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天地之精华”,这几乎是一个搭配灵芝的专用短语,朋友送的武夷山灵芝的包装盒上醒目地印着这一句。
据说,武夷山灵芝有“芝中之圣”的美誉。武夷山是彭祖的两个一名叫“武”一名叫“夷”的儿子引水截流开山堆土而成的,故名武夷山,又据说,他们的父亲彭祖就是以灵芝之力才得以活到760岁,成为寿祖。
可见人们对灵芝的推崇。
嫦娥因为误食了灵芝而飘飘成仙住进了月宫;《水经注》里更是说炎帝的二女儿瑶姬未嫁而死,归葬巫山,其精魂不死,化为灵芝,从此人间有了一味妙手回春的灵药。传说很美,也都赋予灵芝一种近乎神物的传奇,似乎此物只应天上有。而其包含的强大的功效更是足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西湖上的白娘子便是为了救丈夫的性命而冒着生命危险去偷灵芝,也真的让许仙回魂。
撑了船顺着狮峰山的水势走,远远的一座金碧辉煌的塔挑出斗角飞檐。同行的朋友说,那便是雷峰塔,民国时倒掉了,为此鲁迅还特地写了千把字大批特批,似乎雷峰塔一倒,就倒掉了三从四德的旧风尚。后来被人重新修过,还安了电梯,按一下电钮就升到塔尖,不必像白娘子那样每晚一步三叩地爬上去。
下了船,想把白蛇当年的囚禁生活端详个清楚。先是在塔下的石阶上看到了宣传画,几笔浅浅的墨,描了欲飞的蛇妖,旁边几个规规矩矩的字:雷峰塔倒了,白娘子还在吗?
是个落了俗套的传奇了,实在翻不出太多的兴趣:一见钟情、突生变兀、为情舍己、花好月圆。一把伞借了还还了借的实在太小儿科。然后老公丢了,女人找来找去不耐烦就施了法,金山寺下白浪滔天民不聊生。法海出场亮相,拼一拼魔高还是道高,于是邪不压正。
只是,要先把磨难尝个透彻吧,要不然怎么赚观众的泪?
那就待在雷峰塔里数你的念珠吧,左三圈右三圈,数到天荒地老。直到那一天,雷峰塔都耐不住寂寞,自顾自地倒了,招呼也没打一个。
白娘子去了哪里呢?史书上语焉不详没个交代。金山寺的水早退了,法海也作了古。白娘子的出身实在不好,蛇怕雄黄,而白娘子怕日子仓皇过去,怕故人不在而美人白头。
她怕过死吗?似乎反倒没有。女人不怕死,只怕老,只怕爱情流逝。去翻《白蛇传》,盗库银、闯昆仑、偷仙草、斗法海,哪一桩不够惊天地?胆大包天九死一生。只是那结局太烂了,为一个偏听偏信、胆小如鼠、懦弱寡情的男人披肝沥胆,值不值?
本就是许仙一杯雄黄酒逼出原形,平白地惹出事端。原来仙师说的不假,这女人果真是妖。妖便妖吧,居然被这个昨晚还与自己同床共枕的蛇妖吓死。可怜白素贞还颠颠地跑到昆仑山上盗仙草灵芝。嫦娥应悔偷灵药,白娘子偷了灵芝后悔吗?
灵芝又称“不死药”,民间的验方里传得神乎其神,是不是能起死回生倒没人见过,只是听说过一个叫白素贞的蛇妖曾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是用一株灵芝还了丈夫的魂。
果然是药到病除啊,不愧是“不死草”。那灵芝采自仙山昆仑,想必是沾了仙气。千年,该有多古老?老树上一圈圈的年轮糙糙叠叠,每熬一年,就加一圈细细的纹。白蛇也是每年要蜕一层皮吧?活生生撕裂着肌肤,只为与那个等得到的人见一面、爱一回。只是,只是那书生丈夫不争气,又跑到金山寺去,结果被一个叫法海的大和尚关了起来,那条蛇精一路找啊找,找了来,施一场大水,救一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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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的苦楝树一排排俊拔地向上挺着,披针的叶片绿得夸张,浓妆淡抹的紫或是与世无争的白,轻巧缤纷锦簇可人。那些树表情淡定,不招摇,不喧闹,望着荒陌的路也望着路上归人,像一个作者,端详着一些属于自己的文字,它们规整划一,墨迹未干,稚嫩得如婴儿一样吹弹可破。
探出手就与清风对舞,抬眼就望得见浮云,坐可以听流水,行可以御轻尘。
总有新犁的田垄把一粒粒种子掩埋,饱满的期待种下了,也许寻常,却让你爱不释手。
没有一颗宁静的心,是无法与这段日子深入交谈的。文字不断打造梦里乡土,勾引行者的魂灵,而世俗间那些风声雨声又不断拉扯着眼睛,连世俗的柴米油盐也来添添乱,煞煞风景。
可是,总有些日子足可以让你忘了疲惫,因为它可以教会你平静,不是刻意避开如流的尘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那是些舒放的自由,让一颗颗心安抚着,由浮躁转为淡定,便如从闹市深巷里一步踏人古刹禅宗,耳根清净,梵声依旧。
花可闻香,字可嗅美。文字的作用,除了在很久很久以前结束了结绳记事之外,不就是用来茶余把玩,歇一歇脚舔一舔伤吗?
见花神也落泪,对月人更伤心。任是谁都相信一花也是一个世界,都相信即使是一株小草也有着顶天立地的魂。你随便走在路上低头端详或是漠然忽视的摇红流翠的花花草草,都可以随时看到那一颗颗生动的易碎的心。
为那些因为易碎才懂得珍惜的心,留下一些文字,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欣慰?
是为记。
杜鹃花与鸟,怨艳两何赊。
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
据说杜鹃鸟是啼血而鸣的,像个征袍溅血死战不退的剑客,不言败。那些血,随着凄厉的鸟鸣溅到花上,把杜鹃花染得绯红。
花与鸟同用一个称谓,也就只有杜鹃了吧?传说蜀帝杜宇,每年春种秋收时总要与民同累亲事农桑,死后化为一鸟,名杜鹃,在春耕夏播之时仍日夜啼鸣,提醒他的子民勿忘农事。杜鹃鸟悲鸣溅血,落地成花,遂有同名杜鹃的那种花。落红催悲事,绽绿动春心,那些从春天开始的故事,总是让人心惊,一夜春风吹过,千树万树花开。是这样盛大的欢喜。
我喜欢杜鹃鸟与杜鹃花一起绚丽张扬着的三月,像是一本书的第一章,或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一个出场。
三月是一个开始,饱含了生命萌动的最初喜悦。
三月南风大麦黄,枣花未落桐叶长。熬过了冬残,日子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萌芽了。花红红,叶细细,落在眼里的一切生命都放开了身段疯长着,再没有杜鹃鸟啼血的悲烈,满怀满心只放肆着喜悦和鲜活,这个暖春在杜鹃花纤细的枝头绽开,灿烂热烈得像是春天的一个序幕。
草木有性情,一树杜鹃,也是性情中人。
旖旎春光就像是一匹华丽的锦缎在大地上张扬地铺开。日子已掘好了清凉的井,用清冽甘美的井水浇灌着生活。四季里那些谢了开、开了谢的花交替着一个往复循环的生命历程,绿肥红瘦,枯荣自知,兜兜转转地途经了冬雪春融,尊贵与卑微、快乐与悲哀、疲惫与欢欣都可以暂且放下了。春风吹过,在草木葳蕤,百鸟鸣唱里,尽情享受生命的欢欣和愉悦。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都说要“多闻草木少识人”,这话听起来未免太过避世。
觉得人如草木生,植物是世界给予人类最美好的礼物,就像那些性情各异的人。
我们看植物,也看别人的人生,他们曾经在书里,在这个世界上,热烈丰富地活过,用心地爱过,如今也依然鲜活地活在我们的记忆中,像这些草木一样,带给我们对爱与美的认知,行走于自然,会想起他们,就像想起一个个老朋友。
所有经过的日子,都像开过的花。如果这样想,他们或者我们的一生,就像一直走在开满鲜花的路上。芳草清美,树木葳蕤,百花盛开,这是一条一直在盛放的生命之路,大家都是旅人也是归人。
如果你愿意坐下来喝一杯茶,春色如许,我想讲一段故事给你听,以草木为名,讲一段他们的故事,缅怀他们的一生,或悲或喜,或笑或泪……
刘创著的《草木生》以植物写人物,通过植物的性态,以花寓人。取历代文人笔下的典型人物形象,以轻松清新的笔调叙述,谈古论今,有说有笑,既有沉重的历史反思,又有轻快的现代感;既不失教育意义,又不显沉闷枯燥。通过以植物入手的写法,重新解读人们眼中那些似曾相识的文学作品中的人物,是一部让人感觉花香四溢、耳目一新的作品。
刘创著的《草木生》为散文集,具有创意地将历史及文学人物性格鉴赏品评与草木品性相结合,使二者在某种特性上产生共鸣;将草木之情与人生之意糅合于一体,抒发了对真善美的追求、对生命意义的追索之意。草木凋放间透视人性多彩,人性开合处见识草木精神。