治省第二大城市。,用他自己的语言说,那个贫穷、灰色、无聊、尘土飞扬、自我厌倦、滑稽的外省城市。尽管我们并不相信文学是镜子,现实在镜子里获得对其自身既恐惧又受伤的一瞥,我们仍可以承认,读过科斯托拉尼作品的人都会确信沙尔赛格就是19世纪末的苏博蒂察。“跨世纪”的年月是进步和工业化的时代,布达佩斯也出生在那段时间,一跃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城市——比起其真实规模甚至还略略大出一点。

苏博蒂察是个中间地带城市,既不这样也不那样,它的发展四平八稳,这一点令人恐惧地值得尊重,举例说,既不像南边的诺维萨德Novi Sad,匈牙利语U'jvidék,历史同苏博蒂察,现为塞尔维亚第二大城市。一样浮躁急性子,也不像北边多瑙河畔的包姚Baja,匈牙利巴奇-基什孔州的一座城市。一样毫无动静。这样的举棋不定也体现在苏博蒂察的布尔乔亚阶层、即所谓的市绅中产阶层身上。这个阶层把自己同时视作1848年反抗哈布斯堡统治的革命者和1867年奥匈折衷方案的继承人,后者标志着大便尼亚Kakania,奥地利作家穆齐尔送给奥匈帝国的戏虐称谓,流传甚广。穆齐尔从“帝国(kaiserlich)”和“皇家(kniglich)”各取一个首字母K组成这个新词,kaka令人想起儿语“大便”。的诞生。

科斯托拉尼是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天才如朝阳。他被学校开除,而父亲正是校长,或许就是出于上文所述身份含糊的市绅精神,更具体而言是因为学校文学社关于诗歌韵律的一次争论,科斯托拉尼拒绝接受老师们的权威地位。科斯托拉尼有个表弟叫查特·盖佐Csáth Géza (1887—1919)匈牙利作家、医生、精神分析学家、音乐家。,他的短篇是最早的现代文学作品,真正属于20世纪的作品。

科斯托拉尼进入布达佩斯大学以后认识了诗人鲍比茨和尤哈斯。3位年轻人之间的通信饱含动人的美感、激进、自负、魅力、敏感、远见和野心。科斯托拉尼品尝到布达佩斯的味道并立即爱上了它。他是布达佩斯最顽固和忠诚的爱人,也是个优秀的爱人。他曾去维也纳学习过一段较短的时间,但中途放弃。23岁时他成为布达佩斯一家日报的记者,替代诗人奥蒂,后者去了巴黎。他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报业,一代又一代的人从他那里学到(或没学到?)如何撰写两三页纸的小专题。

他的文学生涯开始于诗歌和象征手法的短篇小说。1910年,诗集《穷小孩的怨言》首次为他带来全国性的名声。从此后科斯托拉尼几乎每年都会出版一本书。他想要全部:生活,文学,成就。

1908年,《西方》创刊,这是匈牙利现代文学的阿尔法和欧米茄。直至大半个世纪以后,匈牙利文学界的老一代谈到某次出格的经历仍然会颤抖,就好像自己被《西方》那可畏的主编欧西瓦特·埃尔诺驱逐走(匈牙利文学后来的作家们可轮不上这么伟大的事情:我们被绝对的庸才们驱逐)。

《西方》是一份真正的期刊;也就是说,它不仅仅是第一代作家们的集会点,更是一个结晶点,是一种可以被称作新文化、现代化运动的凝聚之力。如果想贴贴标签,我们可以把科斯托拉尼称作《西方》第一代作家,“为艺术而艺术”的代言人,他自称“审美人”,反对“道德人”。他胆大俏皮地选择“胡话连篇的表面”,对抗“无声的深邃”。“哦,神圣、滑稽的虚无!”他在诗作《艾希蒂·科尔内尔之歌》里呐喊,这呐喊尤其是朝向他的朋友鲍比茨,鲍比茨在道德上更严肃,在科斯托拉尼晚年对其更多持批评态度。

科斯托拉尼并不寻找自己真实的面孔,他寻找自己真实的面具。他不停地生活在角色之中,更接近经典的颓废。“浪荡子是英雄主义在颓废时代中的最后一次闪光”,伟大的浪荡主义者波德莱尔说。科斯托拉尼是个经典的浪荡子,全力以赴,心无旁骛。

他多彩到用言语无法描绘,就像彩虹。他的类别转换亦无偶然成分。文艺批评有时候热衷于讨论他首先是一名诗人还是一个作家,或者他的多面特性到底是一个优势还是一个劣势。我认为两者都不是,仅仅只有简单的事实。在诗歌里,他是个技艺超群的小孩,世界之惊奇让他眩晕和震撼。在散文里,他精准无比,有时候甚至是“新小说”急不可待的超前者,一个面对着世间万物的成年人。

1920年代,他开始撰写长篇小说。1920年代就是他的长篇时代:《尼禄,嗜血诗人》《云雀》《金色风筝》《甜妹安娜》。1924年他出版了诗集《悲者的怨言》,和1910年取得成功的诗集构成节律对应、内容回应、意境接应。这是他成就身与名的年月,他的声望在匈牙利国内外高涨。他结识了托马斯·曼——匈牙利人会永远骄傲地指出这一点——托马斯·曼为《尼禄,嗜血诗人》德文版撰写了前言。  匈牙利一向拥有文学翻译的伟大传统(这是小国对自我的一种专心致志)。科斯托拉尼在这个领域的成就是卓越的,他对形式的感觉纯粹又杰出,几乎就是一个天生的翻译家。仅仅以英语文学举例,他翻译的作品包括《冬天的故事》和《爱丽丝漫游奇境记》。

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精致绝伦的《艾希蒂·科尔内尔》短篇小说集诞生了,还有伟大的最后一部诗集《推算》。1936年,这位“随诗歌的游戏与宿命、想象力和泪水之魔力飞旋的演唱大师”经历喉癌的折磨后去世。

A parlament a falra ment (国会大厦去找墙)。首先,且当然,我可怜的译者会去找堵墙,事实上,他会用头狠狠撞墙,抓扯下自己的头发。但这就是生活:很难。我的生活很难,可怜的科斯托拉尼生活也难,译者凭什么可以轻轻松松下班?哪怕对句子的含义(国会大厦去找墙)不管不顾,诸位亦可欣赏其多面相、有节奏和对称性的美感。这句话就是我家小孩政治教育的基础课。匈牙利国会大厦,那座不可思议——对于匈牙利人而言——漂亮、或可带着争议去接受的伪哥特建筑,曾一度宣告过青年科斯托拉尼的时代,宣告过20世纪初那番不可理喻的自信和野心,及其各种动机里不可否认的空洞。开车经过这栋建筑,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指着它,孩子们就会开心地嚷嚷,“国会大厦去找墙”。在那个年代,匈牙利国会大厦之外,或者说我们那所谓社会主义民主制度之外的事情,简单地说都是不值得去了解的。

科斯托拉尼或许是全世界最杰出的韵律家,或韵律大师。匈牙利语特别适合马戏杂耍,事实上它无需虚张声势即已成此事实。和其他语言不同,匈牙利语时至今日仍然在处理韵律,这一廉价可疑的成分在匈牙利语里却可以被普遍接受和使用。

我甚至要冒险宣称:是科斯托拉尼做出最多的贡献让匈牙利语成为今天的模样。为一门语言制造可观察、可知觉、深入日常的改变,极少有作家能实现这一点。科斯托拉尼改变了匈牙利语句子。匈牙利语言胡乱地建立在戏剧性的句子关系上。就像鲍比茨所说,“我们的语言并不运转在磨损光亮的车轮上,并不站在作家的角度去思考。匈牙利语缺少含义稳固的、成型的句子,缺少那种让英法作家可以不假思索随意取用的风格小构件。”匈牙利语几乎没有清晰确定的禁忌,在一个句子里,一切皆有可能,一切都需要被反复创造出来。每一个句子都是一项个人成就。这种个人特色既有好也有坏。

科斯托拉尼简化了匈牙利语的句子,让其更短、更纯。19世纪的匈牙利句子又长又绕,意思在句子的长节里蜿蜒,在所有情形之下,匈牙利语的长句都是可疑的形式,因为匈牙利语词汇没有阴阳性,从句是以并不确定的方式和主句相联,而不是德语句法一样令人放心的严谨。这样的长句可谓一路蹒跚,对自己并不确信,还有点结巴;短句与之相比是极其可爱的。以上这些是我国内政问题,我国重要的内政问题,让我们看看句子之外还有什么。

首先,就科斯托拉尼自己的精神而言,我们可以说:空无。语言之外是空无。诗人用词汇建起一切,只有词汇,他建起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书,自己的著作,还用词汇组装出他的自我,他的宿命——他的情感,他的父亲,他的情人。这当然很夸张,哪怕碰巧这又是真实的。这是真实的,因为一名作家——正在写下此文的作家认为——不应该有什么可说;这样说很夸张,也因为如果他的书没有什么可说,也不会是好事。如果作家有话可说,那是迂腐;如果全书都是沉默——又有何存在意义?

科斯托拉尼的书,准确地说,是关于死亡、游戏和大便尼亚,或者毋宁说是三者的交织,有时关于它们的身份,关于20世纪人类的困惑。对于20世纪的人,生命是一场游戏,整个世界是场游戏,这个世界是:死亡。然而,就算这一点也不够确定。

他在自己的日记里写:

一直以来我仅仅对一件事情有着真实的兴趣:死亡。没有别的。10岁时我变成了人类,因我目睹了祖父的死亡,在那时候,或许我爱他超过爱任何人。也是从那以后,我成为了诗人、艺术家和思想者。生死之间广漠的差别,死亡的沉寂,让我意识到自己需要做点什么。我开始写诗……不管我抓取到的物件如何渺小,我唯一可说的内容是我正在死去。我对那些在此之外还有其他可说的作者只剩鄙视:关于社会问题,关于男女关系,关于种族竞争,诸如此类……想到他们的狭隘我就胃痛。可怜虫,他们做的是多么浅薄的工作,他们竟如此为之骄傲。

科斯托拉尼是个斯多亚主义者,但是以古怪的方式,甚至可以说他是以不真诚的方式。他年纪轻轻就信奉斯多亚主义。科斯托拉尼的每一种反思都发生在年轻人身上(他艰难地老去,像美丽的女人一样发现变老很痛苦)。他不相信什么,除了格调。但他又不是一个恪守准则的人。他同时兼具热爱生命和害怕生活的特征。他说自己没有神魔药水,一切都于事无补——但一个人又有何必要为此感到失望呢?他提出了现代人的问题,但不是幻灭者的问题。我们听见的是尊严感和时不时的表现欲,来自一个置身死亡阴影中的人。

后记

艾斯特哈兹·彼得

王勤伯译

本章作者明白地暗示,他自认为以一种紧密深刻的精神亲属关系和艾希蒂·科尔内尔联结在一起,也准备让接下来的后记变得似是而非。

德国读者先认识了马洛伊和瑟尔伯,现在才认识科斯托拉尼。我们匈牙利人的顺序恰恰相反。我们从科斯托拉尼出发去考察匈牙利20世纪文学,所有人都多多少少站在他的阴影里,不在的也期盼着能挤进去。

那个年代,我们在学校里知道了很多关于这个科斯托拉尼的坏事。他从不以正确、现实的方式去刻画现实,他脱离劳动阶层,或许他还有座象牙塔,此外他还是个“审美人”,我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完全肯定一个好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关于他的坏话如此之多(甚至被人写到领带上),以至于我们搞不清楚为什么学校里还让学习他。这让我们开始怀疑,也因此开始去读他,不同于对待其他必读品的态度。我的上帝啊!一读就上手的经典!

这本书里的短篇故事问世于1925到1933年间。1936年又有另外20多篇更短的故事集册出版,书名是《艾希蒂·科尔内尔流浪记》,科斯托拉尼在那一年去世。

凡事皆虚空:在大学里(我本科念的是数学系),同学们叫我艾希蒂。时至今日,这仍是我所获得过的最高荣誉艾斯特哈兹·彼得对艾希蒂(Esti)这个昵称无比自豪,2010年出版了一本在形式上和《夜神科尔内尔》酷似的小说《艾希蒂》。

艾希蒂·科尔内尔是个世界公民,又热爱着布达佩斯:我们可以读到关于布达佩斯的美妙描绘与倾诉,这座城市对于科斯托拉尼就像意大利对于瑟尔伯一样神秘、魔力、充满魅力且激动人心。

我们也终于搞明白德国人是什么样子。举例说,他们总是在思考,德意志民族就是这样。艾希蒂·科尔内尔只想在德国生病,也只想在德国人身边病死。而生活,他想留在匈牙利。他最为欣赏德国人,但他爱的是法国人。这一点如果放到法文版后记里效果或许会不错。

盗窃癖或盗贼(我们认识的人通常是盗窃癖,我们不认识的人通常是盗贼)偷窃正在翻译的作品,损毁书中人物,4盏吊灯只“译出”2盏,在两种语言之间的颠簸道路上甚至取得了一顶王冠。对,这里文本是一切,文本就是世界。读者也想起堂吉诃德,像翻开一本以《堂吉诃德》为书名、谈论堂吉诃德的书。

在生活和文学之间,艾希蒂永远选择文学,因为这就是生活。艾希蒂所提议的文学形式就是:生活!生活!他的朋友焦虑万分,自问孩子能否存活下去,他也焦虑万分,自问诗歌能否存活下来。他在多瑙河里溺水被埃林格救起,埃林格搬到他那里,问他要钱,靠他养活,闯进他的生活,他都忍受了;但埃林格开始写诗,写了一首烂诗,艾希蒂立即把他推进多瑙河,不仅恢复了世界伦理秩序,还重建了小说人物的内部对称。“无偿行为”原文引用法语L’acte gratuit,“无偿行为”,来自法国作家纪德,指毫无利害关系与动机的行为。清澈透明的逻辑。

在写作中改造现实。《诗与真》一样典范的捉迷藏游戏。就算是最严谨的利奥塔也可以在后现代的愉悦中漫无线索地舔舐自己十个手指。

本书的主角是语言和人物造型,或男或女,在世纪之交并不存在的人物造型。(在第七章里,土耳其语借词换来了热吻。本文作者也对印欧匈牙利语又称马扎尔语,是一种乌拉尔语系芬兰-乌戈尔语族乌戈尔语支的语言。除了波斯语、突厥语借词,更有大量来自周边印欧语系斯拉夫、日耳曼、拉丁语族的借词。之吻充满贪婪的热望……且需要知道,匈牙利语里,“语言”和“舌头”是同一个词)

我们不能忘记一点:艾希蒂是一个雄辩的名字!艾希蒂是夜行动物,不属于白昼。(译者们都得谨记我的话。你们一听此言眼里闪动的寒颤是何意?)艾希蒂是个夜人,是梦人,是条件式,生活在虚拟时态的世界里,他感兴趣的是可能性,而非实际存在,甚至,他感兴趣的是不可能,而非可能性。“足够荒唐、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吗?足以让那些在文学中进行精神分析、诠释含义、道德说教的人感到生气吗?好吧。那我写下来。”

碎片万岁!——艾希蒂说。艾希蒂·科尔内尔就是20世纪匈牙利文学叙事的实现点。科斯托拉尼比瑟尔伯或马洛伊更激进,但是以友好的方式激进,他和瑟尔伯、马洛伊一样属于“读者友好”的作家。

科斯托拉尼的出现让“全知全能的讲述者”从匈牙利文学里消失了(我们曾经在19世纪的法国和俄罗斯文学里无比热爱过此类讲述者)。

科斯托拉尼并不是全部,但艾希蒂·科尔内尔却是维特根斯坦忠诚又快乐(所以是不忠)的学生。对于艾希蒂,语言即是世界,或至少是世界的影像。但这一点不应该吓到读者。

科斯托拉尼改变了匈牙利语句法。可以说存在前K时代和后K时代的句子。他是匈牙利作家里最高贵的一个,甚至是马洛伊的老师。这里我们不把语言学层面的结构精巧纳入考虑范围,那是匈牙利的内政问题,但我们可以说跟着科斯托拉尼能够学好匈牙利语。举例说,我,等等。

艾希蒂并不势利,他是不可知论者。他犹豫,又期待。他不期待,却相信。他不相信,却热爱。他发现生活激越地有趣。偶尔他发现生活有点晦暗,也因此继续游戏着。“游戏人”原文是拉丁语homo ludens,来自荷兰学者约翰·赫伊津哈1938年的著作《游戏的人》,讨论游戏在文化和社会中扮演的重要作用。的孤独伦理也是艾希蒂的。是“审美人”把形式转置成伦理。只有具备形式的痛苦才是痛苦,没有形式的纯属原材料。

游戏并反叛。对无聊的事反叛,对无聊本身反叛,以失语者的名义反叛,以无语者的身份反叛。“他对造物不满意。”在世界文学里我们上哪里能找到那么多慈善的犬儒,负责任的不屑,富有含义的肤浅,自由的卑鄙,胸怀坦荡的恶意,严肃的废话?任性取代了真相的位置,但又捍卫其价值,这是严肃地缺少严肃性。以严肃的游戏作为形式,作为生活的形式。顽皮地对待生命和死亡。

*

艾希蒂·科尔内尔为世界着色。为生命着色。艾希蒂·科尔内尔是一道彩虹。冰冷黑夜里的一道彩虹。

*

“艾希蒂·科尔内尔——就是我。”

书评(媒体评论)

我们从科斯托拉尼出发去考察匈牙利20世纪文学,所有人都多多少少站在他的阴影里,不在的也期盼着能挤进去。……科斯托拉尼改变了匈牙利语句法。可以说存在前K时代和后K时代的句子。他是匈牙利作家里很高贵的一个,甚至是马洛伊的老师。这里我们不把语言学层面的结构精巧纳入考虑范围,那是匈牙利的内政问题,但我们可以说跟着科斯托拉尼可以学好匈牙利语。举例说,我,等等。

——艾斯特哈兹·彼得(匈牙利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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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23 5:05: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