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舫,不但是蜚声东北的评剧表演艺术家,还是一个传奇人物。她本名王福珍,生于沈阳小河沿一户贫困人家,父亲靠做小买卖和打零工来养家糊口。儿童时的她受地域民间文化的影响,痴迷评剧艺术。十三岁时,被当红评剧名角艳慧琴收徒学艺十五岁科满后,即挑梁唱戏声名鹊起,唱红辽、吉、黑等地。二十二岁时,加入辽阳剧团。她嗓音天生甜润、清新、流畅,唱起来响堂,连续爆棚场场客满,人们称她为“辽阳的新凤霞”,有“不买房子不置地,要看花春舫唱出戏……”一说。成为辽阳评剧团的头牌旦角儿和副团长之后,她不拘俗守常,坚持走改革创新之路,行出功出戏出人才之道,提倡并推行“唱板腔为唱情感,演行当为演人物”等一系列理论,塑造出一个个鲜活的舞台形象,形成了别具特色的花春舫评剧艺术流派。
潘明喜,李泽亮著的《花春舫(唱响东北的评剧名角)》,书中人物栩栩如生,故事跌宕起伏,情节曲折感人。
潘明喜,李泽亮著的《花春舫(唱响东北的评剧名角)》是一本追忆前辈艺人的书,以纪实小说的形式来描述戏剧人花春舫的传奇一生。“唱戏的路,是由眼泪浇筑的,几乎是一个脚印,一汗泪水。”可她不向命运低头,而是扬起艺术的风帆,破浪而行。她以圆润、醇厚、清新的唱腔和扎实的功底,唱响东北大地。
花春舫的戏剧人生展现的不仅仅是一个演员本真的况味,更是她闪耀历史、照亮后人的坚强意志和崇高思想,给人一种向上的力量,一种奋争的精神,一种奉献的品德,一种满满的正能量。
王启发的老家原来住在营口老爷庙庙后村。那里地处渤海东岸,是滔滔辽河的人海处,盛产鱼虾、水果、大米等,物资比较丰富,不少人在那里捞到了满桶的金银。可是,这一切财富却不属于他,他是一个苦命的人。
在他刚满八岁时,母亲因病离世,父亲王明理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地拉扯他。王家是从山东逃荒来到营口的,除了三间草房地无一垄。没办法,年龄不到四十岁的父亲只得靠捡破烂、收破烂卖为生。小小年纪的王启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孩子上学,而自己却只有跟着父亲到处捡破烂。他常常蹲在垃圾堆上,用一个小铁耙子,扒开杂物,捡拾别人不要的破铜烂铁、玻璃、碎布、绳头等废旧物品,然后送到收购站去换钱。那时人民生活普遍困难,扔下的东西很少,值钱的物资更少,收入也就少的可怜。个中的苍凉,只有风雪清楚。
本来就没有什么衣服,再加上没有多少工夫去洗,爷俩的身上经常是脏兮兮的。体面的人都绕开他们走,亲属们怕石可碜也大都不愿登王家的门。
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远方的姨妈,可碰头时,她却装着没看见,侧着脸就过去了。小启发看到姨妈走过去的背影,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两口吐沫。他坐在小山头上望着远处的大海,阴沉沉的天空下,混浊的波涛一浪接一浪地拍打着礁石,使礁石在视线中时隐时现……他咬着牙,把一双小拳头狠狠地砸在乱石上,血让石头现出了斑斓。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小启发也一天一天长大,在他十七岁时,已出落成一个健壮的大小伙子了。捡破烂收入少且又太伤人的心,父子俩便决定不再做废品生意了,而改行挑担当起了货郎。他们用平时省吃俭用积攒的钱,置办了一些日用杂品,挑着担子逐村串街地去叫卖。为了照顾有腰腿痛病的父亲,儿子基本上一个人承担了挑担的任务。
那时候穷人多,常常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因此,好心的王启发有时不得不将货物原价兑出,有时遇到赊账的,他也不好意思强求人家。人穷地薄,收入自然就少,加上一拨一拨赊账的,跑下一天,别说攒钱,有时就连进货的资金也难以周转。
看到生意的艰难,望着渐渐长大的儿子,王明理常常唉声叹气。小启发总是劝父亲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只要肯下力气,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是说也有偶然能碰到的好运气,即使是没有,逼急了砍树搬石也能开辟出一条路来。这不是算命、信命,而是随命、搏命。“天阴总有天晴时,老天饿不死瞎家雀。”这话有时也很应验。
果然,这样的机遇来了。
一个深秋的早晨,地里的庄稼已经收拾利索了,收割后的地里,一行行的豆茬、高粱茬、苞米茬,齐刷刷地宣布着这一年的即将结束。燕子一群群地集结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地商议着南飞的事宜。寒霜冰凉地洒在田间小路上,为冬天铺设着前站。父子俩一前一后地走向通往海港的便道,货担压在身上,儿子哈出的热气在眉毛上几乎凝成了冰滴。昨晚被腰腿痛病折磨了大半宿的王明理拿着拨浪鼓紧跟在后面。
“这不是老王大姐夫和外甥嘛?”突然,一个迎面走来的人叫住了他们。听到说话声,低着头走路的爷俩立即抬起了头。
只见这个人三十五岁上下,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脸上油光光的,稀疏的眉毛下一双不大的眼睛转动着。黄呢子半大外衣紧束着微微凸起的肚子,一看就是一个挺体面的人。
“二舅,是我们,您打哪来的?”小启发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远房排行老二的舅舅朱德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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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辽宁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李琳女士把《花春舫》这部长篇纪实小说介绍给我。她说这是辽阳市两位作者写的,内容记叙了我省老一辈著名的评剧表演艺术家花春舫的戏剧生涯,并希望我予以推荐。
仔细翻阅着厚厚的一大本书稿,很有感慨。一部小说,纪实难,长篇更是不易。特别在当下戏曲不甚景气的氛围下,原创剧本少,演出少,演员动不动“挪窝儿”,很多人都不愿为这种板腔体艺术动容……面对这样的窘境,作者还能倾注这么多的心血、花这么大的精力来挖掘、弘扬、传承评剧这门民族艺术,彰显老一辈艺术家的追求与理想,其胆识和精神不能不令人佩服。
对于花春舫这位已故的老艺术家,我以前曾听人说过,也从有关资料中查过,知道她的部分情况。通过文稿,加深了了解。一个艺术家的修行,靠得是对生活的日积月累和自我意识的觉醒。书中介绍的花春舫一生艺术的积淀,就是如此。透过一章一章情节的展开,生活境况的演绎,戏剧色彩的浓淡,使花春舫的粉墨人生,在人们的视线中鲜活起来。她犹如一株开放的荷花,拔节污泥而熠熠生艳。
辽宁是戏曲大省,有众多的戏曲名家。评剧艺术是北方地区的大剧种,有广博的群众基础,伴随社会发展,产生了很多的评剧大家。许多人生丰富的评剧表演艺术家都有旧时代的经历,十分珍惜新中国给文艺工作者提供的展示才华的机会。花春舫就是这样一位艺人。同旧社会大多数老艺人一样,花春舫的人生充满了坎坷,“唱戏的路,是由眼泪浇筑的,几乎是一个脚印,一汪泪水。”可她不向命运低头,而是扬起艺术的风帆,破浪而行。终于凭着天赋和刻苦,闯过险滩,走向了辉煌的彼岸。她以圆润、醇厚、清新的唱腔和扎实的功底,唱响东北大地。特别新中国成立后,花春舫如沭春风,1952年调入了辽阳评剧团担任领导兼主演,不忘初心,竭力报恩。作为评剧艺术的引领者与团里的同事们同心协力,演出了大量评剧剧目,使评剧这朵绚丽的民族之花更加夺目,铸就了这个地区评剧艺术的新辉煌,人们称她是“辽阳的新凤霞”。
《花春舫》一书采用单线结构,翔实记录了她的人生轨迹,以花春舫生活足迹为经络,以艺术追求为重点,以真实情感为依托展开叙述,淋漓着她坎坎坷坷的遭遇,倾注着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她的遭遇和感受,伴着风雨和霜雪、伴着锣鼓和胡琴,上演了一出可泣而又可观的“连续剧”。可以说,厚重的时代感和真实性,使这部作品流畅出率真的魅力。这是一本追忆前辈艺人的书,以纪实小说的形式来描述戏剧人的一生,这在全省是少有的,值得称赞。
人们常说,后人对前人的研究和认可,优势是可以站在时代的高度去感受,从而获得可观的视角;劣势是难以深刻全面地再现那个历史阶段特定的氛围和主旨,难于归还原生态。可是,在我读了《花春舫》后,却没有这种感觉。主要因为作者跨越了时间的局限,去透视、审视过去的一切。书中大量、真切的第一手资料,还原了那个时代戏剧舞台的现场。花春舫的步履、感情、行为,是通过具体的事件来呈现的。不靠事先设定、计划、推理和装裱,真实可塑,没有那种“隔墙猜物”的迷离。因“爱”而学戏,因“贫”而拼搏,因“逼”而成角儿。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一切都能顺理成章,一切都是真实可信。真,是最纯朴的,也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很显然,任何人都存在于具体的历史时空中,那些能够在历史上闪耀并且能照亮后辈的人,往往是能够把自己与时代的必然走向紧密相连又意志坚强和思想崇高的人。书中的花春舫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为了喜爱去小河沿听戏、不顾艰辛跟着姑姑艳慧琴学艺、遭受打击而仍坚守舞台、顶暑冒寒四处演出、历经感情磨难而矢志不渝、为了评剧改革呕心沥血、病床上仍心系评剧发展等等,这些情节和过程,展现的不仅仅是一个演员本真的况味,更是道德和人格。书中给人一种向上的力量,一种奋争的精神,一种奉献的品德,一种满满的正能量。那时的花春舫正处在一个巨变的社会转型期,火热的年代,打磨了那一代人独特的习性和素质。她和她的同行们一道,以自己的勤奋和天赋,推动了评剧戏剧事业的前行。他们留给后人更多的是思考和启迪。每个民族,每个人都有精神支撑。通过对老一辈艺术家理想信念的传播,对后人陶冶情操、凝聚力量、提振信心、塑造灵魂有重要的功效,是不可或缺的。这就是这本书的特别引人之处。
花春舫是一位值得书写的评剧表演艺术家,《花春舫》是一本值得一读的书,特别是值得戏剧工作者们一读的书。从作品中处处都可以看出,其中对戏剧知识的解读,不亚于一本专业书籍。大量的戏剧用语,结合剧情,临场发挥,娓娓道来,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从而加大了作品的知识性和趣味性。在与两位作者深谈后得知,他们非常有戏剧情怀,探骊得珠。难怪他们的笔下文场、武场鼓琴齐鸣;“四功五法”异常响堂;其间的术语、行话更是清新了版面。像“演员上了台,头顶泰山,脚踩千斤”、“快唱如爆豆,慢唱如滴油,不紧不慢赛水流”、“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类似的行话比比皆是。更为可喜的是,这类专业语言在作品中充当的不是“补丁”的角色,而是“勾缝”的作用。妙笔生花,使人们于阅读中受到情感冲击和精神陶冶的同时,又得到了专业知识的提升和文化的滋养。
这是一部有感染力的作品,思想内涵、文化韵味跃然纸上。相信这本书的出版,有助于人们了解我省戏曲名家的艺术人生、艺术追求,有助于大家追述老一辈评剧艺术家的丰厚业绩。弘扬他们的敬业精神、艺术理想,有助于戏剧事业的繁荣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