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泰晤士报》的是在管理这个国家的人,读《每日镜报》的是自以为在管理这个国家的人,读《卫报》的人认为他们应该管理这个国家,读《晨星报》的人觉得这个国家应该由另一个国家管理,读《泰晤士财报》的人拥有这个国家,读《每日快讯》的人觉得这个国家最好回到从前那样管理,读《每日电讯》的人以为《每日电讯》还是《每日电讯》,只有读《太阳报》的人才不关心是谁管理这个国家呢,只要还有胸大的广告女郎可看就0K。
——《每日邮报》
下了飞机,过了英国移民局的边防检查,长途飞行的疲劳依然存在,还是要去等那个并不沉重,但遵从航空新规定必须要托运的行李箱。
行李从传输口推出,随传输带缓缓来到我的面前。揭穿我在单调飞行后极力掩饰的困顿。实在没有力气跑一段过去,宁可接受这等待的距离。冬季的臃肿倒是可以满足人心底都想要懒惰一下的本能,且迟缓行事也好像倒时差那样倒好空间差别。每个人只需等在原地,直到伸手就能取下行李,彼此冷清自由,好像最怕的就是多事和纷扰。
意识到又回到那个凡事都不慌不忙的地方,周围不是一群相信凡事都要争抢才不会吃亏的积极者,那么慢,那么安静,似乎每个人都是做着瑜伽的腹式呼吸而生活。我把自己调到久违了的频率,拖着行李缓步走出机场,顺利找到了停车场,坐上了朋友帮我预订的出租车。
司机是个地地道道的帅气十足的英国俊生,不是料想中出现几率颇高的那种古怪老头或是带~副阴森印巴面孔的出租司机。虽说少不了礼貌式寒暄。可他却让人感觉更像个远房亲戚,半生意半交情的样子。我摸了摸大衣口袋,刚好有一张零的票子在,此刻并不敢保证上面印的是女王还是毛主席,总之掏小费是最后要办的,还要坐上一个小时呢。
“你看《每日电讯》吗?”司机注意到我夹在便携电脑包里的报纸。
“哦,是的。”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疏忽,把飞机上邻座的报纸借来看又当成自己的东西塞在包里,那位绅士大概出于风度不好说破,才让我一错再错,带到出租车上来。
不知情的司机尤其知趣,他随口就幽默起来,这点更不像我见过的大多数口才不佳的出租车司机。他说这是他在《每日邮报》工作的妻子告知他的,这玩笑很多土生土长的英国入都多少知道一些,只不过有的人知道的多点,有的人知道的少一点,而他所知道的应该说不多不少。
我把报纸塞的里面一点,拉上包链,去除杂念开始听内部人士家属的段子:
“是这样的,英国人很喜欢拿媒体说事儿。就拿报纸说吧,读《泰晤士报》的是在管理这个国家的人,读《每日镜报》的是自以为在管理这个国家的人,读《卫报》的人认为他们应该管理这个国家,读《晨星报》的人觉得这个国家应该由另一个国家管理,读《泰晤士财报》的人拥有这个国家,读《每目快讯》的人觉得这个国家最好回到从前那样管理,读《每日电讯》的人以为《每日电讯》还是《每日电讯》,只有读《太阳报》的人才不关心是谁管理这个国家呢,只要还有胸大的广告女郎可看就0K。”
我匆忙在脑子里理顺这玩笑,无不觉得从逻辑性和真实性上面讲都很高明,于是问他:“读《每日邮报》的人又怎样?”
他开了下车窗,交换了车内的空气,给了我一个不无戏谑的回答:“据说都是管理这个国家的人的老婆。”
来不及照顾我的反应,这位先生自个儿先呵呵起来,浑厚的笑声也都给风吹到高速路的路肩上去了,感染力却留在车内,陪伴着我不再那么困倦的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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